看那馬廄之間,
獵人王處於沉默狀態,但並不是覺得自己錯了,他知道有人不認可自己的想法,就如他的女兒,可他是正確的!
“怎麼?”鴻鈞平靜地反問道,“不覺得自己錯了?本尊雖然不認可兩人之間的所謂因果糾纏,但善惡終究還是有報。”
“你既然殺了別人的丈夫與孩子,她上門來找你抵命,卻是理所應當。”鴻鈞也不找個位置坐下,只是站立在獵人王面前不遠,而在他的冷淡言語下,冥冥之中好似有着叩問人心的力量,“憑藉射日神弓的威力,你獵人王這大半生獵殺的動物,怕是整個城的屠夫也比不上你一個人。”
“是的......”獵人王低下頭,語氣沉着有力地應了一聲,又聽鴻鈞繼續說道:“當她找上門來的時候,你還在嘆息着當初怎麼沒有把她殺死?是恨自己做事疏漏並沒有進行斬草除根?恨着你對於動物們還殺得不夠絕,是你做事不仔細才讓如今有妖精訊上門復仇?”
鴻鈞理解他的有恃無恐,原本就是完全不怕尋仇,殺得再多又如何?他有射日神弓,別人還無法碰!
而另一方面,某位母象精早受了佛門文殊菩薩的點化,本是可以登往西方淨土,卻又爲了與這獵人王的仇恨留下來。
聽到鴻鈞說起這個,即使白淺也感覺到了厭惡,看得出來,眼前是一個很極端的凡人,比心裡排斥別的種族的人還要嚴重!
“本尊知道,一時半會是無法讓你明白的,不妨來看看這射日神弓的過往,以及你的未來吧?”鴻鈞看着沉默不反駁的獵人王,嘴角露出了一絲蔑視的笑意,獵人王就是這個理念,典型的不吃虧、不見棺材,是絕對不會改變看法的!
這不是鴻鈞三言兩語能勸說的,也是獵人王不屑說謊,用他的沉默表達自己遭遇只是運氣不好的“失手”。
按照原本的未來,
當他脫困後,又重新得到射日神弓之時還是要射殺母象精她們,否則就不會射中了錦毛鼠化身的珠珠。
“嗡——”
肉眼可見,
話落間有一道白色的仙光往獵人王的眉心飛去,同時他也陷入了閉目沉思的狀態。
在先是一片黑暗的意識中,
他看到了后羿的故事,看到了這把神弓最威風的一次,緊接着又看到了那位爺爺二牛,看到了爺爺從一個烙大餅的到成爲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是那位憨傻愣子換上了一身戰甲,並在一位絕色美人與一羣百姓們目光下射向了太陽!
更重要的是他還看到了自己爺爺是如何獲得射日神弓的認可,而對比這弓在自己爺爺那裡擁有“天地之力”可以射日,但在他手裡僅僅憑藉神弓本身的威能發揮出了所謂“弒神之力”!
沒錯,或許是因爲有弓沒箭,是憑藉血脈之力拉開神弓才用出了弓弦自身所爆發出的無法想象力量,可他清楚,這絕對無法射日!
“當你肩負什麼的時候,你就是最強大的男人嗎?”還在鏡像中的獵人王也忍不住感慨出來,他自幼崇拜力量,畢竟這就是獵人,如同那些喜歡打獵的草原民族一樣,狩獵何嘗不是勇武的象徵,而想擁有那股力量就需要肩負什麼?
在獵人王的內心深處,
他就是一直希望做一位大英雄,做一個像爺爺一樣的大英雄,所以他憑藉勇武當上了城主後,還拼命通過打殺動物來向城裡居民們展露“守護百姓”的力量。
而更可怕的是,
當鏡頭換到了他的身上,並且還是重新取得了射日神弓之時,面對女兒阻攔自己殺掉母象精,又到了後面再次找得單獨對峙的機會,他毫不猶豫射出了一箭!
明明自己的女兒阻止過他,說她是讓母象妖從三隻老鼠手裡救出,同時一直以來在府裡關押期間也沒有虧待過自己!
可是那神弓還是帶着一團烈焰以無可比擬的霸道之力,猶如曾經攜帶的那射日之威去狠狠撞向她的腹部!
“轟~”
然後,是他哭了......
獵人王一生只有一位女兒,在那一刻,看到了母象妖身後跑出的珠珠,這射死的是他的心,沒人比他更瞭解射日神弓的威力!
它是一把可以射破五指山封印,可以射碎文殊菩薩的印記,以及能夠一箭重傷錦毛鼠哥哥的神弓,在獵人王心裡,那是誰都無法阻擋的,平日也就是除了自己與女兒沒人能夠觸碰才安心!
當女兒中箭之後,
他跑向了寺廟跪求着這座城市供奉的文殊菩薩,“文殊菩薩在上,我獵人王知錯了!我求你放了我的女兒吧,我佛慈悲,如果我的女兒能夠起死回生,我,願意絕對不再殺生!不再做獵人王!求求你,佛爺還給我的女兒吧!”
以前,他對於“佛”的一套從來不信的!
......
片段到了這裡,
鴻鈞沒有展示後面的文殊菩薩出現以及他女兒現身的畫面,再看獵人王滿含淚水地睜開眼睛,聽得鴻鈞冷淡道:“獵人王,你可明白了?”
“......”獵人王似乎還沒有回檔,只是滿臉淚痕地望着四周,那股刻骨銘心的心痛實在無法忘記,所以直到好半晌他才帶着一絲哭聲道:“是的,神仙,我明白了。我的女兒會遭遇劫難,全怪我當初作孽太多,殺戮太多,才遭了報應!”
“沒錯,按你這樣,肯定是要天打雷劈的!”白淺也是柔聲斥責着,越看向獵人王,就越討厭!
這妮子通過一點基礎的神通,同樣看到了獵人王手裡的殺戮,那可不是普通的弓箭,是一把射日神弓時常在草原上的羣體收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話差不多讓白淺說了,鴻鈞倒是沒有廢話太多,至少沒有跟他解釋什麼因果,還是功德業報之類。
在鴻鈞看來,
無論“佛”、還是“道”所提及的“因果論”在本質上是屬於同源,是由“天”來執行!
而看到鴻鈞沒有再開口,
獵人王擦了擦淚水,畢竟他是“男子漢”,不會輕易落淚,剛纔一場揭開關於先輩們事蹟的見聞,加上自己未來的遭遇,真的讓他受益良多,只是,他有一件更關心的事!
“神仙,我獵人王作惡多端,已經不求原諒,但是還有一事記掛於心。”他臉上有着悔恨,又有濃濃的掛念,“是我的女兒珠珠,她現在身陷妖怪之手,興許是報應,可我實在不忍把自己的罪過牽繫在她的身上,她從小就善良。還望神仙明鑑,可憐可憐她......”
“若是論及報應,她還沒有死就說明她福緣深厚。你該做的是幡然醒悟後改過自新,正是亡羊補考,不可不補!”鴻鈞丟下了這一句話後,又看着此時四周沒有人看守卻還是點明道:“本尊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射日神弓暫時與你緣分已盡,沒有它,你也逃不出此城,倒不如在此承擔自己的罪責......”
“——”
隨着時空的輕微波動,
鴻鈞與白淺離開了這裡,再看之時現身到了城裡某處酒樓上空,這是一處除了城牆外最高的建築,在這裡可以清晰看遍整個小城裡的動靜。
“道祖?我們不救獵人王嗎?”白淺的疑問是帶着好奇,當然她也覺得最好不要救獵人王,那是他自作自受,可道祖爲什麼點明他?
“不必如此,救了他,若是沒有射日神弓,反而還會害了他。而且這裡的人類跟隨獵人王殺戮不少,心中早已經充滿了對於萬物的暴戾,做一會動物的奴隸,也沒什麼不可。因此我們接下來,先好好看着。”鴻鈞望向城池某處,發現孫悟空果然是在這個距離五指山最近的城池裡,說來那孫悟空的附身,何嘗不是保護!
“恩恩~白淺聽道祖的。”
而似乎想到了什麼,
鴻鈞回身望着這美麗的女孩,並出言說道:“這個世界還有個很有趣的玩具,要不本尊一會送你?”
“送我東西?道祖是說真的?”白淺愣了一下,不知這位道祖是一時興起,還是認真的,但她又覺得有着不少的期待感。
“嗯,不過那個可要你自己去取,本尊並不適合奪取他人的寶物。”鴻鈞神色是有着笑意,那個東西最後也不是物歸原主,因此白淺取得自然就算是她的。
原主?太上的東西,不要客氣!
“好的~”?(ˉ﹃ˉ?),聽了這話,這位青丘女帝心頭有着一絲明悟,原來是明搶?可道祖說送我的,那就是照搶不誤了!
......
接下來的白天,
鴻鈞他們倒是看到了不一樣的奇景,由此鴻鈞開啓了聊天羣直播,“眼前所見,倒是值得他們深思。”
“道祖,那是豬八戒?他出來了?”
“嗯,接下來好好看着,倒也是一段悽美的愛情。”
“唔......o(* ̄︶ ̄*)o”
鴻鈞瞥了一眼身側的妹子,她果然認真看了過去,好似看着心儀的電視劇一般,不知道到時會不會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咳咳~
只見在城門口處,
先是豬八戒不知從哪騎着一匹馬來到了巨耳城,但是在城門口就讓妖怪們命令立刻下馬,要讓那馬換過來騎着豬八戒。
“大膽狂徒,還不快下馬!”、“我、我進城,爲什麼要攔着我?”、“你找死啊?還不趕快下馬!”、“我、我、我,只是騎着馬進城,我就找死了?”
豬八戒看到那位馬面士卒抵在自己身前的鋒銳長矛,下意識心虛起來,那晚偷盜神弓是晚上,也沒有仔細瞭解這個城池情況,難不成還不讓騎着馬進城?
“沒錯,你騎着馬進城就是找死,還不快下來讓馬騎着你!”另一位不知什麼山川野怪化形的妖怪在另一邊也開口了,同時他們兩位的長矛再次逼近了豬八戒的脖子上。
“哎呀,你說什麼?憑什麼要讓馬騎着我?......(吧啦吧啦)”、“吧啦吧啦......,這就是我們副城主定下的規矩,違者直接格殺勿論!”、“好、好!那我下來!你別刺到我了……”
不提最後無奈屈服的豬八戒,
進城之後也看到了更無語的畫風,連嘴巴都合不上了,最後還是通過了某位茶肆的老闆以及“一隻豬”徹底瞭解到情況。
可在豬八戒心裡,沒有高興,或者說早已經沒有把自己當成了動物,而是“人”!
這一切,
讓鴻鈞與白淺全部看在眼裡,他們兩位也是仙神級,倒是耐得住性子坐在屋子上冷淡地看着城內景象。
直到了晚上,
先是前幾天通過珠珠得知了後山有個禁地,並且猜測出了自己三個哥哥關在哪的錦毛鼠變化成了珠珠的模樣終於套出了破解青塔的方法,即動用射日神弓!
是的,她心痛,自己的三個哥哥憑空吊在青塔的懸樑上,可以說撐不了幾天了。
只是聽到需要射日神弓,
她想起被掉下去五指山的豬八戒抱走掉的弓,還有讓那獵人王跳下去卻幾次彈回的封印,她不禁生出了一分的絕望,但今天又打聽到了豬八戒到來!
對,夜色再次降臨,有隻豬正在某處破廟裡睡覺......
而今夜的她身着粉藍色宮裝,比起往日的清純與仙氣,多了一股端莊可愛,不過當她看到睡着的豬八戒,俏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是什麼也沒說,走上去就扯着他的耳朵開始往外拉!
“啊、啊呀~”、“嘿嘿~”、“嗚嗚,你幹什麼呀你?幹什麼吵醒我?”、“哎,你待在這個破廟裡睡覺,也不怕着涼啊?”
“額~你又說這麼體貼的話了?”豬八戒捂着自己胸口,語氣感慨間似乎露出感動神色,然而很快吐槽道:“你是不是還想害死我啊?”
“我什麼時候害了你呀?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錦毛鼠兩手捧上豬八戒的兩個臉頰,並把它拉扯到自己面前對視着。
“噗、噗~”豬八戒連忙甩頭掙脫,做着“呸”的模樣,然後回話頂着她,“我不要你喜歡,你別喜歡我!我告訴你啊,就是你一腳把我踢到五指山下的!你別想抵賴!”
豬八戒可差點把唾抹飛到了錦毛鼠臉上,見她尷尬間輕輕迴避着,“可誰要你非禮我在先的呢?你要是不非禮我,那我也不會一腳把你踢到五指山下去啊?”
豬八戒想起當時的情況,再次反駁起來,“我那不是在非禮你,我是在保護你呢!”
“我哪知道你在保護我,你當時把我抱得那麼緊,我一着急可不就把你踢到了山底下去了嘛。”她有着古靈精怪,喜歡調戲這個豬頭,當然說到頭來卻又是幾次三番讓豬八戒親吻以及擁抱到,也是互相遇到了“剋星”。
現在錦毛鼠急於瞭解射日神弓消息,本能地就發揮出了自己的“美女攻勢”。
“哼~”
“再說了,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哎,你在下面有沒有吃到我的燒鴨呀?嘻嘻~”
“呃......吃了!”不說錦毛鼠露出了狡黠的笑意,那豬八戒聽到這話後頓時回過神來,“是、是你扔的嗎?”
“當然是我扔的啦,不是我還會是誰?”錦毛鼠一雙素手輕捻把玩着裙間的腰帶,眼前的她又有着女兒家的柔情一面,完全看不出剛進破廟的“俏皮”,“雖然是你犯錯誤在先,但是我想確實是我一腳把你踢下去的......後來我想了想,覺得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想去祭奠你一下啊。”
“哦~這麼說是我錯過你了呀。”豬八戒愣了愣,不是嘲諷,是真被她這幅模樣改變了自己原本想法,原來就是他錯怪了錦毛鼠?
“當然了~”、“那對不起啊~”、“恩~”、“其實那個燒鴨啊,一般般,不過你那個松鼠包呢,是特別特別的香~呃呵呵,你可不可以以後再做給我吃?好不好?”
錦毛鼠聽到這個請求先是在吹捧中本能地搖頭,但發現豬八戒很失望的樣子,又連忙點頭應了下來,“好,好、好啊~”
“喂,那我們上次那個交易,還算不算數啊?”、“交易,什麼交易呀?”、“就是、我把射日神弓給毀了!你就答應我任何要求!”
豬八戒想起了射日神弓,說得咚鏘有力,嚇得錦毛鼠差點暴走,“你、你說什麼?!你竟然把射日神弓給毀了?!”
“啪~”、“哎呀~”
錦毛鼠說變臉就變臉,當下賞了他的巴掌一下,“你幹嘛打我?”
“嗚呼~”錦毛鼠看到豬八戒生氣的樣子,覺得自己是有點暴力了,畢竟是她說要毀掉的,雖說現在同樣臉上也哭喪着,但還是迅速親了幾下他的臉頰,又爲了揉了揉臉蛋,隨後帶着哭泣問道:“你真的把射日神弓給毀掉了?”
“雖然沒有,但也差不多了......”豬八戒眯着眼,也是捂着自己的臉頰,並露出了回味的神態,自己被這漂亮妹子親了?不得不說,錦毛鼠找到了讓豬八戒生不起氣來的辦法,那就是妹子的安慰與柔情。
而此刻的豬八戒呢?它想起了鴻鈞與白淺走後,自己試過用“放屁功”彈射出五指山又被封印彈落下來,最後則是嘗試雙手握住射日神弓,同時兩腳踩着弓弦用“人體之箭”才徹底打碎五指山的封印!
“那射日神弓在哪裡啊?”、“在五指山下,沒人能見得到了。”、“那說到底,神弓還是沒有被毀掉,是吧?沒毀掉就好,沒毀掉就好啊!嘿嘿~”、“哎,沒毀掉交易就不算了啊!”
“呃,你說什麼?......那算一半,好不好啊?”
“這怎麼算啊?”錦毛鼠也是疑惑了,這豬頭還想要做什麼?
“唔,全算呢,我要讓你陪我一個晚上......”豬八戒側着頭沉思起來,“一半呢?就陪我半個晚上,好不好?”
“行~那我就陪你說半個晚上的話,來、來來~”原來是上次說的啊,這可不是什麼想歪的事情,是他們當初的某個約定。
說到這,錦毛鼠就拉住了豬八戒到這破廟倒下的那個巨石柱子上坐下來。
“呵呵~終於可以跟你說話了~”、“嘿嘿,我這個人呀,其實一向很好說話的~”
與此同時,
某位道祖身邊除了同樣一位絕色仙子,也是通過“時空延遲法”讓白天與黑夜的聊天羣直播濃縮成電視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