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咆哮的浪潮與一片黑色的大陸猛烈地撞擊在一起，這一方世界的元氣徹底暴亂起來，激射的勁氣，在黑水城附近的區域炸裂出無數個深坑。
李毅與刑殤此時都臉色凝重，兩者再一次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此子應該還沒有達到皇尊境界，怎麼會如此之強，簡直比一般的皇尊還要厲害。”
刑殤目光盯住李毅，眉頭緊皺，瞳孔之中流露出一絲絲疑惑。
李毅或許能夠瞞得過別人，但是卻瞞不住他。因爲他衝擊神主失敗時，靈魂已經有一部分發生蛻變，所以能清晰地感受出李毅體內的法力品質。
要知道，每一個境界的法力品質都是不動的，混元境界之下或許還比較模糊，但是到了混元境界之後，每一個階段，法力的品質都差異甚大。
混元境界的法力純淨而穩定，混元如一；涅槃境界的法力，則波動較大，忽高忽低；而到了皇尊境界，法力則浩瀚之中帶有一絲絲威壓。
而李毅的法力品質則明顯就是混元境時的狀態。
不過，任由刑殤想爆頭腦恐怕也不會想到，李毅在幾次逆天機緣的相助下，靈魂的蛻變竟然發生在法力蛻變之前，導致李毅此時的境界狀態詭異之極，戰力更是暴增！
不過，儘管刑殤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有一點他卻十分清楚，那就是李毅現在還沒有突破到皇尊，甚至是涅槃，就能與自己分庭抗禮了，那麼一旦等他突破了，自己到時候，那裡還是李毅的對手，恐怕就連給李毅提鞋都不配。
潛力之大，令刑殤心中駭然。
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此刻已近與李毅結仇了，一旦讓其順利成長起來，到時候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自己背後的種族，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想到這一點，刑殤瞳孔之中閃過兩道暴戾的兇光，他心中已經下了一個決定，即使付出慘重的代價，今天也要將李毅徹底滅殺，這樣的敵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其順利成長起來，只有死去的對手，纔是最好的對手。
一句話，李毅不死，他不安心。
“我本來以爲你只是一尊稍微強壯的螻蟻而已，卻沒想到我錯了，你的強大出乎我的預料之外，但是無論如何，你今天都得死！”
刑殤眼神平淡起來，語氣平靜地對李毅說道。
李毅瞳孔一縮，瞬間就清楚刑殤此是對自己下了必殺的決心，語氣越是平淡，殺機越是深沉，看來今天的事是徹底無法善了了。
不過李毅也不怕，即使自己真的戰敗，他也有一張底牌。只是這張底牌，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用的好，否則接踵而來的將是無盡的猩風血雨，將有無盡的麻煩找上自己。
“嗖！”
說話間，刑殤的身體已經飛掠而起，落在兩座幽暗山嶽的中間，盤膝座下，左右兩隻手分別捏着一個神秘的法印。
“轟！——”
刑殤頭頂之上的獨角猛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迸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束，轟隆隆，整片黑暗的大陸上空，驟然出現一片數千萬裡的雲朵，瀝瀝瀝，一滴一滴雨水從雲朵之中降落下來，這一滴一滴的雨水赫然全部爲黑色，這是一陣黑雨。
若是仔細審視，當可以發現，這一滴一滴的黑雨之中，無比閃爍着一個個黑色的符篆。
瀝瀝黑雨降落到大地之上，咔嚓咔嚓，整片大陸居然開始瓦解，一片片土地粉碎成無數顆粒，漂浮在刑殤身邊。
“嗚嗚嗚……”
無數的顆粒開始沿着刑殤的身體猛烈旋轉起來，形成一陣黑色風暴。
李毅神色凝重，知道刑殤這是要出殺手鐗了，因此也不敢有所保留。手掌往下一拍，整條遠古青龍就瓦解起來，變回青蓮古劍，而大海也逐漸散去。
他手持青蓮古劍，猶如一個人間俠客一樣，雙目緊閉，將全身所有的精、氣、神都調動起來，開始醞釀驚天一擊。
看見兩人如此作態，下方黑水城之中的修士都已經知道真正的決戰即將到來了，一個個面色緊張，屏住呼吸。
“砰！——”
數息之後，刑殤的頭髮突兀炸散開來，凌亂地飛舞，與此同時他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威壓，更有一滴黑色的淚水從其左眼溢出，而伴隨着這滴黑色淚水的出現，這股威壓猛然暴漲起來，威壓擴散到黑水城之中，直接將其中的大部分修士壓得趴在了地下，剩餘的也在苦苦支撐。
“傳說之中，每一位涅槃修士衝擊神主境界失敗僥倖存活下來後，都會領會到一絲法則，莫非這就是法則的威力？”
黑水城之中的修士一個個相顧駭然。
“轟！——”
黑色淚水墜入風暴之中，頓時之間，整個風暴都狠狠一震，然後，構成風暴的顆粒全部沿着莫名的軌跡旋轉起來。
這些顆粒彷彿正在堆砌一座塔，一層，二層，三層……越堆越高，而越高，則其散發出來的威壓越強。
李毅對此不理不聞，他此刻正沉浸在一種玄妙的境界之中，腦中一片空明，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混混沌沌，若有若無。
“鏘鏘鏘！——”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毅手中的青蓮古劍開始自發長鳴起來，並且隨着時間的流逝，這長鳴聲越來越響。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的劍竟然長吟起來了？”
黑水城之中的所有的劍修之士全都驚懼地發現，自己的長劍竟然自發長鳴，與虛空之中傳達下來的劍吟聲相應和，就算是隱藏在元神之中的長劍也不例外。
“鏘鏘鏘……”
千萬把長劍齊鳴，到最後，整片天地到處都是劍鳴聲，劍雖未出，但是劍意卻已瀰漫天地。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強了，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親眼目睹這般異象，黑水城之中的修士全都神經繃緊。
“轟！——”
虛空之震，刑殤這邊所凝聚的神物徹底成形，一座十八層高的黑色巨塔在空中緩緩旋轉，無盡的威壓蔓延。此塔之中更是散發出一種黑暗絕望的意境，彷彿永無天曰。
“殺！——”
巨塔一成形，刑殤立即就動手起來，他不管李毅處於什麼狀態，只是手掌猛然向壓一按。整座巨塔瞬間就出現在李毅的頭頂之上，兇猛地鎮壓而下。
墜落過程之中，虛空之中所有的陽光全部被巨塔所吞噬，形成一條黑色的綿長通道。
“嗚嗚嗚……”
巨塔離李毅的頭頂越來越近，千丈，百丈，十丈……“完了！”
“完了！”
“完了！”
……黑水之中的修士眼見巨塔就要砸在了李毅的頭頂之上，而李毅竟然還沒“甦醒”過來，一個個心中都發出了感嘆。何況，他們都認爲，此時即使李毅醒悟過來又有什麼用，這麼近的距離，即使醒了，也註定反應不及。
不過，刑殤看到這一幕卻眉頭緊皺，他可不會認爲事情會這麼簡單。一尊可以比擬皇尊的強者，怎麼可能在此時睡了過去，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嗤！——”
就在巨塔距離李毅的頭頂僅僅只有數尺的時候，李毅的雙眼終於睜開了，毫無情緒波動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一把古劍的虛影。
與此同時，李毅手臂一動，歪歪斜斜地將青蓮古劍一遞，毫無章法，彷彿是一尊幼兒舞劍一樣。
“這這”
黑水城下方的修士看到這一幕，簡直就連眼珠都瞪了出來，嘴巴張得大大的，卻說不出話來。他們本來以爲，李毅這一劍定然會驚天動地，聲勢浩蕩。誰知道竟然會是這般結果，不但毫無聲息，而且就連劍都似乎抓不穩。
不過，刑殤在看到李毅遞出的這一劍後，臉色卻驀然一變，彷彿有一把毀天滅地的恐怖巨劍從遠古穿梭而來，破滅虛空，粉碎紀元，這一劍之下，世間的一切都要化爲虛無。
“噗！”
猶如柴刀入木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響起，這聲音平平談談，沒有半點喧囂，也沒有半點聲勢，然而這一刻所有的修士都轟動了。
他們駭然地望着上空的一幕，這一幕恐怕終他們一生也不會忘記，因爲這一幕實在是太駭人了。只見高空之中，前一刻還聲勢浩蕩、攝人心魂的巨塔，此刻卻被一把古樸的長劍生生捅穿。
就這麼平平談談的一劍，竟然將巨塔捅穿了！
“我不會看錯了吧？”
黑水城之中的一些修士甚至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
“轟！——”
瞬息之間，無盡的劍氣從巨塔內部爆射而出，綻放出刺眼的煙花，整座巨塔轟然毀滅。
“噗！”
巨塔瓦解，刑殤心神被反噬，不由自主地噴吐出一口逆血。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的劍怎麼能夠破了我的法則之力……”
刑殤雙眼死死地盯着李毅，從喉嚨之中發出一聲嘶吼，露出一副見鬼了的神情。
李毅沒有理會刑殤的嘶吼，他緩緩地閉上雙眼，靜靜感受剛纔的那一劍，回憶剛纔那一種奇特的狀態，他恍惚感受到一種不是法制卻可以媲美法則的力量，只是無論他如何回憶，卻再也不能捕捉到剛纔那種感覺。
“算了，這種力量或許不是我現在能夠掌握的。”李毅遺憾地睜開雙眼，淡淡地盯着刑殤道：“你輸了！”
與此同時，一絲絲的血液開始從李毅的嘴角流下，剛纔那一劍雖然厲害，卻也李毅受到巨大的反噬，實際上，他此刻所受到的傷，並不比刑殤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