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護人族蒼生凝願

女媧成聖,先去紫霄宮拜鴻鈞道祖,而後在三十三天外開了一處道場,所需時日頗久,暫且不提。

再說女媧成聖,這洪荒大神通之人皆受震動,三清、接引、準提受了刺激,紛紛閉關,參悟那道鴻蒙紫氣。天庭太一與帝俊兩人面露喜色,妖族有了聖人,他們妖族對巫門,就佔了大優勢。兩人命人準備厚禮,向女媧娘娘道賀。

祖巫殿,十二祖巫聚集在一起,憂心不已。

玄冥、后土雖然在巫妖大戰之前,與女媧算是閨中密友,但巫妖大戰爆發之後,三人就再沒有通過音信,更沒有見過面,三人都是洪荒大神,心中自有考慮。雙方族羣打生打死,成爲仇敵,而她們這些在各自族中深受崇敬的人卻去交好敵族高層,會極大的影響下面族人的士氣和族羣的團結。因此雖然女媧與后土、玄冥兩人雖然稱不上就就此絕交,可也都各自注意少有往來,不復原來的那般親密。

況且無論女媧還是后土玄冥,都是修煉億萬年的洪荒大能,心志極其堅定,不會輕易受外界的影響左右自身的決定。這巫妖兩族的戰爭,想要讓女媧因爲與后土玄冥兩人的這層關係,中立不幫妖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啓稟衆位祖巫,女媧因造人成聖,如今祖巫被紫霄宮上的長耳定光仙用袖裡乾坤之術將那些人族帶往洪荒東部臨海地區定居,與后土娘娘的部落較近。”大巫相柳,滿頭是汗的跑進來,爲了知道清楚一些,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呢。

“造人?人是何物?”十二祖巫疑惑問道。

“人族長相與我等無二,妖族化形之後,便爲人,只不過那人族十分孱弱,實在不知道那些人有什麼用處。”柳相答道。

帝江與后土聽後,放心許多,兩人商議,做出了第一個決定:巫族暫時收斂,儘量不與妖族爲難,免得讓女媧娘娘有了出手的理由。一切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如果女媧娘娘真的帶領妖族殺來,他們十二祖巫也不是吃素的,用都天神煞大陣聚集盤古肉身之術,未必不能擋住女媧,實在不行,就玉石俱碎。

況且世間上大神通的修士,也不見得會讓妖族一家獨大。所以當十二祖巫們把事情理清楚了以後,也放心了不少。

“那長耳定光仙帶走的人族,我等要如何應對?”祖巫共工咬牙切齒的問道,如今巫妖兩族對立,長耳定光仙身爲天庭妖君,乃是巫族主要的敵人之一。況且前番因爲蚩尤部落的衝突,共工險些喪命在長耳定光仙手中,巫妖大戰中十二祖巫最終落敗,與祝融共工兩人事先身上有傷有着很大的關係。所以對於長耳定光仙,共工是恨得牙根癢癢。

“人族既然孱弱,與我等無甚威脅,長耳定光仙神爲天庭妖君身份敏感,如今有他出手照拂,我等更不宜與之爲難,以免引起巫妖兩族糾紛。如今女媧成聖,妖族聲勢大振。反之我等皆是重傷未愈,正當韜光養晦,實在不宜再與妖族起衝突。”后土娘娘開口道。

共工見是后土娘娘發話,心裡對弱小的人族也沒有什麼危機的感覺,自然也沒有意見。

“不錯,他妖族有聖人撐腰,我等巫族處於劣勢,這個時候正等休養生息恢復元氣,卻是不能再冒然與妖族起衝突,免得讓我巫族被人抓住口實,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帝江說道。

這人族與后土部落較近,既然後土祖巫都沒有意見,帝江又定下了巫族最近行事的基調,儘量避免再與妖族起衝突,其餘祖巫自然也沒有意見,這件事情,就這樣敲決定了。

卻說長耳定光仙,攜帶着新生人族來到洪荒大地東部臨近海洋的地方,尋找了一處沃野平川,供人族安身立命。長耳定光仙之所以將人族帶來這裡安居是經過細緻考慮的。

洪荒大地巫妖兩族橫行,雖然說現在因爲道祖旨意,巫妖兩族罷戰,暫時恢復了和平。但經過一番大戰,兩族仇恨結得甚深,絕非一兩句話便可化解的,沒準在什麼時候便會再起波瀾。

初生人族人單勢孤,且力量孱弱,缺少自衛之力,在巫妖遍佈的洪荒中生存無異於在兩隻隨時可能暴起傷人的兇獸面前討生活,危險之極。一旦巫妖兩族對人族起了歹心,人族根本連一絲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任由他人屠戮。

東海之濱位於洪荒大地東部,瀕臨大海,雖然地處偏僻,靈氣資源等方面比之洪荒大地的核心地帶要差上不少。可卻遠離了洪荒大地中心的是非大漩渦,周遭其他種族相對稀少。

距離較近的妖族種族中,並沒有什麼兇名昭著的兇惡種族,距離人族棲息地最近的巫族則是后土祖巫部落。后土部落族人秉承后土寬厚仁德之秉性,在巫族中,是行事最溫和的部落。與他們毗鄰而居,總要好過與祝融共工這些凶神惡煞的巫族部落做鄰居。

在人族新生,脆弱萬分,不懂生存之道,不識修煉之法,是以生存艱難,常有族人死去。

好在天庭衆妖神知曉人族乃女媧娘娘所造,又有妖君長耳定光仙護持,是以不敢對人族有所戕害。巫族見人族弱小,人數又少,故而也並未在意人族。使得人族獲得了一個相對寬鬆的生存環境,否則以新生人族的脆弱,根本就無法在洪荒大地上立足。

當然,也不是人族的生存發展之路便無災無害。惡劣的自然氣象,自然災害時常困擾着人族的生活。另外,巫妖兩族雖然知曉人族爲女媧創造之血脈,又有長耳定光仙庇佑,不敢招惹。但那些些靈智不開的野獸兇獸卻哪裡管人族是否有什麼來歷背景靠山,時常前來襲擊人族,劫掠人族爲食。

對於這些不知死的東西,那些實力強勁的,長耳定光仙便出手將其擊殺。人族能夠對付的,長耳定光仙便留給人族自己收拾,雖然在這過程中人族也常出現死傷,但這乃是人族生存發展之必然。

長耳定光仙深知,溫室裡的花朵是經不起自然界的風吹雨打的,他雖然能夠保護一時,卻不可能保護人族一世,有些經驗教訓,還是要人族自己用鮮血甚至生命的代價去獲得。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在風雨中成長壯大,最終成爲真正的天地主角。

人族初生,性情淳樸,曉得長耳定光仙乃聖母派來教授他們生存之道,保護他們不受周圍兇獸異物的傷害之人,是以對長耳定光仙倍加尊崇,對長耳定光仙甚爲尊崇,每見長耳定光仙必恭敬待之,不敢有絲毫不敬。人族原本要尊長耳定光仙爲聖師,可長耳定光仙心念前世之情,堅辭不受,這才作罷。

長耳定光仙不僅沒有接受人族所贈的聖師的稱謂,爲了不讓人族感念其恩德,他甚至連真實姓名都沒有想人族吐露。在前世,他只是人類中最普通的一份子,對於這個生養他的種族,即便今生改換了身體種族,卻也無法改變他思想上的強烈歸屬感。長耳定光仙始終覺得,他對人族的所作所爲都是他應該做的,根本不配讓人族對其感恩戴德。

時人族皆居於洞穴,結木葉遮體,每至冬日寒風吹進洞內,一夜下來便凍死不少族人,人族首領來到長耳定光仙洞府請教,長耳定光仙只是把他帶到一顆樹下,指着樹上的鳥巢向那人族首領問道:“鳥如何而居,以何物遮風擋雨庇佑幼崽?”

人族首領聞言沉思了片刻,福至心靈,恍然大悟,恭敬地向長耳定光仙行禮拜謝:“多謝仙長指點,仙長解我人族大困,我等不勝感激。”因爲長耳定光仙始終不肯向人族吐露姓名,所以人族首領也只能如此模糊尊稱。

長耳定光仙擺了擺手道:“你身爲人族首領,責任重大,既已悟出,便快去吧!”

首領應了聲是,再次施了一禮,隨後告辭長耳定光仙返回人族居住地,帶領族人伐木築巢而居,自此人類開始懂得建造房屋,如此每至冬日至,可擋寒風,活人無數。族人尊首領爲“有巢氏”,此便爲人族初祖是也。

時人族新生,不識生活煮食,每日只吃野果和血食,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但因生食不淨,難以吸收消化,常有體質弱者因此得病而喪生。有新一代人族首領偶食被雷電劈死的靈獸,只覺得滿口流油,嘴角含香,驚爲仙食,且食後肚腹舒暢無比,遂至長耳定光仙洞府請教,長耳定光仙扔給他兩段木,道:“五行相生相剋,木可生火。”言罷不再理會他,而是迴轉洞府閉關入定去了。

首領沉思半日,以石刀削一木成尖,抵住一木,雙手搓之,如此片刻之後,從木上冒出一股煙火,未幾,火漸旺。自此人類掌握了生火之道,以此煮熟食,不復茹毛飲血。族人尊首領爲“燧人氏”。

如此千年匆匆而過,這時的人族已然發展壯大了,數量比之千年以前多出不止多少倍,人族較之橫行洪荒的巫妖二族來說,身體雖然孱弱,但生命力卻極其頑強,生息繁衍之能力亦是強勁,不愧是日後的洪荒宇宙之主角。

所以歷經千年的發展,原來的地方已無法滿足越來越多的族人生存,所以有了許多族人向外遷出,尋找適合生存之地,又形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部族,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的族長,自此人類進入了部族時代。

眼見人族日益強大,一切已經進入正軌,長耳定光仙決定就此離開,會歸天庭。離開多年,長耳定光仙也有些想念天庭衆人了,尤其是他的妻子常曦。一想到常曦那秀美溫婉的面容,長耳定光仙心頭便涌起一陣暖流,是時候該回去了

長耳定光仙下定決心,遂將人族衆多部落首領以及附近的人族民衆叫來,對衆人說:“衆位,我應女媧娘娘之命,前來人族,護持爾等,算來已有千年之久。如今人族發展迅速,已然能夠自立,如今也該是到我走的時候了。”

長耳定光仙因自以爲所作所爲皆是應當,不想承人族感念其恩德,所以在臨別之時還不忘將教化人族之功勞推給女媧,言明自己乃奉女媧之命前來庇佑教化人族。而且因爲初代人族到此時絕大多數已經或死於意外,或自然老死,當今人族之民皆是初代人族之後代子孫,對當年長耳定光仙主動包攬庇佑人族之事並不清楚,所以長耳也不怕此事被人揭穿。

人族衆人聞聽長耳定光仙此言大驚,齊齊跪了下來,一臉焦急,疾呼道:“仙長不可,我人族自得聖母得賜生命以來得仙長千餘年來的教化,方纔蒸蒸日上。如今正該是我人族報答仙長大恩之時,仙長怎可離去。”

長耳定光仙這些年在人族的所作所爲皆被人族衆民看在眼裡,對長耳定光仙是感激涕零,真心愛戴。這時候聽長耳定光仙提出要走,這些人自然捨不得他,紛紛出聲挽留。

長耳定光仙見這些人族如此,歷經多年錘鍊打磨的道心之中也涌起絲絲感動。不過他畢竟是久居高位的天庭妖君,對自身感情的控制還是很到位的。長耳定光仙將心中感動壓下,對着跪地挽留的衆多人族淡淡笑道:“緣聚緣散本是天道,望今後人族莫忘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莫要做小兒女態。我此番雖然離開,還是會關注你們,希望你們繼續努力,將人族發展壯大,則我心便慰。”

衆多人族也看到長耳定光仙離意甚堅,遂紛紛俯首垂淚叩拜道:“感謝仙長千年教化之恩,人族永不敢忘。還望仙長賜下姓名,我等必當樹立長生牌位,日日爲仙長祈福,將仙長之名代代傳頌,使人族永不忘懷仙長大恩。”

長耳定光仙原本就是不想讓人族感念其恩德,纔沒有告知他們姓名的,這時候豈會再說出?於是大袖一揮,朗聲笑道:“你們不必如此,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輩修道之人,率性而爲,但求無愧於心,何曾在意他人譭譽?爾等自己珍重,我走也”說完駕起一朵祥雲騰空而起,向着遠處天際飛去。

就在這時,天道有感長耳定光仙之德行,天機閃動,所有人族心中都接到一條信息,頓時知道長耳定光仙要走之事。百萬人族紛紛向着長耳定光仙所在的方向俯身叩拜,垂淚爲長耳定光仙送行,其情形感天動地。

一個個乳白色的光點從每個人族的身上散發而出,從四面八方向着長耳定光仙飛涌而來。那是無數人族對長耳定光仙心懷崇敬而產生的願力,這人族全族子民的願力在空中匯聚成一道道乳白色散發着瑩瑩光華的白色長虹。白光閃爍虛空,籠罩大地,宛若蛟龍一般,盪漾出萬丈光輝,巍巍惶惶照耀萬里洪荒。猛然飛向長耳定光仙,灌入長耳定光仙的身體之內。

原本已經駕雲騰空,即將遠去的長耳定光仙頓時呆住了,這麼多人族的意念一幕幕的在長耳定光仙腦海閃現,這些人族的崇敬,仰慕,不捨,感恩……種種感情意念在長耳定光仙腦海中洶涌翻騰。最終這些願力匯聚成了一枚乳白色的渾圓寶珠,射進了長耳定光仙的元神之內。

長耳定光仙立時感覺到一股充實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自從他身體靈魂本源被本命道果輪迴大道輪抽走凝聚本源胚胎之後便再也沒有感受到過了。隨着這股充實感的涌現,一股洪荒人族萬民生願之力從那枚渾圓寶珠之中涌出。

涌出寶珠之後,這些萬民生願之力分成兩股,一股直接灌入近在咫尺的長耳定光仙那空虛靈魂本源之中,長耳定光仙那空虛的靈魂本源漩渦在接觸到這股萬民願力之後,猛然瘋狂旋轉起來,將這些萬民生願之力吸入靈魂本源漩渦之中,充實靈魂本源。

另外一股則衝出長耳定光仙的元神,如同若能夠天上降下的雨露一般均勻的灑在長耳的身體各部分。長耳定光仙的身體便似乾枯龜裂的土地忽然受到了甘霖的滋潤,貪婪的將這些甘霖吸收殆盡。整個身體煥發出勃勃生機。

隨着身體靈魂同時受到願力寶珠涌出的萬民生願之力的滋潤充實,長耳定光仙那停滯多年的修爲居然又有精進,修爲節節攀升,居然一舉突破了關卡,進入準聖後期之境

長耳定光仙也是福緣深厚,對人族一番真心付出,雖然因爲先天因果之故沒有得到天道的功德獎賞,卻收穫了整個人族的願力凝聚而成的願力寶珠。因爲是開天以來第一顆舉族之力匯聚成的願力寶珠,而且是人族這個日後的天地主角種族,所匯聚的這第一顆願力寶珠居然帶有一定的天道願力法則和莫大神奇。將長耳定光仙多年來缺失的本源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補足,從而破開囚困其多年的桎梏,一舉成就高階準聖,重新擁有了繼續進步的可能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長耳定光仙的眼角滑落,這是喜悅之淚,感動之淚。轉回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漫山遍野伏地跪拜的人們,長耳定光仙在雲端向着人族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再次轉身,駕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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