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重傷?

女婿是這樣一種身份,哪怕你結婚十年了,和老婆親熱的時候,被老丈人看見,還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更何況蘇鏡和無憂公主八字剛剛有一撇,還談不上夫妻,更不是老夫老妻,心中忐忑好不奇怪。

只是他和無憂公主還沒從尷尬中走出,就比變成了驚悸。

皇帝姜焱的胸口,一個碗口大小的洞,從前胸穿到後背,可以看見他身後站着的那十四個隨從。

傷口的邊緣結晶化,彷彿是被高能武器射穿的一樣。這傷勢讓皇帝的一顆心臟所剩無幾。對於金丹九重的強者來說,這也是極重的傷勢了,甚至有可能喪命。

怪不得那必干支能擊殺菩薩,在這個世界中,本世界的神靈,足以擊殺比自身高兩個等級的煉氣士,皇帝還沒有成仙,又不能親自出手,只能給自己的隨從進行支援。苦戰之下,應該是贏了。

皇帝的神色極爲從容,看到蘇鏡和無憂公主,他伸手一抓,就從無憂公主身上抓出了那必干支給的籙書。

皇帝用眼睛掃了一下,將那籙書在手心裡震成灰燼。

“朕……答應你了,會爲你選擇一個新的位面。”

“父親!”

“陛下?”

蘇鏡和無憂公主同時開口,皇帝姜焱皺眉,以手撫胸,輕輕喘息了一下,才道:“回去再說,這世界的主宰,已經死了。”

說罷,一行人已經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轉移回了狩獵之門。

穿過那無邊的霧氣,皇帝的隨從已經從身後扶住皇帝的雙臂,皇帝站立不穩,也只能藉助隨從的力量。無憂公主焦急萬分。可也知道自己的力量,什麼忙都幫不上。

出了春狩殿,隨從扶着皇帝姜焱,來到大殿之後,有樓閣三重。上了樓,皇帝姜焱揮手,取出一張玉榻,順勢躺在上面。那紫紅色的玉榻周圍,有三十六個靈池陣法。同時釋放出濃郁的天氣元氣,向皇帝的身軀之中灌注。

皇帝胸口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補着。只是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傷口就徹底癒合,連一點疤痕都沒留下。皇帝卻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的隨從,道:“恐怕計劃要拖延了。”

那叫做姜寧的女子道:“沒關係,我們等。”

“那要多久?”碧眼女子開口詢問。

“三年,我不能回玉京城,就在這裡修養。一年之後,春狩殿重開,你們進去。接引軍隊出來。想要再打下一個位面,需要五年以後了。這段時間……先徵兵吧。”

衆隨從點頭,沒有反對的。他們和皇帝的關係相當奇怪,看起來幾乎是惟命是從。哪怕讓他們去死,也會絕不猶豫。可隨從們對皇帝的態度,卻沒多少恭敬。

說完這些話,皇帝才召喚蘇鏡和無憂公主到他的玉榻前。

姜焱不知道說什麼好。無憂公主也只是叫了一聲父親。

“無憂,你的那些兄弟。活下來十個,不過還得在深淵位面辛苦一年,能活着出來的,都有資格進階金丹了。”

姜焱聽了,心中微寒。

那些皇子皇孫,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放在道宮,都會是拼命培養的對象。結果這一次就折損三個。這值得嗎?

“蘇鏡,你是不是在想,爲了征服一個位面,付出自己骨肉的生命,是否值得?”

蘇鏡無語,這皇帝,能看到人心裡去。

“帝國所有人,都覺得滅掉邪神國度相當輕鬆,可沒有兩個位面作爲後盾,提供資源,東秦帝國根本沒辦法滅掉邪神國度,就算勉強做到了,自身也會崩潰。邪神不滅,不只是我,整個帝國的煉氣士,將不會再有人進階真仙。”

金丹九重之上,如果不飛昇,那是地仙或者鬼仙,也有人仙直說。一旦飛昇,就是真仙。真仙之上還有天仙金仙,太乙大羅。不過只要是成仙,就有近乎不死的壽命,在人間的煉氣士,壽元是有盡頭的。

逍遙侯蘇陽修成人仙,壽元也不過是萬載之數,有再多的丹藥補充,神功護體,歷史上的人仙壽元,最高不過三萬六千歲。

值不值得爲其犧牲?當然值得。不滅掉邪神,金丹境界也不過是幾千年的壽元。辛苦修行,化爲流水,又有誰會甘心。

蘇鏡這個時候才明白,爲什麼皇帝要西征,沒有任何一個人反對,說這種事情勞民傷財,窮兵黷武。

任何一個世界,擴張國土都是有道理的,那就是擴展生存的空間。而這個世界,又多了一重意義,那就是提高屬於煉氣士的天道法則等級。

邪神不滅,也要試圖提高神靈的天道法則等級,而爲一的途徑,就是積攢了足夠的實力之後東征,滅掉東秦帝國,讓東秦帝國的子民去信仰他們。

“父親,你的傷勢……”無憂公主在榻前跪坐,想要看看皇帝的胸口。

皇帝笑道:“無憂,我只要是不死,已經沒可能跌落境界,折損壽元。這次傷勢的確很重,要花費三年時間,這段時間,恐怕得讓你叔叔攝政了。”

“叔叔?哪一個!”無憂公主神色變得警惕起來。

“就是你最不喜歡的那個。我的傷勢,甚至不敢回玉京城,已經控制不了玉京城的大陣。不過這朱雀宮,就算是十二道宮聯合起來,也沒辦法打下。玉京城裡,能控制大陣的皇族,只有他一個人,能壓制十二道宮和朝中百官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無憂公主默默的低下頭去,心中顯然是相當不滿。

“你不喜歡,就不要住在宮裡。我已經賜予蘇鏡宅邸,現在我就賜他駙馬的身份,不過要等他十八歲的時候,再和你成婚。這段時間,讓蘇鏡還住在蘇陽的府中吧。”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看着蘇鏡,蘇鏡躬身謝恩。

無憂公主也沒辦法反對,父親的傷勢,竟然到了無法控制玉京城大陣的底部,那就是境界暫時還不到金丹七重了。

“姜寧,蘇鏡身份的事情,你來補辦,好在內廷的官員帶來了一些,這是皇家自己的事情,容不得別人插嘴。”

“嗯,知道了。”那姜寧無精打采的答應着。

蘇鏡忍不住問道:“陛下,當初和我一起進入深淵世界的那一百近衛,可曾逃出來?”

皇帝楞了一下,淡淡地道:“蘇鏡,慈不掌兵,善不理財。戰爭,總要死人的。”

蘇鏡沉默,他也懂得這個道理,只是想想那些近衛捨生忘死的斷後,如今連一句遺言都沒留下,心中難免傷感。這感覺沖淡了方纔和無憂公主的旖旎風光,一時之間,蘇鏡有些意興闌珊。

“還有事麼?如果沒有,我讓人送你們回玉京城。”皇帝也有些支撐不住,這玉榻只能緩解一下傷勢,可不能真正的治好他的心臟。

無憂公主遲疑了一下,取出塊玉簡,裡面是她整理出來的半個符文,低聲和皇帝說了來路。

皇帝用神識掃了一下,對蘇鏡道:“你們是想要一座靈池的封賞,還是要這符文的使用權力?我會讓人將符文修補完整,煉氣士可用。”

“陛下,我要使用的權力。”蘇鏡沒想到,這符文的價值,竟然可以匹敵一座靈池。對於別人來說,靈池的作用更大,不過自己在成就金丹之前,家族中的靈池就足夠用了。等成婚之後,還可以蹭無憂公主的一座靈池。

公主成就金丹之後,纔是他急需靈池的時候。

而這符文的使用權力,對蘇鏡來說意義重大。這是全新的符文結構,內部變化他又親眼見過,使用的時候,他和無憂公主都有相當的經驗,比別的煉氣士更容易體會其中奧秘。

無憂公主也選擇了符文的使用權力,這種秘術,夫妻之間都不能相互傳授。學了之後,每個人寫出的符文,都是不同的,只有自己才能操縱相應的紙傀儡。

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皇帝寫了三道聖旨,第一道封他的弟弟姜夜爲攝政王。第二道聖旨,着蘇鏡爲駙馬,不日賜婚。第三道聖旨加封武威郡王,從郡王晉升爲武威王,統領帝國四支精銳,權力一下擴大了四倍。

蘇鏡明白,這是爲了制衡攝政王的。攝政王個人勇武無雙,可沒有軍隊支持也是枉然。武威王統領四支精銳,羽林,無當,龍旗,軒轅。大司馬蘇陽統領天下兵馬,兩者聯合,與那攝政王,十二道宮相互牽制,玉京城就能保持穩定。

安排下去之後,蘇鏡和無憂公主告退,有內廷女官送來蘇鏡的玉佩,官印,籙書,還有成堆的文件,那是賜予蘇鏡宅邸和財務的各種明細。

蘇鏡和無憂公主同回玉京城,離開的時候,身邊就帶了一千羽林,威勢赫赫。只是在車上,無憂公主悶悶不樂,蘇鏡也知道,那是她兄弟出事的緣故,無論如何,他也再沒挑撥無憂公主的念頭了。

這段時間,恐怕無憂公主都沒心情見自己。

不過也好,皇帝閉關,攝政王不會大宴羣臣,自己也無須進宮了。這樣一來,就可以安排去益州的事情。

無憂公主感覺心中有千言萬語,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兩個人詭異的在車廂裡,一句話都沒說過,就這樣回了玉京城。

蘇鏡離家兩日多,回來的時候,恰好是傍晚,自有家丁一直等着,把蘇鏡引去閬苑書海,逍遙侯的分身在書房中正凝神看書。

見蘇鏡回來,逍遙侯把書放下,開口便問:“鏡兒,陛下要你去朱雀宮,都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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