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理秋牡丹吧。”
這傢伙明知我討厭小孩,還要把他麻煩的女兒塞給我。
等到了山頂我已經喘得說不出話了,沒想到服毒的後果這麼嚴重,不管再怎麼提升內力身體總不如以前清爽,虛得很不說更是動不動就容易累。正抹了一把虛汗要坐下,一旁突然飛出個不明物體,我想躲可腳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團白色物體撞了過來。
被撞的眼冒金星,氣得我抖起手抓開那團東西。
“夢拾!”一個冰冷冷的聲音漸漸靠近。
“狐狸精你怎麼又來了!”
何修齊五歲的女兒直蹬着她的小腳丫子,可惜被我拎得高高的一腳沒踹到我。
“何夢延管好你妹妹!”我憋着一口氣喊出來,眼前一片黑。
“怎麼爬個山就喘成這樣了?”
接過他妹妹,何夢延一開口就冷森森的。
“要你管。”我動了動想要爬起來,背後猛地就傳來一陣刺痛。
“怎麼了?”何夢延走近了一點問道。
還是和上次一樣,再要去尋找刺痛的根源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腰上的毛病又犯了?讓你吃藥死活就是不肯,這次是撞到什麼了?”
何修齊一邊寫着方子,一邊不忘嘮叨。
我擺擺手,讓他不要管,反正休息兩天就會好的。
他搖了搖頭,也知道唯獨是吃藥這件事怎麼都拗不過我的,便也不說這事了。
“……延兒,按這個方子去後面拿藥。”
拿過方子,何夢延狐疑的瞅了我一眼才抱着他衝我張牙舞爪的妹妹去了後院。
“你既在安亭何以沒瞧見南宮令?他身邊的瓊華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無月宮的藥膳堂,那裡面的名貴藥材不會比我這少,解蔴菇毒根本不在話下,怎麼反而捨近求遠?”
“毒姑仙下一個目標是嶽玲荷,他還能在安亭待得住嗎,早就火燒火燎的趕回去了。”我沒注意自己說這話的語氣有多麼酸溜。
“原來如此。也好,留着給我賺錢。”他少有的勾起僵硬的嘴角,“你有沒有聽過蔴菇毒一毒值千金這句話?山下的老頭子這次不傾家蕩產纔怪。”
他要麼不笑平板着一張臉,要麼笑起來就極度的陰險。
“這是他家的事。哎,我說你每天貼着這張臉不難受嗎?”
“有外人在就不能摘。”
什麼意思,說我是外人?也不對啊,我又不是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正納悶着一個人影就破門而入,看清來人我算知道了原因。
“你還活着啊。”
來人看到我很是怔愣,臉色白了紅,紅了又青,青了又紫,七彩絢爛了一番後才勉強恢復正常。
“你、你、你……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他嘴裡唸唸有詞,像是見了鬼在念咒。
“受刺激了?”我詢問的看向何修齊。
“不是,只不過看到瘟神罷了。”
“哦……”我又回味了一遍,這才覺得不對味,“拐着彎說我是瘟神你什麼意思?!”
他喝口茶,轉過臉忽略我這個問題。
“你怎麼讓他出入你的地盤?”
何修齊對於領域的圈劃非常敏感,他的概念裡整座燕行山都是他的,事實上外人也的確這麼認爲。而他一向討厭不熟悉的人跨入他的領域之內,違者通常都會被藥物折騰的去撞牆,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靠近山腳了,更別說有這個膽敢上山了。
“雖然我喜歡山中清淨的生活,但江湖上的事我不得不去了解。在某一領域達到一定地位的時候就勢必會有人來找麻煩,我必須要對他們有充分的瞭解和準備才能逼退他們。而且有他給我情報我自然也能知道各門各派中有些什麼奇珍藥材,對我有利而無害的事爲什麼不做。”
“好吧,可他就自願嗎?”
“我救過他一命,再次我給他下了藥,每隔兩月在毒發之前他必須得回來吃我給他的續命丸,不然小命休矣。”
這些人怎麼就一個比一個陰險呢,以後千萬不好得罪他,可我對他女兒那麼兇……不對,是他女兒每次見了我都跟見了仇人一樣,又不是我先起的頭。
“還好南宮令趕着去救嶽玲荷的命了,否則你可能連今晚的月亮都別想瞧見了。”我嚇他,不出意外他的臉色又絢爛了一番。
“百曉生,你擋到路了。”
冷冰冰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百曉生一驚跳着側過身,就看到一手抱着何夢拾一手拿着一包藥的何夢延。
第 42 章
何修齊今年二十四,有個五歲的女兒和一個十三歲的兒子。可這兩個都不是他親生的,他十七歲在山腳下救起當時才六歲差點被凍死的何夢延,二十歲那年去亂葬崗附近採藥撿回了當時一歲左右被人丟在墳包上的何夢拾。兩個孩子的名字當然也是之後給取的。
“趁天還沒黑你把藥送過去,明天早上再上來吧。”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你們不會要策劃什麼驚天動地的陰謀吧,所以支開我?”
何夢延丟過來一個“你有病”的眼神,把一包藥塞到我手上。
被他推到門外,我懷疑的回頭看了一眼,只瞅到何修齊他那張板着的萬年不變的臉,門就在我眼前關上了。
有問題啊,這武林大會剛開好江湖上難道就開始不安生了?我揣着藥往山下走,不禁想到先前在客棧裡遇上的君觀,他好像說武尊出了什麼事所以專程繞過來看,到底是誰沒事造的謠?又有何目的呢?
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對勁,隱隱有不妥的感覺,怕是有一場波瀾要生。
回到園子裡止鬱正端了一盆水從裡面出來,低垂着頭一臉的愁眉不展,也沒注意到我進來了。
我心裡一動,“師姐,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不是師兄出事了吧?”
她擡頭看到我眼神閃了閃,臉上一喜。
“不是。你這麼快回來了,這就好,省的我一會還要摸黑去接你了。”
“什麼?”
“還不是師姐怕你有什麼閃失,四師弟和五師弟都不在安亭,師姐又要照顧三師弟,也不可能叫師父去接你吧,所以就只有倒黴的我了。不過既然你回來了就沒我事了,哈哈哈……”
搞半天她愁眉苦臉的就是爲了這事,至於讓你這麼鬱悶嗎?
“你手上的是藥?”她笑夠了湊過來。
我點點頭。
“嗯,跟我來吧。”
“幹嘛?”
“去廚房煎藥啊。”她丟過來一個白眼,“知道你大小姐不會,過來給我打個下手。”
廚房不大但很乾淨,止鬱打開藥包看了一眼便愣了。
“這血蔘……這些藥……”
“這半支血蔘生於雪山中有上萬年,原是千金不換的東西,但何修齊給我個薄面只算了五百兩黃金。”
止鬱聽了手一抖,險些把藥材掉下來。
“黃、黃金?!”
“怎麼了?”
“我們哪來那麼多錢啊!你就是讓師父拿他那身武功出去曬,兩個月內也賺不了那麼多錢啊!”
一金十兩,算起來應該還好吧,五千兩也就相當於我以前一個月的玩樂。
“那先問南宮令藉着吧,他不是你們師弟嘛,總會給個面子吧。”
“找他幫忙還不如靠自己呢!”止鬱激動的臉發紅,“你那次被師父教訓我沒攔着他還沒找我算賬,這次再要找他幫忙豈不是要被他玩死!”
想想南宮令的爲人,倒是他的作風。
“那……”我摸摸鼻子乾笑兩聲,“你們怎麼辦?何修齊一向說到做到,師兄就是被救起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可活了。”
“又怎樣,難道我師父還怕他一個不會什麼武功的藥王不成?”
“何修齊是連我都打不過,當然不可能敵得過你師父,只不過沒人能比他玩藥玩的還神吧,他什麼時候下的藥你都不一定知道。”
止鬱的臉色變了變,拿着藥的手緊了緊。
“不管怎樣還是先給三師兄解了毒再說吧。”
“這萬年血蔘通常都生在何處?我們自己去找總可以了。”
“要是這麼簡單這蔴菇毒就不會成爲江湖上最讓人頭痛的毒了,萬年血蔘當今世上也不過只有五支半,藥王何修齊這裡有一支半,剩下的也散落在各處,天絕教內和海鳳樓裡各有一支,還有兩支我不太清楚。”
止鬱掂量了會最終還是拿了藥去煎。
三師兄用過藥沒一會就緩了過來,他恢復得很快,才兩天便基本無大礙了。
第 43 章
這幾日我在山上住着,無聊了就下山找止鬱磕磕牙找老頭子吹吹鬍子瞪瞪眼,看似平靜卻其實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我讓何修齊救了毒姑仙想要送給閻王的人,她一旦得到消息一定會殺回安亭,以她的脾氣沒有十幾二十個人給她毒來發泄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出二十天她就會找上來,現在掐着日頭算應該還有九天的安穩日子好過。
“你就待在這裡任人宰割?”何夢延一邊皺着眉給我剝着栗子一邊問道。
“海鳳樓你以爲是建着好玩當擺設的?找一個容蓮對他們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在賭,賭南宮令的態度。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個想法,但也沒想逆自己的意。
“我看你是無心躲。爹的易容術完美無缺,有心躲就沒人找得到你。”
“是這樣,不過你說我能到哪去?天下之大卻沒有我容身之處。”
“找什麼藉口,分明是你拋不開這花花世界。”
“嘿,我又不做尼姑沒必要委屈自己。我說你小小年紀幹嗎非要像你爹一樣無趣?”
“外面的世界紛爭太多,我不喜歡。”
“別跟你老爹一個口氣,聽着讓人鬱悶,改天讓姐姐帶你出去見識見識。”
誰知他撇開嘴角露出個冷笑,“連自身都難保的人別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這孩子說話一針見血,堵人心的厲害。
“別以爲老虎不發威就當我是病貓了,瞿海鳳嘛也不過是手下敗將罷了,沒有我她的海鳳樓能成嗎?”
他掀了掀眼皮,“哦,怎麼說?”
“也是個恩將仇報的東西。當年她被玄墨教的人追殺,要不是我一時興起在容嫣閣避暑,不但救了她還讓她在山莊裡藏了一個多月,現在的海鳳樓早就成玄墨教的東西了。”
“你還會救人?”
聽聽,這都什麼話,什麼口氣。
“玄墨教裡的確有人得罪過我,我是不想如他們願。”
“就算這樣毒姑仙也未必會放過你,沒有了容家想動你就沒了顧忌,你現在又沒有還手之力,不躲的話打算怎麼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我又不是任人宰割的。海鳳樓還比不過桃花谷呢,我自有脫身的辦法。”
他狐疑的瞅了我一眼,臉上寫着不相信。
“剝你的栗子,姐姐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所以趕緊孝敬着啊。”
……
這天和何夢延說了幾句話後我一夜鬧着心沒睡着,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到底是性命攸關的事,而南宮令的態度又琢磨不定,這幾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纔不信他沒有想到那一層,連我都想到了毒姑仙必會回來找麻煩,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南宮令肯定要比我早想到,可是卻遲遲未見有動靜。嶽玲荷……到底在你心上佔得多大位置呢?
可是老天也許覺得過去太眷顧我了,所以在我還在惶惶不安的時候事情便來了。
也就是隔了兩天,那天下午我在屋後的院子裡給那片秋牡丹澆水,眼前綠葉紅花中陡然多出了一雙黑靴子。
“奇術八卦……雕蟲小技的陣型也想困住我嗎?”暗啞的聲音聽着燥人心,辨不出是男是女。
我垂着頭,看着風揚起白色的衣袂,還是桃花谷的人快一步。
“沒想到容治還有這麼個好女兒,不動聲色的就能斷了我師弟的手,這是什麼功夫如此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