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啥？”話剛起個頭就被突然打斷，大鬍子醞釀好的情緒蕩然無存。
“沒什麼。”凱恩隨口回了句，他是個纔來兩天的外鄉人，對深銀星可謂是一無所知，爲了確保不買到次品，性價比是別想了，只能價格降序。
虧點就虧點吧，總好過買到垃圾，反正這錢是大風颳來的。
白嫖一套房子幾輛車，凱恩也不好意思再向人家要錢，他豁然擡頭，右手一翻掌心朝上，問道：“這種天然寶石值錢嗎？我可以去哪裡交易？”
大鬍子正欲開口，結果又遇上這茬，頓時滿臉幽怨，這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
可儘管心中再不爽，他面上依舊得笑嘻嘻，誰自己有求於人呢。
瞥了眼凱恩掌心中的綠寶石，大鬍子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外表上雖然沒多大區別，但內部構造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職業者專供這個說法是不存在的，但普通人一般也不會花大價錢，去買於他們而言沒多大用處的功能機。
掃描一顆天然寶石，兩秒鐘就能搞定，甚至還給出了最近的市場成交價。
沒特殊作用的礦石果然不值錢，比凱恩預想中的還要低，大批量出售的話價格還得往下壓。
“那這個呢。”凱恩將寶石換成龍鱗，他個頭長得快，以至於鱗片更換頻繁，戒指裡都裝了好幾籮筐，拿點去換錢並不打緊。
龍鱗的掃描花了將近半分鐘，這玩意是硬通貨，無論到哪裡都值錢，且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貓爺，您還是把龍鱗留着吧。這類極度稀有的魔法材料壓根就沒處買，真到用的時候只能乾瞪眼了。”
凱恩對此並不領情，他啥都缺就是不缺龍鱗，距離沉睡期還有段時間，他準備趁此機會，把自己的鍊金水平提上去，沒錢是肯定不行的。
見凱恩心意已決，大鬍子也不好再勸，畢竟龍鱗是人家的，就算丟海里他也管不着。
“您可以下個流浪者營地，上面有材料交易板塊，手續費比拍賣低很多。”
凱恩比了個OK的手勢，也不管大鬍子看不看得懂，這個流浪者營地想來是職業者交流論壇，以後買材料可以上那買，應該比外星版的某寶便宜吧。
“你繼續說，我聽着呢。”凱恩低着頭說道，他已經在註冊營地賬號了。
大鬍子聞言翻了個白眼，他都記不得自己說到哪了，乾脆重新來過：“我想請您看看我的兒子，他現在……”
大鬍子那個半死不活的兒子，被他安放在鄰國的一處雪山聖堂內，此地的管事主教是他好友，兩人是過命的交情，有對方幫忙照看兒子他很放心。
而他則滿世界亂跑，希望能尋到救治兒子的方法，流浪者營地的求助版塊中也一直掛着他的帖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年時間苦苦尋覓下來，方法他已經有了，別說數量還挺多，總共達到了三種，然而大鬍子全都辦不到。
第一種是用大量活祭向邪神祈禱，前提必須是智慧生物。
這世上永遠不缺該死的惡人，大鬍子曾經考慮過，但最終還是被他放棄了，向邪神祈禱救回來的還是自己兒子嗎？
第二種方法來自精靈，聽起來很簡單，因爲只需收集藥材，完全可以用錢來解決，但問題這個錢有點多，多到他十輩子都攢不齊。
第三種方法是請傳奇出手，然而他只是個小黃金，大人物們哪會見他，另外他也無法提供相應的報酬。
這世上困苦的人千千萬萬，你來求我我就幫忙，搞笑呢？
“呵呵~”凱恩聽罷嗤笑一聲，搞半天最關鍵報酬的沒提，這是打算白嫖？完事後再來上一句。
英雄救命之恩，俺父子無以爲報，唯有來世做牛做馬，報此大恩。
“貓爺求您了，看看我兒子吧，您如果是能喚醒他，我這條命就是您的。”大鬍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現在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自己是沒辦法了，凱恩給他的感覺很神秘，萬一……
“你那條狗命要來有何用？”凱恩厭惡的瞥了他一眼，接着揮手打開觀景平臺外窗，準備把這死胖子丟下去餵魚。
現在剛剛入秋，嗯……應該是秋季吧。
涼風打在臉上格外舒爽，凱恩享受的眯起眼睛，大鬍子的半截身體已在窗外，眼看就要來個高空跳水。
三百米的落差，湖面和水泥地沒區別，大鬍子只是黃金級的劍士，除非中途被人救下，否則必死無疑。
衣物被冷汗浸透的大鬍子不停掙扎，然而毫無卵用，無形的大手猶如鐵鉗一般，將他攥的死死的。
名爲死亡的恐懼漫上心頭，他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等等！”大鬍子嘶聲吶喊。
“要交代後事？”凱恩說着然後放下手機抿了口茶，然後點了點頭繼續道：“可以，我給你兩分鐘。”
大鬍子思索片刻，怕風太大凱恩聽不清，因此大聲吼道：“我有張藏寶圖！”
“哈？”凱恩用你他嗎在逗我的表情斜視着大鬍子：“呵呵~藏寶圖？前面還說買不起藥材，現在又來個藏寶圖，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法師之手已經鬆開，大鬍子緊抓着窗框，整個身體都懸在空中，衣襬被吹得咧咧作響，鞋子也掉了一隻，頭髮鬍子更是亂成鳥窩。
“千真萬確啊貓爺！我敢發誓，要是有半句謊話，我就不得好死。”大鬍子滿臉真誠，心底卻是不停擂鼓。
凱恩用小拇指掏着耳屎，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不屑道：“切！這種沒半點約束力的誓言，我高興一天能發幾千上萬次。真誠點，以你兒子的名義向契約締結者起誓，懲罰就小雀雀站不起來吧。”
大鬍子聞言，臉色由白轉青，他心跳的更加厲害了，倒不是害怕發誓。
藏寶圖的確真實存在，破譯工作也已經完成，但問題圖上標註的星球叫澤瑞爾。
這鬼地方他壓根就沒聽過，網上也搜不到任何相關信息，在沒有星圖導航的情況下，想要從星辰大海中找到這顆星球，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到時候神罰或許不會降臨，但人家完全可以親自動手啊！
凱恩爲數不多的耐心消耗殆盡，就在他準備幫大鬍子涼快涼快時，這傢伙突然以吼叫的方式，向契約締結者發下了這個惡毒的誓言。
待會兒死翹翹總比立刻死翹翹強！前者最起碼還能想想補救辦法。
“哼！”凱恩右手平伸，慵懶的說道：“拿來給我看看吧。”
大鬍子不敢看腳下，同樣也不敢翻進來，只能就這麼掛在外頭，別提多難受了，他聽到凱恩要看地圖，神色頓時一喜，連忙說道。
“地圖我沒帶在身上，它也在喬安娜聖堂裡，和兒子放在一起了。”
凱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活動着身體：“離這有多遠，我指的是直線距離。”
大鬍子皺眉想了想，報了個不太準確的數字：“一千五百公里左右吧，可能要多一點點。”
“東南西北哪個方向？”凱恩接着又問，這顯然是來了興趣，打算立馬就過去看看，反正待在白河城也無事可做，研究鍊金術並不着急，材料都還沒買呢。
“西北面。”
凱恩點了下頭表示明白，接着他雙腳離地飛出窗口，在大鬍子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變回了三十五米長的巨龍本體。
“光輝之主在上！”大鬍子震驚的只會問候光輝之主他老人家了。
凱恩輕輕拍着翅膀懸浮在空中，他本打算用爪子抓住對方，但一想到大鬍子許久未洗澡，身上始終有股怪味，這個念頭也就胎死腹中了。
於是凱恩換了種方法，他用法師之手捆着大鬍子，就跟直升機懸吊貨物似的，然後調轉方向面朝西北，雙翼震顫極速掠去。
“嘩啦啦！”
大片窗玻璃同時碎裂，有的摔進屋內，有的掉入江中，而凱恩已在百米之外。
身體被捆雙腳凌空，沒有阻擋高速氣流的遮蔽物，接下來的幾個鐘頭，大鬍子有罪受嘍。
巨龍的出現引發了不小的騷動，特別是飛船駕駛員，全跟見鬼似的各處逃竄，生怕慢上一步就會被凱恩一頭撞爛。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民用級別的小型飛船質量一般，和巨龍正面硬碰硬，下場只有船毀人亡，不會出現第二種情況。
一艘啞光黑塗裝的豪華飛船內，它剛纔就差點和凱恩來個親密接觸，還好駕駛員反應快立馬關掉引擎，不然它就要在空中解體了。
飛船內坐着一羣少年少女，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他們大部分都是尖耳朵的精靈，其中有個凱恩還見過一面，就是那位被粉絲攛掇擼貓的妹子。
他們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剛纔真是太刺激了，以至於多數人還沒緩過勁來。
“那頭龍有病吧，橫衝直撞！考沒考過飛行執照？”
發牢騷抱怨的是個男性精靈，個子略矮臉上稚氣未脫，應該是個半大小子，他這一席話引來了不少人的附和。
“嘖嘖嘖~尤尼斯，你有本事當着人家的面去說呀，不是整天嚷嚷什麼屠龍勇士嗎，剛纔那頭紅龍正好沒成年，我們現在追過去還來得及。”
這也是個半大小子，長相比較陰柔，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和那個叫尤尼斯的不對付。
兩個精靈都是公子哥，自家老大發話，馬仔們立刻跟着起鬨。
“嘴上說說誰不會，有本事就追過去和人家打一場呀。”
“是呀是呀。”
……
毋庸置疑，尤尼斯是個白癡，頭腦一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小弟馬仔根本勸不住，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窗邊直播妹紙。
後者無語的搖了搖頭，她先瞪了眼自己的弟弟，也就是那個罪魁禍首，然後纔出言安撫：“尤尼斯……”
然而妹紙剛喊出他的名字，尤尼斯就炸毛了，他一咬牙衝着駕駛室喊道：“巴爾，追上那頭紅龍！”
“少爺……”
“閉嘴！我讓你追！還想不想要工作了！”
事情發展超乎所有人的預料，包括直播妹紙的弟弟，愚蠢的尤尼斯再度刷新了他的認知。
白銀級菜鳥跑去追頭紅龍？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必須得讓老爸打消把姐姐嫁給他的念頭，不然我外甥豈不得跟這白癡一樣？”
………
凱恩的飛行速度不算太快，也就每小時五六百公里左右。
大約半個小時後，凱恩遠離城市來到從林上空，鳥雀走獸也跟人一樣，逃的逃散的散，眨眼間的功夫只剩下無法動彈的樹……好吧！樹也跑了。
望着往西南方緩緩撤離的樹人族羣，凱恩的臉上寫滿了無語，別的動物跑也就罷了，你們跟着起什麼哄啊，巨龍又不吃木頭。
“既然這麼配合，那我不抓只野味嚐嚐鮮，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你們？”凱恩舔了下嘴脣，速度和高度同時降低，凍得渾身發抖的大鬍子終於鬆了口氣。
“貓…貓爺，您…您這是要？”大鬍子顫聲問道。
凱恩懶得理他，自顧自的吸了吸鼻子，分辨着各種動物和魔獸的氣味，剛纔他有發現一羣森林野牛，毛茸茸的格外壯實，看起來就很好吃。
牛羣也是往西南方去的，凱恩拐了個彎重新加速。
這片松樹林是自然保護區，凱恩的行爲比偷獵還要惡劣，然而沒人敢管，熊人族護林員全躲在樹洞裡，只祈求這頭惡龍趕緊離開，另外千萬別噴龍息，那玩意滅起來很麻煩，搞不好半個林子都得毀掉。
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抓幾隻野牛而已，還用不着噴火，而且凱恩很喜歡萌萌的小動物，不會破壞它們的家園。
地上跑的哪快得過天上飛的，超過高大的樹人族後，凱恩就追上了野牛羣，在龍威的氣勢壓迫下，青銅白銀混雜的野牛們全部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凱恩丟掉大鬍子從空中降落，這片林子地勢平坦，樹木間距較大，完全足夠野牛這類生物在裡頭穿行。
一連串的樹木斷裂聲響起，野牛們卻彷彿沒聽見似的，依舊乖巧地匍匐在地上任君挑選。
凱恩左看看右瞧瞧，他打算一隻燉一隻烤總共抓兩隻。
“噠！”
就在這時，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打在了凱恩的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