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紅一綠同時浮在水面上,賈環只好用腳踩着水,分開雙手拽着兩人的衣領往欄杆處欄杆處拉。
由於浮力的作用,在水中尚還不是很費力,但是當到了池邊,卻把賈環累壞了,池水距離池沿還有一點距離。而兩個又都軟綿綿的沒有了知覺,不像雪雁可以伸出自己的手臂,無奈之下賈環只好隨意放棄了一個,舉起了紫衣的手臂,上面又是伸出了很多的手。
轉頭間賈環匆匆一撇,卻發現紫衣的正是黛玉,面如遠山蒼雪,平時水汽氤氳的已經緊閉,似蹙非蹙的籠煙眉也已經舒展,彷彿一個沉靜的玉石美人……
“也不知還能不能救活?哎!我也有責任呀!”
賈環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估計這是因爲查抄的緣故,讓黛玉高傲的心難以忍受,但查抄的根源卻是他動搖了王氏集團在榮國府的基礎!
心裡愧疚着,當賈環再次轉身時,卻發現紫鵑竟漂飄得有些遠了。再次把紫鵑拉到池邊,賈環費力的舉起了紫鵑細細的手臂,池邊伸出了兩隻手。
而在這時,賈環就聽到一聲淒厲而蒼老的嚎叫:“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呀,你讓我到下面怎麼見敏兒啊!”
“難道黛玉真死了!我草!”
賈環心裡大急,擡頭望去,卻悲哀的發現,欄杆上卻沒有一條手臂伸下來!
賈環使勁的往上竄了一下,卻只剛呢個碰到欄杆的底部,要想上去,還需助力。見此處不行,賈環剛想轉身從假山方向上去,而在這時,上方突然冒出三條手臂,賈環擡頭一看卻是趙姨娘、晴雯、如意。
“環兒,快,抓住我!”
“三爺,快拉住我的手。”
隨後三人一起用力,好在這時賈環的身子還小些,倒也上去了。
身上溼水滴答,被夜風一吹,賈環突然感到徹骨的寒涼,不禁打了個哆嗦,晴雯急忙說了句:“三爺,回去吧!”
趙姨娘也着急的兒說了句:“環兒,趕緊去換衣服!”
賈環卻搖了搖頭,顧不得說話,便快步向遊廊的轉角處跑去。
此時遊廊轉角處的空地上已是燈火通明,衆丫鬟僕婦們站在外圍,則是賈政、賈赦、周姨娘等人,他們唉聲嘆氣着;再往裡則是三春,而在人羣的正中間,賈母正趴在黛玉的身上,嚎啕痛哭,寶玉則是趴在林黛玉的面部,‘林妹妹、林妹妹’的焦慮的叫着。
王夫人、王熙鳳、邢夫人則是站在林黛玉周圍,呆若木雞,臉色已被唬的蒼白。而紫鵑則躺在黛玉的西側,牆角的暗影裡,無人問津。
雖然明白救黛玉是第一要務,但賈環還是猶豫了一下,因爲他明白黛玉落水時間長了,不一定能救過來,而紫鵑入睡時間短救活的成功率高。
從生命的角度考慮,賈環走向了紫鵑,溼衣緊貼在小巧的軀幹上,隱約玲瓏,但賈環心裡去額沒有什麼念想,相反他倒是有些敬佩——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甚至不顧性命!
此時此刻,衆人的目光都被黛玉吸引,一個丫鬟當然不值的他們在意,當然也沒在意賈環。
上一世的學生時代,賈環是學過急救的基礎知識的,雖然沒實踐過,不顧這是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在紫鵑右側蹲下身子,賈環雙手疊壓,現在紫鵑的小腹部位壓了兩下,那誰變像小溪似的,緩緩的從嘴角流了出來,緊接着,‘噗嗤‘從紫鵑的嘴裡冒出一片水花,噴完之後,’咳咳咳‘紫鵑劇烈的咳嗦了起來。
見此賈環心一鬆,知道只見應該沒事了,而一擡頭,卻見晴雯、如意。趙姨娘等正好奇的觀看着,於是他急忙對晴雯和如意說道:“你們兩個把她扶回去。”
說完之後,賈環便向黛玉走去。
此時黛玉的身邊,初了賈母的哭聲,便是賈政、賈赦等的哀嘆聲,當然更多的是寂寞無聲,邢夫人見賈母趴在黛玉身上,前襟已被黛玉身上的池水浸溼,於是上前說道:“老祖宗你節哀順變,你年紀這麼大了,可別……”
此時此刻賈母心如火焚,昂手‘啪‘的一下,就打了邢夫人一巴掌,白髮晃動,形如瘋獅,怒道:“別給我假惺惺的!你們平時冷落她,當我不知道!要不然好好的人兒怎麼會跳水?回頭我要是知道怎麼了,看我能饒過哪個?”
“啊!”
王夫人、王熙鳳、邢夫人、記憶王善保家的聽了,臉色都是一寒,心裡跳水的心都有了。
而這時,賈環已經到了黛玉身邊,但黛玉周圍卻被賈母、寶玉圍的嚴嚴的,並且賈母還是在黛玉的右側,心臟的部位,因此賈環只得喊道:“奶奶,你讓一讓,林妹妹可能能救活。”
“啊!”“啊!”……
賈母和寶玉石驚喜交加,寶玉一下子從地上爬起,叫到:“快、快、環老三你快救她!”
額賈母卻是一邊挪着肥胖的身子,一邊說道:“環兒,你真能救活他?”聲音裡驚喜和狐疑交加。
賈環此可卻是顧不上廢話了,跪下身子,重複剛纔的動作,雙手重疊,按住黛玉的腹部就踹了起來。同時耳邊響起趙姨娘得意洋洋的聲音:“老祖宗你放心吧,剛纔紫鵑就被環兒救活了!”
“這腦子!”
賈環心裡悲嘆了一聲:“救人這事哪有說大話的!而且還提什麼紫鵑,這要是救不活,豈不會說我不分輕重!”
賈環心裡念着牙,但他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黛玉蒼白如花瓣的嘴脣邊,清水淙淙而流……
可是眼見脣邊水流盡了,黛玉依然美目緊閉!
見此,賈環也着急了,他挪了挪身子,來到黛玉頭部,捏着她的嘴脣,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嘴巴伸向了黛玉的嘴巴。彷彿有一股冷冷的清香沁入了舌尖。
然後賈環又將肺中的濁氣呼出,又深吸一口氣……
而在這時,‘嘭!’,隨後賈環就感覺左肋處一股大力涌來,他的身體不由得向右側傾倒,趔趄間只見寶玉正瞪着他,滿目猙獰。
“我靠,這是,哦!“
賈環瞬間明白了過來,正想解釋,卻聽寶玉厲聲喝道:“環老三,林妹妹都這樣了,你竟然還褻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