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少爺還是老爺

賈琮被衆美女廝纏不過,只得把自己前世最喜歡的武俠小說講給她們聽,沒想到居然大受歡迎。莫說是這一羣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就連賈母這年紀的老人家聽了也是喜歡得不得了。

賈琮不得不一口氣說了一個多時辰,直到累得口乾舌燥纔不得不停下。可這一衆太太小姐並少爺們聽得正過癮呢,怎麼肯依?

當下賈母便急着追問道:“琮哥兒,正說得好好的,你怎麼不肯往下說了?難道是要賞錢不成?”

說罷,賈母便回頭吩咐鴛鴦道:“鴛鴦,快去給琮哥兒拿一百兩銀子的賞錢來。”

鴛鴦嘴裡答應着,兩條腿卻挪不動步子,不是她敢違抗主子的命令,更不是替主子心疼錢,她實在是怕耽誤了聽故事。

這裡賈母聲音才落,那邊秦可卿便忙笑道:“怎麼敢叫老祖宗出錢?琮叔是在我府裡說書,老祖宗聽着喜歡要賞,那錢可是該我們給出。”

說罷,這秦可卿忙就吩咐身邊兒的瑞珠去取銀子去。那瑞珠登時也是滿心的不樂意:她也是生怕耽誤了聽故事。

這瑞珠可是太知道自己這主子了。這位傾國傾城的女主子面兒上看着極是溫柔,實則最是剛硬厲害的一個美人。她即便再不樂意,可也不敢違拗主子的話,忙答應了一聲兒低頭就往外跑。

賈母見此情形正想要開口說話,寶玉那裡也忍不住大叫起來:“琮兄弟,好兄弟,你快說給我聽聽,那小龍女當真從小就一個人住在古墓裡頭?她不寂寞不害怕麼,你快說啊……”

他這一催促,一衆小姐們更是亂哄哄、七嘴八舌地吵嚷起來,無不是叫他快點兒接着往下講。就連林黛玉這等恬靜文雅的美女都忍不住小聲兒催促不休。

賈琮一見這情勢,忍不住叫苦連天:自己這可真是自作自受,明知道這幫子小姐少爺太太們沒什麼見識,做什麼要講這精彩的故事幹什麼。還不如給她們胡亂講點兒什麼伊索寓言有意義些。

眼見衆人催個不停,賈琮滿臉苦笑,指着自己的嗓子,含混不清地說道:“對不住各位看官,我嗓子都冒煙兒了,實在是說不動了,改日,改日再講……”

衆人哪裡肯答應,賈寶玉頭一個就又跳出來叫道:“不行,不行,你這故事正講到關鍵處,偏偏就卡在這裡,這不是故意釣人胃口麼,快講,快講!”

他這麼一打頭,各位小姐也都跟着叫道:“就是,你這故事若是不講完,我們連覺也睡不好了,快講,快講!”

賈琮一聽登時叫苦不迭:“這故事長着呢,就是講三天三夜也講不完的。再則說,這算什麼關鍵處?比這更精彩、更吸引人的地方兒多了去了。再往後還有絕情谷、還有襄陽大戰、還有十六年相約……太多太多了!”

衆人一聽更是心癢難耐,一時間都紛紛叫道:“那你快先擇精彩關鍵處再講給我們聽聽,不然再不饒你的……”

正說話間,可巧瑞珠氣喘吁吁果真就捧了許多銀子回來了。衆人一見忙就叫道:“快把銀子給他,拿了賞銀再不往下講我們可是不依你呢!”

看着眼前白花花一堆銀子,賈琮頭一次感嘆這有錢人的銀子不好賺。

他這裡正爲難呢,卻聽秦可卿又笑道:“可真是我疏忽了,光顧着聽琮叔講故事呢,就望了給琮叔倒杯茶潤潤嗓子……”

一邊說着,她忙就吩咐丫鬟沏了茶上來,忙又和賈琮行禮告罪:“琮叔,的確是侄兒媳婦疏忽了。琮叔先款款坐着歇息一刻,好好喝口茶潤潤嗓子,一會子再講可好?”

她一面說一面又回頭吩咐丫頭們道:“前幾日我不是嗓子疼,少爺特意去太醫院給找的那藥膏子,快給琮叔拿來,用溫水化開了,叫琮叔潤潤嗓子,那藥膏子極是管用的……”

她話音未落,便聽一個小丫頭笑道:“奶奶敢是記錯了?那藥膏子不是老爺去……”

這丫頭話纔出口,旁邊一個丫頭機靈,忙就笑着打斷她說道:“你這小蹄子真真糊塗,那藥膏子可不是少爺去太醫院求來的,你不知道就別混說。”

先前說話的小丫頭立刻便警醒過來,忙低聲道:“可不是,我竟然就糊塗了,可不是少爺求來的。”

秦可卿聽了這話登時俏臉微微一紅,忙低下了頭去。再擡頭時卻已經是臉色如初,並沒有什麼異樣了。

尤氏在一旁聽了未免臉色尷尬,她急忙也低頭佯做喝茶,也滿臉的異樣神情給隱藏了過去。

一衆小姐們都只顧忙亂着催促賈琮講故事,倒也沒留意到這兩個丫頭到底了些個什麼。賈母並兩位太太倒是聽了個真,但這三人不過是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便恢復如初,再也沒人能看出什麼來。

薛姨媽只顧着低頭喝茶呢,也不知聽真了沒有。不過這是寧國府的事兒,橫豎與她這個外人無關,就聽見了恐怕也要裝聽不見呢。

王熙鳳卻是又瞪着眼睛催賈琮快講,又一連聲兒抱怨賈琮人小鬼大等語,想來是沒有聽真的。

那開頭說錯話的丫頭卻早就一轉身就跑出去了。

賈琮雖然把這丫頭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多精明,自然是裝聾作啞,只顧着低頭喝茶潤嗓子了。

這時賈母卻笑道:“蓉兒媳婦,這可也怪不得你,你也不必自責,我瞧着你倒是極穩妥的。要怪就怪琮兒這小子,若不是他把故事說得這麼好聽,咱們也不至於就聽迷了,忘了給他倒茶喝。他這是自作自受,須怪不得誰。”

老太太這話一落地,衆人便都笑道:“可不是怪他,引得我們飯也沒吃好,如今他又想耍賴,那可是決計不能饒過他的,他不叫我們聽過癮了,再也不放過他的……”

衆人說笑間,就見有一個小丫頭自打門外走了進來,手裡卻捧了一個瓷瓶。只見那小丫頭子悄悄走到秦可卿身旁,小心翼翼回說藥膏子送過來了。

尤氏一見便皺眉悄,你聲訓斥道:“糊塗東西,你自己倒說說你乾的叫什麼事兒,自己什麼身份還不知麼?還不快去給少爺把藥沏好了?!”

那丫頭一見尤氏臉色極難看,她來了好幾年也不知道這位奶奶竟然還能這麼厲害,登時嚇得小臉兒慘白,急忙就悄悄衝開了藥送到了賈琮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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