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老爺去吧,你的東西一會兒我讓周瑞家的給你送去。”王夫人一聽賈政這樣說道立刻對玉釧吩咐道。
玉釧連忙答應了,低眉順眼的跟在了賈政的身後,賈政衝着王夫人微微的一笑,似乎對王夫人的舉動非常滿意似的,這才邁步往外走,而玉釧則是蓮步輕移跟隨在賈政的身後。
賈政像是閒逛一樣,步履悠然,讓玉釧不至於走了很快,很順利的跟在了賈政的身後,一直等走出了王夫人的院子,賈政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還疼麼?”賈政回過頭來柔聲的問着玉釧。
玉釧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然後羞赧的低下了頭,輕輕的搖了搖,紅豔豔的嘴脣卻是緊緊的咬着。
“怎麼能不疼呢?”賈政看着玉釧害羞的樣子,心中一下子升起了暖暖的一種憐惜之情。“來,讓爺抱着你!”賈政一步邁到了玉釧的面前,一下子將玉釧抱在了懷裡,玉釧羞赧的將頭埋在了賈政的懷中,賈政哈哈一笑,抱着玉釧就往自己的書房走了進去。
“玉釧這蹄子還真不是個省事的。”王夫人在賈政走後氣的將手中的蓋花青瓷碗氣憤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太太,您保重身體。”出了這個事情周瑞家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沒辦法該說什麼,賈政表面上只有一妻兩妾但是周瑞家的卻是知道,不要說現在的玉釧了,就連自己也是曾經成爲過賈政的女人,只是這些事情瞞着王夫人罷了,要不然就憑着她一個王夫人的陪房,自己的丈夫怎麼會在賈家那麼吃的開?而且還得到了老爺的信任,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自己和老爺的關係有點不一樣?否則賴大家的按照在賈府的地位應該比她高還是,怎麼他的老頭子雖然說是賈府的第一個外管家,但是卻沒有自己的丈夫在老爺面前吃香?而自己的丈夫平時緊憑着一個外門的小子如今生成了賈府的三管家,還不是靠着這些子呢?可笑的是王夫人還以爲賈政是看着自己的面子呢,卻不知道賈政看着的是周瑞家的裡子還差不多。
“這些子小蹄子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以後這日子可還有安生的過呢?攀不上寶玉就來攀了老爺,還真是一家子全都是不要臉的。我今兒也索性豁出去了,不要這老臉兒了。”王夫人在屋子中氣呼呼的罵道。
“太太,快別生氣了。爲了一個小蹄子氣壞了身子可不當呢?老爺不過是嚐了兩天的新鮮罷了。況且老爺的心中還是有太太的,這不是從太太的房中挑了玉釧?如果從趙姨娘和周姨娘那裡挑了隨身的丫鬟在書房中伺候着,可不是讓太太更難堪?”周瑞家的連忙勸着王夫人,她可不想讓王夫人將這麼點子事情鬧大了,如果真鬧大了,怕是賈政連她都會恨上呢,這賈府說大天了還不是老爺的賈家?王熙鳳那個時候在賈府那麼得寵,還不是說和離了就和離了?所以周瑞家心中可是分的非常的明白的。
“嗯!”王夫人聽了周瑞家的這話心中漸漸的平靜了起來,但是卻也是恨的牙癢癢的,這段時間趙姨娘因爲說孃家哥病逝了,所以趙姨娘一直在孃家陪着嫂子,很少回了賈家來了,老爺少了一個人伺候着,這不就起了外心了?若是趙姨娘一直在家了,哪裡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想到這王夫人連趙姨娘都暗暗的恨了起來,卻不想想趙姨娘還不是因爲你苦苦的相逼,在賈家吃沒吃的,用沒用的,連兒子上學的束脩都是不給的,否則賈環如何能成爲林絳玉的跟班?趙姨娘爲了給兒子某了一個好的前程連丈夫都不要了?這還不都是王夫人的嫉妒心重,落到了今天這樣的結果?
周瑞家的自然是知道其中的事情的,但是卻是不敢跟王夫人說,若是說了賈環成了桐華學院的學生了,王夫人還不得被氣死啊?寶玉都沒進去的學院憑什麼賈環成了那裡的學生?不過王夫人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寶玉如今是正經八百的從六品的官員了。
“太太,這玉釧兒該怎麼辦?”周瑞家的看王夫人的氣有些消了,連忙小聲的詢問着。
“還能怎麼辦?將玉釧兒的東西都給她整理了好了,送到了前面去,還有去挑了一隻金釵,送給了玉釧就說是我送給她開臉的禮物。”王夫人雖然非常不想這樣做,但是卻也只能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實則心中恨的死死的。
“是,我這就叫人去做!”周瑞家連忙的答應了,怕小姑娘會搗亂,說着是去叫別人幫着玉釧兒收拾東西,實則是自己親自去幫忙收拾了,她可是知道的,玉釧這丫頭可是入了老爺的眼兒了,若是自己現在暗中的剋扣了她的東西,若是被老爺知道了,可怕是沒什麼自己好果子吃呢,所以周瑞家的絕對不會再這樣的小事情讓賈政心中彆扭的。
“嗯,去吧!”王夫人將人都打發了下去,自己躺在了躺椅之中閉目養神,腦袋之中慢慢的清理着思路。
“太太可在呢?”突然外面傳來了鴛鴦清脆的聲音,王夫人依舊閉着眼睛,其實她已經聽到了鴛鴦的聲音了,若是往常她肯定叫了人去將鴛鴦叫了進來,但是今天她還真的沒有這樣的閒心思,一個玉釧兒已經讓她惱怒非常了。鴛鴦現在在她的眼睛之中就是和玉釧兒是一路貨色,一個丫鬟長的那麼漂亮幹什麼?還不是盯着府裡的爺們身旁姨娘的座位?
“太太才睡了,鴛鴦姑娘來可是有事呢?”周瑞家的一聽見鴛鴦的聲音連忙從玉釧兒的房中走了出來小聲的對鴛鴦說道。
“這樣呢!”鴛鴦輕輕的掩了掩口。
“老太太讓我給太太送東西呢,這些子東西就放在這了,請周姐姐幫忙收了一下,等了太太醒了過來,和太太說一聲也就是了。”玉釧說着就見幾個粗壯的婆子送過來幾口大箱子。
“這是……”周瑞家的定睛一看,這分明是林姑娘的那幾口箱子麼?那箱子上面還有揚州*林的字號呢。
“這是老太太送給太太的!”鴛鴦笑着說道。“周姐姐不陪着太太怎麼在玉釧兒的房間啊?玉釧兒呢?”鴛鴦看着周瑞家的分明是從玉釧兒的房間走了出來的,還以爲玉釧兒受了什麼委屈,其實鴛鴦和金釧兒的關係是很好的,金釧兒跳井的原因鴛鴦也多少知道了那麼一點,所以鴛鴦對於玉釧兒的事情也多加的關照呢,還不是因爲身在賈府中當了丫鬟其實不過是表面的風光罷了,這其中的苦楚怕也只有自己知道呢。
所以對於玉釧兒鴛鴦也是說不出來的同情的,王夫人是個表面的善人,自己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我的好姑娘,快不要問了。”周瑞家的輕輕的把鴛鴦拽到了一邊小聲的說道,眼睛還偷眼看了一下上房,見王夫人並沒有走了出來,這纔給鴛鴦使了一個眼色。
“出了什麼事情了?”鴛鴦一看周瑞家這種緊張的神情,立刻小聲的問道,小小的臉上也是說不出來的緊張的。
“玉釧兒被老爺給收房了……”周瑞家的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麼?”鴛鴦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鴛鴦緊張的問道。
“就死今天的事情呢!太太去管了林姑娘的事情,老爺來了太太的屋子,沒見到了太太,只見了玉釧一個人在這,就……”在往下週瑞家的實在是說不出來了,鴛鴦可還是一個姑娘家呢。
“怎麼會這樣?”鴛鴦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姑娘,這事情你知道就行了,玉釧兒被老爺帶進了書房了,我正在給玉釧兒收拾東西呢,等了一會子將玉釧兒的東西讓了小丫鬟給帶了過去。”周瑞家的連忙說道。
“唉!”鴛鴦原本帶着笑顏色的臉兒,如今卻也是陰沉了起來。
鴛鴦得了周瑞家的話,昏昏沉沉的往回走,卻見了邢夫人從賈母那走了出來,一看見她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問長問短的,最後拉着鴛鴦竟然去了鴛鴦的房中了。
邢夫人一進屋子中就見鴛鴦放在桌子上的針線便道:“我看看你扎的花兒。”看了一看,又道:“越發好了。”遂放下針線,又對着鴛鴦渾身打量了起來,只見鴛鴦穿着半新的藕色綾襖,青緞掐牙坎肩兒,下面水綠裙子。蜂腰削背,鴨蛋臉,烏油頭髮,高高的鼻子,兩邊腮上微微的幾點雀瘢。鴛鴦見這般看
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心裡便覺詫異,因笑問道:“太太,這會子不早不晚的過來做什麼?”邢夫人使個眼色兒,跟的人退出。邢夫人便坐下,拉着鴛鴦的手,笑道:“我特來給你道喜來的。”鴛鴦聽了,心中已微微的一愣,暗想着不會玉釧兒的事情鬧到了我的頭上了吧,雖然猜着三分,畢竟是女孩家不覺紅了臉,低了頭,不發一言。聽邢夫人道:“你知道,老爺跟前竟沒有個可靠的人,心裡再要買一個,又怕那些牙子家出來的不乾不淨,也不知道毛病兒,買了來三日兩日,又弄鬼掉猴的。因滿府裡要挑個家生女兒,又沒個好的,不是模樣兒不好,就是性子不好;有了這個好處,沒了那個好處。因此常冷眼選了半年,這些女孩子裡頭,就只你是個尖兒:模樣兒,行事做人,溫柔可靠,一概是齊全的。意思要和老太太討了你去,收在屋裡。你比不得外頭新買了來的,這一進去了就開了臉,就封你作姨娘,又體面,又尊貴。你又是個要強的人,俗語說的,‘金子還是金子換’,誰知竟叫老爺看中了!你如今這一來,可遂了你素日心高智大的願了,又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跟了我回老太太去!”說着,拉了他的手就要走。
鴛鴦紅了臉,奪手不行。邢夫人她他害臊,便又說道:“這有什麼臊的?又不用你說話,只跟着我就是了。”鴛鴦只低頭不動身。邢夫人見他這般,便又說道:“難道你還不願意不成?若果然不願意,可真是個傻丫頭了。放着主子奶奶不做,倒願意做丫頭!三年兩年不過配上個小子,還是奴才。你跟我們去,你知道我的性子又好,又不是那不容人的人,老爺待你們又好。過一年半載生個一男半女,你就和我並肩了。家裡的人,你要使喚誰,誰還不動?現成主子不做去,錯過了機會,後悔就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