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音樂系的學生想起了凡人修仙傳遊戲的宣傳MV,想到裡面的樂曲:仙人劫,只要上官晴兒彈奏那一首仙人劫,絕對能碾壓王文。
只是這羣學生還不知道,MV裡的上官晴兒雖然在彈琴,但琴聲其實是伍天提前錄製的。也就是說,那一首引起花都市師範大學民族音樂和西方音樂第一次大戰的樂曲,是伍天的傑作。
而在此時,伍天卻在狠狠的鄙視王文,並不是因爲他的音樂才華,而且他的出事方式。就剛剛王文所彈奏的那一曲,說實話,伍天還是挺欣賞的,鋼琴王子,他確實配得上這稱號。
只是,他那埋怨隊友的那一番話,馬上引起了伍天的反感。團隊賽,輸,是團隊所有成員的責任,贏,是團隊所有成員的功勞。哪怕王文是西方音樂參賽學生的核心,但他沒有資格將責任推給他的隊友。
“硝子,我不是欠你一首曲嗎?我現在要還了。”伍天笑道。
“你現在要上去表演?”西宮硝子雙眼一亮。
伍天點頭,比賽已經結束,是屬於民族音樂的勝利。而現在,只能說是比賽後的小風波,哪怕自己上臺表演,也不影響民族音樂的參賽學生重拾失去的榮譽。
“表哥,好好教訓那個自以爲是的人。”郭倩補充了一句。
顯然,郭倩同樣對王文的做法很不爽。
伍天再次點頭,離開座位,邁向禮臺。
看到民族音樂參賽的學生的期盼的目光,上官晴兒明白了他們表達的意思,於是重新將古琴擺放好,坐到古琴前,準備彈奏一曲。
準備,還沒開始彈奏,上官晴兒留意到伍天正邁向的身影,有了一個令自己很興奮的猜測:難道伍天要上臺表演?
無論伍天是不是上臺表演,上官晴兒還是停止了原本的動作,站起來,離開了座位,等待伍天前來。
上官晴兒知道,伍天不是一個會因爲無聊而上臺看熱鬧的人,他上臺,必然有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上官晴兒問道。
“禮而不往非禮也,對方給我們獻上了一曲,我們怎麼也得還一曲才符合禮儀。晴兒,我還欠硝子一首曲,給對方還曲的任務就交給我,可好?”伍天迴應道。
“如此甚好。”上官晴兒笑道。
這一笑,小禮堂裡的男生都失魂了,仙女竟然笑了,他們竟然有幸見證到仙女微笑的時刻。這感覺,太幸福了。
在和不熟悉的人相處時,上官晴兒很少會笑。從上臺準備比賽,直到一分鐘前,上官晴兒都未曾露出過笑容。而現在上官晴兒這一笑,給人多了一份親切感,看起來更美,更讓人着迷了。
“趕緊下去。”
“你來這裡幹什麼?趕緊下去,別給我們民族音樂丟臉。”
“對啊,快下去。你自己的琴藝,你自己沒譜嗎?竟然敢跟王文比”
“就是,如果你表演,我們民族音樂好不容易掙回了一點顏面就要給你丟光了。”
“上官同學,只有有你能力戰勝王文,給我們再掙一口氣。”
……
上官晴兒樂意伍天還曲,其他民族音樂參賽的學生可不樂意。在他們的印象中,伍天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民族音樂系學生,連參加團體賽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是以民族音樂系的名義獨奏,和西方音樂系的鋼琴王子王文進行比賽。
必敗無疑,這是他們一致的看法,所以當他們聽到伍天要代替上官晴兒還曲的時候,七嘴八舌,要把伍天趕下臺。一個他們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竟然要代替他們出戰,那還不如他們自己上去表演呢。
“你們知道這一個月以來,你們每天苦練的這一首曲;幫助我們戰勝西方音樂系的這一首曲到底是誰的創作嗎?是伍天。你們知道那一首你們稱讚不絕的仙曲:仙人劫到底是誰彈奏的嗎?不是我,是伍天。你們,有什麼資格不讓他彈琴?有什麼資格趕他下臺?”伍天還沒開始迴應,上官晴兒便忍不住忿忿不平,替伍天拿回屬於他本身的榮譽。
終於說出口了,暢快感由心而生,這一句話憋在上官晴兒的心裡,憋了足足有兩個月。
之前,聽到民族音樂的學生諷刺伍天時候,上官晴兒已經想出言維護伍天,只可惜被伍天制止了。
諷刺之聲,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伍天藏拙,沒有展示自己的真正實力。但是上官晴兒是伍天的忠實粉絲,粉絲是不會從偶像身上尋找原因的。在班級裡沒有觀衆,民族音樂的學生出言不遜,上官晴兒勉強能忍;但小禮堂有數千名觀衆,這上官晴兒不能忍。
“晴兒,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我要開始了,你趕緊冷靜下來,這狀態可不利於鑑賞音樂。”說完後,伍天走到上官晴兒的古琴前坐下,準備彈奏。
這一次再沒有民族音樂參賽學生阻攔伍天,並不是他們認可了伍天的實力,而是上官晴兒的發飆讓他們愣住了。兩個月的相處,上官晴兒一向溫婉端莊,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他們什麼時候看到過上官晴兒生氣?
那男生到底是誰?仙子竟然對他笑,爲他而怒?觀衆席的學生對伍天有無數種猜測,伍天全然不知,已經開始撫琴。
琴音傳出,全場寂然。
原本在盯着伍天的觀衆們,不知不覺地閉上雙眼,不敢分神,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雙耳,生怕遺漏一個音符。這場景,就好像初高中的英語聽力測試部分,只顧着聽聲音,無暇審閱題目。
不知爲何,聽着歌曲,很多觀衆忽然想起了一首古詩,孟郊的遊子吟。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母愛,他們從琴音中感受到了母愛,和孟郊的遊子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他們纔想起了這一首古詩。
這首琴曲名爲慈母,是師傅項青所作的琴曲。母親因自己而忙,項青爲母報仇後,化凡五百年,學習凡間琴藝?待精通音律之後,項青開始創作第一首琴曲,就是這一首慈母。
母親省吃儉用,爲項青買下帶有聚靈陣的玉佩。項青被宗門選上,在前往雷陽宗前,連日趕工,爲項青縫製了一件斗篷……這是項青腦海中無法磨滅的最深刻記憶,項青就是要讓所有人都體驗到母親對他的愛,所以才創作了這一首慈母。
“怎麼辦?我好想逃學回家,我想媽媽了。”
“我先走了,我要給我媽打電話了。”
“我突然好想唱歌。”
“唱什麼歌?”
“找點空閒,找點時間,領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別唱了,難聽死了,我還要回味剛剛那首琴曲呢?被你這一唱,我感覺都找不到了。”
……
聽完慈母后,觀衆席的學生此刻無比的想念自己的母親,有些人流起了眼淚,有些人想起了已故的母親,更是嚎哭起來;有些人不想浪費一秒鐘的時間,一邊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一邊離開小禮堂。
“哪怕你是貝多芬,莫扎特還是肖邦,你也沒資格責備其他的樂手。你可以彈出優美的鋼琴聲,但你能彈出吉他的聲音嗎?能彈出小提琴的聲音嗎?在一首合奏曲裡面,是其他的樂器聲令你的鋼琴聲剛加有魅力,而不是拖你的後腿。”曲終,伍天離開座位,走到禮臺中央,與王文面對面說道。
王文沒有任何迴應,或者是還未從伍天彈奏的慈母帶來的震撼中走出,又或者是被伍天教訓得羞愧難當,無言反駁,總之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文有聽到自己的話也好,沒聽到也罷,伍天不在乎,越過王文,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距離,來到西方音樂參賽學生的大部隊面前。
“每一種樂器都有它存在的價值,每一種樂器都有它的專屬聲音,是其他樂器無法替代的。我們民族樂器代替不了你們喜歡樂器,你們西方樂器也代替不了我們民族樂器。我們民族音樂系,今天之所以要和你們進行比賽,並不是想向你們證明民族音樂比西方音樂更優秀,只是想向你們說明我們民族音樂同樣可以很動聽。所以,我們兩系的鬥爭就到處爲止吧,你們不要再諷刺民族音樂,我們也不會鄙視西方音樂。你們如果不服氣的,可以先向我挑戰,贏了我再挑戰民族音樂吧。”
說完後,伍天頭也不回,走回禮臺右側,民族音樂系的主場。
“師兄,你叫什麼名字?”
“師兄,我是學琵琶的,以後我能跟你一起練習嗎?”
“帥哥,加入我的樂隊好嗎?”
……
同樣是七嘴八舌,但這一次不是諷刺,他們和她們都已經被伍天的琴藝折服了,紛紛露出親近之意。
“謝謝大家的盛意邀請,不過很抱歉,平時比較忙,沒有時間加入任何的樂隊。現在我還有事情要忙,要走了,大家再見。”伍天搬着上官晴兒的古琴,匆匆逃離。
“你要出名了。”上官晴兒跟着伍天離開人羣后,對着伍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