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物初醒,晨霧瀰漫,東方天際,太陽漸漸嶄露頭角,金燦燦的陽光溫照耀下,大地猶如蒙上了一層絢麗的地毯。
永林鎮內,一個年約十三四歲、身材瘦弱、面目很是清秀的少年,背上揹着一個疊成團的漁網,手上拿着一把鐵叉,走在小鎮內凸凹不平的青石板路上。
“小寒子,今天這麼早又下河捕魚啊!”一間破陋的茶館門口,店小二一邊將木板子的門打開,一邊揉着惺忪的雙眼,與那少年打着招呼。
少年衝着店小二笑了笑,臉頰上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輕快的道:“是啊,趁着今天天氣好,早點出發,也好多捕點。”
旁邊小鎮上,一家酒館紙糊的窗子猛然推開,一個四十歲左右,身材稍胖的中年男子、微微把腦袋探了出來:“小寒子,今天要是收成好,可得先賣給王叔啊!價錢好說。”
“知道了,王叔!”少年聞言,衝着對方揮揮手。
“王老二,你這死鬼就知道欺負人,今兒個把話說在前頭,人家小寒子賣給你魚,你個吝嗇的傢伙可不能再壓低價格了!”
一側的二樓窗前,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一邊梳着長長的頭髮,一邊關心的道:“小寒子,早去早回,最近河裡風大,可得注意點了!”
“謝謝張大嬸關心,小寒知道啦!”少年笑了笑道。而婦人身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伸出腦袋來,看着樓下林天,揮舞着小手,甜甜笑道:“小寒哥哥,記得給雲兒捉五彩貝殼呀!”
“好嘞!雲兒妹妹這麼乖,小寒哥哥一定給你帶漂亮的貝殼來。”少年對着小女孩揮揮手,順着街道,往前走去。
小鎮上陸續又有一些人探出頭來,善意的與少年打着招呼,少年也含笑一一回應着,一路走出小鎮。
永林鎮,雲羅國西南邊境,一個規模一般的鎮子,鎮子上的居民總共有六七百,大都是土生土長的鎮民,淳樸善良,鎮子上的年輕男人們往往會進山狩獵,下河捕捉魚蝦貝蚌,用以與鎮內商家酒樓換取一點財物,貼補家用。
鎮民口中的小寒子,名叫林天,今年十四歲,而林天原本也不是永林鎮本地人,而是在七年前,跟隨着爺爺林天雲一併遷徙過來的。
鎮子上的人僅僅知道這對爺孫是外地人,但原本是做什麼,爲什麼要遷徙到這等偏僻的小鎮子上,淳樸的人並沒有多想。
林天爺爺是名木匠,到此後開了一間木匠店,靠着販賣一些木具爲生,也經常免費爲很多鎮民修補桌椅房舍什麼的,因此人緣相當的好,自然而然,鎮民態度對其孫子林天的態度也是好了起來。
三年前,林天的爺爺舊病復發,扔下了林天。孤苦無依林天從小就跟隨爺爺東奔西跑也算懂事,並沒有接受鎮民的救濟,而是靠着下河捕捉魚蝦貝蚌換取點財物雜糧,生活也算是過得平平淡淡。
林天如此懂事,鎮民們也很是感動,每每遇見林天,大都要噓寒問暖關心一翻。
出了小鎮不到兩里路,就是雲羅國境內最大的祁連山脈,祁連山脈從西邊的金烏國一直延伸過來,連綿三四千裡,東面一直到浩洋大海,橫貫整個雲羅國。
祁連山脈深處,洪荒猛獸橫行,沼澤毒蟲無數,就連雲羅國最最勇猛的武者也不敢輕易進入,只是在山脈深處擁有無數極品藥材,更有着騰雲駕霧的修仙者存在的傳說,所以往往吸引着無數追求利益的採藥者和無數爲尋求‘仙緣’的武者進入。
但事與違願,真正能夠深入祁連山脈深處,採得珍貴藥草,亦或是追求到仙緣的人,往往都是有去無回。
畫面轉到林天身上,只見林天找準了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一邊走一邊哼着不知名的山歌,向着七裡開外的一條小河行去,那裡便是三年來,林天捕捉魚蝦的地方。
一路小跑,盞茶的功夫,林天氣喘吁吁來到了小河邊。
小河名爲清水河,寬有三丈,河水清澈涼爽,最深處剛剛及成年人肚臍眼,河灘上俱是細沙鵝卵石,沙土晶白柔軟,石縫沙土中時常有些蟹兒、河貝出現。
由於小鎮附近,只有這條河流,因此這條小河也就成了小鎮居民的飲用水源,更是夏天孩童們嬉戲玩水的樂園。
林天剛來到河灘,河灘上早已有三個少年在做着準備工作,只見三人正在展開漁網,準備下河撒網,捕捉魚蝦了。
“鵬哥,快看,那小子居然又來了!”一個臉色蠟黃的少年看到了林天,立刻對身後的一個高大少年怪叫道。
高大少年聞言,轉身一看,只見林天正徐徐向河邊走來,不禁大聲喝斥道:“喂,你這臭小子是耳聾了是吧,老子昨日不是給你說過,這地盤我包了麼?叫你另外找地方,你當老子的話是耳邊風麼!”
一邊叫囂着,三名少年快步向着不遠處的林天合圍而去。
林天看着走近的幾人,清秀的臉上露出極度厭惡的神色,冷冷道:“周雲鵬,這地方可是我先發現的,需要另外找地方的人,應該是你們,讓開……”
高大少年聞言勃然大怒,手指點着林天惡狠狠的罵道:“喲喝,臭小子,你竟敢這麼跟老子說話,看來,老子今天還得讓你長長記性才行!”言語間,挽起袖子,捏緊拳頭,就準備往林天身上招呼而去。
這高大少年名叫周雲鵬,年紀比林天要大一歲,個頭高大,身體很是強壯,從小就是打架好手,在永林鎮都是出了名的。
由於這周雲鵬之父是永林鎮的鎮長,又是本地出了名的土財主,以至於這傢伙從小就養成了驕橫跋扈的性格。
這周雲鵬三人,前幾日發現了這處河流轉角處魚蝦豐富,外加上最近在五十里外的樊城裡賭錢,欠下一屁股債後,他的父親凍結了其零花錢,無奈之下,便喚來幾個酒肉朋友,到此捕捉點魚蝦撈點油水。
要知道,這周雲鵬最近手頭拮据,已經好幾日沒去樊城妓院裡樂呵樂呵了,可真是把他給憋壞了,以至於昨日一見林天在此處捕魚,外加上林天又是一副瘦不拉幾的樣子,便蠻橫的霸佔了此處。
林天也是倔脾氣,不服氣與幾人撕扯扭打之下,反而被狠狠地揍了一頓,原本以爲對方只是捕魚爲樂而已,只是沒想到今日那早早來此,三人便已經來了。
“怎麼?你個沒爹沒孃疼的野種,還敢拿你狗眼瞪着老子,小心惹火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餵魚。”此時,周雲鵬見林天居然一臉不服氣的等着自己,忍不住怒喝道。
“你纔是野種!你全家都是野種。”
林天聽爺爺說,自己的父母在他兩歲的時候,就在一次外出經商途中遇到強盜搶劫,雙雙遇難。雖然記憶中對於父母的影響很淡,可在林天心中,父母就像燈火一樣照亮着自己,溫暖着自己。
如今有人當面怒罵自己的父母,林天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他狂吼一聲,跳起來一把抓住周雲鵬衣領,拳頭緊緊攥着,一雙眼睛好似噴出火來。
“鬆手,雜種,老子叫你鬆手。”
周雲鵬一不注意被林天擰着衣領,目光頓時一冷,猶如獵狗般狂吠起來:“小雜種,你他孃的自己找死!”
話音剛落,周雲鵬雙手抓住林天右手,林天就覺一股大力從手臂上傳來,手腕劇痛,跟着感覺天旋地轉,口鼻噴血,被周雲鵬一拳砸出老遠。
“鵬哥,好樣的,揍死這小王八蛋!”
“媽的,這臭小子天生就是一副欠打的命。”周雲鵬身邊,兩少年見此,連連呼喝加油助威起來。
“嘿嘿,不自量力!”
周雲鵬陰笑着幾步邁前,蹲下身子,一滿臉不屑地拍了拍林天滿是血跡的臉頰,惡狠狠地道:“狗雜種你服不服,居然敢跟老子動手,老子看你是太歲頭上動土,活的不耐煩了!”說着,伸手便是幾個巴掌狠狠扇在林天臉上。
“呸,周雲鵬,你要有脾氣就弄死我。”林天狠狠吐出了幾口血水,一臉猙獰的怒罵道。
“嘿,我看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老子今天就打到你服爲止。”周雲鵬說着,站起身來,對着林天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一時間,林天不禁捲縮着身子,雙手緊緊護着腦袋,心中卻一陣狂嘯,“等着吧,周雲鵬,只要我不死,總有一天這筆賬要連本帶利的在你身上討回來。”
一陣噼裡啪啦的拳打腳踢,見到林天被周雲鵬打的滿身是血,渾身抽搐不停,周雲鵬身邊兩名少年忍不住紛紛勸說道:“鵬哥,算了吧,再打可要出人命了……”
“是啊,鵬哥,今天就到此爲止吧,這小子瘦的跟皮包骨頭似的,再打下去可真要出人命了。”
“哼哼,小雜種,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馬,下次再見你來這裡捕魚,老子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走,兄弟們,跟我去樊城,我找我小姨弄點錢,去宜春院喝點花酒。”
說完,周雲鵬招呼身邊的兩名少年一聲,三人收拾起漁網魚叉,大笑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