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天際之上紫霞消退,但卻有三道清氣緩緩從天邙山的某處升起,在半空中猛地演化出來三道法訣,片刻後那法訣忽然間一振,分別幻化出了三道法術,乃爲鴻蒙劍氣、鴻蒙雷劫、還有一道,則是鴻蒙兵符,內有無數道兵,演化無窮法陣。
張伯端見狀,臉色不由地一沉,卻沒想到那清虛子竟然以這種方式來震懾在場衆人,只怕這一番景象一出,便再沒有人敢去打那鴻蒙天書的主意了!
想到這裡,張伯端心中不由地一陣惱恨,不過也只是片刻的時間,他便暗自念動了一個法訣,將這一股煩躁的念頭斬滅,往那清虛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眉頭一顫,當即冷哼了一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整個人便瞬間消失無蹤,連他飛遁的方向都察覺不到。
“這便是大地遊仙的神通麼,好強大的遁法……”李青鸞見那白髮老者忽然消失不見,不由地心中咂舌,喃喃自語地說道。
張周府此刻心中同樣無比的震驚,不僅僅是因爲那張伯端方纔展現出來的大地遊仙的強橫實力,更讓他震驚的是,方纔掌教師尊清虛子說的那一番話,“但若有奸人來犯,鴻蒙天書之下,饒不得爾等狗命……”
這句話很顯然便是對張伯端說的,同樣也是爲了震懾其他別有企圖的同道,若無絕對的實力,以清虛子元神級數的修爲,必然不敢公然挑釁張伯端這等渡劫初期的強大存在,而更加離譜的是,那張伯端聽了清虛子的話之後,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丟下了衆人,獨自一人離去,也不知是不是尋那清虛子的麻煩去了!
想到這裡,張周府不由地心中一緊,看向了一旁巍然不動的鶴童子,見他臉上神情無恙,似乎並不擔憂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大師伯,師尊他……”
鶴童子聞言,緩緩轉過身來,打斷了張周府的話,說道:“你們不必擔心,那張伯端雖然是大地遊仙級數的強者,但掌教有鴻蒙天書在手,他便不是對手,除非是渡劫仙人,纔不懼鴻蒙天書中的劫運!”
張周府等人聞言,這才輕舒了口氣,心中莫名地生出幾分傲然之氣,下意識地挺了挺脊樑,一時間太虛門人的氣焰轟然爆發,周圍數十丈內的天地氣機都被吸攝了過去。
旁邊的兩家門派見狀,再也不敢似先前那般不屑一顧,一個個紛紛向後退避開來,免得被周遭氣機牽扯,攝去自家體內的真元之力。
過了許久,衆人見這一方法會無人主持,五大仙門的門徒都一個個相繼離去,這才作鳥獸散,各自回到自家佔據的宿營地,休養生息起來,準備迎接半月之後的那一場慘烈大戰!
張周府與李青鸞趙龍庭三人一起,跟在鶴童子以及前面五名長老身後,正要回轉太虛派所在的洞府,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叫住了張周府,道:“張師兄請留步……”
張周府本來還要回去問問鶴童子關於鴻蒙天書的事情,忽然間聽見背後有人叫喊,一臉迷茫地轉過頭去,一看之下,不由地心頭一跳,竟是天脈劍宗趙芸斕的兩個女兒蘇嫣蘇韻!
張周府一停下腳步,其他衆人也都紛紛停了下來,連鶴童子也一臉疑惑地轉過身來,茫然地看向張周府,似乎是在詢問他如何會與天脈劍宗的門人牽扯到一起。
倒是那五個太虛長老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蘇嫣蘇韻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徑自轉身離去,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年輕弟子之間的是非瓜葛。
“兩位師妹有什麼事麼?”張周府對這兩個女子倒是頗有好感,這兩人乃是千年罕見的陰陽水火之體,他雖然也不是很清楚這種體質的起源,但對於它的功效,卻有所瞭解,這也是他在那青囊古書中所看到的一個片段,其中多半講的便是這兩種體質的人,只是像這樣生在一對姐妹身上,卻是極其罕見。
蘇嫣蘇韻兩姐妹本來是奉了父親之命,來請張周府前去天脈劍宗宿營之地一敘,只是她兩人向來矜持,此番見張周府身後還有幾人,不由地便有些面紅,遲疑了片刻,這才聽那蘇嫣開口說道:“上一次多虧張師兄相助,我等母女才得以脫困,今日正巧見張師兄閒暇,我們姐妹便奉了父親之命,來此相邀,還望張師兄不嫌,隨我姐妹移步天脈劍宗可好?”
蘇嫣聲音溫婉動聽,而且又是這般嬌柔矜持的姿態,倒是頗有些讓人心生憐愛,張周府見此情形,也不由地心中猛跳,頗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不過,此時大師伯等人還在一旁,他也不好自作主張,當下便轉身去詢問鶴童子,見他點頭應允之後,這才呵呵一笑,說道:“舉手之勞而已,我等互爲同道,自當盡力相護,不須兩位師妹多禮,不過既然蘇師伯有請,小輩自當前去拜會一番,還請兩位師妹前面指引!”
“這邊請!”蘇嫣蘇韻自小生在天脈劍宗,向來頗重禮數,對鶴童子等人略施一禮,便做了個手勢,隨即兩人分左右走在前頭,爲張周府指引路途。
天脈劍宗雖然一向行事低調,但月前天邙山那一場精彩絕倫的鬥法,卻是有目共睹,連八大妖王之首的紫霄雷尊都被驚退,可見那蘇銘的修爲,也是當世頂尖的存在。
所以,此番衆人見天脈劍宗的兩名絕美弟子竟然帶了一個男人回去,不由地爲之側目,這些人多半都不清楚張周府的身份,當時他變化了猿魔真身,別人認不出來,後來猿魔真身法力不支,被李青鸞救去,倒是沒有幾人看出來他真正的面貌。
雖然這一男兩女招惹來了許多目光,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況且天脈劍宗的威嚴,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去觸犯的,有那些仰慕蘇嫣蘇韻的,卻也不好橫插一槓,便只能狠狠地瞪了張周府一眼,悻悻而去。
天脈劍宗宿營之地便在一處空曠的岩石之上,這天脈劍宗個也是個底蘊深厚的門派,此番張周府便站在一座玲瓏小巧的宮殿之前,略一大量,才知道這乃是一件法寶幻化而成,內中別有洞天,不禁暗自感慨,若是自家也有這麼一件寶貝,裡面住上極爲美妙仙子,豈不美哉!
不過這也只是他心中突然生出的一個念頭,卻也沒想過真要如此,他“瀛洲小神仙”雖然頗有幾分手段,但在招蜂引蝶拈花惹草這等勾當之上,卻是沒有多少討巧的心思,而且他自修煉以來,倒也很少再去思忖那等淫惡邪念!
“師兄裡面請!”蘇嫣蘇媚到了宮殿之前,卻不再向前邁出一步,倒是守在一旁,請張周府先行一步。
那宮殿看起來倒也不大,並不似其他一些大門派那般,佔據了方圓十數畝的地方,天脈劍宗的這一座宮殿,向來也是以法力催動,只是並未完全顯化出來他的雄偉來,不過這樣一來,倒沒有五大仙門那般咄咄逼人的壓迫之勢,反倒讓人覺得多了幾分親和。
張周府緩緩跨出一步,腳踏在那宮殿的階梯之上,低頭一看,只見一道道雲氣化作仙劍一般的形狀,繞住張周府的腳底,只輕輕一託,便將張周府送入了大殿之上,蘇嫣蘇韻兩人,隨後也駕起一道劍氣,掠入其中。
此刻在那大殿之中,卻只有蘇銘趙芸斕夫婦兩人,等到蘇嫣蘇韻兩人也站了過去,張周府才略略明白了天脈劍宗請他來此的目的。
原來那蘇銘竟是趙芸斕的夫君,蘇嫣蘇韻的父親,怪不得那日趙芸斕母女被紫霄雷尊擄去之後,那蘇銘便發瘋了一般阻住了紫霄雷尊,原來是爲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晚輩張周府,拜見兩位前輩……”張周府倒是不知蘇銘的姓名,便只以前輩相稱,倒也不失禮數!
“果然少年俊彥,天縱之資,太虛派有此高徒,那清虛子便可高枕無憂了!”蘇銘見張周府相貌堂堂,頗爲俊秀,不由讚賞了一番,倒是他直呼清虛子的名諱,卻讓張周府微微一愣,暗道莫非他竟然與自家的掌教師尊同等輩分不成?
若真是這樣,那自己又該如何稱呼蘇嫣蘇韻這兩個姐妹,莫非也要叫她們一聲前輩?這可是大大的荒唐可笑!
不過,那蘇銘卻不來計較這些,他本來便與清虛子同輩論稱,兩人之間也曾有過接觸,互有傾慕,不過天脈劍宗與世隔絕,向來很少與別家來往,與太虛派的交情,也不過平平而已!
“蘇前輩過獎了!”張周府略顯謙恭之態,想了一想,便道:“不知蘇前輩着兩位師妹尋晚輩來此,有何吩咐麼?”
蘇銘聞言,呵呵一笑,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激之情,上前拉了張周府的手,坐於一旁的桌椅之上,說道:“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我蘇某人妻女此番能夠安然無恙,多虧了你的照料,本來我還想親自請來清虛上人,以表謝意,只是方纔出了那般岔子,便也不好打擾,不過那太上玄黃派若有滋擾,我這一家四口,定然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