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伊人輕鬆擊敗歐陽白,曼妙的身姿躍下戰臺,往着天慧真人處行去,低頭喚了聲:“師傅。”
天慧真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虎猶自望着薛伊人的背影發呆,嘴角上已然掛着幾滴晶瑩的水滴,龍雲見狀,推了他一下,道:“能有點出息不?”
王虎嘿然一笑,卻不說話。
首輪比試,在七日之後方纔完成,期間裡,龍雲閒着無事,又將天字劍訣領悟了幾分,實力有所增長,體內修爲,已然達到第八重天的巔峰,唯一缺少的便是一個契機。
這一日,卻是輪到了龍雲的比鬥,與他對戰的,乃是一個天微峰的弟子,首輪表現倒是不凡,幾招內擊敗對手獲勝。
戰臺之上,二人相視而立,龍雲先抱了抱拳,道:“天孤峰龍雲,有請師兄賜教。”
那天微峰弟子卻不甚買賬,他乃是‘聖骨’二重天的修爲,見龍雲的境界比自己低了三四個,心裡着實有些看不起,微微哼了一聲,道:“天微峰常建,望師弟小心。”
龍雲對他的傲慢也不在意,拔出秋水無痕劍,握劍而立,氣勢內斂,低喝一聲:“常師兄,請了。”
身形霍然消失,奇快無比,那常建大吃一驚,暗呼一聲:好快的速度,腳下急退三四步,手中長劍如挽重物,指南打北,指東打西,見龍雲速度奇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想憑藉着自己深厚的修爲將龍雲耗輸。
龍雲見狀,微微搖了搖頭,暗道此人修爲不錯,但卻缺少些武者的銳氣,當下更不遲疑,劍光霍然暴起,將常建圍堵在中,剎那間只見東南西北到處都是龍雲的身影,壯觀異常。
看臺之上,天機笑着對天孤道:“天孤師弟,龍師侄可比我那頑徒強多了。”
天孤呵呵一笑,連忙道:“哪裡哪裡,各有所長罷了。”
天機笑道:“此子藏拙,劍道修爲難以揣測,至今爲止沒見他使用一招劍招,完全是隨手而爲,‘仙藏’八重天完全壓制‘聖骨’三重天,果然是天才啊。”
重陽真人笑道:“這幾日裡,倒也有不少的天才弟子出現,這一屆的弟子,比往屆的要強多了,此乃是我擎天劍派大興之狀啊。”
天機點了點頭,道:“掌門師兄說的甚是。”
王虎與首輪一般,幾拳便將對手轟下戰臺,第二輪告捷,他走的乃是剛猛路子,要輸要贏,不過是幾招之間的事情,邁步跑到龍雲的戰臺之下,扯着嗓子大呼:“龍雲,加油!”
龍雲與常建相鬥數十招,知他與秦茹等人相差甚多,也不想繼續纏鬥下去,身形一遍,逍遙十三劍霍然使出,剎那間劍氣縱橫,青光耀眼,常建大吃一驚之下,慌忙間急忙出劍抵擋,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常建的身子落下了戰臺。
“是逍遙十三劍。”
“天孤峰的弟子竟然練成了逍遙十三劍?”
衆弟子中,修煉逍遙十三劍的大有人在,見到龍雲使出,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不由得大是驚奇,逍遙十三劍乃是要配合逍遙遊,方能使出威力,而逍遙遊卻是已經失傳了的功法,見龍雲的逍遙十三劍的威力非凡,盡皆大吃一驚。
龍雲躍下臺來,見王虎已經在戰臺下站着,走了過去,道:“這麼快就勝了?”
王虎笑道:“那傢伙也是不凡,硬是接了我五拳才被我轟下去,嘿嘿。”
龍雲無語,這小子就會得意。
“譁!”
遠處傳來了一針喧譁聲,二人離老遠也是聽得真真切切,擡頭望去,只見遠處中央一號戰臺處,團團圍着無數的擎天劍派弟子,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全是人,驚歎之聲此起彼伏。
龍雲還在茫然,王虎卻一跺腳,叫道:“哎呀糟了,只顧着來看你比試,忘了大事了。”
龍雲大奇,問道“何事?”
王虎一把拉過龍雲,飛快的向着一號戰臺跑去,懊惱地說道:“那裡是薛伊人在比試啊。”
龍雲恍然一笑,這小子,一陣溫暖,卻從心裡升起,溫暖的心裡,卻不由得有些傷感,昔日的大王村,那些個玩伴,那些個長輩,如今,就只剩下了王虎還陪着自己。
二人跑到近處,卻見一羣弟子已經緩緩的散開,大多數的人都神色激動不已,彼此間不知道在爭論着什麼,他們擡頭望去,卻只見薛伊人曼妙的身子在戰臺之上,傲然而立。
衆弟子散開露出了一條道,薛伊人縱身飄下戰臺,冷傲的眼色環顧了四周一眼,徑直往着天慧真人行去,只留下一個令人無限遐想的背影。
王虎眼珠一轉,拉過一個天機峰的弟子,笑着問道:“師兄,比試的如何了?”
那弟子生得濃眉大眼,身體倒是矮不了王虎多少,笑道:“那還用說,自然是薛師妹贏了。”
王虎笑道:“那肯定的,和她比試的是誰啊?”
那弟子興奮的道:“說起這個,更是了不得,是天罡峰的大弟子張華師兄,一身修爲已到了‘聖骨’五重天,乃是這一屆奪魁的重要人物之一。”
龍雲訝然,道:“連張師兄也敗了?”
那弟子看了龍雲一眼,笑道:“可不嘛,薛師妹太厲害了,尤其是手裡的那把劍,簡直是無堅不摧啊。”
王虎在一旁問道:“龍雲,那張華張師兄很厲害?”
龍雲點了點頭,道:“上次在億萬大山裡,我們遭遇赤焰妖獸赤火,張師兄曾與赤火大戰,雖受傷落敗,但一身戰力不俗,哪裡想到他這一輪便敗了,看來,這一屆的高手甚多啊。”
王虎一呆,道:“這薛美人這麼厲害,還有誰是她對手?”
那弟子搖了搖頭,道:“那也不盡然,咱們擎天劍派也還有幾個極爲厲害的弟子,足以將薛伊人擊敗。”
人羣已經散去,旁邊來了一個弟子,拉着正和龍雲二人說話的弟子就跑開了,也不知是爲了何事,王虎笑道:“這下完了,‘聖骨’五重天,我是萬萬打不過的。”
龍雲拍了他一掌,笑道:“還沒比過,怎能認輸?”
王虎笑道:“對極對極!今年打不過,明年打死他。”說完拉着龍雲便走。
龍雲恍然,這傢伙,思維真是奇葩,當下也不在言語,任由着王虎將他拉走。
二人來到天機與天孤的面前,齊聲問好,便站在旁邊。
天孤笑着看了龍雲一眼,便轉身看向戰臺之上酣斗的弟子,那神情那叫一個專心,目不斜視,龍雲不由得大是驚奇,心裡暗道:這老頭何時變得這般關係門內之事了。
往日在天孤峰上,天孤往往閉關便是許久,有時三兩個月,有時卻高達一年半載,簡直就是足不出戶,今日龍雲一見他這般,不由得心裡詫異。
環視了一拳,看臺之上,坐着上百位長老峰主,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但大多都看起來比較年輕,都是中年模樣,唯一的一個女峰主,便是天慧峰的天慧真人了。天慧真人一臉清冷,倒是和薛伊人一般模樣,好似別人都欠了她千八百萬似的,除了掌門問話的時候說一二句,其他時候都是板着一張臉。
擎天劍派的峰主,都稱之爲真人,武道九重天,若能進軍到‘道臺’之境,便會被人尊稱爲真人,武者修煉到‘道臺’,彈指間翻江倒海不在話下。‘道臺’之境,一舉一動之間,已蘊含着絲絲的天地之威了。
‘諸天演武’大會,龍雲對於獎勵什麼的倒也不甚在意,觀看了一會,便對天孤告了一聲,回到天孤峰去了。
獨自坐在牀上,遙想着這些年自己的經歷,也算是大起大伏了,六年前,父母離去,全村上下盡遭大劫,千五百人的村落,如今還剩下自己與王虎二人,想着想着,又不由得想到了母親,少時的自己,與母親的感情最是深厚,對於自己的父親,龍雲到沒多大的想念,唯獨想起了母親,心裡感覺堵得慌,也不知現在母親是好是壞,甩了甩頭,將心事放下,安心修煉。
夕陽已經落下,餘暉灑在天孤峰上,孤零零的兩間茅草屋顯得有些淒涼,今日的大會已經散去,天孤峰上,一道人影站在懸崖邊上,身影被夕陽的餘暉拉的老長老長,擡頭,便是碧藍的天空,低頭,便是千丈的深崖。
天孤的身影一動不動,筆直而又孤單,數百年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次這般站着,只是一有空暇,便會這般。
龍雲已經修煉完畢,出了茅屋,擡頭,便看見了天孤的身影,他也沒走過去,坐在了門檻上,仔細的看着自己這個師傅,這一剎那,龍雲對天孤,竟然生出了無盡的感慨。
他不止一次看見天孤這樣站着,但他卻沒有一次去打擾過他,他知道,一個男人若是這般孤獨的站着,絕不願意有人去打擾,因爲這個男人也許正在思考,也許正在懷念,也許。。。。所以,龍雲從來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去打擾天孤。
天孤峰上,沒有其他的師兄弟,所以,龍雲也不可能瞭解到天孤的過去,只是在自己的心裡,卻是真真切切的將天孤,當成了自己的師父,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的師父,對於自己的師父,龍雲不需要去了解更多,雖然這個師傅沒有給過他些許的寶物,也沒有在他的修煉道路上指點過半分,但六年的相處,有些東西,已經深埋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