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情說白了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東方律之所以生氣是覺得你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居然不告訴他,把他排除在外,好像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你不願意對他伸手求助,更甚至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別說是他,換成是我我也生氣,兩個人都已經是這麼親密的關係了,居然還這麼見外,說起來,真的挺傷人的,他只是想要凡事跟你一起去面對,而你明白了這一點,並對他保證,這件事情就能夠很輕易的解決了。真說完,笑了笑,看着顧惜橙,“說了這麼半天,我發現,其實你跟東方律是一樣人,難怪有人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墨堯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她,“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做你的後盾!”
顧惜橙聽真一席話,頓時有種撥雲見霧的感覺,她明白了在這件事裡面她沒有做錯,東方律也沒有做錯,錯的是她們沒有統一意見,卻偏偏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對方,她知道該怎麼做了,此刻是那麼迫切的想要跟東方律好好談一下,可惜,他不在。
第二天,黑曜石要繼續去鎮守前線,防止蘇溱沅背後使陰招,顧惜橙讓他幫忙帶話東方律,說有事找他,可等了三天,她的傷勢差不多好全,也不見他回來,她本來還想跟他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拿着紅玉一起去救寶貝,計劃卻被了了無期的東方律打斷。
冷風徐徐,顧惜橙站着一件加厚的白色羊毛大衣,站在小型的機場裡,真已經坐在駕駛座上,墨堯炻見顧惜橙一副神色黯然的模樣,忍不住道:“不然,我們再等一天好了,明天再去也不差什麼。”
明白她什麼意思,顧惜橙卻搖了搖頭,是啊,相隔一天不差什麼,都等了三天了,再多等一天又能怎麼樣?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顧惜橙上了直升機,東方律的聲音突然自背後響起,遠遠的夾帶着一絲明顯的怒意。
“顧惜橙!”
顧惜橙回頭去看,只見東方律從一輛從黑色小車裡面跳下來,怒氣騰騰地朝這邊走來,顧惜橙沒有絲毫猶豫的下了直升機,一臉驚喜,可再看清他臉上的憤怒,心裡一沉。
“惜橙,你們好好談談,談完再來,我們先走了。”墨堯炻說完,真開着直升機離開了,巨大的旋風差點把顧惜橙掀翻在地,她毫不在乎,眼神眨也不眨地看着東方律疾步走到她面前,黑着一張臉。
“你又打算不告訴我,一個人離開!”
他們站在機場上,因爲沒有修建圍牆的緣故四周是一大片大片枝葉枯黃的大樹,風颳在臉上像刀子刮在臉上一樣的痛,那些落葉被捲起,在半空中旋轉着,透着一股子淒涼的美麗,卻誰也沒有心情去欣賞,只是怔怔地望着彼此。
唉,他果然還在生氣!
顧惜橙慢慢地垂眸,解釋,“我想告訴你的,可是你一直躲着我。”
“你知道我爲什麼躲着你!”他說得咬牙切齒。
“嗯,我現在知道了,因爲我明知道有危險卻不告訴你,還不讓你參與,讓你覺的自己被排外,很受傷!”
“顧惜橙,你真的懂了嗎?我給你三天時間想,你卻只想到了這幾樣?”他的臉色比剛纔更黑,更難看了,顧惜橙不知道她哪裡說錯了,只當他還在繼續生氣。
她嘆了口氣,說:“東方律,你不要這麼生氣,我們好好談談吧,其實這件事情,你沒錯,我也沒錯……”
他倏爾打斷她,聲音擴大,“你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還認爲自己沒錯!”
顧惜橙被她吼得一陣鬱悶,想着她眼巴巴等着他三天不見人,好不容易見到了,卻只會衝她大吼大叫,也忍不住生氣了,“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東方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忽而一笑,有些淒涼道:“原來在你眼裡,我只是在無理取鬧!”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惜橙感到他似乎很受傷,也知道他誤會了,急忙去解釋,東方律冷冷地看着她,眼神裡的冷意似乎要把人給凍結成冰,重重地咬着字,一字一句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是……”顧惜橙想解釋,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她很受傷,她放棄了去解釋,反倒直直地看着他問:“東方律,若是你呢?若是你換到我的位置上,明知道有危險,你是否會選擇告訴我,而不是一個人去面對?”
本來很生氣的東方律被她一句話給問矇住了,顧惜橙笑了笑,他們果然一樣,也難怪真會說他們其實很像。
“你也不會對吧?你也會選擇一個人面對的是不是?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對我生氣?我只不過跟你做了一樣的選擇而已。”顧惜橙很平靜地看着他說出這些話,冷風依舊在吹,颳起了她的頭髮迷離了她的眼。
她沒有給東方律機會,繼續說:“你沒有發現其實我們很像嗎?在遇到危險的事情上,總是下意識想着保護對方,一個人面對。你何曾不是這樣?你會受傷,可曾想過曾經我也因此受過同樣的傷,可我有對你生氣嗎?我因爲這些事對你發過脾氣嗎?你甚至不曾知道我會在意,不是嗎?”
東方律看着顧惜橙平靜的臉上化過一絲傷痛,心裡亂作一團,本來滿腔怒火如今也變得複雜起來,他反駁道:“我們不一樣,我有能力保護你,也願意去保護你!”
顧惜橙捏了捏拳頭才能繼續保持這樣的冷靜,“是,可能我沒有你那麼厲害,可我的心情是跟你一樣。它無法因爲力量的強大或者弱小而有所改變,我們都只是本能的用自己的所想的方式作出了對方不能認同的事。我是這樣,你又何曾不是這樣!”
“我……”東方律的眼神也變得分外複雜,冷意不再,面對顧惜橙的這些話,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也無法反駁,因爲在她說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們的相同。
也第一次知道,令他覺得受傷的這些事,也曾令她如此受傷過。
見他似乎軟化了,顧惜橙也放柔了聲音,彷彿剛剛的爭吵不再,如今只是情人般的呢喃,“東方律,你想凡事參與我的事情,與我一起面對,我又何嘗不想與你榮辱共享!既然這些自以爲是的對對方好,讓我們彼此都覺得受傷,那我們一起慢慢改好不好?不要吵架了?”
東方律深深地看着顧惜橙,想着她所說的這些話,也重新審視着自己,突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罷了……
他曾經一度真的很受傷,可是如今知道這些傷她也曾受過,那些怒火瞬間不知所曾了。
他倏爾伸手一把摟住近在眼前的人兒,抱緊,雖然只是短短三天,這麼溫軟的懷抱,卻令他很是想念,顧惜橙被他抱住,僵直了身子不敢動,慢慢地,纔敢伸手抱住她問:“東方律,你不生氣了嗎?”
他一笑,臉上哪裡還有生氣的樣子,掐了掐她的腰,“話都讓你說完了,我再生氣倒真成了無理取鬧。怎麼,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