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3章 友軍協同
“您說得沒錯，副總參謀長同志。”對於什捷緬科的提議，索科夫點着頭說：“我這就給麥列霍夫和丘馬科夫兩位軍長打電話。”
“索科夫同志，給軍長們下命令的事情，我看還是由參謀長斯米爾諾夫同志來執行吧。”就在索科夫伸手準確去拿電話時，卻被什捷緬科制止了：“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談談。”
雖然不清楚什捷緬科要和自己談什麼，但索科夫還是忠實地執行了他的命令，讓斯米爾諾夫通知麥列霍夫和丘馬科夫兩人集結部隊，向烏曼的西面運動，按照原來的計劃，協助近衛第18軍奪取海辛和捷普利克兩座小城市。
趁着斯米爾諾夫打電話的工夫，什捷緬科表情嚴肅地對他說：“索科夫同志，我絲毫不否認你在指揮方面具有超越他人的天賦。”
索科夫從什捷緬科說話的語氣中，聽出對方要和自己談的事情很重要，連忙正色說：“副總參謀長同志，假如您發現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請儘管指出來。”
“索科夫同志，我們之所以在集團軍建制內，恢復軍級建制，就是希望能減輕集團軍首長的工作強度，使他們在部署任務時，不必親自聯繫下屬的各位師長，只需要把任務部署給軍長，再由軍長把命令傳達到各師、各旅或團級單位。”
什捷緬科望着索科夫，一本正經地說：“作爲一名集團軍司令員，你應該做的就是掌控全局，而不是越過軍長們，直接給各師佈置作戰任務。你的越級指揮，若是和軍長們下達的命令發生了衝突，會讓下面的師長們感到困惑，不知應該執行誰的命令……”
什捷緬科的肺腑之言，讓索科夫意識到，自己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集團軍司令員，老是要犯一些越級指揮的低級錯誤，若不是因爲自己戰功赫赫，恐怕上級早就派人來取代自己的。他連忙使勁地點點頭，回答說：“副總參謀長同志，您說得很對，我以後會注意這些問題的。”
見自己所說的話，索科夫都聽了進去，什捷緬科不禁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和善了幾分：“索科夫同志，據我個人的觀察，以你的天賦絕對不會止步於一個小小的集團軍司令員，沒準將來的某一天，你還能更進一步，擔任更高的職務。越是如此，在一些細節問題上，你就更要注意，免得因此影響到你的前程。明白嗎？”
“明白了，副總參謀長同志。”索科夫態度誠懇地向什捷緬科表示謝意：“謝謝您對我的這番教誨。”
“教誨談不上。”什捷緬科笑呵呵地說：“我只是從一個朋友的角度，對你說這番話的，希望對你的未來能有點幫助。”
正當索科夫準備再次向他表示感謝時，外面走進來一名參謀，向索科夫報告說：“報告司令員同志，第57軍軍長丘馬科夫將軍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名陌生的將軍。”
聽說和丘馬科夫同來的還有一名將軍，索科夫立即意識到是莫斯卡連科來了，連忙吩咐參謀：“快點請他們進來！”
片刻之後，丘馬科夫便帶着一名將軍走了進來。他來到索科夫的面前擡手敬禮：“司令員同志，我奉命把莫斯卡連科將軍帶來了！”
索科夫看清楚對方的軍銜和自己一樣，便搶先擡手向對方敬禮，客氣地說：“您好，莫斯卡連科將軍，歡迎您到我的指揮部來！”
“您好，索科夫將軍。”莫斯卡連科擡手還禮後，又和索科夫握手。在握手時，他禮貌而略帶疏遠地說：“真是沒想到，您的部隊會如此輕鬆地拿下烏曼，讓我沒法完成朱可夫交給我的任務。”
索科夫聽對方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肯定朱可夫將解放烏曼的任務，交給了莫斯卡連科。但出人意料的是，索科夫的部隊行動迅速，居然提前奪取了烏曼，搶先完成了解放城市的任務。
不過索科夫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不滿，便帶着哈哈說道：“莫斯卡連科將軍，我們能如此輕鬆地奪取城市，完全是因爲有你們的協助。”
見莫斯卡連科一臉的疑惑，他繼續說道：“假如不是您指揮的部隊，成功地吸引了德軍烏曼集團的主力，讓城市的防禦變得空虛，我哪裡能如此輕鬆地解放烏曼？我可以這麼說，您的部隊在解放烏曼的戰鬥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索科夫的這番話，讓莫斯卡連科重新高興起來：“索科夫同志，你過獎了。我覺得能如此快捷地解放烏曼，完全是因爲我們兩個方面軍協同作戰的結果……”
“你說得很對，莫斯卡連科將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什捷緬科，忽然開口說：“如果沒有兩個方面軍的相互協同，要解放烏曼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莫斯卡連科進門時，就看到索科夫的身邊還站着一位將軍，他以爲只是索科夫的參謀長或者軍事委員，也就沒在意。此刻聽到對方插話，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就在他準備批評對方兩句時，卻意外地看清楚說話的人，居然是副總參謀長什捷緬科上將，頓時變得慌張起來。
“您好，副總參謀長同志。”莫斯卡連科連忙原地立正，擡手向什捷緬科敬禮：“請原諒，我剛剛沒有看到您。”
“莫斯卡連科將軍，”什捷緬科向他伸出手，微笑着說：“恭喜你又重新回到了第38集團軍，我相信你的迴歸，一定會讓那些老部下欣喜若狂吧。”
“您說得沒錯，副總參謀長同志。”莫斯卡連科回答說：“當初上級把我調到第40集團軍時，我還真捨不得這些老部下，如今重新回到第38集團軍，又能和他們並肩作戰了。”
“對了，索科夫同志。”什捷緬科忽然想起索科夫也曾經在不同的集團軍擔任過司令員的職務，便扭頭問他：“如果現在上級調你回第21或第27集團軍，我想你一定很高興吧？”
不管是第21集團軍還是第27集團軍，索科夫在指揮這些部隊時，都建立了不小的功勳，此刻聽什捷緬科這麼說，說不心動是假的。但轉念一想：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就算自己如今回到了第21或者第27集團軍，想必不少熟悉的部下，不是被調到其他部隊，就是在戰鬥中犧牲了。與其回去後，重新和下面的指戰員進行磨合，不如繼續待在第53集團軍更合適。
想到這裡，索科夫乾笑兩聲說：“副總參謀長同志，我覺得自己如今待在第53集團軍挺好的，同樣能建立足以載入史冊的功績。”
其實什捷緬科的話一出口，心裡就後悔了，他清楚地記得，索科夫是因爲負重傷後生死未卜，才被解除了第27集團軍司令員的職務。而這支英雄的部隊，在換了新的指揮員之後，在戰場上的表現，可以用乏善可陳來形容。
作爲副總參謀長，他自然知道，在統帥部的會議上，不止一個人提出要更換該集團軍的司令員，免得一支戰功赫赫的部隊就這樣淪爲了二流部隊。但由於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接替司令員的職務，所以只能暫時擱置。
什捷緬科一時嘴快，居然問索科夫願不願意回老部隊，假如對方真的說想回去，自己又該如何答覆呢？好在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索科夫主動提出願意繼續留在第53集團軍，什捷緬科懸在嗓子眼的心，才重新放回了肚子裡。
莫斯卡連科和索科夫認識後，便開始談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索科夫將軍，既然烏曼已經解放，那你們下一步的作戰計劃是什麼？”
聽到莫斯卡連科這麼問，索科夫不禁遲疑了一下，雖然自己的作戰計劃，已經上報給了科涅夫元帥，但向互不隸屬的友軍指揮員說出計劃，算不算泄密呢？他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什捷緬科，希望能從他那裡獲得有用的答案。
什捷緬科本來挺納悶的，怎麼莫斯卡連科問下一步計劃時，索科夫不吱聲呢？等看到索科夫向自己投來的目光，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便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可以把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告訴對方。
得到了什捷緬科的默許後，索科夫也就沒有啥顧忌了，他把攤放在桌上的地圖，拖到了自己和莫斯卡連科的中間，指着上面的紅藍線條，介紹起自己的下一步計劃：“我集團軍的下一步作戰任務，是快速推向烏曼的西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莫斯卡連科就忍不住插了一句：“是去奪取文尼察州嗎？”
“不是的，莫斯卡連科將軍。”索科夫擺着手說：“從兩個方面軍的分佈情況來看，我覺得由第一方面軍的同志，去解放文尼察州是最合適的。”說到這裡，索科夫忽然想到面前這位將軍，可不就是第一方面軍的人麼，趕緊又補充說：“文尼察離你們的防區最近，由你來完成解放城市的任務，是最合適不過的。”
莫斯卡連科只是嗯了一聲，又催促索科夫：“索科夫將軍，解放文尼察肯定是我們第一方面軍的任務，你還是說說你們的下一步計劃吧。”
索科夫記得歷史書裡，說莫斯卡連科是出名的暴脾氣，在指揮戰鬥時嚐嚐怒氣衝衝，不僅咒罵敵人，對自己的部下也絲毫不客氣，而且他有仇視參謀和文職人員的習慣。此刻見他的表現，心中不免對他產生了不好的印象。
不過既然對方要了解自己的下一步作戰方案，索科夫自然要繼續說下去：“我的部隊向西面的海辛和捷普利克推進，奪取這兩座小城市之後，再強渡南布格河。完成渡河行動之後，再控制一些城鎮，再抽調一部分兵力向德涅斯特河前進……”
聽完索科夫的計劃之後，莫斯卡連科擡頭問道：“索科夫將軍，你覺得你的部隊能完成這樣艱鉅的任務嗎？”
面對莫斯卡連科挑釁的態度，索科夫的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當着什捷緬科的面，他還是給予對方應有的尊重：“莫斯卡連科將軍，我相信我的部下，他們一定有能力完成這樣的任務。”
“得了吧，索科夫將軍。”但莫斯卡連科聽完後，卻不屑地說道：“別看這次解放烏曼的部隊是第53集團軍，但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如何，卻是有目共睹的。我不認爲你的部隊有能力成功地度過南布格河，因此我建議，你最好讓你的部隊停止前進，併爲我的部隊讓開一條道路，我有信心指揮部隊渡過南布格河。”
索科夫頓時無名火起，烏曼是我的部隊拿下，如今正向着西面推進，你卻半路跳出來，讓我的部隊給你們讓路，讓你的部隊去建功立業，叔叔能忍，嬸嬸都不能忍。
就在他準備發作時，卻感覺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扭頭一看，原來是什捷緬科。看到什捷緬科，索科夫的怒火頓時熄滅了一大半，自己這裡還有作爲大本營代表的什捷緬科，他可是副總參謀長，不光能指揮你我，就算是朱可夫和科涅夫也要讓他三分。這種交涉的事情，由他出面就足夠了。
“莫斯卡連科同志，我覺得你說得不對。”什捷緬科慢條斯理地說：“在佔領整個城市之前，索科夫就派部隊西進，去奪取海辛和捷普利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先頭部隊沒準都在這兩座城市外面，和德軍展開了交戰。
讓他們給你們讓路，怎麼個讓法？命令部隊停止進攻，撤出戰鬥後給你們讓出一條道路。是這個意思吧，莫斯卡連科將軍？”
莫斯卡連科這次接到的任務，就是率部隊奪取烏曼後，繼續向西推進，解放南布格河左岸的兩座城市後，強渡南布格河，並在左岸地區建立登陸場。但由於索科夫的部隊搶先佔領了烏曼，就徹底地打亂了他的作戰計劃。
爲了扭轉自己所處的劣勢，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命令索科夫給自己讓路。不光索科夫不慣他這個毛病，就連什捷緬科同樣也允許他搶功。
“副總參謀長同志，”見什捷緬科居然爲索科夫說話，莫斯卡連科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解釋說：“您誤會了，朱可夫元帥給我佈置的作戰任務，就是奪取烏曼之後繼續向西推進，掃平左岸的敵人之後，再強渡南布格河，並在右岸地區建立一個穩固的登陸場，以接應主力部隊渡河。”
“莫斯卡連科將軍，你不必說了。”什捷緬科朝他擺擺手，說道：“戰場上的形勢總是瞬息萬變的，作爲一名高級指揮員，要懂得根據戰場形勢的變化，來調整作戰部署。如今烏曼是第53集團軍解放的，你可以派部隊來接收這個城市，但向西推進的計劃，我覺得你可以取消了。”
說完這話後，什捷緬科見莫斯卡連科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便擡手打斷了他，霸氣十足地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讓朱可夫元帥直接來找我理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