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8章
“報告司令員同志，”來人擡手向索科夫敬禮後，大聲地報告說：“我奉命蘇羅堅科上校的命令，將簽字完成的協議，給您送來了。”
“哦，協議已經簽字了。”索科夫向對方伸出手：“把協議拿給我看。”
看完和羅馬尼亞合作的協議後，索科夫遞給了波涅傑林：“波涅傑林將軍，你看看吧，這就是羅馬尼亞軍隊和我們簽署的合作協議。”
波涅傑林接過協議，仔細地看了一遍後，皺着眉頭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難道你就不擔心羅馬尼亞人會撕毀協議嗎？”
“不怕。”索科夫搖着頭說：“況且他們也不敢。”見波涅傑林一臉疑惑，他解釋說，“如今戰場上的形勢，我想他們應該看得很清楚，德軍在我軍強大的打擊下，正在節節敗退。他們如今所能做出的選擇，就是脫離德國人的陣營，而加入我們。”
“但這支和我們合作的第18步兵師，只是一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部隊。”波涅傑林搖着頭，有些失望地說：“希望在戰鬥打響後，他們不會成爲我們的累贅。”
索科夫清楚地記得，羅馬尼亞在44年8月23日爆發了武裝起義，在一週的戰鬥中，6個師的德軍，陣亡5000餘人，被俘5萬3000餘人，其中包括14名將軍和1124名軍官，全國三分之二的土地獲得瞭解放。
“波涅傑林將軍，我覺得你多慮了。”索科夫對波涅傑林說：“從表面上看，安東內塔少將的第18步兵師戰鬥力的確弱了點。但只要他們能與我們開展真正的合作，就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幫我們獲得更多羅馬尼亞軍隊的支持。”
兩人又聊了一陣後，索科夫接到一個電話，聽完後，他對波涅傑林說：“波涅傑林將軍，電話是參謀長打來的。他告訴我，兵員已經全部補充進了部隊，雖然不少人還沒有武器，但絲毫不影響伱們進駐奧塔茨。”
“那運輸工具呢？”既然兵員問題得到了解決，那接下來要關心的就是如何趕到奧塔茨，畢竟近百公里的路程，如果徒步行軍至少需要兩天時間。
“這一點你也可以放心。”索科夫繼續說道：“後期部隊給你們準備兩百輛卡車，一次可以運走兩三千指戰員。你可以派最精銳的部隊擔任先頭團，以最快的速度入駐，並做好防禦部署，免得遭到了德國人的突然襲擊。明白嗎？”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波涅傑林正色說道：“既然你把奧塔茨交給了我，我就絕對不會把城市交給德國人。”
“僅僅不把城市交給德國人，是遠遠不夠的。”索科夫叮囑波涅傑林說：“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也許我們會把這座城市，作爲強渡德涅斯特河的起點，因此建立堅固的防禦體系，是完全必要的。”
兩個小時後，作爲先頭部隊的第122團坐上了後勤準備的卡車，朝着奧塔茨的方向駛去。
原本波涅傑林已經向團長帕普欽科上校交代了一切，但部隊要出發時，他卻又不放心了，於是把師裡的工作移交給參謀長西多林，自己隨着第122團一起進駐奧塔茨。
見到蘇軍部隊進入城市，安東內塔親自帶人來迎接，看到波涅傑林和帕普欽科兩人同時出現時，他以爲帕普欽科是師長，還主動向對方示好：“上校先生，想必您就是近衛第41師師長吧。我是羅馬尼亞第18步兵師師長安東內塔少將，代表全城軍民歡迎您和您的部隊到來！”
被安東內塔誤認爲是師長，帕普欽科不禁老臉一紅，他用手指着站在身邊的波涅傑林，向對方介紹說：“將軍閣下，您搞錯了。我不是什麼師長，只是第122團的團長。這位波涅傑林中校，纔是我們新任的師長。”
得知中校是師長，而上校卻只是團長，讓安東內塔感覺很意外。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大驚小怪的樣子，而是開始介紹自己的部下：“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師參謀長迪努上校…52團團長烏德雷亞上校…53團團長科斯迪克上校…54團團長馬裡內斯庫上校。”
看到對方都是一水的上校，波涅傑林的老臉不禁微微一紅，自己居然成爲軍銜最低的一個人。
“波涅傑林中校！”這時52團團長烏德雷亞向前走了一步，他把波涅傑林上下打量一番後，試探地問：“在戰前，我認識一位波涅傑林將軍，他是俄軍第12集團軍的司令官。請問，他和您是親戚，還是湊巧同姓。”
聽到烏德雷亞的問題，波涅傑林先是一愣，隨後有些尷尬地回答說：“這位上校先生，你說的人不是我的什麼親戚，也不是同名，那就是我。”
“您就是波涅傑林將軍。”確認眼前的這名中校，就是當初的蘇軍集團軍司令員，烏德雷亞不禁肅然起敬：“您好，將軍先生，我是烏德雷亞上校，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烏德雷亞上校，你認識我？”
“是哦，將軍先生。”烏德雷亞畢恭畢敬地說道：“戰前，我所在的部隊曾經和您所指揮的部隊，舉行過聯合軍事演習。當時您就是一位將軍，而我不過是一名上尉，您對我沒有任何印象，也是理所當然的。”
“波涅傑林中校。”安東內塔站出來說道：“烏德雷亞上校是最支持我們合作協議的軍官。”
“你好，烏德雷亞上校。”得知對方是支持雙方合作的軍官，再加上戰前曾經打過交道，波涅傑林對他的好感自然多了幾分，他向對方伸出手，友好地說道：“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
“波涅傑林中校，”安東內塔覺得室外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招呼波涅傑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請您和這位上校一起到我的辦公室，我們好商議共同防禦的事宜。”
“安東內塔將軍，這件事我和你談就可以了。至於帕普欽科上校，還有其它的任務。”波涅傑林說完，轉身吩咐帕普欽科：“上校同志，立即帶你的部隊進駐城市西南方向，並在那裡構築防禦工事。”
聽到波涅傑林在安排修建防禦工事，安東內塔立即說道：“中校先生，您的部隊趕來，對地形不熟悉，不如我派烏德雷亞上校給你們做嚮導如何？他的部隊如今就駐紮在城市的西南方向。”
對於安東內塔的這番好意，波涅傑林自然不會拒絕，他對帕普欽科說道：“上校，那你就留下和烏德雷亞上校商議一下，看應該怎麼修築防禦工事。”
來到了安東內塔的辦公室，波涅傑林剛剛坐下，就有一名參謀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分別放在安東內塔和波涅傑林的面前，然後悄沒聲息地退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波涅傑林將軍。”安東內塔見辦公室裡只有自己和波涅傑林，便改換了稱呼，好奇地問：“聽說在戰爭爆發後不久，您就在烏曼被俘了？但如今看到您出現在這裡，我覺得當初聽到的傳聞，應該是一個可恥的謠言。”
“安東內塔將軍，您聽到的可不是什麼謠言。”對於自己曾經被俘的事實，波涅傑林已經懂得勇敢去面對，他主動地說道：“偉大的衛國戰爭爆發之後，我的確在烏曼地區因爲負傷，而被德國人俘虜，並在他們的集中營裡待了兩年多的時間。”
“可是我聽說，凡是被俘的人員回去後，基本都會被送往西伯利亞。”安東內塔望着波涅傑林，不解地問：“可是我看您不光沒有被送往西伯利亞，相反還重新回到了部隊，甚至擔任了師長的職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軍銜低了點。”
“安東內塔將軍，您的俄語說得不錯。”波涅傑林不願意談論這個敏感的事情，便及時地更換新的話題：“是在什麼地方學的？”
“羅馬尼亞人會說俄語，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安東內塔笑着說道：“畢竟這個國家在一百多年前，是受到沙皇俄國所保護的，掌握俄語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兩人閒聊一陣後，安東內塔試探地問：“波涅傑林將軍，不知索科夫將軍什麼時候能到達奧塔茨？”
“這個不太清楚。”雖然雙方如今是合作關係，但安東內塔忽然問到這個問題，還是引起了波涅傑林的警惕。但爲了給對方留面子，他還是委婉地回答說：“目前我們在奧塔茨城內的部隊還是太少了，等增加到一定的數量之後，我想他肯定會過來的。”
“應該的，應該的。”對於波涅傑林的這種說法，安東內塔表示了贊同：“畢竟我們這裡距離德國人的防區太近，一旦他們得知索科夫將軍在這裡，而發起強大攻勢的話，以我們雙方現有的實力，是根本擋不住他們的進攻。到那時，索科夫將軍就會面臨危險。”
通過和安東內塔的交談，波涅傑林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牆頭草，非常懂得隨機應變。如今德國人的實力受損，在戰場上的表現也不盡人意，他會主動向蘇軍靠攏。一旦德國人的力量重新變得強大，沒準他又會重新倒向德國人。對他，需要保持時刻的警惕，免得將來遭到他的暗算，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剛剛在外面時，雖然和該師下屬的三個團長只打了一個照面，但波涅傑林卻覺得，第52團團長烏德雷亞上校有明顯的親蘇表現，以後可以加強與他之間的合作。
“城裡的情況怎麼樣？”波涅傑林接着問道：“工廠有沒有開工，商店有沒有營業？”
“波涅傑林將軍，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安東內塔明白波涅傑林問這話的意思，便向他解釋說：“到目前的位置，城裡的幾家工廠，和保障生活的商店，都始終處於正常運營狀態。”
可能是爲了在波涅傑林的面前表功，他還主動說道：“本來工廠廠長和那些商店的老闆，都曾經到我這裡請求停業，說是擔心戰鬥一打響，他們的工廠和店鋪就會毀於戰火。我當時正考慮着與你們的合作，就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如今看來，我當時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
“沒錯，安東內塔將軍，你做得很正確。”波涅傑林對他的這種做法表示了贊同：“我相信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奧塔茨城內的居民，會感謝你在今天所做的一切。”
“對了，監獄！”波涅傑林忽然又想起一個關鍵的部門：“裡面關押的有地下抵抗組織的成員嗎？”
“有的，波涅傑林將軍。”經波涅傑林這麼一提醒，安東內塔立即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連忙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後，對着話筒說：“我是安東內塔，給我轉監獄長。”
“監獄長嗎？我是安東內塔，我現在命令你，立即把牢房裡關押的地下抵抗組織的成員都放掉。……什麼，你不敢！爲什麼？……怕德國人報復你？”
“監獄長，我實話告訴你吧，俄國人……不對，是蘇軍的主力部隊已經進入了城市。”安東內塔見監獄長居然不服從自己的命令，便用嚴厲的語氣說：“你現在遵照我的命令放人，那還沒什麼事情。可要是等到蘇軍自己到監獄裡去放人，恐怕你就會被關進監獄。究竟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
放下電話後，安東內塔還笑着向波涅傑林解釋說：“波涅傑林將軍，這位監獄長是親德分子，對於我所下達的命令，想來不太買賬。如果我不威脅他一下，恐怕他根本不會老老實實地把關押的抵抗組織成員放出來。”
“安東內塔將軍，”不管安東內塔將來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但他主動讓監獄長放人，就是在向波涅傑林示好。於是波涅傑林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友好地說：“感謝您今天所做的一切，我代表那些即將獲得自由的抵抗組織成員們，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
“哪裡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能和波涅傑林搞好關係，安東內塔覺得是非常有必要的，他趁着握手的工夫，試探地問：“波涅傑林將軍，不知您打算把指揮部設在什麼地方？”
波涅傑林並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您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市政大樓這裡還有很多空房間，您不如就把指揮部設在這裡吧！”
市政大樓裡的水電供應方便，把師指揮部設在這裡，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波涅傑林想到雖然雙方如今是在合作，畢竟剛解除敵對關係不久，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對方哪天搞點什麼小動作，自己設在這裡的指揮部，就有可能被連鍋端。
想明白這一點後，他笑着對安東內塔說：“安東內塔將軍，謝謝您的一番好意。我想了一下，若是我的師指揮部也搬進來，到時大樓裡肯定會變得擁擠不堪，我看我還是找別的地方做指揮部吧。比如說市中心的教堂，我覺得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