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是一項崇高的事業,每一名飛行員,在起飛之前,都會將皮鞋打得鋥亮,將鞋底上的泥都刮下一層來,乾乾淨淨,然後坐着地勤車直奔戰機。
雖然這是自己對自己事業的一種信仰,一種堅定。但是同時,也是一種必須的做法。
戰機不是民航客機,在空中是要做各種複雜的機動動作的,如果腳底下帶着髒東西進了座艙,那麼,一起飛之後,座艙開始增壓,那些髒東西,比如沙粒、頭髮、機場雜草等等,全部都飛起來了,而等到一飛過載的時候,這些東西隨時都會打到臉上,打到眼睛裡,就會釀成事故!
所以,飛行員必須要重視個人衛生,留鬍子是不被允許的,起飛之前必須颳得乾乾淨淨!
即使如此,座艙內也不會保持完好,經過一段時間,一般是半個月,就需要對座艙進行一次徹底的清理。
在後世的時候,安德烈主要試飛的國產的殲-11戰機,使用的依舊是進口的K-36彈射座椅,不得不說,這種彈射座椅的確是最先進的,華夏自產的裝備殲十的HTY-5彈射座椅,彈射的包線遠小於K-36,複雜姿態下的穩定性也不如K-36.
給安德烈記憶最深的,就是這種彈射座椅拆下來是需要吊車的!兩個人都擡不起來!蘇聯人的裝備,講究的就是結實耐用。
而現在,技術遠沒有後世的先進,米格-25的彈射座椅,依舊是KM-1,這種米格-21裝備的彈射座椅,讓安德烈很不滿意,很多的時候,安德烈都希望自救,駕駛飛機迫降,也不願意使用這種彈射座椅,尤其是高速下,那絕對是找死。
而這次清理座艙,重點就是拆座椅!
三架正好到達清理週期的米格-25戰機,已經停在了停機坪上,在團裡主要領導當裁判,團裡大部分的機務地勤等人當裁判的場面下,機務比賽正式開始了!
隨着一聲哨子吹響,三名機械師快步地跑向自己所保養的戰機,開始了這次比賽。
爲了方便,提前都準備好了臺子,攀登上去,就可以開始了,比爬着舷梯要快得多。
手裡拿着螺絲刀,第一步就是拆座艙蓋,周圍密密麻麻地有一百多條螺絲,必須要全拆下來,才能夠卸下來。
維克托也爬上了臺子,他看着別人正在動手快速地擰螺絲,沒有着急,而是從旁邊的工具箱裡面,拿出了一個電鑽。
看着維克托將一個鑽頭,接到了電鑽上面,接着,對着螺絲帽的位置,就是電機轉動的聲音,頓時,伊萬諾夫就是一急。
比賽不能破壞!這傢伙,難道是要把螺絲鑽下去?那螺絲孔的位置也會受傷的?而就在這一瞬間,他已經看到了維克托的手裡的電鑽頭上,多了一個東西,是那個拆下來的螺絲帽!
爲了贏得這次比賽,維克托也是下了功夫的,兩天的時間內,他搞出了這把改進的手電鑽來,前面的鑽頭,變成了螺絲刀!
就這樣,在別人還在賣力地擰螺絲的時候,維克托在手電鑽的嗡嗡聲中,已經將一百多條螺絲全部輕鬆地拆了出來!
“不!這是違規!”看着維克托已經開始用專業的工具卸座艙蓋了,座艙螺絲還沒有拆完三分之一的另外的兩名老機械師,不由得喊起來。
如果要說別的,也許自己的技術比不上這個新來沒多久的維克托,但是就清理個座艙,這是每個機械師的基本功。
沒想到,這第一步,自己就輸了!維克托居然使用電動工具!
“在維修保養中,我們鼓勵發明新的工具來簡化我們的操作!”維克托在下面喊道:“比賽繼續。”
電動改錐!後世應用非常廣泛,大大節省了力氣和時間,這個時代,還是沒有這種工具的,而這個維克托,腦子還真好使,居然想出了這麼個主意來!看來,讓他當機務大隊長,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機械師也要動腦子才行,不能僵化!安德烈不由得想起後世的時候,當蘇-27剛剛引進的時候,地勤按照蘇霍伊公司的標準來維修,比如檢測機頭的雷達的時候,雷達罩必須要全部螺絲擰完卸在地上,這倒也沒什麼,就是多費些力氣而已,但是,在裝的時候,就會有問題了,蘇-27迷們都知道,蘇-27的機頭是向下傾的,這圓圓的機頭,螺絲孔都是均勻的,錯一個螺釘口也能裝上,但圓錐體就偏了幾度,那氣動特性就全變了。
後來,一名機械人員給發明了個螺桿,固定上之後,雷達罩只需往上掀開就能維修了。當俄羅斯人來華夏,發現了這麼解決之後,不由得都豎起大拇指。
想要做個合格的機械師,必須要學會用腦子!安德烈一邊想着,一邊看着維克托已經將座椅拆了下來,站在平臺上直接就將座椅給提了出來,這個KM-1彈射座椅,真的是相當簡陋啊!
接着,維克托開始用毛刷將座椅一點點地清理乾淨,然後再跳進去,清理座椅下面的位置。
當維克托開始重新安裝回座椅的時候,另外那兩名機械師,纔剛剛拆開了座艙蓋!這也不能怪他們,在機務維修中,這種拆螺絲的小事,他們都是交給手下的人去幹的,現在,僅僅拆這些螺絲,就是滿頭大汗!
四十分鐘!維克托一個人僅僅用了四十分鐘,就完成了兩個人需要一個小時的任務!停機坪上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上午的比賽,維克托是最優秀的,而下午的比賽,維克托又是遙遙領先,這次,是純粹的體力活,拆發動機!
米格-25戰機的發動機,壽命只有一百五十個小時,對機務來說,換髮動機就更尋常了,按照現在的出動頻率來看,一架飛機一年至少能飛三百個小時,也就是要換兩次發動機!
這次,維克托推上了一個架子,這是昨天晚上的時候利用基地的廢舊材料焊起來的,帶着滑輪裝置,就這樣,靠着這個裝置,維克托一個人就將發動機給拆下來了,而其他的機械師,都是兩三個人結成一組,才能夠完成的。
“我宣佈,維克托爲新的機務大隊大隊長!”面對着維克托的過人的表現,老油條闊日杜布不情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