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懈少有的嚴肅,小小的腦袋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相比較之下,它那大大的前爪,總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此刻它好像腳已經踩到地雷的神情,一臉的緊繃。
我們也不自覺地在白懈的控制下,抑制住了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不輕吸輕吐的。
白懈趴在音樂盒上,豎着兩隻小耳朵仔仔細細的聽着。
過了那個迷宮,應該就是最後的機關了,可是它竟然停了下來,不知道在聽什麼。
我和幽容對視了一眼,她聳了聳肩膀,表示她也沒聽到。
我們根本就沒有聽到聲音。
而白懈明顯的在仔細地聆聽着什麼。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白懈開始行動起來,我感覺這一分鐘特別的漫長,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見它開始行動了,這才放下心來,乾脆地坐在了一旁。
白懈細長的小爪子在音樂盒上輕敲着,它能夠在每次打開了一道機關之後,就先打掃好“戰場”,再打開下一道機關。
也就是說,它相當的胸有成竹。
現在就看最後一道機關了,白懈“唰唰唰”的按了幾下之後,站在桌子上得意的看着我們,那樣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音樂盒沒有要打開的跡象,靜靜地在那裡躺着。
看白懈如此的得意忘形,我已經時刻地準備好把它的毛一根一根拔掉了。
幽容看出了我的意圖,趕緊的擋在我的前面,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見我怎麼都衝不過去,白懈更加的得意了,衝着我擠眉弄眼的。
“你說,你咋不上天?!”我已經怒了,衝過去就要捏死它。
白懈一點都不驚慌,反而反手按在了音樂盒上,一副我敢捏它,它就捏碎音樂盒的架勢。
我也只能停在了它的面前,看着它把眉毛挑到天上去。
白懈見我終於安靜了下來,得意的衝我齜了齜牙,然後長長的手指按了一下音樂盒。
本來坐在音樂盒上的那個新娘子,突然站了起來,往前挪動了兩步!
伴隨着她的挪動,那頭上蓋着的蓋頭,緩緩地拉了起來,露出了她的臉。
可是她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開心的,一直低垂着腦袋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在等什麼?
沒想到坐在音樂盒上的女人,四肢竟然是都可以活動的。
趙管家不知道何時來到了我的身後,猛然間說道:“看來它最後的一層機關是聲控的啊,但是音頻只能夠這種靈物聽到,別人是聽不到的,怪不得放在裡面的東西,能夠一直保存着。雖然只是個巴掌大的音樂盒,但是裡面暗藏的玄機真是太厲害了。”
他看起來臉色好了不少,都能夠自己掙扎着下牀了。
不過他說得沒錯,對於這一點我也是很詫異的。一個小小的音樂盒,裡面的東西一層又一層的,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呢?
並且能夠放東西的地方,打開就會發現,全部是一層又一層的陷阱和機關,我真的不知道這麼一個音樂盒,能夠在哪裡藏東西,難道要把那個玉做的新娘子打碎嗎?
如果真的東西藏在新娘子裡面的話,之前得到的人早就打碎了吧。
除非這個音樂盒之前沒有落入過別人的手中。
這點我還是不太相信的,我總覺得音樂盒是項老太放進來的——雖然趙管家說,這一切都是冥冥天意。
所有的機關都被打開了,音樂聲響了起來。
是一首曲子。
曲調悠揚,不像是現代的作品。
那抑揚頓挫的調調,讓我聽着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一陣非常的想哭。
這是在表達什麼樣的心情,我不明白。
其實從小就有些五音不全,我不是特別的擅長傾聽音樂,更沒有什麼音樂細胞去鑑賞優雅的音樂。
可這首我確定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竟然會印刻到我的心裡。
房間裡幽幽地飄着這首曲子,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就連一直非常鬧騰的白懈都安靜了下來。
曲子似乎分爲好幾個部分,我也不太確定。
剛開始的曲調還挺清新的,越是到了後面,越是感覺那曲調憂傷的直擊心靈,我甚至能夠感覺那新娘子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們默默地聽着曲子,那音樂盒在這期間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我坐在椅子上,兩隻手託着腮,靜靜地思考着。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祁文的臉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他溫柔地笑容,他彎彎的嘴角,他總是瘦弱的身軀,他輕輕地衝我眨着眼睛,他永遠深邃的眼神,他大大的手掌,他把我摟在懷裡的時候,那微弱卻強而有力的心跳。
我們兩個相處明明沒有那麼的多,可我卻總是感覺,我們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身體到底有沒有好起來。
我明明吹牛說,自己一定會忘記的。我明明是面帶笑容,強迫自己不哭,把他送走的。我明明是傷害他最深的那個人,我們兩個是絕對不能夠在一起的。
可爲什麼心會那麼痛呢?
一定是音樂的關係。
我強迫自己去這麼想。
我強迫自己堅強,強迫自己在最後的幾天裡,把應該做完的事情做完。
我強迫自己不帶走任何的思緒,我甚至在想,等到我覺得不行了的時候,我就找個地方,一個人走。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什麼轉世,什麼走向極樂世界都是不可能的。我一定會煙消雲散的,彷彿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嗯,我又能留下什麼呢?
帶給過別人的麻煩嗎?
我盯着某處出神,思緒怎麼都拽不回來。
原來音樂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總是能夠讓人不自覺的去想一些,根本不願意去想的事情。
我假裝堅強,假裝得太累了。
我怕不怕死?我怕不怕別人會忘記我?
呵呵。
我沒那麼的聖人,我也不想消失不見。
可是我不能這麼做。
不能。一個不能,一個爲了別人着想,我到底值不值呢?
我知道現在自己很奇怪,很多不能夠有的想法正在往外冒。
“啊!”
“快看!”
我猛然叫了一聲,恰好和趙管家的聲音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