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眨眨眼,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後笑着說:“哎小克克正打算要穿着睡衣出去吃飯呢,我正動員他換衣服呢……可是他害羞,死活不肯當我的面換衣服。”
我頓時就哭笑不得。
秋桐臉色微微一紅,接着說:“好了,都出來吃飯吧。”
然後,秋桐就出去了,夏雨衝我做了個鬼臉,得意地笑了下,然後也出去了。
我忙換好衣服出去,去衛生間洗臉。
洗完臉,打算刷牙,看到杯子上着牙刷,已經擠好了牙膏,不知道是誰弄的,是秋桐呢還是夏雨?
我覺得是秋桐,我主觀上一廂情願認定是秋桐幫我擠好了牙膏。
這樣想來,心裡一陣溫暖,同時繼續感到不安……
洗漱完畢,我去了餐廳,秋桐和夏雨都坐在餐桌前,正等我一起吃早飯。
我坐下,直接悶頭吃飯,不敢擡頭看秋桐一眼,也不看夏雨。
“嘻嘻……小克克看來很餓哦……是昨晚光喝酒沒吃好呢還是……”夏雨話說了一半,不說了。
我知道她後面的半句應該是:還是昨晚活動量過大消耗過多呢?
我知道她後面半句的意思但秋桐卻未必知道。
秋桐接着說:“昨晚光顧了喝酒,大家都沒大吃飯……其實我也餓了。”
邊說,秋桐邊自然地拿起一個雞蛋,剝完殼,放到我面前的盤子裡。
夏雨呆了下,接着說:“秋姐你偏心。”
“呵呵……”秋桐笑了下:“我也給你剝一個。”
“我不,我要吃這個……”夏雨邊說邊毫不客氣伸手就把我面前的雞蛋拿了過去。
我一怔,隨即繼續吃飯。
秋桐也一怔,隨即又拿起一個雞蛋,慢慢剝殼……
剛剝完,夏雨又說:“秋姐,我還要吃你這個雞蛋。”
“呵呵,好!”秋桐笑着,把雞蛋放在夏雨的盤子裡。
夏雨拿起雞蛋,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大口吃起來。
秋桐剝了給我的雞蛋都被夏雨給收拾了,我心裡有些不快,擡頭看了一眼夏雨:“慢慢吃,別噎着。”
“你……你是不是想說噎死我啊……”夏雨吃完雞蛋,伸直脖子吞嚥了下,說。
我不理她,繼續吃飯。
夏雨笑了下,然後拿起一個雞蛋:“哎二爺有意見,那我剝一個給二爺吃。”
秋桐開始低頭默默地吃飯。
“別我自己來”我邊說邊摸起一個雞蛋,往桌面一磕,然後快速剝起來……
“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夏雨自嘲地說了一句,然後放下手裡的雞蛋,邊狠狠瞪了我一眼。
大家繼續吃飯,都沒有再說話,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這時仍然不能肯定我昨晚到底有沒有日夏雨,雖然有跡象表明我做了,但夏雨卻沒有直接承認沒有當面說出這一點,這讓我不禁帶着僥倖的心理自我安慰了一番,或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我心裡就安穩多了。
這樣想着,我開始品出了嘴裡食物的味道,大口吃起來……
“怎麼樣?我和秋姐做的早飯味道不錯吧?”夏雨說了一句。
我嘴裡塞着東西,沒有說話,使勁點了點頭。
“嘻嘻……其實這早飯都是秋姐做的,我只是打了下手而已。”夏雨說:“哎秋姐做飯做菜的手藝真好,昨晚的菜也幾乎都是秋姐做的……誰以後娶了秋姐,真是好福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啊……我可真不想讓大煙槍佔這個便宜。”
我看了夏雨一眼,又看看秋桐。
秋桐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繼續吃飯。
正在這時,秋桐的手機響了,秋桐拿起手機看了下來電號碼,夏雨湊過去看:“嘿夏季老哥的。”
我一聽,心裡不由自主一頓。
“秋姐,你到客廳去接吧,說不定夏季老哥有什麼話要和你說呢,嘿嘿……”夏雨笑着。
我聽了夏雨這話,心裡很不舒服。
秋桐笑了下,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後身體沒有動,依舊坐在那裡,開始接電話。
夏雨一咧嘴,繼續吃自己的飯。
“夏董你好。”秋桐的語氣很平靜。
我也低頭吃飯,卻豎起耳朵聽秋桐接電話。
“呵呵,我們正在吃早飯,一切都很順利。”秋桐笑着:“夏董是不是不放心夏雨啊,沒問題,有易克在,還有我,你和黎叔都儘管放心好了……夏雨就要走了,你還是和夏雨多說幾句吧……你等下哈……”
說完,秋桐就把手機遞給夏雨:“和你哥說說話吧。”
似乎,秋桐是不管夏季願意不願意,直接把電話給夏雨的。
似乎,夏季是想和秋桐在電話上黏糊黏糊,但秋桐沒給他機會,直接把電話給夏雨了。
夏雨接過電話,直截了當地說:“老兄,你好,早上好,早安,我正在吃早飯,你吃了木有?吃飽了木有?你該去上班了吧,去吧,好好上班,好好工作,乖乖地哈,我今天就要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顧好老爸……
“還有,雖然我不上班,但我的工資你要按時給我發,不準拖欠,不準剋扣,不然,我到勞動部門投訴你這個資本家剝削勞工……說完了,拜拜,我繼續吃飯了!”
似乎,夏雨沒有等夏季在電話裡說什麼,直接就來了這麼一通,說完也不等夏季回答直接就把電話掛了,把手機還給秋桐。
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強行忍住。
吃過飯,收拾完畢,大家坐在客廳裡喝茶。
夏雨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問秋桐:“秋姐,你說,女人什麼時候最幸福?”
秋桐想了想,說:“幸福沒有界限,當你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時本身就是一種幸福。能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和關心,你難道不幸福嗎?”
夏雨歪着腦袋,突然無聲地笑起來。
秋桐笑看夏雨:“找到答案了?”
夏雨說:“嗯哪……其實,我現在突然覺得啊,女人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候,應該是……”
說到這裡,夏雨停頓下來。
“應該是什麼呢?”秋桐說。
“應該是爲自己所愛的人生下小寶寶的時候,那纔是最幸福快樂的時刻!”夏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聞聽夏雨這話,我的心裡不由一怔,夏雨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
秋桐一楞,接着呵呵笑起來:“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隨即,秋桐的眼神裡突然閃過一縷痛苦的悽楚。
似乎,她想到了自己的那次流產。
那次流掉的,是我和她的小寶寶。
看到秋桐悽楚的目光,我的心頓時就疼痛起來,疼得針扎一般……
我不知道秋桐有沒有享受過女人真正的幸福,有沒有感受過女人最幸福的時刻。我也不知道秋桐今後會不會擁有女人真正的幸福,能不能真正感受到作爲女人最幸福的時刻。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愈發感到疼痛……
而同時,夏雨這句不找邊際的話又讓我的心裡隱隱有一絲不安的預感……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感到不安,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因爲夏雨的這句話有不安的預感。
或許,我一直在逃避自己,我不敢面對什麼,即使有不安的預感我也不願意去承認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逃避中得過且過多久。
上午10點,我們出發去機場,去送夏雨。
在安檢口,夏雨和秋桐擁抱告別,夏雨淚眼婆娑依依不捨,秋桐也眼圈發紅,但還是努力笑着安慰着夏雨。
夏雨擦擦眼淚,接着又笑,說到了美國之後會和大家保持聯繫的,然後又讓秋桐轉告沒有來得及告別的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忘記她。
秋桐答應着。
我站在旁邊,手隨意放在褲子口袋裡,突然摸到了一個東西
髮卡,夏雨的藍色髮卡。
我憑直覺就知道是這個。
夏雨把手機拿走了,但藍色髮卡卻留給了我。
她是要給我留一個念想嗎?
摸着口袋裡的髮卡,想到此一別,夏雨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想到一個近在咫尺的人從今日起就要相隔萬里,心裡突然有些失落和茫然的感覺。
和秋桐告別完,夏雨又和我告別。
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夏雨突然又哭了起來,抽抽噎噎的。
我一時無所適從。
秋桐默默地轉過身,看着別處。
夏雨突然撲到我懷裡……
我有些慌了,想推開她,但她死死摟住我的脖子不放,我也不能硬推。
“二爺……我就要走了……你抱抱我,抱抱。”夏雨抽噎着說。
此時夏雨的口氣和神態,很像一個需要有人疼有人愛的孩子。
我的心裡有些發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來。
夏雨忽而哭忽而笑的,神經兮兮。
“二爺,這一刻我很幸福……謝謝你曾經帶給我的幸福……在你身上,我體會到了作爲一個女人的幸福。”夏雨在我耳邊輕聲低聲說。
我的心裡一陣驚懼,我木有幸福感,只有緊張和恐慌。
我不知道夏雨說的我帶給她的幸福都包括什麼。
“當然,或許,不久的以後,我還會迎來最幸福快樂的時刻。”夏雨說完這句話,放開我,嘻嘻笑着,邊衝我擠眉弄眼了一下。
一聽夏雨這話,我的心猛地一震,倏地亂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結結巴巴問夏雨。
我記得夏雨在出發前說的關於女人什麼時候最幸福的內容和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