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意思是什麼意思?”我反問海珠。
“你懂的,不要問我。”海珠說。
“我不懂。”
“你在糊弄我,再糊弄我就生氣了。”海珠撅起嘴巴。
我呵呵一笑:“你傻啊,秋桐是李順的未婚妻,你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很無聊呢?你覺得秋桐是那種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嗎?”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裡很彆扭。
海珠沉思片刻:“那倒也是,秋桐名花有主了,而且看起來貌似是很正派的女人,只不過可惜啊,一朵鮮花插在了李順這坨牛糞上,可惜了……”
海珠用了貌似這個詞,讓我心裡很不舒服,可是,此時,爲了不惹海珠,我只能保持沉默,沒有去爭辯。
“距離!”海珠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麼距離?”我說。
“提醒你的,注意距離,知道不?”海珠看了我一眼,“你現在是有婦之夫,注意自己的身份,要隨時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不光行爲上要保持距離,思想上更要保持距離。特別是和秋桐,我警告你,你自己心裡有個數,不要玩大了。”
我沉默。
“我是你老婆,我有權說這些話,我有權管你這方面的事,我有這個資格,我的男人,我的老公,誰也不許碰,你只能屬於我,身體和思想都屬於我,當然,我的身體和思想也都屬於你,我們,必須要互相忠誠。”海珠加重了口氣。
“嗯……”我答應着,心裡一片迷惘。
“你早晚得離開星海,離開那個是非之地,離開那個破集團,回到寧州來打理我們的產業,我一個女人家,最想要的就是相夫教子這樣的生活,做經營,做管理,好累的,我做夠了,你媽媽我婆婆昨晚說的對,不吃那個公家飯,回來做你的老闆,多好?”海珠放緩了口氣。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轉臉看着窗外。
“星海到底有什麼讓你放不下的?我爲了你,當初都能追你到星海去,現在我們的事業在寧州,你爲什麼就不能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家回到寧州來?你現在回來又不是當初落魄的時候,你現在回來有一個大大的事業,是衣錦還鄉,是做老闆,規模比以前還大,不丟人。”海珠繼續說。
我繼續保持沉默,心裡有些亂,還有些煩惱。
“退一步講,即使你不爲我不爲我們的家,你也得爲你父母考慮吧,你父母年齡大了,你又是獨子,回來照顧父母盡孝道總可以吧?”海珠又找到了新的理由。
我的心一抖,不由心裡有些歉疚,對父母的。
我繼續沉默。
海珠看我不做聲,又嘟噥了一句:“反正不管你舍不捨得那個破飯碗,不管你想不想回來做老闆,我早晚要想辦法把你弄回來。”
我一怔,看着海珠:“你又準備要搗鼓什麼事?忘記上次被坑的教訓了?”
“我就不會吃一塹長一智了,你以爲我永遠都那麼傻,那麼輕易被人家騙?人總是會成長的,你是,我也是。”海珠不服氣。
我一時語塞。
海珠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
我心裡一聲嘆息,亂成了一團麻。
當天下午,筋疲力盡的我帶着滿腹心事飛回到了星海。
四哥在機場接的我。
“最近秋總又和季主任見了幾面,都是在老地方共進晚餐。”在車上,四哥說。
我皺皺眉頭,秋桐到底在和季主任搗鼓什麼動靜,老見面幹嘛?難道……
我不由就想到了什麼,但卻無法證實。秋桐在某些事情上對我封口很嚴,似乎根本就不想讓我插手。
季主任已經不是集團的紀委書記,到人大去養老了,怎麼還和秋桐頻繁接觸,難道他對集團還念念不忘?難道他對自己離開集團的事還耿耿於懷?
“想辦法打探下他們到底在幹嘛。”我說。
四哥點點頭,接着苦笑了下:“秋桐每次都不讓我上去,更別說有機會聽到他們談什麼了。不過,我儘量想辦法探聽下。”
“嗯。”我點點頭,看了一眼四哥,接着說:“對了,四哥,有美女在牽掛你哦……”
說完我笑起來。
四哥一咧嘴:“什麼美女?哪裡的美女?”
“你猜。”
“你說的是林亞茹?”
“哈,一猜就中。”
“我猜就是,昨晚林亞茹給我發手機短信了,我猜是你告訴她我號碼的。”四哥說。
“嗯,是我告訴的,我想呢,如果有什麼萬一林亞茹聯繫不到我的情況,她可以和你聯繫。林亞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南洋美女……”我笑着說。
四哥微微一笑,繼續開車。
“四哥,你該成個家了。”我說。
四哥沒有做聲,神情黯然。
“這麼多年了,白老三也死了,雖然不是你親手殺死的白老三,但這仇似乎也算是報了,也算對得住九泉之下的女友了。”我又說。
四哥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林亞茹對你似乎挺感興趣。”我繼續說。
四哥淡淡一笑:“我這樣的老男人,還是不耽誤人家的好。”
“什麼叫老男人?你老嗎?不過三十多而已,應該是成熟的男人。”我說。
四哥搖搖頭:“我的人雖然年輕,但我的心卻早已老了。”
“你的心不是老了,只是曾經死了,但是,現在,又活了,復甦了。”我說。
“呵呵……”
“昨晚林亞茹和你聊了什麼?說說。”
“沒什麼,就是閒聊而已。”四哥說。
“嘿嘿,沒事多閒聊哈,我支持你們。”我笑起來。
四哥輕輕嘆了口氣。
和四哥一起吃了晚飯,然後我回到宿舍,打開電腦上網。
登陸扣扣見到了浮生若夢。
“若夢……”我先說話了。
“嗯……你來了。”她說。
“我現在叫你若夢你習慣不?”我說。
“你說呢?”她反問我。
“呵呵,現實走進虛擬,或許該習慣吧。”我說。
“那我該叫你什麼?亦客?易克?客客?”她說。
“我喜歡你叫我客客,感覺親切。”我說。
“可我心裡覺得不大適應叫你客客。”她說。
“爲什麼?”
“沒有理由。”
“有理由,只是你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或許吧,唉……”
“幹嘛嘆氣?”
“無端。”
“沒有理由不會嘆氣。”
“不討論這個了,回家看了看,海珠你父母他們都還好吧?”
“都很好。”
“嗯。”
“小雪呢?在幹嗎?”
“正在客廳裡看喜羊羊灰太狼。”
“呵呵……對了,我問你個事。”
“你說。”
“你最近老是和季主任接觸,嘛事?”
“你聽四哥說的吧?”
我說:“是。”
“沒什麼啊,老同事一起吃個飯聊個天,不是很正常。”
“你撒謊,肯定還有別的事。”
“呵呵,你想多了。”她說。
“我想,我應該是沒有想多,我想,你和季主任一定在預謀什麼事情。”我說。
“你非要那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告訴我好不好?”我說。
“不好。”她說。
“你不聽話,不是好孩子。”我說。
“我就不聽話,我不做好孩子。”她說。
我發過去一個打屁屁的表情:“不聽話打屁屁。”
“去你的。”她發過來一個大笑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笑了。
停了片刻,我說:“四哥該有個家了。”
“是的,我給他介紹多幾個女孩子,可惜四哥都沒有動心,哎,我猜他應該心裡還是忘不掉他的前女友……四哥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嗯,是的,四哥是個重感情的人,忘不掉的……”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最好的拯救是忘記,有些事,有些人,該忘記的要忘記,不然,你就無法開始新的生活,不然,你就走不出過去的陰霾。”
“你說的對。”我說。
“我雖然如是說,但我自己又何嘗能做到能做的瀟灑利索呢?”她發過來一個嘆息的表情。
“人不能總沉湎於過去,總要有新的生活的,既然要活下去,既然還要面對今後的人生,總要學會拯救自己的,對不對?”我說。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秋桐說。
“我這次回寧州,林亞茹和我提起了四哥,似乎,她對四哥挺感興趣。”我說。
“亞茹……對四哥感興趣?”秋桐說。
“是的,海珠經常在她面前談起四哥,林亞茹對四哥似乎挺有好感。”我說。
“好啊,好,還真別說,四哥和亞茹要是能……還真的不錯,他們是挺好的一對。”秋桐說。
“我把四哥的手機號碼給了林亞茹,他們開始聯繫了,看他們的緣分吧。”我說。
“是的,這事是靠緣分的,希望他們能有緣分。緣,可遇不可求啊……”秋桐說,“男人可以心痛,但無需沉淪;男人可以吶喊,但無需哭泣;男人可以霸氣,但無需霸道;男人可以柔情,但無需纏綿。有霸氣,有柔情,有平淡,有輝煌,這,纔是男人的世界。在緣分的天空下,自由翱翔。”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覺得浮生若夢和亦客是不是也是有緣之人呢?”
“你……”
“回答我。”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這個問題。”
我輕輕呼了口氣:“唉……你想回避這個問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