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醫生一趕到醫務室就象救星到了一樣,大家都放心了,艾嵐的心也輕鬆了許多,但肚子痛痛停停,張素英問道:
“盧所長,要不要送我的親戚去你的診所生產?”
盧醫生將張素英拉進隔壁注射室說道:“董事長,現在還不能回去,可能是誰走漏了風聲,這次計生幹部到診所突擊檢查與以往走走過場大不一樣,其中有兩人我以前並不認識,艾小姐一轉移,他們就上樓進行檢查了,幸好轉移得快,不然真被逮住了。”
“在這裡接生能行嗎?她可是第一胎。”
“放心吧,我接了大半輩子的生,從沒出過事故,我保證他們母子平安。”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現在也陪着你,哪裡也不去了。”盧醫生打趣道:
“董事長,你的肚子那麼大了,也該去醫院待產了吧?我可沒本事同時接兩個孩子出世。”。
“啊,我爲親戚的事忙糊塗了,我剛纔來不及叫司機就自己開車,現在經你這麼一說,肚子開始痛了,是不是動了胎氣也要早產了?”張素英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假懷孕,經盧醫生一點醒,立即會意地說道,“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就去醫院。”於是讓診所的司機開車送她去“醫院”。
“董事長,去哪家醫院?”診所的司機問道,她並不知道她是假懷孕。
“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把家裡安排好後讓我先生晚上再送我去醫院也不遲,不可能那麼湊巧真的就趕在今天生吧。”
司機於是將張素英送回了家,不一會她就給盧醫生通電話,瞭解艾嵐的情況,盧醫生告訴張素英說好象有一點難產的預兆,她正在採取措施,於是立即掛斷了電話。
“哎喲,我的娘也,痛死我了。”艾嵐痛得大汗淋漓,兩名護士從左右抓住她的手臂,盧醫生緊張地進行操作,醫務室的老醫生戴着老花眼鏡當助手,這也是他行醫幾十年來第一次參加接生,當他望見產婦兩條大腿之間張開的情形時,嘴巴“哦”了一聲,眼睛“噹啷”一聲掉到了手中的托盤裡,將盧醫生嚇了一跳,責備道:
“那麼不沉着,沒見到過女人的……?”
“對不住,眼睛架子太鬆了,頭一低就滑落了。”老醫生搪塞着,連老臉皮也漲紅了。
“頭伸出來了。”護士驚喜地叫道。
“所長,我去幫你拉?”老醫生壯大膽子充硬漢。
“你老婆生兒子,你從沒去幫她助威使過勁?”盧醫生略帶諷刺的口吻。
“我老婆說如果丈夫看見老婆生兒子,以後就不敢要那個地方了。”
“不敢要了?我倒認爲更想要了。”盧醫生笑道,她一邊故意與老醫生聊減輕心中的壓力,一面緊張地攻克難產關,她知道按照產婦今天這種狀態,應該送正規醫院才萬無一失,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依靠她大半輩子的接生經驗解決。
“所長,快衝出來了,她再加大一點力氣就好了,就象解大便一樣,一使勁就屙出來了。”老醫生說道,引得大家笑了起來,正在使勁的艾嵐聽了於是拼命一用力,嬰兒果然從媽媽神聖的母親河裡象衝浪似的衝了出來,瞬間,一股奇特的異香瀰漫整個醫務室,醫生和護士們驚訝不已,就象神話裡講的似的,但這確實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盧醫生吩咐護士立即看出生時間,正好是元月六日一點正,足足用了八個小時才生出來,艾嵐筋疲力盡,低聲問道:
“醫生,是男孩還是女孩?”
“恭喜你生了一個胖小子。”盧醫生摘下口鼻罩,回答。
“醫生,你們弄來什麼東西這麼香啊?我聞到這股香味突然感到有了精神。”
“‘不凡之子,必異其生’,這是你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將來一定是個大福大貴之人。”老醫生回答道,他活到這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現象。
艾嵐聽了煞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略帶苦澀的微笑,誰也不知道她這笑的真正含義。
已經從家裡去到平安診所“待產”的張素英,接到盧醫生的報喜電話後,高興得就象自己生了王子,於是請盧醫生立即將艾嵐母子送回診所,盧醫生於是與掛鉤的醫院救護車司機聯繫。
艾嵐回到平安診所她的房間後,就再也沒見到自己的孩子了,於是問護士孩子現在在什麼地方,護士衝她神秘地一笑,道:
“你的孩子在董事長懷抱裡,你就安心休息吧。”
艾嵐聽了心裡已經明白,張素英剛纔也已經“分娩”了,自己九死一生產下的骨肉現在成了她的兒子,不覺眼淚奪眶而出。
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張素英悄悄地去到了艾嵐的住房,按照君子協議,將錢全部付給了艾嵐後,說道:
“艾小姐,謝謝你幫了我的大忙,爲我生了一個好兒子,我與丈夫在電話裡商量後,給他取名叫孫剛。”
“孫太太,我以後還能見到孫剛嗎?”
“艾小姐,你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孫剛是我的兒子了,我不能讓你再見到他,並請你遵守我們的君子協議。”張素英狠心地回答。
“你帶孩子離開這裡前,能讓我再見他一面嗎?”艾嵐並不死心。
“艾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我馬上就要帶他回家了,我已經跟盧老闆事前商量好了的,你在這裡住到滿月後再離開。”
艾嵐心裡十分難受,覺得張素英突然就象變成了冷血動物,於是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張素英離開艾嵐的房間不久,診所下面傳來了爆竹和鑼鼓聲,艾嵐立即掙扎着下牀走到陽臺上,見診所前面停着張素英的跑車和一輛麪包車,敲鑼打鼓放爆竹原來是迎接孫剛回家,但並沒見到孫大富,這時見頭上戴着鳳冠的張素英,抱着孫剛在醫務人員的簇擁下從裡面走了出來,上了那輛紅色寶馬轎跑車,艾嵐衝着徐徐開動的汽車叫喊道:
“孫剛,我一定要讓你回到媽媽的懷抱。”但她的聲音被鑼鼓和爆竹聲淹沒了,眼淚象雨點一樣從陽臺上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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