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烽是楊鵬的嫡系後人,繼承了楊鵬的紫電九曲槍,在玄騎神殿是一面旗幟,豈能容得葛菲兒那般辱罵。
儘管大家現在都明白葛菲兒是被楊烽的弟子設計了,但是誰叫她沒有問清人家師父是誰就敢開口罵的?
其實大家也明白擱自己當時也一樣會中圈套,畢竟誰能想到還有寒婧這種人會把自己師父住的地方叫破窩呢?正常一點的人都下意識的會認爲被稱爲“破窩”的地方就該是個破破爛爛的屋子,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玄騎神殿南漠分殿啊!
可是,即便寒婧算是對師父出言不敬,那也是人家師徒間的事情,只要做師父的不追究,別人都沒啥話好說,偏葛菲兒又大放厥詞說“你師父破窩門口的牌子也拿來跟我玄騎神殿南漠分殿相提並論!你師父算個什麼東西!”
在南漠這一畝三分地上,即便由於歷史原因,玄神殿的勢力根深蒂固,兩大分殿對比之下顯得比玄騎神殿的分殿勢弱,但是換玄神殿總殿主也不敢來誇口說兩大分殿不能相提並論啊,這不是找抽麼?
身爲分殿主,又是葛菲兒的爺爺,葛老頭兒無可推脫,而且爲了保證不影響他的權位,肉疼的表態:“我們希望和平共處,這次的事情是老頭子治家無方,以至於孫女兒葛菲兒出言無狀衝撞了貴殿殿主師徒,老頭子在此致以誠摯的歉意,並會給一個滿意的交待,並承諾願意獨自承擔所有苦主的損失。”
森寒的氣勢如遇春日驟然消融,寒婧笑意盈盈的問:“葛殿主這是要私人解決,晚輩佩服,同時也很好奇,玄神殿還真是底蘊深厚啊。僅僅南漠一個分殿主就有如斯財力,貌似這還是最差的一個分殿吧。那要是你們玄神殿其他分殿的分殿主家裡不是富得流油啊?”
變臉太快,思維跳躍度太大,殿堂內外沒幾個能跟得上寒婧的變化,腦子都有點反應不過來,暫停片刻再看各人臉上的神情那才叫一個精采。
六大神殿共治之前,是玄神殿一統天下底蘊自然深厚,現在玄神殿勢力居於六殿之末,論底蘊哪裡比得上玄騎神殿。
但是面帶笑容的寒婧一番話說出來,葛老頭兒覺得她比剛纔更可怕,這小子簡直是殺人不見血啊,他纔多大就這麼深的心機,別說菲兒,就是白翼也拍馬不及啊。
如果不小心應付,自己還真要應了“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這話了!葛老頭兒一邊提醒自己,一邊說:“說實話,苦主們的損失,老頭子傾家蕩產也湊不齊。”
雙眉一挑,寒婧又變了臉:“喂!老傢伙什麼意思,耍我們好玩啊,湊不齊你剛纔誇什麼口啊!”
殿外的苦主們一聽也急了都鼓譟起來。
李淵扯着大嗓門嚷:“想賴帳,沒門兒!走,抄傢伙抄他老狗的家去!”
應者如潮,其中不僅有玄騎神殿的人,還有近一半是其餘四殿的人想混水摸魚。
幾曾被罵過“老狗”,葛老頭兒氣得肺都要炸了,但他還是得忍下來,沉聲道:“少殿主,老頭子是想和平解決此事。”
“外面安靜。”寒婧喊了一嗓子,效果不錯,外面喧鬧聲頓時消失了。她再簡潔的說:“說重點吧,別繞彎子。”
眼前一黑,葛老頭差點氣得栽倒了。今天他算是顏面盡失,嗯,家財也要盡失了。“老頭子家底不豐,就算是借貸也會如數賠償。”
寒婧又是一臉帶笑的說:“早說賠不就完了麼,我們纔不管你是公款還是私蓄,反正該賠的如數賠了,該交待的交待了,這件事情就了結了。”
險些一口氣沒接上來直接一命歸西了,葛老頭兒嘴脣發烏,哆嗦着只是說不出話來,一口老血硬壓着沒有吐出來。
戲弄葛老頭兒這幫人出氣也出夠了,寒婧把這一攤子甩手丟給喬森負責,她閃人了。折騰到現在,她早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竹瀝倒是如影隨行的跟着,對寒婧的性格已經相當瞭解的她,出來就說:“您先回房歇着,婢子去讓廚房準備點心。”
“知我者,竹瀝也!”寒婧開心的笑道。這時候,她又像沒有心機的花季少女一派天真爛漫,笑容也極具感染力,彷彿天色都爲之明媚起來。
楊烽本來還給寒婧安排了四名侍女,讓她都給退了,連竹茹如果不是竹瀝說情也給打發了。一來是因爲竹瀝辦事麻利又周全,實在用不到別的人,二來她不喜歡自己身邊留些勾心鬥角的人。
竹瀝去廚房給她準備點心了,寒婧就得自己回房。
南漠分殿絕對不像是寒婧所說的“破窩”,相反大得有些誇張。用她的話簡直就是座“迷宮”,饒是她觀察力過人,也險些迷了路。
“大貓小貓沒幾隻,居然要建這麼多屋子,真是有病啊。”寒婧發着感慨,目光很偶然的落到一抹在陽光下也顯得蕭索的身影上。
那女人很美,即便是轉瞬即閃入巨大的廊柱後,眼毒心細到誇張地步的寒婧也能肯定這一點。她有些懷疑的是:這女人像是在躲自己?
寒婧絕對肯定沒見過那個女人,她看到自己的眼神很怪異啊,而且絕對不友善,自己幾時有這麼一個仇人了呢?
滿腹狐疑的回了房,竹瀝居然還先到一步正說要去找她。看到竹瀝擱桌子上的銀耳湯配四樣精緻的糕點,寒婧馬上把路上看到的女人拋諸腦後,也沒想到要問一下竹瀝。不然,以竹瀝現在對她的忠心,未見得就不會絲毫口風不露。
把桌子上的糕點跟銀耳湯一掃而空,速度快得讓竹瀝忍俊不禁:“小姐,當心嚥着了。”
把湯匙放下,寒婧滿意的笑道:“噢,直說我吃相難看就好了,我不介意的,而且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婢子可不敢這麼說,連少主也說看小姐吃東西是一種享受呢。”竹瀝笑道。
“我師父那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可以肯定他是在嘲笑挖苦我,直接無視。”寒婧很不知好歹的說。
如果楊烽聽到寒婧的話,肯定大喊冤枉,再罵一聲: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也就是在寒婧面前,竹瀝的話也多了,笑嘻嘻的說:“小姐啊,你爲什麼總是要曲解少主的意思呢?婢子還沒見過少主誇過誰呢,特別的女人,上至太夫人下至孫小姐,他答理的次數都少得很呢。”
“他那就是欠抽,抽他一頓,保證他不敢不打招呼。”
“這話也就是您敢說了,太夫人跟夫人都不敢說這話呢”暗自感慨着,竹瀝把餐具收拾了,拿出去交給候在門外的竹茹,再進來說:“天色不早了,您洗了早些睡吧。”
“我還要等喬閻王。”抿嘴兒一樂,寒婧笑着雙問:“爲嘛他們叫喬執事喬閻王啊,感覺他挺和善的啊,倒是樑執事看着更像閻王。”
笑笑,竹瀝遞了杯香茶給寒婧,“喬執事掌刑罰嘛,執法甚嚴,所以纔有這綽號”她說。想到沒跟着寒婧之前,自己還不是有些怕喬森,現在嘛,喬森看到她都是面帶微笑,在寒婧看來他當然是和善了。
“樑執事是管什麼的,貌似先前聽玄神殿那誰說他是樑英傑老爹?”
“樑執事管財政並主持內務,爲人嚴謹,生個兒子卻是調皮搗蛋讓人頭疼,整個南漠分殿就三個人不敢招惹,也沒有被他捉弄過,呃,現在是四個了。”
“他連你也捉弄過?”
“婢子是下人,樑少爺怎麼會跟婢子打交道呢。”
眉頭皺了起來,寒婧不高興的說:“哦,竹瀝,我不喜歡你說這話。王侯將相也不是天生的,你加緊修煉吧,等你到了紫晶玄騎一樣是人上之人。”
不得不承認寒婧的話頗具誘惑力,但是竹瀝卻不敢做這樣的夢,笑而不語。在楊家能讓她修習普通的功法,也是爲了更好的侍候主子。想到達到紫晶玄騎那樣的高度,不僅僅是天賦好就可以的,機緣、功法、財力一樣都不可或缺。
明白竹瀝沒拿自己的話當回事,但寒婧暗自決定一定要幫竹瀝修煉,幫助竹瀝達到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高度。
在這一刻,照顧竹瀝幫助竹瀝,也被寒婧視同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責任,在很多時候是前進的動力。要想盡到責任,就需要自己具有相應的能力。寒婧很明白這一點,或者說這是她天性使然。每多讓自己承擔一份責任,她就會督促自己更快的提升實力。
“我今天開始要認真修煉了,再玩下去都要長一身肥膘肉了。”揉了揉撐圓的肚子,寒婧站起來扭了扭腰肢,就看到喬森跟樑執事並肩而來。
喜氣洋洋的兩位執事比過年還開心,面對寒婧時眼中也帶着不加掩飾的讚賞與尊敬。是的,在他們心目中,寒婧就是個英雄,爲玄騎神殿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
“少殿主,事情圓滿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