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正面回答寒婧的問題,楊烽附耳交待:“冰魄劍鬧出這麼大動靜,想瞞是瞞不住了,你待會單獨把師祖拖到一邊,跟他顯擺一下。還有,紫電九曲槍恢復的事情,你也偷偷告訴他。別說是我教的。他會有辦法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的。”
“師祖都不能信任哦?”
“噓。姑奶奶,這話可不能說。”
“你還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呢!”寒婧撇了撇嘴很不以爲然。
不太方便細說,楊烽只說:“你跟叔祖過去,我去去就來。”就閃人了。
楊洛成領着寒婧來到楊府大廳,他還沒資格進去止步在門外,正要讓人往裡面給家主楊洛武遞話,寒婧可不耐煩在門外像木樁子站着等裡面傳喚,拿腳就進,速度快得讓守門的弟子都沒反應過來。
楊家建築是仿地宮格局,大廳軒昂壯麗,比冷家那個能容納千人聚會的大廳更氣派,穹窿形屋頂,四根粗大立柱爲支撐,柱基是青玉蓮花座,柱身爲墨玉,全都雕着龍鳳呈祥的圖案。立柱內側是兩排相對擺設的十六張的紫檀木椅,兩椅之間是同材質的茶几,沒有擺什麼果品,僅上了茶水。
這座大廳建成於楊鵬時代,是年頭有些久了,或者建材的原因,寒婧進去就有一種陰涼森冷的感覺,隱約的似乎還有朽腐味散發在空氣中。
這座玄騎神殿最高權力核心差不多都來了,有資格落座的都是核心中的核心,主家就是家主楊洛武跟老祖楊祖斌在座,端茶遞水的楊家子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錯。
賓主雙方似乎談得不太融洽,楊家家主臉色很不自然,楊祖斌像睡着了乾脆閉上了眼睛。客人之中神色不善的不止一兩個,而總殿主於佑民仍是一貫的喜怒不形於色,太上長老風不語和南宮天雄也閉着眼看不出悲喜。
寒婧進去,自然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這裡面可都是跺跺腳整個大陸都會顫兩下的人物,她不怯場不說,直接把旁人都無視了,歡快的嚷着“師祖真的在哦”,然後快步跑到總殿主於佑民面前豎起兩根手指頭晃了晃,笑嘻嘻的說:“廢材師父說要我偷偷告訴師祖兩個秘密,要不要聽啊?”
楊洛成在外面差點急暈了,心說:寒婧你傻啊,嚷得人盡皆知還怎麼偷偷告訴!
廳堂之內,楊洛武跟楊祖斌也急得不行,如果不是恪於身份還有這場合不宜,都想衝下去捂住寒婧的嘴了。
衆人看到楊洛武跟楊祖斌的神情,都知道寒婧所提到的秘密肯定非同小可,都來了興趣,本來準備指責楊家沒有規矩的人也閉緊了嘴巴。
於佑民自然有興趣,這隻老狐狸卻不直接回答,微微笑道:“你師父呢?”
“那個廢材說有事去去就來,神秘兮兮的鬼知道幹嘛去了。”聳聳肩,寒婧又迴歸主題:“師祖,你還沒說要不要聽呢!”
“你都說了是秘密,師祖當然有興趣了。”於佑民以爲寒婧沒懂他的意思,又給提示了一下。秘密啊,他自己知道就好了嘛!
“師祖有沒覺得這裡人多嘴雜啊,是把他們統統趕出去,還是我們出去說呢?”寒婧調皮的眨着眼相當孩子氣的說。
在座的賓主雙方都沒碰到過這種情形,一個個目瞪口呆,連於佑民也不知道如何答茬了,心說這丫頭原來不是沒懂自己的暗示啊!
風不語睜開眼睛說:“丫頭,連老頭子也不告訴啊?”
咯咯一笑,寒婧一句話給噎了回去:“您都一大把年紀了,好奇心怎麼還這麼重啊?”
“老了就不能有好奇心嘛。”
“哦,老小老小,老了就變小孩子了。”表示理解,寒婧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旋又淘氣的眨眨眼說:“就不告訴你,讓你憋着,哈哈。”
“丫頭,這就不對了吧,老頭子還送了你見面禮的呢。要不,老頭子再拿點什麼跟你交換你的秘密?”
“噢,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沒意思了啊。您還是繼續保有旺盛的好奇心吧,這有助於抗衰老。嘻嘻。”
“真的不告訴老頭子?”
“等我找師祖敲完竹槓,哪天手頭緊了再跟您交換吧。”
寒婧萌甜笑道,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表示。敲師祖竹槓似乎對她而言是件再稀鬆平常的事情,而且把風不語當備用竹槓也是理所當然的。
衆人被寒婧的話已經雷得不輕了,風不語緊接着又冒了句更雷人的話:“丫頭,一次性敲完不行嗎?”
“物以稀爲貴啊!我要是批發性的敲竹槓,那竹槓還值錢嗎?”
“只多敲一個竹槓,你該怎麼敲你師祖還怎麼敲,我付相同的代價不行嗎?”
“肯定不行啊。師祖是內部價肯定不一樣。而您老,嘿嘿。”寒婧上下打量着風不語,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好奇心咬死貓,再熬上個一年半載的,還不是由着我開價啊。”
“倒也是哦。”風不語苦着臉說。
衆人聽得那叫個天雷滾滾啊!
也不知道是誰打頭輕笑一聲,然後衆人一齊大笑。
廳堂外,急得差點上吊的楊洛成目瞪口呆,實在不明白裡面怎麼出現這麼搞笑的場面了。不過,想不明白不打緊,他只知道寒婧肯定不會傻不啦嘰的當衆說出那兩個驚天秘密了。
於佑民聽到自己是“內部價”居然還挺樂的,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也無法維持了,笑得也挺歡暢。“好吧,丫頭,師祖就聽聽你要說什麼秘密吧。走吧,去認認師祖家的門。”他站起來說,這就算是要單獨聽寒婧講那個秘密了。
別人縱然不樂意,卻也不能反對,即便是太上長老也不能勉強於佑民,畢竟現如今玄騎神殿最高武力就是於家的。
“那師祖我們快走!”寒婧歡喜的叫道。像是嫌於佑民走得慢了,她一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對這個無法無天不守規矩的晚輩,於佑民就沒法板着臉,失笑道:“丫頭,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哎呀!好奇心咬死貓,可是有驚天秘密憋着也挺難受啊。”不僅沒放手,寒婧扯着於佑民的袖子還搖了兩下,順嘴胡扯:“師祖,拜託快點啊!您就不能跟風老頭一樣保持旺盛的好奇心嘛,這有助於進階哦!”
“胡扯!咳,休得對太上長老無禮。”
“哎呀,喜歡風老頭才這麼叫的,不然誰記得他呀!”
這無法無天的極品回答也就是寒婧能說得出來,居然還沒惹得風不語大怒,於佑民也只是笑斥:“不準胡說!”
“不說就不說嘍。”寒婧俏臉一揚,還挺不高興的。
呵呵一笑,於大殿主給三位太上長老分別打了聲招呼,再向身爲主人家的楊洛武說了聲,對其他人,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袍袖一揚,捲起寒婧就閃人了。
等寒婧雙足落地,發現已身處一間竹林掩映的精緻庭院裡。她又有發現了:“原來師祖不喜歡扮神啊。”
咂咂那話味兒有些彆扭,於佑民笑斥:“這話怎麼說的?”
僅僅是這樣,已經讓院中的人吃驚得差點栽倒了。在他們記憶之中,於佑民露出笑容的日子都稀少得可憐,更別說與人說笑了。
“字面上的意思啊!這都不懂,師祖好笨噢!”寒婧很自然的說,似乎貶一下師祖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還真是物以稀爲貴了,於佑民就沒碰到過寒婧這種異數,感覺跟她說話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他臉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更深了:“丫頭,敢跟師祖如此無禮的,你還是頭一個。連你師父都不敢如此放肆。”
“唉唷,師祖成天對着那些木頭臉,你不煩還不累啊。”寒婧還不樂意了,“好吧,都不浪費時間了,先來交易吧,兩個秘密換您兩個承諾,具體內容,我還沒有想到,等想到的時候再說,您沒意見吧。”
這丫頭都是命令的語氣了,能有意見麼?於佑民憋着笑點點頭說:“沒意見。”然後,他手一揮,迅速布了個隔音結界。
仰臉看着隔音結界形成的光罩閃現,寒婧伸手摸了摸還挺有彈性的。
“說吧,丫頭。”於佑民忍不住催促道。
“嗯,先說廢材師父的秘密,紫電九曲槍的槍尖在通天梯上自己飛回來修補好了,槍靈在地宮靈泉裡也找到了。”寒婧輕描淡寫的說,眼裡的狡黠笑意卻表明她正等着看於佑民吃驚的表情。
以於佑民的城府,居然也沒法掩飾心頭的震撼,吃驚的問:“此話當真?”
“我像是騙子嗎?”寒婧不答反問。
吸了口涼氣,於佑民沉聲問:“第二個秘密呢?”
“第二個秘密嘛,其實不算什麼的。就是毀掉楊家那些屋子的兇手是我的劍哦。”
“你再說一遍!”
比聽到第一個秘密更吃驚了,於佑民難以置信的死死盯着寒婧,盯得她心裡發毛了:“師祖,沒事吧?我的劍毀了是楊家的屋子,他們都不生氣,您爲嘛氣成這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