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春暖花開的季節上官茹都會親自到花園裡去栽花,這日清早剛剛栽下幾棵牡丹只見廖廣承的小兄弟廖廣斌帶着他的教書先生來到園中來見自己,上官茹笑着問廖廣斌:
“你這個小東西這個時辰不去讀書到我這來做什麼?”
那位教書先生率先向上官茹行了禮說道:
“拜見夫人。”
上官茹站起身抖抖手上的泥土笑着說:
“先生快快免禮,是不是廣斌又惹您生氣了?”
還沒等教書先生答言廖廣斌搶着說:
“嫂嫂,先生說我的學業已經完成了,你可要兌現你的承諾啊!”
聽廖廣斌如此一說上官茹不由得想起了陳年往事:記得她剛剛嫁到廖家不久,一次路過書房的時候恰好見到教書先生正在罰淘氣的小廣斌,上官茹見狀便在窗外駐足觀看。當時廖廣斌雖然只有十歲,卻已經開始學習武功,教書先生打了他幾下廖廣斌氣不過伸手把教書先生推倒在地,那教書先生站起身氣憤的說:
“你這般無法無天老朽是教不了你了,老朽這就去向老爺辭了這份差事。”
上官茹在屋外說道:
“先生且慢。”說話之間她便走進房中。
那教書先生見上官茹穿的雍容華貴,躬身問道:
“您是?”
旁邊的丫鬟上前介紹:
“這是我們家少夫人。”
教書先生指着廖廣承吭吭哧哧的說:
“夫人,他……唉!教不嚴師之惰,這都怪老朽,還請少夫人和老爺說說給老朽行個方便。”
上官茹喊道:
“來人,把廣斌帶出去打板子,竟敢頂撞師父真是反了他了。”
廖家的人都見到過上官茹出嫁時的排場,人人都對這位公主一般的大家閨秀敬畏三分,哪個敢不聽她的吩咐?立刻過來幾個人把小廣斌拉出去摁在板凳上打板子,打了四五十下小廣斌竟然咬着牙一聲不吭,教書先生聽着板子打在廖廣斌身上的聲音心中也是一震,低着頭不敢直視,上官茹說:
“給我搬把椅子來,我就在這看着他,他不討擾就不許停,打死了他我去向老爺交待。”
下人們一邊打一邊低聲勸小廣斌:
“小少爺,您就說句軟話吧?這位少夫人就是把您打死也是白打啊!”
廖廣斌無奈的低聲說:
“我錯了,嫂子。”
上官茹說:
“我沒聽見。”
廖廣斌只好大聲喊道:
“我錯了,嫂子,你就饒我這一回吧?”
上官茹趾高氣昂的說:
“先把他擡回去吧!改日我再收拾他。”
待下人擡走廖廣斌上官茹轉身對教書先生和顏悅色的說:
“我先替廣斌給先生賠個禮,老爺和大少爺今日都不在府中,先生且先回房休息,明日一早我就讓大少爺去拜訪先生,先生就算是要走也得先拿足了盤纏再走吧?”
教書先生一施禮說:
“多謝夫人,小人先行告退。”
上官茹打發走教書先生轉身來到廖廣斌的房中,廖廣斌此時趴在牀上不敢動彈,上官茹伸手去脫廖廣斌的褲子,廖廣斌往裡挪動着躲閃,上官茹笑着說:
“你個小東西纔多大啊?就知道害羞了?”
廖廣斌還躲,上官茹伸手按住他的背拉下臉子說:
“你再躲,我還打你。”
廖廣斌把頭往枕頭上一紮便不再動彈,上官茹扒下廖廣斌的褲子,從懷裡拿出一瓶金瘡藥輕輕的給廖廣斌上藥,廖廣斌疼的呲牙咧嘴,上官茹便輕輕的給他吹,上完了藥上官茹又笑着說道:
“這是我爹給我的金瘡藥,據說是少林方丈送給他的禮物,保證你今晚就能下地走動。”
廖廣斌也不言語把臉往裡一轉繼續生悶氣,上官茹說:
“嫂子打你是給先生看的,這個先生若是出去把你打先生的事傳揚出去誰還敢再來府裡教你?若是那樣你的學業不就荒廢了嗎?”
廖廣斌理直氣壯的說:
“我又不想中狀元,學業有什麼用?”
上官茹問:
“那你長大了想做什麼啊?”
廖廣斌乾脆的說:
“我要做個武功高強的大俠。”
上官茹問:
“做大俠就不用識字了嗎?我爹是這武林中最有名的大俠,他可是四書五經都讀過的。”
廖廣斌好奇的看着上官茹,上官茹說:
“若是像嫂子這樣大字都識不了幾個,給你一本武林秘籍都不認識還怎麼做大俠啊?”
廖廣斌低下頭不再言語,上官茹又說:
“真正的大俠是要識文斷字、知書達理的,你若是像個殺豬的一樣魯莽就算有再高的武功誰又會服你呢?”
廖廣斌聽到這噗嗤一聲笑了,上官茹說:
“你明天去把先生留住,等你學完先生教的學業我就求我爹給你找個名師讓你去學上成武功。”
廖廣斌興奮起來,笑着問上官茹:
“嫂嫂此話當真?”
上官茹問:
“嫂子和你擊掌爲誓如何?”
廖廣斌伸出手掌和上官茹的手掌打在一處,然後他拉着上官茹的手說:
“嫂子,你能抱抱我嗎?”
上官茹淡淡的一笑伸出另一隻手把廖廣斌抱在懷裡,廖廣斌一邊落淚一邊說:
“自從我娘去世以後還沒人對我這麼好!”
上官茹給廖廣承擦拭着淚水說道:
“你是咱們家的爺們兒,一個爺們兒怎麼能掉眼淚呢?嫂子日後還指望你保護我呢!”
廖廣承斬釘截鐵的說:
“我一定學好武功回來保護嫂子。”
上官茹笑着點點頭說:
“你得先把先生給我留住。”
“唉。”廖廣承爽快的答應了一聲。
次日清早天還沒亮廖廣斌就穿戴整齊跪在教書先生的門口等候,教書先生醒來敞開門看到廖廣斌不禁大吃一驚,廖廣斌說:
“師傅,我錯了,您就留下來繼續教我吧?”一邊說着一邊連連磕頭。
那教書先生昨日看到小廣斌捱打就有些不落忍,今日又見這般景象彎腰扶起廣斌說:
“孩子,你快起來,師父不走了。”
廖廣成和上官茹早已拿了兩封銀子等在院外,聽這位先生如此說二人滿面陪笑的走了進來,上官茹說:
“先生寬宏大量,真是讓人佩服啊!”
那教書先生一拱手說道:
“夫人持家有方,才真叫人佩服,看來這廖家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爲咸陽城中數一數二的世家了!”
廖廣承插言說:
“我以備下薄酒給先生賠罪,還望先生賞臉。”
教書先生說:
“酒是要喝的,賠罪就免了,夫人如此禮遇老夫已經受寵若驚了。”
廖廣承聞言得意的拉着教書先生到前廳去飲酒做樂……
從那以後廖廣斌跟着這位先生髮奮讀書,而且每日早起先到父親房中請安然後再到上官茹房中請安,上官茹待他自然也像自己孃家弟弟一般照顧的無微不至。三年來廖廣成已把四書五經讀的明白透徹,今日帶着先生來找上官茹讓她履行昔日的諾言。
教書先生見了上官茹躬身說道:
“夫人,老朽這回是真的要告辭了,老朽把平生所學都教授給了小少爺,再也沒什麼可教的了。”
“來人。”上官茹說:
“吩咐賬房送兩千兩銀子到先生府上作爲答謝,命廚房備一桌豐盛的酒宴給先生踐行。”
這教書先生千恩萬謝一番才告退出去。送走了教書先生,廖廣斌拉着上官茹不依不饒的說:
“嫂嫂,你該兌現你的諾言了吧?”
上官茹笑着說:
“好,咱們明日就去襄陽。”
廖廣承樂的眉開眼笑抱着上官茹連聲歡呼,上官茹說:
“還不快去準備行裝?”
廖廣承答應一聲連蹦帶跳的跑回自己的房中。
當天午後上官茹又召見了門人米梣,這個米梣是廖家門人中的高手,上官茹經常觀看他練劍,覺得他的劍術要比廖廣承強得多,只可惜廖家的劍術耽誤了他。
米梣來到廖廣承的堂屋一抱拳說:
“小人拜見夫人。”
上官茹毫不掩飾的說:
“我經常看你舞劍,覺得你的資質很高,可惜廖家的劍法不是上成劍法;明日我要帶廣斌出去尋訪名師,不知你是否願意與他同去!”
米梣傻愣了半天,感覺就像天上掉下餡餅直接砸到自己的頭上一般,根本不敢相信上官茹說的是真話!上官茹又問:
“難道你不願意去?”
平時不拘言笑的米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
“屬下多謝夫人栽培。”此時在他的心中就好像千里馬遇到伯樂一般,也不禁高興的揮然淚下。
上官茹微微一笑說道:
“那你趕緊去收拾行裝明日隨我啓程吧!”
米梣接連叩了好幾個頭才告退出去。
晚間回到臥房休息的時候廖廣承問上官茹:
“夫人要給廣斌找個名師也就罷了,爲何還要帶上米梣啊?”
上官茹答道:
“如今咱們廖家的家業已經太過招搖了,雖說現在有我爹和顧爺爺罩着誰都不敢惹我們,以後若是我爹和顧爺爺不在了,咱們恐怕就要任人宰割了,總得先培養幾個高手出來幫我們守護這份家業吧!”
廖廣承點點頭說:
“還是夫人想得周全,可是米梣走了你整天進進出出的誰來保護你啊?”
上官茹笑着說:
“不是還有你嗎?”
廖廣承不由得慚愧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