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萇楓帶傷走出房門看看天色已黑,他趁着夜色直接去了西跨院。譚菲兒正坐在房中發呆忽然看到雁萇楓滿身血跡的走進來不由得嚇了一跳,站起來驚呼道:
“你這是怎麼了?”
雁萇楓冷冷的說:
“我把邢家滿門都給滅了,看你還能嫁給誰?”
譚菲兒哪裡顧得上關心邢家的事?幾步來到雁萇楓近前哭着問:
“我問你這是怎麼了?”
雁萇楓咬着牙說:
“娘打的。”
譚菲兒趕緊給雁萇楓解開衣服慢慢的往下脫,可是傷口和衣服都已經粘連到一起,她稍稍一動雁萇楓就疼的呲牙咧嘴,譚菲兒哭着喊道:
“現在裝什麼慫啊!要是早在她面前討饒無論如何她也捨不得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雁萇楓嘆了口氣說:
“娘打的對。”
譚菲兒聽到這句話就停下了手,還沒等她說話只聽雁萇楓又說:
“我做的也沒有錯。”
譚菲兒哭笑不得的問:
“我還以爲你後悔了呢!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雁萇楓反問道:
“若不是你非要嫁人我能幹出這事嗎?”
譚菲兒把臉輕輕的貼在雁萇楓背上欣慰的說:
“見你能夠如此待我,此時就是把我拉出去殺了抵命我也無怨無悔。”
雁萇楓說:
“我就是要你知道:你是我的人,只要我還活在世上誰也別想惦記你。”
譚菲兒一笑仔細的給雁萇楓往下扯衣服,急出了一身汗總算是脫乾淨了,然後命人打來鹽水一點一點的給雁萇楓清洗傷口。雁萇楓嬌氣的直喊疼,譚菲兒心疼的淚水一直斷頭。給雁萇楓包紮好傷口已經到了半夜,雁萇楓前後都有傷只好側着身子躺在牀上。譚菲兒拉着他的手問:
“你爲了我這麼做值嗎?”
雁萇楓苦笑着說:
“讓娘打死總比心疼死要好受的多。”
譚菲兒又問:
“你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啊?”
雁萇楓埋怨道:
“還不都是你自找的?”
譚菲兒反駁道:
“怎麼都又怪到我頭上來了?若不是你冷落我我又怎麼會答應這門親事?”
雁萇楓說:
“我怎麼捨得冷落你呢?入洞房那日讓苗苗把我給灌多了,所以才稀裡糊塗的睡在她的房裡,以後的幾夜我一直在後花園練劍,爲此還捱了頓臭罵,我怎麼跟你解釋你都不聽,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碰過她。”
譚菲兒瞪着雁萇楓問:
“當真?”
雁萇楓沒有看譚菲兒的眼睛,假裝理直氣壯的說:
“我騙你做什麼?”
譚菲兒喜笑顏開的說:
“這倒是真的怪我了,我伺候你就當是贖罪了。”
雁萇楓問:
“那你伺候我幾天啊?”
譚菲兒反問道:
“那得看你想讓我伺候你到什麼時候?”
雁萇楓喃喃的說:
“我說的又不算。”
譚菲兒笑着說:
“看在你爲我受了這麼大委屈的份上,我就依你一回。”
雁萇楓笑嘻嘻的說:
“我要你伺候我一輩子。”
“好。”譚菲兒把鼻子蹭到雁萇楓的鼻尖上說:
“我就伺候你一輩子。”
這一夜萇楓身上疼的無法入睡,一會喊着要茶一會喊着要水果,折騰的譚菲兒也沒怎麼睡覺,次日一早雁萇楓要起身去給白傲月和沈雲晴請安,譚菲兒不高興的說:
“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去嗎?”
雁萇楓說:
“我娘還在氣頭上,我若不去給她賠罪還不得氣出病來。”
譚菲兒一邊找出新衣服給雁萇楓更衣一邊唸叨:
“真是個孝順兒子。”
雁萇楓咬着牙站起身,此時覺得身上比昨日疼的還要厲害,他往前走了兩步額頭上就落下了汗珠,譚菲兒上前給他擦擦汗勸道:
“還是不要去了,等兩天傷口好些再去也不晚!我去替你解釋解釋。”
“我沒事。”雁天朗使勁的挺直了脊樑邁步出門。
當雁萇楓來到白傲月房中的時候李氏已然在這等候多時,見雁萇楓進來她站起身迎了出去,雁萇楓沒有理會她,走到白傲月和沈雲晴面前躬身跪倒說道:
“孩兒給兩位孃親請安。”
雁萇楓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然疼的滿頭大汗,幾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白傲月看了不免心疼,親自走到近前扶起他說: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在牀上安心靜養吧!何必非要過來?”
雁萇楓說:
“孩兒擔心娘氣壞了身子,特意過來看望您。”
白傲月嘆了口氣說:
“你要是有這份心少給娘惹點事娘就心滿意足了。”
“孩兒以後不敢了。”雁萇楓低聲說。
白傲月見雁萇楓身上疼的不敢入座,吩咐彩蝶:
“你把少爺送回去好生靜養。”
彩蝶答應一聲扶着雁萇楓往外走,李氏也趕緊上前攙扶,白傲月說:
“婷婷,你等一會,我有話跟你說。”
李婷婷聽白傲月如此說只好退了回來,看着彩蝶扶着雁萇楓走遠白傲月說:
“萇楓身上有傷,這兩日先不要管他了,他愛去哪就讓他去哪吧!”
“是,娘。”李婷婷恭敬的答道。
沈雲晴笑着說:
“反正也沒什麼事,咱們娘幾個坐下說會話。”
李氏微微一笑躬身坐在椅子上,還沒等幾人說話,就有家人牛旺進來稟報:
“啓稟兩位夫人,泰安金家的門人求見。”
白傲月吩咐道:
“讓他在前廳稍後,我這就去。”
牛旺答應一聲退了出去;白傲月帶着海棠回臥房換了一身正裝直奔前廳。李氏恭恭敬敬的的把白傲月送到門外又回來坐在椅子上陪沈雲晴說話,沈雲晴伸伸懶腰說道:
“這一天可真累,什麼事都沒有也得早早的起牀撐門面。”
李氏起身來到沈雲晴的背後輕輕的給她捶背,沈雲晴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打心眼裡高興,李氏一邊給沈雲晴捶背一邊東拉西扯的搭訕。又過了一會廚娘進來請安,問沈雲晴午飯要吃什麼菜?沈雲晴轉過頭問李氏:
“婷婷,你愛吃什麼菜?”
李氏答道:
“孩兒最愛吃娘做的菜。”
沈雲晴笑着說:
“走,娘去教你做菜,沒有幾招拿手的本事又怎麼能栓得住自己的男人。”
李氏紅着臉答應一聲跟着沈雲晴一起下廚房做菜,沈雲晴一邊燒菜一邊細緻的給李氏講做菜的學問,李氏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
自此以後沈雲晴每日手把手教李氏做菜,李氏也是個心靈手巧的女子,十幾日之後廚藝就大有長進,她知道雁萇楓的傷口尚未痊癒,每日燉好了雞湯命丫鬟櫻桃送到西跨院給雁萇楓享用,雁萇楓覺得這湯燉的香氣怡人日日都喝的乾乾淨淨,這日一邊喝着雞湯一邊讚道:
“還是我娘心疼我,每日都親手給我燉湯,自小到大我就愛吃她做的菜。”
櫻桃笑着說:
“這湯不是夫人燉的,是少夫人燉的。”
譚菲兒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拉下臉子,雁萇楓把碗放在盤子裡無奈的說:
“我今日吃飽了,剩下的你端回去吧!轉告少夫人就說這幾日我喝膩了,明天不用再送了。”
櫻桃只好端着那半碗湯回去向李氏覆命,李氏不知緣由以爲雁萇楓真的喝膩了,次日又燉了一碗羊雜湯打發櫻桃送過去。
雁萇楓見櫻桃又端着一碗湯走進來不高興的問:
“不是讓你不要送了嗎?你怎麼又來了?”
櫻桃說:
“少夫人聽說您喝膩了雞湯今日特意爲您燉了羊雜湯。”
雁萇楓一猶豫只聽譚菲兒說道:
“快喝吧!人家親手給你做的若是不喝豈不辜負了人家的心意。”說着她氣呼呼的出去了。
雁天朗瞪了一眼櫻桃說:
“都怪你這丫頭多嘴,害的我連口湯都喝不到嘴裡。”
櫻桃委屈的低下頭不敢多說,雁萇楓趴到她的耳邊叮囑幾句,櫻桃答應一聲退出門去,出門之後櫻桃找個僻靜的角落把湯倒掉然後回去稟告李氏就說雁萇楓又喝的乾乾淨淨,李氏自然高興,從此以後日日換着樣給雁萇楓燉湯,櫻桃每日端着湯走進西跨院,在外面等上一盞茶的功夫然後把湯倒掉回去向李氏交差……
等萇楓傷勢痊癒之後不由得時常想起李氏的情誼,偶爾到東跨院看望她,李氏則殷勤的做上幾道拿手菜陪萇楓喝酒,萇楓藉着酒勁也時常盡些人事,不過晚間總是回譚菲兒房中休息,李氏假裝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