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愛撩人
她身體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她沒有再去掙扎半分,任由秦言非的舌尖侵入她的口中,她再沒有半點的迴應。
她就像是突然被抽離了靈魂一般,視線始終落在原先慕少禹站着的地方。眼睛瑟瑟的疼痛,就好像被風吹得那般的乾澀疼痛,她閃爍了一下那雙漂亮濃密的睫毛,有什麼東西似是要呼之欲出一般,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卻怎麼都出不來,喉嚨間哽着什麼,酸酸澀澀的。
她突然冷笑了一聲,秦言非似乎察覺出了什麼,皺了皺眉頭,他放開了岑可心,看着她,
那雙迷人的琥珀色瞳仁早已經沒了光彩。甚至泛出了異常的紅色,她勾起了脣角,笑得十分詭異,“一百萬?秦少,您真是大方,只是可惜,我還不值這個價。哼哼哼……哈哈哈……”
她突然的改變,讓秦言非一下沒反應過來汊。
她那抹詭異的笑,加上她脣角那抹滑落下來鮮紅,看得讓人心隨之都顫了一下。
她笑着站直了身體,推開了秦言非,然後搖搖晃晃着身體,順着走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岑可心站在酒店大門口,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觸及到她的手掌心,冰涼的朕。
她穿着今晚單薄的晚禮服站在冷風中,可是她卻沒有覺得半點的冷,只是因爲此時此刻,心無比的冷。
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頭髮,顯得很狼狽,她撥了一下擋在面前的幾縷髮絲,垂眸走進了雪地中。
她只覺得特別噁心,她捂着自己嘴跑到一旁嘔吐了起來。她本來晚上就沒吃什麼,嘔出了一些清水也就嘔不出什麼了,她無力的扶着路燈冰涼的電線杆,彎着腰,一手扶着自己胸口,不住的喘氣。
她用盡力氣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子,無力的在那裡靠了一會兒,她用手背擦去了脣角的血跡,定了定神後,她強撐着自己的身體向前走去。
這時候,一輛豪華的保姆車停在了離她不遠處的路邊,隨後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拉開了車門。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岑可心就被幾個人高馬大,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推搡着向一旁靠,她高跟鞋的沒站穩,整個身體就被直接推到了身後的積雪中……
岑可心悶哼了一聲,她皺了皺眉頭,積雪還算厚,只是透骨的涼意讓她全身都不禁瑟縮了一下,好冷啊,思緒有些凌然的收回。
還從來沒這麼接觸過雪,她皺着眉頭欲要站起身,只是雪地裡高跟鞋似乎成了她的負擔,一下沒站起來,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由的輕笑出聲。
對方顯然是聽到了岑可心的笑聲,停下了原本向前的腳步,微微側身撇了一眼那個跌坐在雪地裡女人,漂亮禮服,精緻的妝容,似乎在這昏暗的光線下根本不復存在,只是依稀的能看清楚的對方的面容。
他並沒有多停留自己眸光,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對方立刻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走到岑可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這是我們少爺賠你這件衣服。”說完他就好像扔掉手裡的垃圾一般自然的隨手將手中一疊錢扔在岑可心的裙子上。
岑可心先怔愣了一下,而後挑了挑眉,她揚起漆黑的眸子看向那位被稱作少爺的男人,稍稍眯了眯眼睛。然後伸出手,拾起那一沓有分量的鈔票。
男人見她拿了錢,幾乎沒有停頓的轉身就繼續往前走,根本沒有理會她。
“站住!”岑可心保持着跌坐在雪地裡的姿勢,輕輕地出聲。聲音不大,卻很有力量,在靜冷的夜裡,劈開一道縫隙。讓本來不想搭理她的男人,她的眼睛就如同妖精,閃爍出一抹詭異的關澤,聲音帶着什麼魔力,竟讓對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重新把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
岑可心微眯起眼睛,揚着下巴看了他幾秒,然後才動作稍緩卻優雅地從地上站起來,纖長的手指隨意的彈掉沾在裙襬上的雪沫。在指腹摸到雪漬的溼濡之後,岑可心很是嫌棄的皺緊了眉頭。
然後,在男人的耐心耗光之前,她才重新擡起頭,用那雙意外勾人的黑眸緊緊地盯着他。一言不發地邁開步子,朝着男人走過去。
給她送錢的保鏢盡職盡責地擋在岑可心的面前,並且伸出一隻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岑可心也不惱,只是雙手抱臂,饒有興趣的和男人對視,一點兒也不在意被人攔了路。
男人從她遞過來的目光中意外的看到了隱約挑釁的味道,忍不住起了絲興趣。“過來。”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僅僅兩個字,卻有讓人忽視不去的強勢和霸道。
保鏢順從的放下手,站到一側。岑可心依然抱着手臂,婀娜地前行兩步之後,在攔路的保鏢身旁站定,勾了勾脣角,視線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之後,這才重新邁着小步子朝着男人走過去。
她的目光輕柔的落在男人的臉上,好像是在看着許久不見的情人一樣深情,而且半帶委屈模樣,她垂下的手臂舉起,揚了揚手裡的鈔票。“不夠呢,這些還不夠買我這條裙子的一片裙角。”
男人臉上隱約的笑意消失,那抹若有若無的玩味也豁然染上了顯而易見的輕蔑。他的目光不再在岑可心的身上停留,轉而看向旁邊的保鏢,然後稍微揚了揚下巴。
保鏢立刻點頭,走到岑可心面前,從口袋裡拿出另一沓錢遞給她。“給。”
岑可心稍微努了努嘴,嘴角邊還有消抹不掉的弧度。染着紅色指甲的漂亮手指夾過保鏢遞過來的鈔票,岑可心微微側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男人的表情。
不出所料的,男人微不可尋的蹙起了眉,好像在他面前的是多麼渺小又讓人厭惡的垃圾一般。岑可心不禁嗤笑一聲,嘲諷地哼聲。她擡起頭來重新直視男人的時候,兩根手指間本就夾不穩的鈔票,已經衝着男人的面龐甩了過去。
“很少見的鈔票雪啊。您真是有錢人。”岑可心嘲諷地揚揚眉,在說話的同時就轉過身。“不用客氣了,就當作你這個助興節目的出場費吧。”
保鏢見男人被如此無禮地對待,當即再次攔住了岑可心的去路。
而那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眨一下眼睛。他看到被重新擋住去路的岑可心只是小小的側了下頭,甚至他都看不清楚她的側臉。
男人始終沒有說話,只是擡起手揮了揮,表示放行。
保鏢收到他的命令,自然向後撤了一步。
岑可心這才終於把完美的側臉轉過來稍作停頓,然後就邁着舒緩有度的步伐離開,中途甚至一度揚起她的手,背對着男人揮了揮。她的手揚起時,小半截雪白的肌膚從披肩中露出來。在氤氳的路燈的照射下,竟然給人一種珠圓玉潤的恍惚感。
像是被什麼猛地刺了一下,男人危險地眯起眼睛,玩味地勾起了脣角。
“少爺,您沒事吧?”
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轉身走進會場裡。
偌大的會議室內靜靜的縈繞着鋼琴曲《夢中的婚禮》,慕少禹手邊還有打開的藥瓶,他用紅酒將藥送進肚子裡,他背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看着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在雪夜中忽明忽暗。
他仰頭一口將酒送進了口中,嚥下,他皺緊了眉頭。
他閉着眼睛,試圖讓自己的頭疼能緩解了一點。
好痛,從來沒有這麼痛過,似乎就像要裂開一般。
眼前,全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想到這裡,他的眉心皺得越加的緊。
甚至他還記得剛剛有一種衝動,想要上前拉着岑可心離開,可是最後理智阻止了他的衝動,他拖着沉重的腳步回了這裡。
這是怎麼了?
一切都如他所願,秦言非對他選的女人非常有興趣,第一步已經成功踏了出去,爲什麼他會這麼焦躁呢?
這只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對他有用的女人。如今也證明了他的眼光,這個女人一定能幫他。
或許是因爲他的頭疼得讓他很焦躁,纔會讓他莫名的心煩。
他用手指按壓着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一下這種疼痛。
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叩響,推門進來阿倫看了看慕少禹,“慕少,你還好吧?”
慕少禹睜開眼睛,“她……”可是話音出口,他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腦海中莫名的又出現了剛剛的那一幕,讓他暗暗地有些惱怒,“賓客都走了?”
“是。”阿倫立即回答道。“暉少來了。”
慕少禹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將手裡的一杯酒一口氣喝掉,他回頭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在門口被岑可心扔了一臉雪的狄子暉,他是狄子聞的親哥哥,是城中四大家族之一的狄家的家主。當然狄子聞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神經外科的一名普通的醫生了,有這麼一位哥哥,他的日子恐怕比誰都過得愜意了。
狄子聞將外套脫下遞給了他的手下,無所謂道,“剛在外面遇到一隻小野貓,被弄了一身的雪。”
正在吧檯倒酒慕少禹回頭看了他一眼,“野貓?我這外面有野貓?什麼野貓?”說着他將手中的酒杯遞給狄子暉,半開玩笑道,“真是一隻不簡單的野貓。”
狄子暉接過慕少禹手裡的酒杯,看了看他,“臉色不好,又頭疼了?”
慕少禹坐了下來,喝了一口酒,若無其事道,“沒事,老。毛病了,吃點藥就好。”
“找阿聞看看。”
慕少禹伸手和他碰了碰杯子,“前幾天剛找過他。”但慕少禹似乎不是太願意和別人談這些事,隨即轉了話題,“剛下飛機?你的事解決了?”
狄子暉笑了笑,“這次還得謝謝你。”
慕少禹笑道,“兄弟這麼多年了,難得聽你說謝,怎麼聽着這麼奇怪呢?”
狄子暉無奈笑了笑,“行吧,那就恭喜你今晚年會圓滿,或者明年那部電影大賣吧。”
慕少禹聳聳肩,“行。”
“到時候慶功宴,記得叫我。”狄子暉揚了揚手中的酒杯。
岑可心蜷縮在偌大的客廳的飄窗上,她手邊放了兩瓶已經被和空的紅酒瓶,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她顫抖着自己的手再給倒滿了一杯,仰頭一口氣全喝了乾淨。
喝完,她仰着頭,將頭靠在牆壁上,苦笑出聲,“爲什麼……爲什麼……慕少禹,少禹……呵呵呵……哈哈哈哈……”她無力的笑着,她將自己的臉埋進自己的雙膝之間,雙臂緊緊的抱着自己單薄的身體,“好痛……”她輕聲的呢喃着。
心在痛,很痛很痛。每一寸的肌膚都在痛,痛得讓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腦海裡,一遍一遍浮現着他冷冰冰轉身離開的樣子……
少禹……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爲什麼你……不救我?爲什麼……不救我……”
她緊緊的握緊了拳頭,指尖深深的嵌入自己手掌心中,可是卻不知道疼痛。
她總是覺得,他一定會來救她,一定會,可是爲什麼他不救她,爲什麼……
房間裡的暖氣十分充足,可是她卻怎麼都無法阻止自己全身的顫抖,那種從心底慢慢升騰起來冰涼。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是藉着走道里燈光,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站在了玄關那裡,揹着光,岑可心靠在飄窗上,看着那個身影,她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什麼都看不見,“你來啦……”
帶着幾分醉意,她笑了。
站在玄關裡的慕少禹看了她一眼,伸手欲要去開燈,卻被岑可心阻止了:
“別開燈……”
慕少禹也只是頓了頓手裡的動作,然後垂下了手,直接換了拖鞋徑直的走向了岑可心,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皺了皺眉,伸手捏起了她的下顎,“喝酒了?”
岑可心勾起脣角看着他笑了,笑得何其的嫵媚,“真沒想到慕總今晚會來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