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妙蓮興致正起,便讓雲兒拿出許久未碰過的琴,本想彈奏兩曲,只見樂兒匆匆闖了進來,差點跌倒,這丫頭做點事總是毛毛躁躁的,嘴裡還大口的喘着粗氣。
“丫頭,你幹嘛去了,累成這樣。”雲兒連忙遞去一杯茶水。
樂兒一口氣喝完,這才稍微緩和了些:“剛纔我去尚衣局回來的路上碰見淑妃宮裡的粗使神色匆忙,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兒,上前一問,才得知淑妃今日洋水破了,沒等產婆子來就生下一個皇子,他正前去給皇上報喜呢。”
“算算日子也該生了,只是沒想到產得這麼順利。”雲兒扳着手指數着月份,口裡喃喃道。
這一夜,宮裡格外熱鬧,只是這一切與妙蓮無關,於是,便早早的睡去。
翌日,總算有了莫楓的消息,妙蓮趁宮裡人都在爲二皇子的事忙着,也沒人注意到沁霖宮的動靜,便再次喬妝出宮。
沒想到,莫楓帶來的那人竟是趙嬤嬤,侍候了姑姑十幾年的老宮女。看着跪在地上受了驚嚇,懾懾發抖的趙嬤嬤,大聲道“是你?”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趙嬤嬤眼見是左昭儀,跪着向前,一把抱住妙蓮的雙腿,哭喊着。
妙蓮被她突如起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又不是本宮要殺你,你這是作甚?”
趙嬤嬤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是高美人要殺我。那個賤人,害了太皇太后,又想我死。她纔不得好死!”
一席話聽得妙蓮雲裡霧裡:“什麼,你慢慢說。”
趙嬤嬤抹了一把眼淚,“原本太皇太后的舊疾是有法醫治的,只是那藥被換了,纔不得而治。高淑妃趁照顧之名,偷偷換藥,被我發現了,我知道了她的秘密,早晚也是死。本想去通報已經來不及了,我害怕,連夜悄悄的逃出皇宮,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沒過幾日便聽說太皇太后去世的消息。”說着又開始哽咽起來。
“如此惡毒!”莫楓的拳頭緊了又緊。
妙蓮大悟“難怪她要請莫楓找到你
,並殺掉你,原來背後竟是這等不堪之事。她害死了姑姑,想必也是爲了讓我們兩姐妹失去靠山,好稱霸這後宮,爲了這一己私慾,好狠的心吶。”
“現在該怎麼辦,娘娘,我不是故意要丟下太皇太后不管的,只是奴婢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趙嬤嬤那寫滿歲月的臉上,老淚縱橫。
“她的罪行,我自會讓她受到懲罰。到時候你只需要爲我作證便可。”
“奴婢願意,奴婢謝娘娘不殺之恩。”說着在地上磕起頭來。
回到沁霖宮已經申時,這一日,並沒有外人前來,妙蓮此次出宮倒是神不知,鬼不覺。
喝了茶水,用了膳。妙蓮沐浴一番,便拿起案邊的書籍翻看起來。這是二皇子出生的第二日,各宮妃嬪都前去送禮賀喜,唯獨妙蓮穩坐不動,雲兒不解:“娘娘,今日出宮,可有收穫?”
“嗯,收穫不小。”
“那~咋們去不去給高淑妃送禮?”雲兒邊做女紅,邊不經意的問着。
“去,怎麼不去,明天一早,本宮就去給她送一大禮。”
大字說得特別重,雲兒意味深長的搖搖頭,真是搞不懂,看來有好戲看了。
第三日的長樂宮已經不再門庭若市了,但大廳中的禮品已經堆砌得無處可放了。妙蓮帶了些給小孩子做衣物的布匹和一些高貴補品,以及些許首飾,讓雲兒遞了去,自己先道:“真是恭喜淑妃,賀喜淑妃了。”
高美人躺在牀上,面色已經好了很多,“謝過左昭儀娘娘,承蒙皇上厚愛,纔給了臣妾這個小皇子。”
“淑妃真是好福氣。”
高美人掩嘴微笑:“說到福氣,還是昭儀娘娘無人匹敵啊!”
妙蓮面不改色淡淡道:“本宮還有一樣禮物要送給淑妃,不過~”左右看看,高美人自然是懂得。
“你們都下去,奶孃把皇兒照顧好,本宮要單獨與昭儀娘娘說說話。”
待人退去,高美人半坐起來,靠着牀頭,示意妙蓮也坐。妙蓮
微微一笑,並沒有坐下,直言道“淑妃娘娘的皇兒還真是可憐。”
“你這話什麼意思?”說到剛出生的皇子,高美人表現得格外激動。也許這就是做母親的本能吧。
妙蓮笑得越發燦爛了“不知道麼,自己的母妃是個殺人犯,你說可不可憐。”
高美人的臉突然變得慘白,還來不及回話,卻被妙蓮死死的盯着“姑姑託夢給我,說是你殺了她。”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
高美人移開了視線,強裝鎮定道“只不過一個夢而已,昭儀娘娘不必如此認真吧。”
“哈哈,對,夢不可信,活人總信吧。你千辛萬苦要殺掉的趙嬤嬤全都告訴我了,你的罪行她可看得一清二楚。”
高美人臉角抽搐,目露兇狠:“就憑她一面之詞,你以爲皇上會相信她?”
“信不信不由你說,我自會讓他相信,不過~~”妙蓮向前一步,坐在牀沿,靠近高美人,繼續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得到報應,剛出生的皇兒立馬沒了娘,多可憐啊。”
“昭儀娘娘太過自信了。”
“你做過的壞事太多了,關係到我的,我會一件一件查出來。淑妃就等着受死吧,你死後,你的皇兒我會替你照顧的。不過,我想你最想得到的應該是後位吧,很可惜,我提前告訴你,後位你這輩子也得不到。就算清兒被廢,也不可能是你!我會讓你眼睜睜的看着我被冊封,被朝拜,你應該很期待看到那一幕。”妙蓮說得激動起來,一想到自己曾經受的苦難,一想到渠夜,一想到所有的一切,她恨不得將這女人的皮扒掉。
“呵呵~~”高美人冷笑兩聲,又繼續道:“鹿死誰手尚且還不知曉。不過,我說過,你太過自信了,娘娘請回,不送!”高美人已經招架不住,這些年自己做過的事確實不少,不知道爲什麼剛剛觸碰到妙蓮那雙眼睛的時候,自己竟然有一絲害怕,難道這就是心虛。待妙蓮出了門,將被子捏了捏,不,馮妙蓮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皇上是我的,這後宮也會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