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門響,軒轅諗嚇了一跳,“沈奕,你就不能敲門?侍衛呢?都死哪兒去了?小林子?滾出來!”
侍衛和小林公公急匆匆跑了進來,跪了一地,“小侯爺手腳太快,奴才們沒來得及攔住。”沈奕的輕功,誰能攔得住?
沈奕一拍腦門,“光顧着想事兒了,忘了這規矩了。軒轅諗,出大事兒了。”
“什麼大事兒?”軒轅諗冷臉,通過沈奕那誇張的表情,他就知道故弄玄虛。
“讓他們都退下吧,這事兒啊,你絕對想不到。”沈奕衝着小林子眨了下眼睛。
小林和侍衛們看皇上沒有異議,悄悄退了下去,一身冷汗啊。
沈奕湊到軒轅諗面前,故作神秘,“葉念惜今天找我了。還請我吃菜喝酒,準備的是我最愛吃的太和樓的飯菜。”
軒轅諗心底一緊,醋意濃了起來,“你是來向朕炫耀的?”
“能不能放下你皇上的姿態啊?不是你讓我與念惜多多親近嗎?還要將她託付給我照顧。”沈奕就喜歡看他這種自作自受的樣子。
軒轅諗只能掩飾自己的怒火,提筆繼續批閱奏摺。
沈奕看在眼裡,知道他的怒火再點一下就着了,到時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她晚上是不是約了你?”
“用你管?”軒轅諗沒好氣。
“你答應了?”
“廢話!”
脾氣真夠大的。沈奕癟癟嘴巴,“她向我要**藥。”
那正寫字的筆忽然間停了,軒轅諗擡起了頭,“你說什麼?”
“**藥,葉念惜她要我弄**藥給她。”沈奕重複。
手一使勁兒,奏摺上頓時一片墨跡,軒轅諗瞠目結舌,“催,**藥?她想做什麼?”
“想給你用啊,她怕失去你吧。”沈奕將兩人的對話仔細說了一遍。
軒轅諗氣極反笑,有些無可奈何,“她怎麼能這麼想呢?竟然爲了爭**,使出這種手段?這還是葉念惜嗎?”
“她是被你逼急了。軒轅諗,那**藥,我倒是給還是不給呢?”沈奕問他。
軒轅諗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一直走了三圈兒,這才忽然停下腳步,堅定而言,“給,給她。”
“不會吧?你也瘋了?”沈奕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軒轅諗目光湛湛,“這**藥,你也無須去外面找,我給你拿。黃昏時過來取,別讓葉念惜知道。”
“乾脆你自己帶着過去吧?”沈奕壞笑,讓自己傳來傳去的多麻煩?還是省了這中間環節吧。
“放肆!”軒轅諗厲色,“我是怕你準備的**藥對她身體不好。”
沈奕頓時不明白了,“你是打算給她用?什麼居心?”
“我想要個我們的孩子。而我給你的只是普通藥粉,別想多了。”軒轅諗低聲警告。
沈奕愈加不明白,“聽說她根本不想要孩子,不肯喝你精心熬製的湯藥。”
“她不喝,就不能變着法子給她喝?你以爲只有湯藥嗎?飯菜糕點茶水裡,哪個不能放一些?笨!”軒轅諗有些得意。
“那你現在給我藥粉唄?反正你這裡藥丸這麼多。”沈奕懶得晚上再跑一趟。
軒轅諗心情愉悅的坐在龍椅上,繼續批閱奏摺,“你以爲葉念惜像你一樣沒腦子?那**藥不做的像一些,她會識破的。”
也不知道誰沒腦子,一面對葉念惜冷漠無情,一面又心心惦記,簡直是有自虐傾向。沈奕嘆了口氣,出了御書房的門。
黃昏時分,葉念惜如願拿到了**藥,暗自高興時,沒有察覺到沈奕一臉壞笑,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軒轅諗早已經明瞭,而且這兩人還聯起手來將自己蒙在了鼓裡。
當夜,軒轅諗白衣便服而來,保持着慣有的冷漠無情,房間裡侍女們都退下,葉念惜妝容精緻,衣着淡雅,一副溫順模樣,舉酒杯與他共飲。
軒轅諗十分配合葉念惜的表演,明明嚐出了酒杯裡的異樣,也是不動聲色,“我許久沒來你這裡,你是否怨恨於我?”
“不怨恨。你是一國之君,忙碌的很,我該體諒。”葉念惜溫柔而言。
軒轅諗知道這非她本意,“那我新添了妃嬪,你心裡一定難受吧?”
“起初是難受,不過聽說皇上並未**幸任何人,心裡倒是好受了許多。”葉念惜笑道。
軒轅諗臉色一沉,“你對我的事情瞭如指掌啊!”
“關心皇上而已。”葉念惜再次爲他斟酒。**藥該發作了吧?
軒轅諗將酒杯遞到葉念惜面前,“這杯酒,你替朕喝了吧?”眼中帶着笑意。
難道他看出了這酒不對勁兒?反正**藥又不是毒藥,自己喝一些也無妨,爲了避免露出破綻,葉念惜接過了酒杯,“我也不勝酒力,只喝這一杯。”
“好。”軒轅諗看着她將酒喝完。
既然有**藥,那就裝的像一些吧,軒轅諗的呼吸漸漸不平穩起來,將她抱到了**上,“念惜,你真美。”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他與她額頭相貼,近的不能再近。
起作用了?葉念惜有些不安,若是軒轅諗知道自己用了這齷齪法子,事後一定會翻臉的。怎麼辦啊?此時此刻,她竟然猶豫了。
“替我解開衣帶。”他附在她耳邊輕聲。
葉念惜心跳加速,雙手觸摸他的腰際,眼睛不由得向下移動,看到了那隱藏在外套內的香囊,那是個豔紅色的錦緞香囊,上面繡的鴛鴦戲水。
這是誰送給他的?何時送的?葉念惜直盯盯的看着香囊。想起七夕夜裡自己那想送又沒送出去的香囊,悽然。他的身邊終究是有了新人。
軒轅諗感覺到了她的異常,不由得也低頭看,心道:壞了,怎麼忘記還戴着這玩意兒了!
“這香囊挺精緻。送給我吧?”葉念惜擡頭問他。
軒轅諗進退兩難,給她?明顯是落下把柄,她一定會查到是誰送的。不給她?今夜只怕又要翻臉了。
門外,忽然傳來了嘈雜聲。隱隱約約聽到有女子聲音喊着:“皇上!皇上……”一遍又一遍。
葉念惜忍不住站了起來,“淺月,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過了片刻,一直守在門外的淺月稟報:“七巧姑娘和魏嬪妃打起來了。七巧姑娘的侍女來找皇上評理。”
“麻煩!告訴他們,各自禁足一個月。”軒轅諗不想理睬此事。
外面傳來其他侍女的哭聲,“皇上,七巧姑娘被打傷了, 流了好多血,魏嬪妃仗着自己孃家有人,現在還不肯罷手呢。皇上若是去晚了,只怕七巧姑娘活不成了。”
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軒轅諗不得不站起來,“我去看看。”將那剛鬆開的衣帶繫好。
“我陪你一起去。”葉念惜跟在他身後出了房間。
兩個髮絲凌亂的侍女跪在地上,臉上都是抓痕,看來雙方打的不輕。軒轅諗大步走過他們身旁,“前面帶路。”
雖然將那二十位妃嬪全部安置,軒轅諗還是不知道哪位妃嬪住在哪個宮中,他甚至連那二十位嬪妃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侍女帶路,軒轅諗和葉念惜直奔魏嬪妃的宮中,走到路上,葉念惜便知道這事兒肯定是七巧理虧,誰讓她找上門了呢?
“這魏嬪妃是誰家女子?”軒轅諗忽然問道。
葉念惜不由得替這位皇上捉急,總共才二十位嬪妃,按照他過目不忘的本事,該是記得的,這是有多不上心啊?若是被魏嬪妃聽到了,還不氣死?
葉念惜將自己所知道的講了出來,“是魏尚書的嫡女,今年十七歲,國色天香,擅長彈琴與歌舞。詩詞歌賦也是不錯,聽說十分喜歡皇上的字畫,收集了滿滿一屋子。”
“滿滿一屋子?我沒那麼多字畫吧?只怕都是贗品。”軒轅諗的字畫並不多,而且多半都被李紹康安衛冥之流收藏而去,豈能落在一個尚書的女兒手中那麼多?能有兩三幅真跡就不錯了。
“皇后對這位魏嬪妃倒是瞭如指掌啊。費心了。”軒轅諗心情十分好。她一直盼着葉念惜能忘記自己,可是感覺到她仍然在意自己時,心裡還是很舒服的。
“不只是魏嬪妃,其餘的十九位嬪妃我都瞭如指掌。”葉念惜酸溜溜的說道。
軒轅諗脣畔勾起,瞄了她一眼,隨即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由得又冷下了臉,“皇后的心思若是用在其他方面,一定有所成。”
“用在皇上的身上嗎?”葉念惜接話很快。
軒轅諗哭笑不得,忍着將冷臉繼續下去,“用在琴棋書畫之上。”
魏嬪妃住在蘭香宮,在七巧的庭院旁邊,難怪這兩個人打了起來。
到了近前,仍然在撕扯中,七巧和魏嬪妃差了兩歲,可是這兩人身形都是嬌小瘦弱,所以打起來,不分上下,兩個人緊緊抓着對方的衣衫,誰也不想讓。
而雙方的侍女也都打做了一團,蘭香宮內,亂作一團。
“皇上駕到!”小林公公喊了一嗓子。
衆人這才停手,再看雙方,衣衫凌亂,髮絲垂落,妝容花了,簡直都是慘不忍睹。
軒轅諗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兒?”
七巧哇的哭了出來,撲到軒轅諗的懷裡,“皇上,她欺負我!”
魏嬪妃用衣袖擦拭淚水,也是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皇上,爲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