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太后正往園子裡來。”小菊本就不喜歡皇太后。
“是嘛,那今兒要好好和皇太后聚上一聚。”說完往門外走去,畢竟她是白旋璃的母妃。
“清歌參見母妃,母妃吉祥!”她一張臉笑的極其燦爛。
邊說着邊走到皇太后的身邊,伸出手扶着皇太后的手臂,皇太后擡手握上情歌的手,故作親暱。這樣,清歌也只好附和着親暱作態。
“幾日不見,皇后越發的美麗,看來皇上確實費了不少力氣!”皇太后輕笑着,眼角的細紋顯了出來。
清歌的臉一紅,雙頰都快紅到耳根了。
“清歌,看看喜不喜歡?”皇太后握着她的手,帶着她轉過身看着身後。
兩排宮女共八個,每人手裡端着一個硃紅大門方盤。皇太后帶着她走到那宮女身邊,撩起一串瑩白的項鍊。
“這是南海深海里打撈的前年珍珠,很是稀少!”說着撩着珍珠在清歌的鼻子上比劃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清歌衝她笑了笑,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厭惡,只一瞬微不可聞。
“好漂亮的珍珠,真的比白雪還白,謝謝母妃!”清歌抓起那串珠子也在胸前比劃着,像是個未見市面的孩子。
“這個是西域上貢的蘅蕪香,你聞聞,這個香可是母妃特意請人給你尋來的!”皇太后端着那硃紅盒子乘裝的香粉,用手微微的扇了扇,香味立刻撲鼻肆意。
清歌擡起握着絲絹的手,輕覆在鼻子上,才忍住了沒有打噴嚏。她向來不喜歡香味很濃的味道!
“勞煩母妃時刻記掛着清歌,清歌實在過意不去!這麼多貴重的物品,清歌實在不能收!”她一臉嬌笑的看着皇太后。
這是第一次和這個女人,如此的親厚。
俗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皇太后雖說不至於奸盜,但定時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這孩子,平日裡整日被皇帝看着,難得和母妃親厚,今日母妃特意帶了些,你喜歡的玩意兒,你倒是客氣起來。”皇太后故意沉着臉,生氣似的。
“好了,母妃,您別生氣,清歌全部收下不成嗎?”她拉着皇太后的袖子嬌嗔的像是撒嬌的女兒和母親親厚一般。
清歌讓小菊收下那些物件兒,自己扶着皇太后走到榻上坐下。
她端起剛剛泡好的雨前龍井,慢慢的給皇太后倒上一杯。皇太后端起茶閉着眼聞上一聞,睜開眼臉上堆着笑,似乎很是滿意。
“清歌聽聞母妃,獨愛雨前龍井,特地請人從江南尋來。母妃且試上一試,看看清歌的茶如何?”她認真的表演着茶道,低着頭不語。
“品茶要喝當季茶的最好,做人要審時度勢才最好!”皇太后品着手中的茶,似是自言自語,更像是暗示。
她的手一抖,茶壺裡翻滾的茶水飛出一滴,濺在手指上,灼痛。都說十指連心,確實不假。
“母妃說的是,識時務者爲俊傑!”清歌小聲的附和着。
“嗯,清歌懂就好,你的父親就是位識時務的俊傑,多虧了他能爲了皇帝思前想後,爲了皇上盡心盡力。是咱們東尚,難得的忠臣!”皇太后的掛着笑,看着清歌心中一愣。
隨即臉上撫上一抹笑,“家父,只是爲國家盡本分罷了。”清歌端坐着,脊背嗖嗖的發涼。
“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遠,別有深意。
清歌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只好望着皇太后微微一笑,似是嬌羞。
“今日也不早了,本宮先回去了,清歌記得要常去看看我這個老太婆!”清歌連忙點頭,一路依依不捨的將皇太后送出園子。
一臉笑意的看着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遠,隨即臉色陰沉的轉身進了園子。
“娘娘”小菊看着她的臉色不太好,皇太后來的時候,娘娘都笑的跟花兒一樣,確實費了不少力氣。
“小菊,你把這些都收拾一下吧!”她看着堆在桌子上的稀罕物件,眉心發緊,伸手捏了捏眉心。
人人都要提醒她審時度勢,今日這番大張旗鼓,不就是讓她知道,識時務,便能大富大貴,人人稱羨。
從沒有人考慮過她,也從沒人告訴她要真心眼前,追求幸福!
她瞥眼看見那串被自己比劃過得珍珠項鍊,伸手撩了起來,擡高了放在眼前盯着瞧了瞧。
她走到梳妝鏡前,從簍子裡拿出簡單,眼也沒眨一下的伸向那串剔透珍珠鏈子。
嘩嘩啦啦,珠子落地的清脆聲響,她看着落地滾向在四周的珠子,臉上浮起笑意。
以爲幾顆珍珠,就能收買人心,她的心還不至於廉價到這種地步。
小菊站在桌子旁邊,看着珠子滾到自己腳邊,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朕的皇后,爲何和這些可愛的珠子賭氣?”清歌被他的聲音驚到,片刻的失神。隨即眉頭輕展,看着他半蹲在地上,拾起一顆珠子握在指尖。
“我沒有賭氣,不過是想聽聽珍珠落地的聲音罷了!”她放下剪刀,一時語塞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
“哦?原來愛妃的喜好如此的獨特!”他邪傲乖張,眉眼含笑。
小菊趁機跑了出去,還識趣的把門關上。
他捏着那顆珍珠,站起來大步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僅僅貼着他。
“怎麼不乖乖待在昭陽殿,回清歌園作甚?”緊貼着的身體,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額頭。
“嗯?”帶着濃濃的鼻音,溫柔若水。
“啊...我...就是好久沒回來了,特想清歌園。”對的,好久沒回家了,很想家。她擡起頭對上他的黝黑的眸子,嬌笑着。
他聽着她笨拙的理由,不生氣反而之前的心情都一掃而光。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女起了這麼大的作用。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額頭上,才發現這個身高恰到好處,這樣的姿勢很和諧,她就像是自己的一根肋骨,完美比例。
“今晚跟我回昭陽殿!”他摟着她低聲的說道,語氣慵懶,不容置疑。
“不要,我今晚可不可以就在清歌園?”她貼着他問道,心裡砰砰直跳。
“不行,你不陪在我身邊,漫漫長夜我如何過?”他的話反而有幾分無賴。
“你睡着過啊,再說你有後宮佳麗三千,害怕一個人孤枕難眠?”清歌粉拳輕捶,打翻了醋罈子。
他輕輕握住捶他的纖手,臉色有幾分下沉。
“你想我去找別的女人?”他緊緊地盯着她。
“不...不是”她害怕他溫柔的眼神,像是致命的刀。
他緊抓着着她,不讓她掙扎。“那是什麼?”進一步逼近。
她瞪着他,眼若秋波,眉目含情,一雙美眸帶着朦朧的水汽,越發水靈惹人憐愛。
“好好好,清歌別把我往別人那兒推!你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你,我的身邊也只需要你,只要你願意,我的皇后永遠是你。”至少他的身邊,現在不需要別人。
“我是男人,你總把我往別人那兒推,有一天我也會經不住誘惑,但是隻要你在身邊,我發誓,我不會看別的人一眼。”他舉着一隻手信誓旦旦,表情極其認真。
清歌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只能不停的點頭。
他相信那些話都是發自肺腑,那些感情都是出自真心。
他其實早就看出了她的情緒,很低落很糟糕,纔會如此的膽戰心驚。
“清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懷中的人身體緊繃了一瞬,他的心跟着下沉。
“怎麼可能,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倒是你有沒有瞞着我去偷偷見,那兩個西域美女”清歌頭一次大膽的捏住他的鼻子,瞪着他,巧妙地轉移了注意力。
他的眉角舒展,帶着深情笑意,任由她放肆。第一次,她離他進了一點點。
他總是覺得,她若即若離的漂浮着,沒有真正的靠近過他。
“向天發誓,沒有!有你一個就夠了!”她心窩裡都是甜的。
“璃,還記得嗎?當時冊封典禮的時候,你說你會給我三千寵愛,還有,我們之間的交易。”她環抱着他,望着窗戶上斑駁的樹影,輕輕呢喃。
“清歌,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我願意取消和你的交易,只要你願意,可不可以當它從來沒發生過?”如果那是能夠預見,便不會允許骯髒的過去玷污了回憶。
“嗯。好!”就算是留在身邊,那回憶也抹不掉拿不走。只是她想,過了今夜,那些情話,就只能封存記憶。
所以,她想聽很多很多的情話,一點一點不會厭倦。
白旋璃驚訝她的反應,乖巧通透的讓他憐惜,更讓他有點點害怕。
清歌的身體猛然僵住,那個人,剛剛一閃而過的是那個人,看的一清二楚一定不會錯!
“清歌,你怎麼呢?”他辦過她的身子,以爲她身體不適。
“沒...沒事,璃,我們回昭陽殿吧!”她拉着他,很急切的想要離開。
白旋璃的心越發的沉重,站定了不走,清歌確是很焦急的想要離開。
拉身後的人沒反應,清歌回過頭,看着他蹙着眉頭站在原地,臉色很不好。
清歌站在原地咬着脣看着他,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們是夫妻,必須坦誠!”他是在怪她嗎?怪她不夠坦誠!
現實的玩笑很殘酷,根本容不得坦誠!
“我好想看到了那個在雪山救我的人!”她低着頭,好吧,說吧,他肯定不會信。
他愣了一下,“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他沉聲道。
“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看見他在窗外,我記得!”她的聲音很微弱,顯得底氣不足。
“夠了,這裡是皇宮,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是啊,外面的守衛森嚴,況且還是青天白日,怎麼會出現此處。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她低着頭,不再開口說話,委屈極了。他看着心疼,上前一步將她攬入懷中,小聲的哄着她。
那個人,白旋璃的眸子裡泛着陰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