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逆着洋流獨自游到底,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沉默地沉沒在深海里……”
沈放聽着有些蹙眉,對着錄音間裡的秦墨涵說道:“不對,你這裡氣息還是不對,你的嗓子還是沒有打開,在發聲的時候還是太靠上了。”
秦墨涵已經練了一個上午,本來還有些自信滿滿的她,被沈放打擊的無以復加,彷彿第一次錄製《告白氣球》的情景再現。
“出來吧,我們再想想辦法。”看着有些沮喪的秦墨涵,沈放安慰道:“我們中午去燕影廠跟老太太吃飯,到時候問問她戲曲當年有沒有好的練尾音的方法。”
“真是被打擊了,我聽到韓曉的版本,她的音域太廣了。”秦墨涵接過沈放遞給的溫水喝了一小口:“如果不是不捨得,這兩首歌交給她唱才合適。”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叔叔就是唱美聲的,你小時候跟他開過嗓,只是後來一直沒有保養而已。”沈放趴在她耳邊說道:“你昨晚的聲音就很婉轉激昂。”
“瞎說什麼!”秦墨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雖然已經有些免疫他的調侃,還是有一些羞澀,耳根都有些發紅。
“我是說你的根蘊還在,只要找到好的訓練方式,應該可以把嗓子練回來的。”沈放接着說道:“當年我奶奶她的一位師兄就是成年後才拜師學藝,師祖都說他沒有希望了,後來不也是練出來了,成爲曲藝名家。”
“還有這事,那你等我換身衣服,一起過去。”秦墨涵知道在傳統曲藝界有許多不爲人知的秘技,只有自己人才能有機會探聽一二,而沈放的奶奶就是這些秘技的傳承人之一。
“我們要不要去買點爺爺喜歡吃的火燒?……”秦墨涵剛剛邁出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門,就被沈放拉住了,秦墨涵看到沈放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電梯房外隱約傳來一個聲音,秦墨涵仔細辯聽了一下,好像是包小穎在跟什麼人爭吵。
“……郝如,你太過分了,你怎麼敢不跟我說一下就這樣獅子大張口。”這是包小穎比較憤怒的聲音。
秦墨涵看了一旁的沈放一眼,包小穎口中的郝如應該就是她的經紀人,秦墨涵在拍攝《杉杉來了》時就聽包小穎的助理劉麗跟周琪抱怨過這個經紀人,不知道這次又是因爲什而爭吵。
“怎麼辦?我們現在出去小穎姐肯定很尷尬的。”秦墨涵看向沈放,沈放示意她暫時不要出去。
“我怎麼大開口了,我要這個價格還不是爲了你能多掙點。”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包小穎的經紀人郝如。
“我拍《陸貞傳奇》時只是6萬元一集,就算是《杉杉來了》也就是14萬,你現在找人家要40萬一集,你是不是太膨脹了?”包小穎說道:“你真以爲人家公司沒有演員能演,非我不可呀。只是秦墨涵不想演這個機會纔會流到外面來的,她們三家影視公司難道找不出合適的演員。”
郝如狡辯道:“我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你現在靠着《陸貞傳奇》有了一些名氣,加上最近播出的兩部影視劇,你應該可以衝到一線,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大方的公司,肯定要多要一點。”
“呵呵,爲了我!”包小穎被郝如的話氣笑了:“做人最重要的要有自知之明,我包小穎一路從底層走上來,我不是不喜歡錢,但是我知道什麼錢是我該掙的,什麼錢拿着燙手。”她的這幾句話讓電梯房裡的秦墨涵和沈放頻頻點頭。
這時郝如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不是跟秦墨涵熟麼,你跟她說一下,她現在是野狐狸的老闆娘,沈少那麼有錢,從他手裡漏一點,也夠我們吃的了。”秦墨涵聽到就要炸毛,準備出去,讓沈放拉住了,讓她稍安勿躁,他也想聽聽包小穎如何應答。
“我現在沒臉見墨涵了。不管章總是不是看在墨涵的面子上給了我這個機會,你這一攪和,把我跟她的那點情分都攪和沒了。上車吧,你把我送到酒店,我想靜靜。”包小穎沒有說的是她真的要考慮一下跟郝如的經紀合約了。沒有人脈可以發展,也許不熟可以學習,這些包小穎都還能忍受,但是她認不清自己,還幫包小穎四處得罪人,那就有點太不適合了。
看着包小穎的車輛離去,沈放和秦墨涵也從電梯房出來,沈放把車鑰匙給秦墨涵,自己則是給章嘉佳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好的,我知道了,這個角色你暫時幫她先留着,在接觸一下。”
掛上電話,看着一臉疑問的秦墨涵,沈放解釋道:“今天試鏡,李導和章總對包小穎的演技都很認可,在簽約時,章總給出了一個符合她現在身價的價格,20萬一集。她的經紀人跟章總說包小穎跟你是閨蜜,章總給漲到了24萬一集,她的經紀人直接要價40萬,章總沒有同意,咱們公司目前也就樑卉是這個價格,然後包小穎的經紀人把她拉走了,估計是想讓她找你。”
秦墨涵忍不住吐槽道:“這個經紀人太不靠譜了吧,我聽小穎姐的助理說,就連《杉杉來了》這部戲她的經紀人都給推了,還是製片人主動找到的小穎姐。”
“還有這事?”沈放驚訝的問道:“她作爲經紀人不僅不幫忙接戲,還往外推?”
“是呀,小穎姐的助理說是這個經紀人想讓她趁着《陸貞傳奇》的熱度再接幾部古裝劇,纔給她接了《錯點鴛鴦》。”
沈放說道:“包小穎的這個經紀人估計以前也就是在橫店帶羣演,所以沒有太多的眼力界,想趁着包小穎還紅的時候多撈一點,一點藝人規劃都沒有。”
秦墨涵說道:“我們先去看看老太太吧,等下午我抽時間約小穎姐出來聊聊,實在不行把她簽到咱們公司來。”
“這個看她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有這個意思也可以。但是我倒是建議她自己成立工作室……”這個想法一出來,沈放又想到了另一點,提議道:“或者你跟她一塊成立一個工作室,把湯元拉出來,包小穎以後主打影視,韓曉主打音樂,你是閒人。”
“啊,我哪裡閒了,我是走綜藝路線。”秦墨涵一手把方向盤,一手錘了沈放幾下,看着他的車速,沈放沒敢再逗她。等發泄了幾下後秦墨涵說道:“不過你這個主意到是很好,湯元整天懊惱沒有簽下小童,現在有個發展勢頭更猛的小穎姐,她應該滿意了吧。”
看着還有時間,秦墨涵在沈放的指揮下來到前門大街的門框衚衕,把車停好,專門去瑞賓樓買了幾個老字號的褡褳火燒。老爺子就愛好這口。
“爺爺,您這又是唱哪一齣呀。”沈放和秦墨涵到達燕影廠時,老爺子正在指揮着金雅然在院子裡翻地。
“哥,嫂子,你們總算來了。”院子裡的小花壇已經翻了大半,一身春裝的金雅然已經熱了滿頭大汗。看到沈放和秦墨涵的到來,金雅然忍不住叫到:“爺爺非要我把這邊花壇鬆鬆土,他要補種一些花。”
沈放讓秦墨涵手裡把火燒送到廚房交給老太太,然後對金世勳說道:“爺爺,墨涵給你買了你喜歡的火燒,雅然從來沒幹過農活,你讓她歇歇,我來幫你幹。”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你看她一到週末就抱着一個手機玩,我讓她勞動也是給她一個鍛鍊的機會。”
金雅然辯解道:“爺爺,我拿手機是找同學瞭解作業情況。”
沈放審視地看着她:“你確定都是爲了學習?”
“有時候也打打遊戲。”金雅然看着沈放的目光諾諾的說道:“我保證沒有沉迷遊戲。”
沈放看着金雅然剛想要說她幾句,被從房裡出來的秦墨涵給拉住了。秦墨涵衝他搖搖頭,然後把雅然手裡的鐵鍬拿過來遞給沈放,對金世勳說道:“爺爺,這剩下一點讓沈放來挖吧,前天他剛剛在燕郊學會的種地,用鋤頭種了將近一畝的玉米呢。”
“嚯,你也會種地了?”金世勳問道。
“那是,等過幾天電視播出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哦,那你給我翻精細點。”說完老爺子也進屋了,剛剛聞到熟悉的味道,他就感覺有點餓了。
沈放拿着鐵鍬果然比雅然的效率要高不少,剩下的一半花園讓他幾分鐘就翻好了。
趁雅然回房換衣服時,秦墨涵跟沈放說道:“雅然現在這個年紀有點小叛逆了,現在她主動給你說,你就不要責怪她,不然下次她就不會告訴你,自己偷偷玩了。”
沈放問道:“那怎麼辦?難道放任自流?”
秦墨涵笑着說道:“肯定不會,二丫現在也是叛逆期,我媽現在就臭她,說她身材發福了、體型不如我了,現在她天天纏着我媽去練舞蹈,哪還有時間玩遊戲。”
“哦,雅然這丫頭也可以這樣。”沈放了然,看着已經換了一身服裝的金雅然說道:“雅然,你不是一直想讓我給你一首歌麼?”
“啊,哥你答應了?”金雅然愣住了,驚訝的問道。
沈放說道:“你現在嗓子還不行,自己駕馭不了。”
“那怎麼辦?”
沈放說道:“明天週日,我帶你去我公司一趟,我們那邊有不少音樂學院的老師在幫忙指導練習生,我帶你認識一下老師,等以後你每個週六把作業寫完,然後週日到我們那裡去學習音樂,什麼時候你能合格了,我什麼時候送你一首歌,一首能夠發行在音樂軟件上的歌。”
金雅然有些遲疑:“每個週日都去?”
秦墨涵在一旁說道:“雅然,我們那邊不僅有音樂老師,而且還有舞蹈老師和表演老師,你不是暑假要跟我去拍《琅琊榜》麼,你一點表演功底都沒有,怎麼拍戲?”不知道金雅然怎麼跟樑琪說道,反正拿來了她的授權書,金雅然將會在《琅琊榜》裡飾演小的霓裳郡主,戲份不多,孔導就安排在整部劇的後期在拍,讓她暑假時期進組。
“嗯,好的。”秦墨涵的勸說明顯更有誘惑力,金雅然進房間跟爺爺奶奶說了沈放的決定,二老對沈放的決定比較贊同,只要她不是整天抱着手機,能夠多學一些藝術類的知識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