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兒點了點頭,應許了一聲。
她不怕樑以薇會在這事情上吃虧,因爲從來就沒有人可以讓她吃虧。
想起之間樑已升的叮囑,屏兒還是站在樑以薇的身邊,輕輕開口,“小姐,老爺還說了,讓你凡事讓着太子殿下,別惹得太子不高興……”
“他是擔心我會黃了這門親事吧。”樑以薇輕哼了一聲,她可從來不指望樑已升這樣說是爲了自己着想。
不過這門親事,也不是她想黃,就可以黃了的。
太子府距離樑家,不過一條街的距離。馬車上載着行李,端木翊卻讓樑以薇和他一道步行。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鬧市中,兩人卻一直都沒有說話,氣氛非常尷尬。樑以薇看着街邊的景色,只要他不開口,就休想自己會開口。
端木翊停下腳步。
走在後面的樑以薇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心中惱怒,忍不住罵道,“走得好好的,你停下來做甚。”
她或許應該對太子客氣一點,但是誰讓眼前這人是端木翊。
然後,一雙猶如寒潭之水的眼眸,深深在樑以薇的身上颳了一眼,端木翊居高臨下,脣瓣上笑容慢慢往上揚起。
邪魅娟狂。
“原來你會說話。”
樑以薇在心中一陣腹誹,敢情他認爲自己不會說話了嗎?之前在樑府還有酒樓的那次,她不都是口若懸河嗎?
這個男人,他的記性,還真是健忘呀。
不過還以顏色,纔是樑以薇最爲擅長的事情,俏眉一挑,“我當然會說話,只是對着人說人話,這對着畜生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她說得竟然是一本正經,沒有戲謔,認真得厲害。
端木翊輕輕皺眉,這話裡的意思當然非常明白了,她是將自己看成了畜生。也不生氣,“也好,我給你說說府上的規矩吧。”
“好。”未來太子府的確有很多的規矩,但是一條條都是樑以薇親自制定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太子府有規矩一說。
因
爲,就算那些個下人把整個太子府給拆了,端木翊也只會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樣。
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座如皇宮一般奢華的府邸,反正都是金色的囚籠,這一處和那一處,又有什麼區別呢?
“第一條,在本皇子正式與你成親之間,不能住東廂,只能住在下人房。”端木翊冰冷開口,倒是沒有忘記要順道觀察一下樑以薇的表情。
她輕輕扯了扯嘴角,不過一處地方,她可以忍了。再說下人房條件再惡劣,能比得上以後的牢獄嗎?
“第二條,府上的丫鬟可以不聽你的。”端木翊繼續說道,“本皇子忙着治理黃河的事情,也顧不上你。”
樑以薇繼續點頭,丫鬟們對她的態度她也不在乎,只要不騎到自己頭上便行了。
“一併說完了吧。”瞧得久久沒有下文,樑以薇又提醒了一句。端木翊眼眸中併發出一絲危險,“暫時就這兩點,至於旁的,就沒有了。”
樑以薇搖頭,這條件算不上過分。
可是端木翊還是不願意繼續往前走,樑以薇嘆了口氣,這二世主到底打算做什麼?難道不回府上去了嗎?
“治水的方法,你聽誰說的?”端木翊突然開口,將身子微微迴轉了過來,那一雙眼眸,冷得如同寒潭。
樑以薇往後退了退,在那麼一瞬,她差點以爲要被端木翊生吞活剝了。
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方法當然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不過先疏通後治理,又不是什麼高深的佛法精髓,我怎麼就不能知道呢?”
端木翊輕哼一聲,她說得還真是簡單。單單就這事情,工部上下的大臣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辦法,可是到底樑以薇那裡,竟然簡單三言兩語就可以了。
他查過樑以薇的資料,雖然是樑家四小姐,但是自幼養在外面。所以,不排除她就是危險根源的可能。
“除了疏通和治理,你還有什麼辦法?”端木翊繼續往下問,他也想知道樑以薇到底有多少斤兩。
“我當然有辦法,但是太子殿下不是打算一直站在路
邊說吧。”樑以薇本來心情就不爽,偏偏端木翊還是一副審問犯人的語氣,這讓她心中更加不舒服。
端木翊揚了揚眉毛,雖然萬事不上心,但是骨子裡還是非常可怕的。“好呀,我們就在這裡說吧。”
這一句話堵得樑以薇徹底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不過倘若就範的話,那萬萬不是樑以薇的性子,肆意地將脣瓣往上揚了揚,“好哇,既然太子殿下有這個雅興,那麼我們就在這裡說吧。”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討論國家大事,不得不說,樑以薇的確非常有閒情逸致。
“疏通和修築堤壩,都事在人爲。”樑以薇開口,治水對她而言本就不是一件難事。端木翊病重的時候,所有奏章也是她一人批閱,治理黃河的辦法,早就從奏章中學得一二,現在只不過提前說了出來。
“既然事在人爲,那麼就要選適合的人才做適合的事情,不能有貪污舞弊的行爲出現。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哪怕只是一處小地方的疏忽,都會毀掉整個工程。”樑以薇一邊分析一邊說着自己的想法。
直到看到端木翊的表情,由不屑變成考究,她才停了下來。
她暗自叫了一聲不好,本來端木翊就懷疑她了,現在她竟然侃侃而談,說了這麼多。
“樑家四小姐,似乎對治水很有研究嘛。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樑大人似乎是武官,這些事情只怕沒有接觸吧。”
端木翊何等聰慧,自然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問題。
可是樑以薇臉上已經沒有了慌張,換上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太子殿下應該知道,薇兒小時候就離開了樑家,自然和樑家人有了區別。再說我平日喜歡看看史書史記,這些東西,也難不倒我。”
這事情算樑以薇糊弄過去了,或者說端木翊就不想要個確切的答案。她爲什麼知道如何治水不重要,能不能治理好黃河水患,也不重要。
一言不發,又繼續在前面帶路了。樑以薇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他果然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對周遭所有的事情都不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