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音想着今日是卿琬琰的生辰,便不想提起自己的事惹得卿琬琰跟着擔心,便道:“沒事,今日是你的生辰,不提其他亂七八糟的。”
然而她這麼說,卿琬琰更是不會放過了,拉過沈悅音的手,臉上帶着不滿,道:“表姐這麼說便是和我生份了,再說,看你不高興,我這個生辰怎能好呢,你快說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咱倆商量商量就有解決的辦法了。”
沈悅音被她磨的沒辦法,最後只好說了。
“其實也沒什麼,我這不是快及笄了嗎,娘前幾日給我說,她和父親正在商討我的婚事,之前有幾家前來提親,娘說有幾個不錯,問我有沒有相中的。”
“是哪幾家?”
“目前爲止,爹孃都滿意的就兩家,一個是雲國公的嫡出三公子,一個是易明侯的嫡出五公子。”
都不是長子,卿琬琰明白沈瑾和周氏是想讓沈悅音嫁過去之後能輕鬆一些,畢竟若是長媳的話,免不了要操心府中一切雜務,而且既然是他們二人都很滿意的,這人品應該還是錯不了的,但是看沈悅音這樣子,卿琬琰哪裡不知道,自己這個表姐怕是還沒有放下揚子珩。
“那表姐,你怎麼回答舅母的?”
“我說,我先考慮幾日。”
居然沒有直接拒絕?她以爲以沈悅音的性子,應該會直接拒絕才是啊!
“表姐放下楊將軍了?”
沈悅音笑容有些苦澀,道:“放下如何,不放下又如何?終歸我和他不會有什麼結果,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想想爹孃物色的人,我也及笄了,婚事也確實不能總是拖着,總不能讓爹孃太過擔心。”
聽着沈悅音這番自暴自棄的話,卿琬琰不由得擔心了起來,緊緊握着沈悅音的手,道:“表姐,婚姻大事不能兒戲,舅母舅舅挑選的人你若不喜歡,嫁過去不是就成了一對怨偶了?你可要慎重考慮呀!”
“哪有那麼誇張?”沈悅音不在意的笑笑,“大多數的夫妻不都是成親當日才見面的嗎,不是也都好好的麼,我爹孃都滿意的人,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
“那怎麼能一樣?”卿琬琰心裡有點慌了,但還是耐着性子勸慰着,“若是你現在心中徹底放下楊將軍了,那還好說,可你心中還記掛着他,那就不能如此了,你答應我,這件事你要好好想想,若是擔心舅舅舅母,我過去幫你說。”
見卿琬琰這麼緊張的樣子,沈悅音倒是笑了,輕捏了她的臉蛋,嗔道:“嘖,你雖然長了一歲,但還是我表妹,你方纔那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表姐我是表妹呢,你放心,到底是婚姻大事,我自會仔細考慮的,我是那種和自己過不起的人麼?我爹孃那邊也不用擔心,他們總會問過我的心意再做決定的。”
“你保證?”
沈悅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要不要我發誓向你保證呀!”
卿琬琰見此才放下心來,接下來二人又說了會兒話,沈悅音將周氏幾人的禮物
留下來,便走了。
卿琬琰看着沈悅音的背影,總覺得那背影也滿是心事的樣子,不由得還是有些擔憂,心裡尋思着該如何幫她,但是還沒想到方法,老夫人便派人催她過去,無法,只好先放下這件事,去了存善堂。
老夫人確實如卿琬琰的心願,讓廚房做了卿琬琰點的菜,一家子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飯,待用完膳之後又說了會兒話,已經有點晚了。
在佩心幾人的侍奉下沐浴後,卿琬琰便有點犯困了,然而燭火熄滅了,她也如願躺在牀上了,卻又睡不着了。
卿琬琰在牀上翻來覆去,心裡想着白日的時候,沈悅音那憂愁的樣子和說得話,不由得擔心起來,雖然沈悅音保證她會慎重考慮,可誰知她會不會一時想不開,就隨意將親事給定下來了!
然而解鈴還須繫鈴人,能讓表姐徹底放下的人,怕是也只能有揚子珩了,可不說自己和他不熟,便是熟悉也不能貿然去找他呀!
這時候卿琬腦海中突然冒出了言穆清的名字,對了,她可以找他啊!他們關係看着不錯,而且同是男子,他去找揚子珩套話應該更方便纔是!
想到言穆清,卿琬琰不禁捂住心口,臉頰也感覺有點發燙,想起上次自己和沈悅音的談話,她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言穆清,或許說,她不太明白喜歡一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在此之前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何謂男女之情。
所以和言穆清在一起時,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潛意識裡無視了,可上次沈悅音將一切攤開在了她面前,讓她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情愫?似乎是在那次宮中遇襲之後,那朦朧中模糊的黑影,和溫暖的讓人安心的懷抱,就會時常出現在她的夢境中了,那時候,她就動了心了吧?
可,她動心了,那他呢?他雖然說過會護自己周全,可卻從未說過心悅於她。
想到自從上次上元節之後,言穆清便沒有再找過她,而今日她的生辰,他也沒用出現!或許,他對自己,並沒有多重視吧!
這麼想着,卿琬琰便覺得心似乎被扭了一下的疼,既煩躁又委屈。
擁起錦被坐起來,恨恨道:“破言穆清!”
“你說本王什麼?”
“喝!”卿琬琰瞪大了眼睛看着掀開幔帳看着自己的言穆清,顫着手指指着他,“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本王來了有一會兒了,然而你到現在才發現,平日裡挺機靈點,怎麼這會兒那麼遲鈍,還好是本王,若是壞人,看你怎麼辦!”
卿琬琰撇撇嘴,小聲嘀咕道:“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說什麼?”
“臣女是說,王爺進來怎麼佩畫都沒發現?”今夜在外間守夜的人是佩畫,這會兒言穆清都進來有一會兒了,佩畫居然還沒發現,這太不合常理了。
“本王點了她的睡穴,一時半會兒醒不來。”話
音一轉,“本王方纔明明聽到的不是這句話,你是不是在說本王不是好人?”
這人什麼耳朵啊!
卿琬琰暗暗腹誹着,但是嘴上依然不承認。
“臣女沒這麼說,王爺聽錯了!”
“本王很肯定自己沒聽錯。”言穆清伸手勾起卿琬琰的下巴,彎下腰來,接着月光盯着她琉璃般的大眼睛,“本王不記得這段日子有招惹過你。”
卿琬琰掙脫他的掣肘,沒好氣道:“這段日子王爺都沒來找臣女,怎麼會招惹臣女,都說是是王爺你聽錯了,王爺還不信!”
言穆清有幾分訝異,自打認識卿琬琰之後,倒是還沒見過她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火,一時有點懵,仔細品味了她方纔的說話,眉頭舒展,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道:“本王前些日子奉了父皇的命令出城辦事了,今日剛回來。”
這算是向她解釋之前爲何沒有出現的原因了。
卿琬琰聽罷之後,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輕咳了一聲,道:“王爺說這些做什麼?”
言穆清緩緩坐在了牀邊,擺了擺衣袖,話中帶着幾分揶揄,道:“因爲某些人似乎很在意這個。”
卿琬琰臉色通紅了起來,好在有黑夜遮掩,“臣女不懂王爺在說什麼。”
言穆清眼底染笑,倒也沒有點破,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到卿琬琰面前,見卿琬琰面露詫異的看着自己,脣角勾起,道:“你的生辰還沒過,這個禮物應該不算遲吧?”
卿琬琰接過錦盒,也沒有打開,心中既驚又喜。
“你過來,是爲了給我生辰禮的?”
“不然本王夜探香閨做什麼?”揚了揚下巴,“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卿琬琰抿着嘴,壓抑住嘴邊的笑意,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打開,只見裡面是一支彩蝶追月金鑲玉步搖,便是在這黑暗的夜中,也閃爍着淡雅的光。
瞧着卿琬琰不住的把玩着步搖,言穆清輕笑出聲,聲音低醇道:“可否喜歡?”
“很喜歡,謝謝王爺。”
只見卿琬琰一雙杏眸笑成了月牙,如黑珍珠般的眸子閃着光,此時月光似乎比方纔亮了一些,讓言穆清正好看到她單薄的寢衣交領處露出來的肚兜一角,竟是有着別樣的魅惑。
言穆清見此忙錯開目光,輕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的不自在,道:“你喜歡就好,天色不晚了,本王先走了。”說着就要起身走。
卿琬琰一愣,想到沈悅音的是,忙喚道:“王爺等等,琬琰有一事相求。”
言穆清聞言腳步一頓,但到底沒有回過頭,只是回道:“什麼事?”
卿琬琰這時候記掛這沈悅音的事,倒也沒有在意言穆清背對着她不回頭,而是道:“王爺和楊將軍很熟嗎?”
沒想到她難得求自己辦事,居然是問其他男人,言穆清只覺得心裡有點悶,卻也不去想是爲何如此,只是語氣卻控制不住的冷淡了幾分。
“你問他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