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特大黑鍋柳至背

最早見到太子和加壽過來的是太后,她無時不注意着加壽,這是在袁家也警惕不已。

加壽聽過幾句話就出房門,太后隨後問她去哪裡。嬤嬤們回說掐花吧,太后纔沒有理論。

見到是太子過來,太后不意外,也沒意料中。是來也挺好,不來太后也沒有想着。

她看出來這個孩子有了心結。

這正是太后想要的結果,太子真的窩在心裡,太后心疼他,但不會手軟。她眼前的一片富貴綺麗已不能讓她放心,她要的是自己百年之後,加壽也還有富貴綺麗。

日光下面兩個長長的身影,一個掩住一個,也許以後是他給她遮風擋雨,也許以後是她給他無限溫情。

只看到一高一矮手拖着小手,兩小無猜模樣,太后就不許任何人把他們分開。

……

太子進來的時候帶着不敢擡頭,但太上皇和太后對他都溫和。他放下心,看房裡還有別人。

梁山老王看孫子在這裡,瑞慶殿下是來看加壽的在這裡,香姐兒、加福和蕭戰以外,還有一個不大的男孩子,加壽說是表弟叫禇大路。

這裡的熱鬧讓太子微潤眼眶,讓他更不後悔過來。因爲在母后那裡有天下無比的珍寶,也沒有這珍寶難換的感情。

太后對他含笑:“你來得不巧,好吃點心沒了。”和以前一樣的親切。太子討好的笑笑。他並沒有發覺自己的難,因爲他生長在皇家。不管是什麼難什麼風雨,他都是應該承受,師傅們也會這樣教導於他。

他現在只要和加壽還好,太上皇太后不生氣就行。

笑容滿面的回道:“下次我早早的來。”

加壽本來就沒有忘記,這就插話:“我留着呢。”有預感似的對蕭戰白一眼兒,蕭戰鬼鬼祟祟回她一個壞笑。

“取我的點心來,我和太子哥哥分吃。”

金點心盒子送到面前,加壽打開,空空如也。

這就壓根兒也不用想,加壽小臉兒一沉:“戰哥兒,我的點心呢!”蕭戰滿不在乎的回她鬼臉兒,所問非所答:“加福愛吃。”

太上皇等人笑起來,太上皇打趣梁山老王:“我一輩子沒發現你們家有情癡,這天生出來的,是怎麼回事?”

梁山老王訴訴苦:“我爲這事情也煩惱,戰哥兒別的都隨我家,就是這一點兒不是我家的。”

一推,就到親家鎮南王府上去:“這是他們家的根源。”

現任鎮南王妃瑞慶殿下抿脣笑:“不是吧。”但心裡卻覺得是的,一定是的。因爲自家的夫妻恩愛,在房闈中鎮南王開玩笑,也說要學忠毅侯。

大人們開着玩笑,加壽和蕭戰覺得坐着吵不過癮。加壽跳下地去,雙手叉住腰,準備大吵一通的架勢。

蕭戰也擺好姿勢。

香姐兒大爲開心,笑眯眯添火澆油:“我幫大姐。”

加福笑眯眯:“我也幫大姐。”

她一說話,後面永遠有個接話的人叫蕭戰。蕭戰樂樂呵呵:“我幫加福。”

太上皇忍俊不禁,喚他一聲:“加福不幫你,你怎麼辦?”蕭戰想也沒想:“那我也幫加福。”

老王和太上皇相對而樂,都說着這個孩子跟加福應該是上輩子修來的情份,蕭戰沾沾自喜,對着加壽更得意洋洋:“認輸吧,加福有我,我有加福,你呢?”

一個大鬼臉兒先甩過去,蕭戰這幾天都見到加壽在家裡,他不太懂兩宮之爭,也知道加壽是不討皇后喜歡避出宮,說話還不知道輕重的蕭戰昂着腦袋說加壽:“你家也不當了,宮也不回了,你就一個人,還敢和我爭。”

香姐兒嘟嘴兒:“大姐有我,我不是人嗎?”

蕭戰不懷好意地瞄過來,香姐兒沒等他說話,就氣得呼呼的,下到地上,也要擺好姿勢時,蕭戰出其不意尖叫一聲:“麟哥兒快來,這裡有個小古怪!”

“壞蛋!”香姐兒大怒,跑了出去,留下蕭戰原地得意。

大人又一波的笑聲裡,蕭戰再次面對加壽,繼續壞笑,小眼神兒不時掃過香姐兒坐過的椅子,那上面空的,那說幫忙的人已經少了一個。

太子不會和蕭戰計較,是讓蕭戰的話弄得心頭一寒。就勢對太后懇求:“還讓加壽來管家吧,加壽不在,飯不飯茶不茶的,看着不像。”

太上皇莞爾,才說過樑山王府出個情種,自己膝下也出來一個。尋思着皇家不可能有情種,就想到自己身上。

天氣已熱,自己偌大的年紀還陪着太后來看孩子,自己也是個情種不是?

太上皇歡喜,他是平安退位,雖有定邊和福王造反,但和皇帝交接沒有金戈鐵馬,自己評價自己,皇帝當得不錯。

這又是個情種,看來自己的人着實不錯。見太后微笑沉吟,從表面上看是還在和皇后慪氣,太上皇探過身子,爲太子幫腔:“你就答應吧,免得我陪你看小六,小六不會走,我認了。怎麼還要來看加壽?加壽小腿兒跑得快,倒要我來看她,沒道理不是?”

耳邊有笑聲,是瑞慶殿下嘻嘻一笑。太上皇把她也說進去:“看看瑞慶就是來看我,倒不要我去看她。”

這就加壽也有希冀,黑寶石似的大眼睛睜大,等着太后答應時,蕭戰不樂意了。

戰哥兒往前一步,對着太后噘起嘴兒:“我好容易贏一回,您別答應,我還沒有說完呢。”

太后還沒有回話,褚大路對沒和加福玩成有意見,褚大路笑道:“沒羞,男孩子和女孩子爭。”

蕭戰的壞笑轉向他:“你等着。”

禇大路立即擺出不服輸,大聲回答:“好。”

話音落下,蕭戰奔向梁山老王,利落的爬到他膝蓋上面,小手抱住祖父肩頭:“幫我的事情做好沒有?”

老王只要和孫子親近,就笑得眯起眼,一迭連聲答應:“就來,應該在路上了。”

蕭戰就下來,正眼也不再看禇大路,回到原來對峙的益,小腰一叉,又和加壽準備開吵。

加壽哼嘰:“輸了的,把點心還我。一人只一塊兒,我沒有吃,太子哥哥也沒有吃。”

“告狀精,等加福吃剩下的給你。”蕭戰氣哼哼。

加壽惱道:“我吃剩下的從不給二妹三妹,爲什麼三妹吃剩下的要給我?”

蕭戰蠻橫地道:“你不吃你要什麼。”小手一揮:“別要了!”

太上皇又看向梁山老王:“這將來去打仗,不講理可以佔上風。”梁山老王爲孫子粉飾:“爲將帥者,出奇兵出奇言也。”太上皇指着他告訴太后:“此人教不好孫子。”

老王欣然得意,把太上皇這句話當成是讚賞。

大人們的話結束,房中激烈的爭吵出來。

……

加壽:“你還我點心還我蜜餞還前天拿我的紅荷花。”

蕭戰:“你吃慢玩慢了花我不拿就蔫了,”小手對房頂子舉起來,好似大人祈禱一樣,帶着悠然氣死人不償命:“全是加福喜歡的。”

加福歡快地拍着小手:“大姐加油。”

梁山老王笑評:“這說的是哪兒跟哪兒。”

加壽給加福一個笑臉兒,轉向蕭戰就又黑小臉兒:“打了我的知了釣走我的魚餵我的小馬,以後不許!”

蕭戰悠然:“加福喜歡。”

太子看不下去,笑着幫忙:“我們加壽也喜歡。”加壽得意:“就是嘛,我也有人幫。”

禇大路又來出氣:“大姐我也幫你。”加壽更得意,對蕭戰晃動手指:“加上三妹,我有三個人幫。你呢?”

加福熱烈鼓掌:“大姐加油。”

蕭戰不放心上的泄了密:“你無處可去,岳父岳母說哄着你,不然,我們纔不理你。”

這話是無心而出,有心人難過,太子心頭又讓砍一刀似的,有血噴涌而出,就要來回蕭戰話時,房外有孩子笑語聲出來:“在這裡是嗎?”

“我們快點兒去。”

蕭戰大喜,騰的往外一跳,又傻眼:“咦,不是我的?”

外面過來幾個宮衣彩繡的小姑娘,是小公主們。

在房外就叫:“加壽加壽,我們來看你了。”加壽小臉兒晶瑩上來,先對蕭戰翹起小鼻子:“這也全是幫我的。”再答應:“好,”出去迎接。

看見不是自己的幫手,蕭戰火大的又來問祖父:“給我幫的忙呢?”梁山老王摸摸他的小腦袋,試探一下:“今天不來,今天輸一回就是。”

“不好,我不要輸。”蕭戰大聲反駁,太上皇也看在眼中。對老王道:“這又是常勝將軍一流了?”

老王帶着期盼:“託太上皇吉言,是吧。”又把抱怨帶出來:“不過他現在只是個爭加福的常勝將軍。”

太后笑着道:“你這是吃醋吧?怎麼有醋味兒呢?”梁山老王愕然:“我又吃醋了?”自己樂了起來。

太后奇怪:“我說話有這麼好笑?”老王解釋給她聽:“在家裡我的妻子說我和福姐兒吃醋,太后也這樣說,這不就成了真。”裝模作樣的搖頭:“哎,我跟個孩子吃上醋了。”

總有點兒自鳴得意出來,太上皇不答應:“這吃醋的事情,我先,你排後面。”

斜眼在房裡找找:“小六呢?那個不會說話不會走路,要太后每天來看的那個呢?”

老王哈哈大笑:“原來臣的醋有根源,是緊隨太上皇出來的。”太上皇滿意:“凡事兒我得在前面,你靠後。”

瑞慶殿下用帕子掩住脣,笑得花枝亂顫。聽聽孩子那裡,又是一通的熱鬧。

小公主們幫着加壽問蕭戰:“戰哥兒你又胡鬧欺負加壽,怎麼敢說加壽不管家不進宮?”

“加壽明兒就去管家,給我們好多好多梅湯,讓我們蕩一天的鞦韆,你胡說。”

蕭戰以一對多也不退讓,粗嗓門兒更哇啦哇啦,一句都沒有少回。

“她今天沒管家,她今天沒進宮。”

“街上的梅湯纔好喝呢,加福愛喝。”

禇大路跟在裡面熱火朝天:“男孩子欺負女孩子,你還不尊敬姐姐,你不是乖孩子。”

蕭戰忙裡還有功夫不住往外面看,終於,他再一次對上禇大路,笑得整個房間似乎全在震動。

大笑聲:“哈哈哈哈……”

太上皇又欣賞他:“大將軍的氣勢出來。”

小大將軍大喝一聲,手指禇大路:“就是他!”

花花綠綠的十幾個孩子,全是姑娘。最大的跟太子差不多大,最小的拖着鼻涕,順着小王爺的手指處,進來就把禇大路圍住。

禇大路一哆嗦,還沒明白出什麼事情:“怎麼了,怎麼了?”

蕭戰仰天長笑,開心之極。加壽狐疑,不願意問蕭戰,怕他又接着得意,去問太子:“戰哥兒又出的鬼主意?”

太子取出帕子,給她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笑眸盎然:“不管他有多少主意,我都向着你。”

加壽喜滋滋兒的點頭,太子讓蕭戰的話膈應住,有一句話在心裡悶着,這就補上:“只要加壽喜歡。”

蕭戰沒完沒了的加福喜歡,太子聽得受不了。

身後,一聲接一聲的話出來。

“你叫什麼!褚大路!不許和福姑娘玩。小王爺不許,我們陪你玩。”

年紀最大的十二歲,算大姑娘的那個,是梁山王妃房裡的丫頭,把禇大路一拎,就往房外面帶,大小姑娘拖鼻涕小姑娘跟在後面,使用吃奶的力氣推着,禇大路大叫:“你們幹什麼,快來人啊,”

“出去,我們和你玩,要玩,有我們。”把禇大路弄了出去。

太后指着小王爺,笑的說不出話來。太上皇卻指着梁山老王笑:“有你這樣的祖父,就有頑劣的孫子。”

太子也是大笑,瑞慶殿下是邊笑邊說了個好字。加壽撇嘴兒:“這損招兒,只有你想得出來。”無意中把梁山老王說進去,房裡人都沒注意就是。

蕭戰自覺得上風佔乾淨,和加福出去玩,那塊點心到底沒還給加壽。

加壽把點心忘記,有小王爺陪她吵架,也是一種玩耍。又有妹妹們幫着自己,太子向着自己,小公主們來看自己,出門兒招待她們逛園子喝梅湯。

太子和太后太上皇說定明天一早加壽還是管家,渾身輕快告辭出去。太后太上皇和老王在袁家只呆到晚上,熱鬧繁華中各自回宮回家。

袁訓和寶珠知道後無話,加壽去的早,袁訓和女兒說好他陪着蔣德將軍一起送去,加壽又得意一回,又往蕭戰面前炫耀一回,得了蕭戰一句“愛撒嬌”,回來睡下。

……

夏月明亮,不管是圓月還是月牙兒,都清爽的似水洗過,一清二楚的掛在當空。

明月一般讓人心頭暢快,柳至負手站在院子裡,仰面看天卻還是一腔鬱郁。

到今天他稱病已有五天。

他用一種放縱的態度,任由柳明等人進宮商議。又用一種忍讓的態度,表示他對太后和袁訓的懇求。

得容娘娘娘處就容娘娘吧。

柳至知道忍過去也就風平浪靜,當然,這中間安撫娘娘不可缺少,也是最艱難的環節。

不回身也知道妻子必然默默在廊下看着自己,柳至沉聲吩咐:“不要說委屈,不要說受不得,明天還是備下娘娘愛吃的東西,去宮裡勸解她。不聽,也得勸。”

柳夫人低低地說了個是字。

她的丈夫是一家之主,她是他的正妻。同他一樣承擔責任接受風雨,哪怕她腦海裡裝的滿滿,是娘娘發泄似的指責,她也不能推開,說自己不願意去看娘娘。

再說她還有一片心疼丈夫的心,心疼這個家像是風雨飄搖,柳明等人在他背後捅刀子,他還得擔負起來。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不陪着呢?

看着那月下的身影,筆挺,但和昨天相比又瘦削幾分,柳夫人柔聲道:“去睡吧。”

柳至無聲搖搖頭,他睡不着。睡下來滿腦子的娘娘太子家人太后還有小袁這東西也挺可恨,又沒有地方去辯解去分說,大睜眼睛到天亮,摳得腦袋疼也沒有半分睏意。

還是站着吧,氣也能更順些。

月上中天,把更多的光輝灑在他身上,也許月亮也想把更多的安慰給他,把他憂愁的心照得明亮些。

月兒也許忘記,憂家憂皇后是他的責任。

……

第二天一早袁訓送女兒去太子府上,再回來家裡用過早飯去兵部衙門。當天上午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魯豫更爲皇后抱屈。他當天就整理出來問過話宮人的回答,準備給皇帝時,在皇帝眼裡他不是重臣,不是天天都有功夫見他,魯豫又不願意在皇帝聽政事滿心裡惱火的時候呈交,他也知道太后的事情適合心平氣和的時候說,就宮門轉回,準備第二天再交。

魯豫萬萬沒有想到,又是一件事情出來。

……

夏天亮的早,加壽拖着長長的寢衣往牀下溜,朝顏已經在窗外怒放。讓驚動,念姐兒睜開眼,見到加壽怕吵醒自己,躡手躡腳的小模樣,嘻嘻一笑,抓住還在牀上的寢衣下襬:“讓我拿住,快給我回來繼續睡。”

見她醒來,加壽不再偷偷摸摸,嫣然道:“我要管家去,表姐忘記了,昨天我也是這個時候起來。”

念姐兒露出好生羨慕的神色,把寢衣還給加壽,笑道:“可是你也忘記了,昨天我陪你起來,今天你也不能丟下我。”

加壽鬼鬼祟祟回來半步:“我去了還要睡呢,你起來這麼早,一會兒打瞌睡,就像這樣,”

她把個小腦袋往前一點一點,念姐兒笑起來,加壽笑喃喃:“進宮裡,女官會說你的。”

她的樣子有趣,念姐兒更沒有睡意。坐起來道:“我不怕,太后說我們還小,不要太拘着,我就是困了也能打個盹兒。”

“那你起來陪我吧,我還要看看小六再走。”加壽就等她下牀。

姐妹雙雙往妝臺前面去,念姐兒忽然懊惱:“我要回去看祖母,可是,和你分開,和香姐兒分開,也不能聽加福和戰哥兒唱兒歌,我路上一定不會開心。”

小小的面容上憂傷:“也好幾個月看不到執瑜執璞和小六,太后說會想我,可我會很想你們。”

加壽開動腦筋,就是一個主意出來:“接來就是。”

念姐兒開心了:“就是這樣,你等着我,中秋的月餅,也等我來了再做。”

每個人都有太后給的奶媽,都在後面笑。念姑娘的祖母像是要沒了,這一來一回的,可不是現在是五月,八月就能回來的事情。

都還小,也不必大早上的說人的病情,奶媽們沒有說,看着巧手宮女們給她們梳好頭淨面過,姐妹往對面去見忠毅侯夫妻。

福王府的房子闊大,正房其實是按正殿的規格造成。一個對間有普通人家的一明兩暗三間房子大,隔出好幾間,長廊深深。

袁訓撤掉耳房,打破殿室格局才入住。但姐妹們走過去的那段路不小。

走着,念姐兒又咧咧小嘴兒:“其實我不在,你就可以不梳頭去見舅舅舅母,也挺好。”

加壽以前是一睜眼,披着一頭長髮就往父母親房裡去。和念姐兒同住以後,丟下她難爲情,就每每等着表姐一起過去,衣服也整齊,頭髮也梳好。

聞言,加壽還是這樣的說:“父親說我打扮起來更好看,又說大了,以後沒規矩樣子是小六的,不是加壽的了。”

念姐兒稱是:“是了,你這個月裡過生日,你過完生日我再走,你就大了,以後也不給吃奶。”

得意的加壽再次出來:“我上個月就不吃,母親說天熱了,多給瓜果湯水,照樣給牛奶子,我吃得更好。”

兩張稚嫩小面龐上都笑容加深,念姐兒讚道:“你果然大了,居然早就不吃。”

話傳到對面房裡,袁訓披衣起來,寶珠還在牀上。袁訓對着寶珠笑:“難道我沒長大不成?我可是天天要吃。”

寶珠要板起臉來,又輕輕一笑,嗔他:“孩子們來了,你還敢說?”袁訓聽聽遠近,抓住鐘點兒再說一句:“夫子曰,食色性也,人之初,性本貪,”

“啐呀,”寶珠撲哧一笑,把他從牀前推開,夏天衣裳好穿,起來披上就得,門簾子打起,丫頭們歡聲:“小姑娘們來請安。”

袁訓和寶珠一起滿面笑容:“快進來。”

念姐兒請過安,寶珠說她起來的早,要她再睡會兒去。念姐兒說不用,往袁夫人面前請安。

加壽是顧不得的,她在這裡喝一碗紅棗湯,就讓父親抱起來往外送,小臉兒上歡快。

袁訓對着瞧瞧,自家女兒不敢吹天香國色,也是國色天香。美人胚子一個。

掂掂重量,沉甸甸地讓人放心。當父親的也喜歡了。只有一件事情煞心情,就是明年或是後年,不能再肆意抱在手上。

這就抱得更用心小心,和加壽說着話,出去到二門。

蔣德睡在二門外面,早就起來等候。接住侯爺父女出大門,關安和護衛們在這裡,加壽上車,侯爺上馬,天光這個時候明亮如白天,長街上也有人走動,一行人走大街去往太子府上。

清晨氣息讓人爽朗,兩邊鋪子大多沒有開門,看着整整齊齊。沒有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眼似能看到街尾。

加壽坐在車裡看兩邊早點攤子,要是相中的,就讓爹爹買下來和太子哥哥一起吃。袁訓和蔣德關安在閒聊。

應該是都沒有想到,也對前不久兩宮的生分不再放心裡。加壽不時的叫一聲:“爹爹,你看到賣油茶的沒有?”袁訓和蔣德關安在說在軍中的舊事嬉笑時,一道冷嗖嗖的風貫穿過來。

這是感覺上的冷風,讓袁訓蔣德關安和護衛們一起打個激靈。本能的反應,袁訓勒馬繮,警惕地尋找危險來源。

蔣德大喝一聲:“護住車駕!”一帶馬,用身子擋住加壽馬車的一側。另一側和前後護衛們迅速站定。

關安落在他後面,聽到蔣德叫,也大叫一聲:“散開,搜查!”也是一帶馬繮,和蔣德並肩而站,護在加壽馬車的這一側。

兩個隨車的嬤嬤也是反應快,一個摟過加壽往懷裡一窩,另一個飛快坐過來,擋在加壽身前。

“嗖!”

“嗖嗖……”

一枝長箭先出來,後面十數枝紛沓而至,箭頭是一個方向,加壽的馬車中端。

壽姑娘不會坐在馬車的前面,也不會貼後面坐,她是在這個位置上。

這個位置的兩邊都護的有人,這就揮動兵器,把箭矢砸開。而袁訓和散開的人也找到箭的來處,忠毅侯一揚馬鞭,喝道:“那裡!”

他的鐵弓又重又大,在太平的地方帶來帶去不好看,跟隨時要和人打架似的,不在馬上。

好在佩劍在,喝過後,“嗆啷”,寶劍出鞘,又是一個龍吟般聲音,寶光直射出多遠,短劍出鞘。

瑞慶殿下爲他討要的短劍,因爲好放,隨時都在手邊。

這就一手長劍,一手短劍,雙腿一夾馬,直奔那一處去時,街上的人全嚇呆住。

目瞪口呆,呆若木雞中,有人狂喊一聲:“殺人了,不得了,快回家去啊。”

早起的大多是小販,這就推着車子捲起攤子奪路而逃。十幾個蒙面人跳下牆頭,袁訓帶人衝過來,這一片長街除去加壽的宮車和跟從的人以外,再沒有別人。

關安狂喝:“好啊,有地方打。”他護衛袁訓,大刀從來在馬鞍橋上,在手中舞動,對蔣德一瞪眼:“壽姐兒交給你了,老蔣,給俺觀敵瞭陣,看俺大戰三百回合!”

這是以前在軍中的時候,兩個人搶着往前去,關安愛說的話。此次說出來,蔣德沒有跟他搶,微微一笑:“去!”

關安打馬流星似的加入戰團。

外面傳來稀里嘩啦,砰砰啪啪的刀劍相擊聲,加壽心癢難熬。也許是因爲年紀小的原因,也許是因爲爹爹在外面,加壽沒有害怕,反而很想看上一眼。

但知道嬤嬤們不會答應,加壽又太想看,就生出來一句話:“嬤嬤們不要怕,有爹爹和蔣德將軍在呢。”

有一個嬤嬤忍不住有了稍輕鬆的笑容:“看我們壽姐兒真的是大福氣的人,也是的,有壽姐兒在,自有神護佑,什麼壞人都不能得逞。”

得到恭維,加壽笑出來一聲。小腦袋想着爹爹,別人都說爹爹是大將軍,加壽沒有見過,但想來今天一定是威風的,比戰哥兒繃着臉兒威風得多。

隨後,又去傾聽外面動靜沒了笑容,但車裡暖融融的,絲毫沒有受到外面腥風血雨的影響。

這個時候最近的衙門得到報信,太子府上很快得到報信。

…。

太子大驚失色,追問報信的人:“是什麼人?攔的是壽姐兒車駕?”回信的人道:“奴才是廚房上的,一早出門買菜,就見到小巷子里人亂跑,說長街上有人打打殺殺,奴才擠過去看,見到壽姐兒車駕停在那裡。”

太子眼前一黑,心頭閃過一句話,柳家!

他懷疑柳家說得過去,就在去年柳皇后中出符紙一案,皇后不許出宮,太子不許出府,柳家的人讓府中認識的舊人對太子傳話,想和他商議怎麼爲皇后洗冤。

親手接過皇后中舉符的太子知道這事情不能算冤枉,母后總是吩咐過柳義去大天道觀的,而且他不能出府,並不像皇后那樣完全不能見人,還有太子師在身邊,和師傅們商議過,都讓太子先把科場下完再說,太子重責爲柳家傳信的人,柳家的人不敢再去。

而在今年,柳明等人糾集官員們上書,矛頭直指太后,太子師們對着太子怒斥這一等的人糊塗,太子在皇后下毒事件後不見柳家的人,就是對他們生出嫌棄。

糾集官員,不顧母后和太后翻臉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那這刺殺加壽的事情想來也行。

這是在加壽恢復管家的第二天,出現這樣的事情,太子把他聽到的舊事全翻出來。

當年的柳丞相不願意自己和加壽定親,他們這是再次破壞自己和加壽和好如初。

“一幫子混帳!”太子安詳體態穩重態度在這一刻全都不能控制,破口大罵一句,往外就衝。

一面衝一面紅了眼睛:“人來,跟我去救壽姐兒!”

……

長街上,戰局已到尾聲。總共就十幾個人,功夫都算不錯,但都不夠袁訓關安打的。

關安正在哈哈大笑,把對面的人逼到牆角里,大刀抵住他:“爺爺我不是好生之德之人,但留個活口好問案,你可不許死,乖乖的給我留口兒氣,”

對面的人正在發抖,他沒想到遇到這麼強的一撥子人,而且事先說好的援手也沒見到,正東尋左找的時候,關安的手臂一沉,有人在他肘尖上推一把,大刀唰地一下,把人腦袋削下來。

關安回身大怒:“老蔣,你搶我的功勞?”蔣德不理會他的怒目,在他身後笑道:“婆婆媽媽,你老關什麼時候是這樣的人!”

關安正要說這是問案的活口,見馬上的蔣德一側身子,把地上一個呻吟呼痛的人刺死,又打馬去殺了另一個人。剛纔穩如泰山的蔣德現在勃然大怒:“都給我殺了,大逆不道是死罪!”

關安起疑心,袁訓也起疑心的時候,袁訓先明白過來,對着關安把臉色更沉:“老關,回去叫家裡的人,上柳家去!”

關安霍然明白過來,對自己腦袋上就是一巴掌,心想我怎麼這麼笨呢!嘴裡也大叫着死罪死罪,把餘下的人一刀一個,腦袋盡情的一頓亂砍,個個全是無頭屍時,又是一聲大叫:“柳家的狗賊們,爺爺這就與你們說話!”

打馬去了,按袁訓說的回家找人。

街的不遠處,來的最早的是京都護衛。見一道人影,紅臉紅馬大刀,不管站的人倒地的人亂劈一通,又有這樣一聲暴喝出來,帶隊的人急了:“我說,你留個活口好問話!”

關安扭身回話:“你不早說!”聲如炸雷中,馬不停蹄的走開。

袁訓沉着臉到車前,揭開簾子的時候,面上堆出安撫:“乖乖好女兒,你不要怕,爹爹在這裡。”

加壽眼睛一亮,撲到袁訓懷裡,也問候他:“爹爹,你好不好?”下意識的想往外面看,讓袁訓身子擋住目光。

袁訓看女兒沒讓嚇倒,把心放下不少。讓加壽還是坐好,這就送到去太子府上。

蔣德和護衛們簇擁着車輛,這就要走,京都護衛們急了:“哎,丟下一地的死人,總得有個人留下說話吧。”

袁訓狠狠瞪了他一眼,袁侯爺今天女兒讓刺殺,頭髮梢兒上都佔着理,這一眼瞪得帶隊的人矮上半截:“您別和我來火,我公事公辦!”

蔣德沒好氣:“太子府上來說話!”喝一聲:“走!”車騎呼呼啦啦的走了。

又出半條街遇到太子帶着人過來,太子顫抖着嗓音,心裡先入爲主以爲和柳家逃不脫關係,不然是誰這麼着急的不想讓加壽出門?

不敢看袁訓,對着車裡就叫:“加壽你好不好?”加壽歡天喜地。

加壽剛纔見到爹爹沒事情,知道蔣德將軍和自己的人都沒事情,小心思裡還沒去想什麼人刺殺自己,又見到太子親自來接自己,加壽從車簾裡露出面容,是開心的模樣:“有爹爹在,有蔣德將軍在,我好好的。”

太子一口氣鬆到一半,加壽繃緊小臉兒,又是幾句話出來:“只是,你不該來!太爺爺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街上亂,誰許太子哥哥出來的!”

她義正詞嚴,太子慚愧難當。把加壽抱到懷裡,下巴貼住她的額頭,喃喃而又激動的道:“沒事就好,有我在,誰也不許動你!”

大熱的天,他和加壽的汗水呼的出來,加壽沒有說話,太子也顧不得冷熱。

他只要這胖胖肉感的小身子還在懷裡,還在自己身邊俏皮的玩笑或者是指責,覺得天好地好一切都好。

袁訓靜靜地看着他們這一對,都還算是孩子,不會有大人的情戀,但山盟海誓的味道撲面而至。

暗想着,姑母處置的不差,太子和加壽像是分不開。

這種內心自己有的分不開,纔是真的打不斷割不開,纔是真的在以後風雨裡也會相濡以沫,艱難困苦中不離不棄。

他靜靜看着,沒有分開他們。

直到太子自己放開加壽,他面上有了淚,但見到加壽一頭的汗水,太子忍不住有了笑容:“把你熱着了,”轉身吩咐自己的貼身奴才:“快把壽姐兒接住送回去,多送冰塊給她涼涼。”

加壽問他:“你不同我回去?”小面龐上滿是擔心,像是太子離開加壽,也會遇到一撥子刺客。

太子心中又生出感動,柔聲道:“我去看看是哪些人大膽,我很快就回來。”

“不許,亂呢,你跟我回去,不許去亂地方。”加壽還是這樣說。

袁訓也正不想要太子這會兒過去,太子現在去看現場,他也得陪着過去,耽誤他辦另一件事情。就勸道:“等街上禁嚴,殿下再去看不遲。現在壽姐兒要擔心,您和她一起回府去,先給壽姐兒壓壓驚。”

太子也就沒有辦法,把憤怒壓下去,袁訓送他們回府,出來,打馬真奔柳家而去。

……

“滾出來!一家子下作的東西,做的全是下作事情!”關安速度不錯,袁訓隔條街都聽到他的大罵聲。

柳家的人手持棍棒也出來一堆,但讓柳至攔住。柳至讓罵的灰頭土臉,但是知道又出了事情。他深深吸氣,剋制着家裡人。還能好言相向:“關將軍,上我家就罵,你這是什麼意思?”

關安狡猾的不回答他,指着他也是大罵:“做下事情你不認,你還是人嗎!”

柳垣等人讓罵的火氣騰騰,紛紛道:“別和他廢話,他敢白日打搶,我們倒不敢應不成?”

柳至反身就罵:“都給我閉嘴!”有的人對柳至都怒氣沖天:“你怕什麼!你忍來忍去爲什麼!你有好處嗎?他現在罵的不是你嗎!”柳至鐵青着臉,一把推開他:“滾回去,不要出來!”

袁訓在這個時候到來,和柳至面對上面。

第一眼,袁訓是錯開柳至的眼神兒,只把面上的怒氣給他。柳至見到他,就和對上關安不一樣,勃然的,柳至怒了。

跟關安半個下人生氣,柳至覺得犯不着,再說也不明白原因。但和袁訓對上,柳至怒火躥起多高,比他擋住的家裡所有人火氣都大。

“小袁,你給我解釋!”柳至邊說,邊把袖子一挽,把拳頭捏得鐵緊露出來。

柳家的人都覺得痛快,吆三喝四:“就是這樣,他敢生事,揍他!”柳至惱的脖子上青筋爆起,他這裡還沒有問明白呢,後面一堆慫恿的話,激得他心頭火起,反手一掌,把離他最近的多話人又推到一旁,罵道:“滾!”

“呼!”一扭身子,重新怒瞪袁訓,殺氣騰騰離暴發不遠:“說!”

袁訓冷冷淡淡:“小柳,你我相交十幾年,”

柳至罵道:“少廢話,說緣由!”

“我們跟兄弟一樣,”

“我呸,說緣由!”

袁訓眸子驟然冰冷,嗓音也抽起:“現在,做不得了!”手一抄,撩起衣角,緩緩的掖在腰帶上,把原因說出:“就在剛纔,我女兒在往太子府的路上讓人行刺,小柳,誰給我解釋!”

柳至身子一晃,他家裡離那街上遠,還沒有聽到。他頓生不妙之感,憑着能耐立即道:“審!”

袁訓寒面對他,在別人是悲憤交加,但只有兩個人自己知道,袁訓的眼神還是飄開,不和柳至對準。

侯爺冷冷回話:“人全伏法!”

柳至眼前一黑,電光火石般的他洞察明瞭。巨大的黑幕呼嘯着把他包裹,沉重而又無法突破,逼的他喘不過氣來。

這黑鍋!

這大黑鍋!

這……柳至有片刻生出恐懼,整個家族包括皇后都在面前晃動,像地震中的危房,樑砸下來,牆碎裂,地基也片片分開,蝴蝶似在風中化爲粉塵…。耳邊傳來怒罵聲,讓他醒來。

柳家的人怒氣不打一處來:“姓袁的,你血口噴人!”

“你仗着太后胡作非爲可以,污衊我們家你休想!”

有幾個從柳至身後跳出去,摩拳擦掌:“來來來,不就是打架嗎!我們奉陪到底。丞相在世的仇還沒有和你算清楚,咱們今天清帳!”

“不死不休!”

關安和他們反脣相擊,袁訓眼裡根本沒有他們,只盯着柳至。這個時候,他的眼神回來,是直直觀察柳至神色。

柳至恢復平靜,或者說陰沉下面容,再沒有剛纔的波動。他剛纔卷好一隻袖子,這一會兒直接脫衣裳,外衣交給身邊的人,露出裡面一身的短打衣裳,走出來,仰面看看天,還是碧空如洗,沒有烏雲騰騰,像是這樣能心安不少,正臉兒對上袁訓,袁訓的眼神再次閃開。

柳至鎮靜,但嗓子無端沙啞:“必有一戰不是,來吧,就我和你,別的人不配!”

袁訓一句話沒有說,除去大衣裳,露出裡面也是一身短打。

都是習武的人,不管天氣熱,外衣內全是方便動手的裝扮。不是爲了今天來打架,是平時爲了防身。

關安帶人後退,柳家的人也後退,讓出一片場地,袁訓和柳至同時走入對方,相隔有數步遠停下來。

習慣性的都舉手,是以前對練養成的,先行個禮。見到對方動作後,一愣神間,沒拱起就收回。

目都如寒冰,面都如冰川,內心深處都讓揭去一層,以前粉飾太平的,認爲可以和睦相處,自欺欺人的全沒有,傷痛慘烈的對決浮上心頭。

一個人咬牙,你還我清白!

一個人橫眉,必有一戰,決不後退。

十數年兄弟情抵足眠同桌酒相對坐不請而來的涌上心頭,兩個人都痛苦的搖晃了晃,同時出手進步。

呼呼風聲中,遊鬥在一起。

都沒有用兵器,也不許有人幫忙。看似沒有生命之爭,但拳風腳舞如疾風之巔,風聲烈卷掃蕩九洲乾坤。

捲起地上的泥土小石子,哧哧有聲往兩邊投出,有的砸在牆壁上,有一道白白的印痕留下。

四面寂寂,圍看的人都是有着惱怒,但無端的有什麼鼓盪在心頭。似長川沙漠落日下的最後一聲駝鈴隱入黑暗,帶出來蒼茫。又似傾盆大雨隨風捲來,把黑暗籠罩無儔。

關安是帶着憤怒帶來的,不知爲什麼,他嘆一口氣。

而對面的柳垣觀點,也一口氣輕嘆而出。

同時聽到,關安收到嘆息,狠瞪柳垣,柳垣也緊抿上嘴,瞪住關安。

耳邊,拳聲,腳動,肘橫,掌臂,風聲各一,處處襲來。讓兩個人都牢記袁訓和柳至的交待,不許任何人出手相鬥,否則就是和他們兩個人同時過不去。

關安只努力瞪大眼,柳垣也竭力把眼珠子翻出去,形成另一副局面。

……

皇帝暴躁的近似咆哮:“這是誰幹的,朕決不輕饒!”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皇帝本來想早早看完奏摺,會個美人兒。御書房新到幾個宮女,水靈靈粉嫩嫩,皇帝看在眼中,一直沒有沒功夫下手,想的挺好,讓這一齣子攪和不說,在京裡行刺和行刺加壽又全是不能放過的大事情,把他氣得也鼻歪眼斜,和麪前跪的兩個鼻青臉腫的人有相似之處。

這兩個人是袁訓和柳至。

柳至仆地哽咽:“臣不敢辯白,但懇請皇上明查,如果這事情與臣有一絲一毫的牽連,臣願意死罪。”

皇帝恨恨:“要是你,朕把你全家滿門問斬!”柳至只是叩頭,袁訓卻梗着脖子道:“冤有頭債有主,回皇上,臣不耽誤明君,臣只要那爲首的人!”

皇帝對着他也是一肚子的氣:“看看你的模樣!成何體統!忠毅侯,你爲加壽傷心朕能明白,但你身爲官員,不等有司裁決,和柳家爭鬥,知法犯法,你也有罪!”

袁訓也僕到地上:“臣知罪,加壽是臣的愛女,她有半點兒委屈,臣就管不住自己!”

皇帝直接摔了個東西!

問到袁訓臉上:“朕對加壽還好,還是太上皇和太后對加壽不好!你這話就是欺君之罪!太后對你寵愛過頭,把你慣的胡言亂語不知禮儀,來人,”

正要說把表弟攆出去,冷捕頭求見。

皇帝讓他進來,冷捕頭是事情一出來,太子知道他老公事,讓他去驗看刺客的來歷。

冷捕頭回道:“刺客一十三人,是江洋大盜的身份,臣起到的時候全沒了氣,衣上刀劍上也沒有線索,也許是路過沒錢用,見壽姑娘車馬富貴,亡命之徒撈筆錢用。”

皇帝難得的對冷捕頭不耐煩:“加壽車前車後的人不少,今早又有忠毅侯在,十三個亡命之徒就敢動她的車駕,你糊塗了不成!再查!”

冷捕頭瑟縮着退出。柳至懇求道:“請皇上容臣去看看,也許能看出什麼,洗清臣的家聲。”

皇帝凝視他一會兒,冷淡地道:“你去看看也好。”柳至謝恩退出,書房裡只有皇帝和袁訓兩個人,皇帝對着表弟的“尊容”再端詳幾眼,餘怒未息的讓人取來藥酒,命袁訓就在這裡內服外用,斥退人,換成安慰的口吻。

“這事情要弄明白,你不許再亂打亂殺。眼裡沒有朕不成?去吧,好好安慰加壽,一會兒我有好東西給她,讓她不要害怕,有朕在,誰也不能動她。”

停一停,又惱火上來,對着袁訓又是責罵:“不許驚嚇太后,不許太后面前搬弄!太后問起來,你就說是亡命之徒,臨時起意。太后若是生氣傷心,我只拿你是問!”

袁訓陪笑,他臉上青一塊紅一塊,這一笑滑稽的很:“太后要是聽別人說的,問我,我不能不說,也不能欺瞞太后不是?”

“你好好哄着就是,只不許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就行!”皇帝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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