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自毀長城

寶珠一定要袁訓說說,袁訓回想一下,滿面的曾經受辱過度:“不記得是七歲還是九歲那年,我打不過龍懷文,守在凌家門外等凌大和凌二,結果出來的是她。我爲打架硬氣,一個跟的人都不帶,方便她纏上來。”

“討了你的什麼?”寶珠眼睛張得大大的。以寶珠這內陸的姑娘來看,總是讓龍二姑娘拿走佩戴的東西,她方能稱心。

袁訓撫着手臂,好似當年雞皮疙瘩還在身上:“我跑得快,能讓她討走什麼,是讓她說話膈應死。”

捏着嗓子學出來:“表弟,你姐姐搶了我的親事,你得賠我,”寶珠再次大笑,然後啐一口於地上:“沒臉沒皮的賤婢。”

“所以你說孩子們有人打主意,我打心裡膈應。連淵尚棟就不會來問我這話,他們知道我不會答應。”袁訓出一會兒神,自語:“這自家人的事情最難辦。”

他是爲連淵和尚棟說話,但寶珠知道他想到龍氏兄弟以前的事情,怕袁訓難過,把他衣袖一搖:“現在都誇你好,度量大,兩個嫂嫂如今又是你養活,大賢大德的名聲,別提以前吧。”

袁訓失笑:“當不起大賢大德,不過是有個寶珠心地好罷了。”隔窗見外面白霜下面春草露頭,把寶珠叫起來:“許久沒有功夫陪你,往後這幾年地裡,仗不打完,還是少有功夫陪你,就這會兒半日閒,和你看看早春。”

夫妻在廊下站定,見院子裡梅妍草青雪冰寒,春寒料峭裡清新撲面。興致上來,寶珠讓袁訓賦詩:“有詩也陪寶珠做幾首,不要全和小二做得精光。”

袁訓就說你聽着,正要來個五言絕句,丫頭回說關安有請。寶珠打趣道:“沒有小二的能耐,是催不出來尚書的大才。”

目送袁訓出去,問問丫頭們有哪些夫人們候着,自從加壽管宮務,來拜訪的夫人們更多出來,佔去每天許多鐘點。寶珠不耐煩上來,丫頭推說侯夫人會客,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回去正好。

丫頭們回話時,袁訓到二門。關安摸着腦袋:“柳家和葉家又打起來了,侯爺,要不要我帶幾個人去看看。”

關安嘿嘿:“太平拳這事情,好耍。”

袁訓漫不經心:“去看看也好。”關安去書房,挑兩個小子跟着,往打架的地方上來。

從關安知道消息到他過來,小半個時辰過去,這裡還沒有打完。一半兒罵戰,一半兒動手。

葉嬪的父親渾身顫抖,氣的,手指柳家幾個少年直喘氣:“叫,叫叫,叫你家,柳柳柳至出來。”

少年哄地笑道:“至哥沒,沒沒,沒功夫會你。”

另一個索性笑罵:“我們打架,敢是你找家長?你這老頭兒真不招人喜歡,學裡師傅們都不敢上我家告狀,你敢?小爺拿拳頭會你。”

關安帶倆小子擠進人羣,見狀樂了:“這是柳家最潑皮的幾個吧?”站都不是好站着,腳尖點地一路歪斜,好似地痞和流氓。

一個小子問道:“關爺,我眼裡柳侍郎是能約束的,這過了年是怎麼回事?昨天和許家打,前天和水家打,柳侍郎知道不會答應吧?”

關安拍拍他腦袋:“小子,當差要上心。看你問的話沒分寸,柳侍郎對上咱們家,他得約束。對上別人家,他滿京裡敢稱王。”

另一個小子笑道:“叫來柳侍郎也無用。前天侯爺使我做什麼,我從水家門外面過,見到柳侍郎過來,滿臉的不高興。”

學着柳至口吻:“叫我來做什麼?你們打架我又不懂。”

三個人一起笑:“推了個乾乾淨淨。”

他們站在街中間,後面有人推搡時,別的人讓開,就關安還在高談闊論:“這打架一要有種,二要人多,三要骨頭硬能扛。”腦後一道馬鞭子揮下來,有人喝罵:“滾你孃的蛋,一看就是柳家幫忙的狗,爺爺找來了人,先打你再和柳家的說話!”

柳家的少年們看過來,見葉家幾個兒子叫着一幫子雜亂的人到來。少年反而喝聲彩:“來得好,爺爺們正等着。”就見到圍觀的人四散躲避,葉大公子一馬鞭子抽向關安。

關安是柳家掛了號的壞蛋一個,往柳家門前罵過。少年們一怔,知道是誤會,正不知道是喝彩好,還是解釋說關安不是幫忙的好,關安腦後長眼睛似的,壯身子一橫直直出去兩步,跟他的小子們一起喝彩,卻不出手:“關爺好身手。”

關安得意的一聲大笑,一反手的,把葉大公子的馬繮握在手裡。馬繮是控制馬的東西,關安一帶馬繮,吼道:“罵我的娘,你倒去你的娘吧!”

那馬嗖地一下子急奔出去,帶着受驚模樣。

葉大公子在馬上吃驚,他不是關安這種軍營裡呆過,與馬匹形影不離過的人能掌控,富家公子只是會騎,抱着馬脖子大叫失聲:“救我,”馬的的衝出巷子。

關安和小子們哈哈大笑:“真滾他孃的蛋了!”葉家別的公子們不願意,手邊人又多,一指關安:“揍他!”一擁而上,關安和兩小子指東打西,沒有人後退。

柳家的少年們傻眼,歪着腦袋跟着動作:“哎,這事情是我們惹的,姓關的拔頭籌?”

但是嘖嘖有聲:“姓關的不愧是戰場上下來的,功夫不含糊。”見三個人打一堆,少年們無趣上來:“幫姓關的,咱們傻了。不幫他,閒站着給他瞭陣。走,再往水家走一回,敢欺負娘娘,咱們一家一家的打過來。”

惹事的少年們大搖大擺離開,關安回想起來。往戰團外面一退,咆哮一嗓子:“住手!你們打錯了人,去打姓柳的小混蛋們,老子不幫他們接茬口!”

葉大人氣得又一回滿面漲紅,柳家的少年們過來,他的家人盡數躺倒。關安三個人過來,兒子們找的幫手又躺倒一批。

他跺腳對着關安三個人的背影:“這是怎麼了!”

關安三個人不回頭,也大搖大擺離開。隔壁街上茶館外面,見柳家少年們打得口渴在這裡吃茶,兩幫子人相對瞪一瞪眼,腆一回肚子無聲向對方示個威。

回到書房,關安三個人也嚷着吃茶。一碗茶下肚,一個小子撥了撥腰身:“打別人真痛快,不過關爺,咱們爲什麼要摻和進去打呢?”

“姓水的姓許的姓葉的…。全他孃的是一女得寵,全家昇天。這樣人看不上。再說宮裡如今是壽姑娘當家,震懾震懾,讓那一女老實聽話。”關安大大咧咧。

過來聽熱鬧的小子們也說有理,橫豎不是自家挑頭打架不是嗎?這叫過了明路的太平拳。

柳家的少年們又往水家門外挑釁,水家眼前虧不起,見到他們過來,閉門不出。少年們回家去,對柳至道:“姓關的混人跑出來打一齣子,這老小子肚子裡貨色看不出。”

柳至也不放心上:“他打給他打吧,這些子靠女人的貨色,有本事的人誰不想打。”

少年們也說有理,又問柳至正月裡上書告葉嬪等人欺負娘娘的事情可有眉目,柳至把眉頭一挑:“沒有眉目,咱們就跟他們沒完!”

少年們喜笑顏開,都說柳至比丞相還硬氣。

魏行知道這事後,事涉到兩個外戚,他留心琢磨。總覺得哪裡不對,又一時想不起來。

馬浦認真的和他謀劃,打算讓他討好席連諱,魏行沒多的功夫想,把疑惑放到心底。

……

幽藍色玉瓶,在雪白纖柔的手中放下來。圍觀的葉嬪許嬪等人不無疑惑。

玉瓶的主人,歐陽容意味深長的望着水嬪笑:“妹妹剛纔不是還在罵柳家?”

水嬪掩面痛哭:“一窩子賤人,把我家的家人打得不敢認主人。強盜!他們打我父兄,家人只要不幫就放過,現在我家裡家人逃走的有十分之七八,聽說全讓他柳家收留!”

歐陽容再看許嬪:“妹妹你剛纔還在哭父親?”

許嬪重新大哭:“我父親到現在面頰還在腫,斷半個牙,喪盡天良的土匪!”

歐陽容面容一凜,威嚴生出,乾脆地說一聲:“好!”然後把玉瓶對着她們推推,目光一一打量過去,嗓音帶着鼓惑:“大家分了它,分頭行事。”

“這是什麼?”葉嬪問出大家的疑問。一雙雙或瞭然後驚懼或稀裡糊塗的眼睛看過來。

歐陽容生出猙獰:“孔雀膽!”

“啊!”

不知是誰倒抽一口涼氣,在紅漆几旁的嬪妃們一起後退,葉嬪更是誇張的幾乎摔倒。

歐陽容冷笑:“怕了!”嗓音陡然提升:“就會背後罵不抵用的膽小鬼!”尖厲聲在殿室中迴響,“啊,”又是一聲抽氣聲出來,幾個嬪妃不約而面,回來一步,有的手往前伸,有的探出帕子,都是掩歐陽容嘴脣的意思。

許嬪哆哩哆嗦:“噤聲!”

幾個人往身後看,這才發現讓歐陽容請進內殿,她說有體己話,一個侍候的人都不在。

嬪妃們呼一口氣,手撫在身前。歐陽容看在眼中,再逼迫一步:“並不是沒膽?”

這裡沒有別人聽見,幾個嬪妃齊唰唰給她一個白眼兒,那意思,你纔沒膽呢。

歐陽容厲聲:“好!那也不是不情願!”不等嬪妃們白眼再出來,歐陽容一字一句地道:“現在情勢緊急。皇后娘娘一天幾看太醫,春暖對病人好,她要出了宮,”

下面的話用陰毒眼眸示意,你我還能有好日子嗎?

“朝堂上又有柳志糾住咱們不放,說咱們合謀陷害娘娘,才致使娘娘發癲狂。”

許嬪冷冷道:“在座的人都發過誓,你不說我不說,他沒有證據。”

歐陽容眸子一翻:“這要是你不說我不說就過去也就省事!你我各回宮室不用擔心。”

葉嬪憂心忡忡:“是啊,娘娘是親眼見到咱們罵她的人,她又是六宮之主。”在這裡恨上來:“她又有袁加壽小賤人相幫,”陰陽怪氣:“多孝順的兒媳婦啊,當年沒死在柳丞相手裡,這會兒她可以好好地表孝心。”

說到皇后,幾個得寵的嬪妃還不以爲然,但說到大紅大紫壽姑娘,臉都酸都惡毒上來。

你一言我一語。

“皇上就會訓誡咱們,六宮不許干政,那袁加壽金殿倒上的痛快。我打聽過了,御書房她更是常來常往,她一會兒去鎮宅,帶着袁家的小賤人們,該死不死的袁家,聽說永國公是短命的,願忠毅侯和他兒子們也短命去!”

“我剛收伏兩個宮女,得力又中用。知道御膳房和我過不去,我沒出頭時天天虧待我。她們爲我出氣,去罵,讓袁加壽全發落。我去討情份,你猜怎麼着?端妃德妃賢妃一起說,哎喲,壽姑娘的話也是拂得的?我呸,什麼玩意兒!這是六宮,這裡不是嬪妃就是女官,哪裡跑出個姑娘來!”

“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歐陽容滿意的聽着,這正合她的心懷。本來她們和皇后勢不兩立,就和加壽形同水火。

眼下還沒有,以後生下小殿下,遲早會這樣。

水嬪憤恨恰好在說這話:“以後我要是有了殿下,只怕讓她折磨死。她爲了太子不是!”

幽藍色的玉瓶,歐陽容拿起來又晃上一下。嬪妃們遲疑上來一會兒的,然後都一咬牙,把心橫起來。

水嬪先道:“我分一份兒。但是有話說在前頭,要是審到我,你們得幫忙。”

葉嬪也道:“大家互幫着,都不會倒。我也分一份。”

許嬪想想自己父親讓柳至打掉牙,還有陷害皇后的事情據說正在尋證據,真的把她審問,她也需要面前這些人。也伸出手:“我也要,咱們表面上不和氣罷了,背後可要一起挺過這一關。”

“只要娘娘不在…。”歐陽容的話像個引子,說到一半,在各人心裡飄浮。

這就用紙包分了毒藥,裝到貼身荷包裡。說些賄賂太醫,買通皇后宮人的話,歐陽住來見妹妹,嬪妃們辭去。

對着她們的離去,歐陽住悄聲問容妃:“最近她們還服帖嗎?”歐陽容面無表情:“這要看柳家在外面能鬧多久?鬧的日子越久,她們越不敢怠慢我。”

“妹妹放心,柳家這一回也聰明。除去過年許嬪家人讓柳至打一巴掌算狠的,別的全是你撞到我家小孩子,我踩到你的腳,這種打起來沒有人命,傷也不重,御史們關心全在軍中,彈劾的不多,柳家能抗得住,只怕還要打上一段時間。”

歐陽住頓上一頓,關切:“這一段時間,足夠妹妹辦事的吧?”又惋惜:“要是妹妹肯爲父親和我說官職,我們還能幫幫你在朝堂上說話。”

歐陽容面色有些不好上來,冷冷淡淡,說半句咽半句,她心底也有一腔對家人不中用的怨恨:“那幾年……獨自的病着…。自己掙扎出來…。”又嘆氣,不怕自己兄長臉上不好看:“柳家就跟你們不一樣,前面有個柳明,糾集官員們敢說太后,這柳至又出來,說我們幾個人陷害皇后,我閒下來也佩服,他們就這麼敢說話不是?”

歐陽住面上一紅,低聲下氣:“咱們不是京裡的人,咱們家沒有許多做官的人,聲音不響,”

“敢說話和聲音響有什麼關係?皇上近年來看重我,就是我從來不爲家裡人謀官職,皇上無意中露出一句,對水嬪總要官職生厭惡。”歐陽容又一次把兄長打回去。

在歐陽容的心裡,我是自己掙扎出來的,與你們無關。

在歐陽容的心裡,柳家有個皇后纔敢囂張,你們先幫着我當上皇后再說官職不遲。

歐陽住知道今天說不通,也就不說。和歐陽容說幾句應付柳家告狀,告辭出去。

在宮門上,見到官員們進進出出,身上哪怕是舊官袍,也好不神氣。歐陽住羞慚的避讓,和歐陽容一樣的心思浮現。

柳家,不就是有個皇后纔敢囂張。皇后雖然才脫難起不了大作用,但皇后有太子啊,太子有袁加壽啊,袁加壽有太后啊。太后她有,她有兵權。

她的侄子忠毅侯是兵部尚書,這兩年打仗,銀子海水一樣的走。

歐陽住重新結交的幾個官吏,在這項公事上有來往,一喝酒就嘆氣:“我們掙的全是小份兒的,梁山王這些大官們全是大份兒的。唉,人比人氣死人吶。”

想來,忠毅侯主戰,他不會少掙。那梁山王是他親家,和他合着夥兒的貪……

歐陽住一路嘆氣回去,告訴父親:“妹妹還是不肯爲我們謀官職。”歐陽老大人安慰兒子:“你彆着急,她會有知道需要家人的時候。眼前,先把柳家告狀這事情揭過去再說。”

……。

“誰他孃的又說老子貪污!”咆哮聲在大帳中響起,震得帳篷都好似要搖晃。

梁山王在案几後面發須怒張,拳頭捶着桌子一下又一下:“快看別的信,把這些王八蛋全揪出來,讓小倌兒好好收拾!對了,還有我家老爹,還有我家戰哥兒,”

王爺最近收到蕭戰打戶部尚書兒子的信,喜歡的幾天眉開眼笑:“好兒子啊,小小年紀就知道護老爹。”

他看似無邊憤怒,書辦卻早就習慣。王爺大叫大嚷,可能不是真生氣。暴躁性子的他,要是沉下臉,半天不說話,事情估計纔是不小。

他們在蕭觀“怒火”中,嘻嘻哈哈拆着京裡來的信件。有公文,兵部裡來的。有信件,京中交好們來的,把京裡消息一一告知。

一堆的信件,是蕭觀兩個月裡收到。他整個年全在雪地裡設伏,有些信書辦們能拆,但是別人得找得到他們才行。信就積下來,收信的人不敢亂拆。

總算拆完,書辦笑回:“左右還是那些人,王爺不用理會也罷。”蕭觀“怒氣衝衝”,道:“不行不行,把名字再報一遍給老子聽聽,老子…。唉,”

當上王爺就降一輩,讓王爺罵起來頗有不爽。他對着士兵們罵爺爺,得悠着。對着郡王將軍們罵爺爺,像是不禮敬。小王爺當上王爺,放老實不少。

本來就想尋釁解悶,京裡偏一波一波的說他貪財。蕭觀哼哼:“老子我幾時貪污過?”

軍需官進來,附他耳邊上壞笑:“都理清楚,您去看看。”蕭觀隨他出去,到一個大帳篷裡,空空沒有案几,只有無數箱子。

打開來,珠光寶氣價值連城。蕭觀樂了,把貪污拋到腦袋後面,爽快的吩咐:“凡死了,除按例撫卹以外,拿這錢一個人再給一百兩安葬。傷的給五十兩。讓兄弟們不要計較,不要只尋死去,活着還能再打,再打就再有錢。我的那份兒在哪裡?”

軍需官領着“清廉”的王爺去看五口整齊箱子,裡面盡是珠寶和古玩。蕭觀讚賞他:“古玩老爹喜歡,珠寶給戰哥兒哄媳婦。”

小倌兒不在這裡,王爺盡情的數落他:“唉,這親事定的早,就是花費錢。偏生老子家裡吃虧,生的是男孩兒。男孩子就要會哄老婆,這錢花的。這親事定的。這親家……一點兒也不好。”

軍需官是久跟他的人,笑嘻嘻揭短:“這親事是王爺您要定的。”蕭觀瞪大銅鈴眼:“是嗎!”往腦袋上一巴掌:“當年我暈了頭。”軍需官跟後面笑,隨着他出去,目送王爺回大帳,他讓人捆箱子送往京裡,再把賞賜頒發下去。

不貪污的王爺心情不錯,接下來交待也笑容滿面。這就不叫書辦,叫過一個幕僚:“開春了,路好走,這仗怎麼打,讓都回來聽老子的。”

幕僚得令,公文上自然寫:“商議軍機,命各郡王來見。”

……

又要去見蕭觀,陳留郡王要想想怎麼回話,得勢再爭執。對葛通也說也費精神。

重樹江左郡王大旗,捅了皇族們的馬蜂窩。蕭觀時時想找葛通事情,把他從軍中攆滾蛋。葛通撫額頭,幸好不曾因戰功和陳留郡王生分,也沒有正面和龍氏兄弟開撕。

起身,他去見陳留郡王。

陳留郡王正和兒子們舅爺在說笑,龍懷城開懷大笑:“姐丈,又要見面了,這一年裡自己當家打得快活,王爺只怕氣不忿,有話要出來。”

陳留郡王哂笑:“我還有話呢,他休想一個人說。”

龍二也是大笑:“姐丈放心,只管和他吵。好生痛快,從我眼見,父親在梁山老王手裡受許多的氣,現在能還,喝風吃雪我都舒坦。”

葛通說求見,帳篷裡笑聲下去。郡王沒有發話,他們也沒有出去。過去一年把葛通看成搶功勞的眼中釘,龍氏兄弟要聽聽葛通來說什麼。

“有一員忠心的將軍舉薦給郡王。”葛通慢聲細語。

陳留郡王微聳眉頭,龍懷城皺眉,龍懷城盤問葛通:“你自己不要?”葛通既然舉薦,想來不是他自己的人。

葛通笑容滿面:“我要不起。”想上一想:“我護不住。”就此,對着陳留郡王拜下去:“就是我,多謝郡王庇護纔是。”

陳留郡王自然帶笑說不必,龍氏兄弟敲打幾句。陳留郡王方問姓名:“是誰的將軍過不去,尋到你?”

葛通笑道:“郡王猜得八九不離十,這位將軍是過不去,不過是我親眼所見,卻不是他尋到我。我顧惜他的忠心無人不知,又放眼軍中,只有郡王方能收留。”

龍懷城道:“你就說是誰吧。”

“張豪將軍。”

帳篷裡一片默然,隨即,龍三叫出來:“是他!對對對,前年我聽說過兩句,”

龍懷城怒目:“那你怎麼不對姐丈說!”

龍三難爲情:“當時忙着和王爺中軍打架,咱們和靖和世子的人馬呆一起的時候也不多,恍惚聽到一句世子對他不滿,說他假傳靖和郡王的遺言,取了什麼東西要送給誰,只聽到這裡,我想這是人家的家務,是家將不是?挑唆名聲不好,就沒有多問。”

葛通長嘆一聲:“如今去要他,就不算挑唆。”把過年遇到張豪讓追殺說了一遍,後面的話是葛通自己打聽:“近半年裡我常在後備軍中,”

陳留郡王硬是不臉紅。

“與後面上來的人馬常有接觸,打聽到這個消息,整理明白,又要一起去見王爺,這是個機會。這是一員身經百戰,又忠心不二的將軍,良駒只堪寶鞍配,請郡王收下,也讓物有所歸,不是空遺憾。”

葛通說完退出,帳篷裡蕭衍志和蕭衍忠不明白,問陳留郡王:“父親,這張將軍是別人的家將,他沒有投奔過來,咱們怎麼開口收留?”

陳留郡王語重心長:“你們記下這事情,家將們,好似咱們的盔甲。去一個,就是自損一段長城。”

二兄弟聽出父親有收留之意,知道又能看一出好戲,咧嘴一笑。

自家人又說上一回話,天晚一處用過飯,蕭衍志蕭衍忠侍候陳留郡王洗過,請他入內帳歇息。

陳留郡王睡不着,遠處的軍令回話聲,春夜無聲卻有什麼茸茸入耳的低微聲,讓他坐起。

自言自語:“了不起,觀察入微,凡事都不放過,好將軍就當如此。太子殿下了不起,皇上了不起啊。”

他說的是葛通。

陳留郡王不好明白猜忌葛通,但龍懷城全權包辦。郡王陪着兒子們在前鋒,龍懷城主管軍務,把葛通打發在後備隊伍裡,還不是後軍,看似輜重沒有戰役,但他僅憑和別的人馬幾次接觸,把這個消息又探聽入耳。

有句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是代代老子英雄兒好漢。靖和、東安二世子跟他們的爹相比,差到十萬八千里。

先不說他們打點如何,只一個沒骨氣——全軍上下都知道二世子沒了老爹,在梁山王面前成了諂媚小哈巴——這就讓郡王們一起不屑。

這又自毀長城,張豪是跟隨靖和郡王到京裡的將軍,遠路迢迢,不怕官職沒有,不怕一起赴死,這卻受到無理對待。

忠毅侯是陳留郡王的舅爺,陳留郡王對京裡的事情知道清楚。張豪每夜的一百個叩頭,把袁訓打動,也把看信的郡王打動。

這是一員好將軍。陳留郡王從白天聽到葛通的話就心頭作痛,暗罵二世子不是東西,忠心的人攆個乾淨,你們再給梁山王舔靴子他也不要了。

而龍三說出的送什麼東西守遺言,陳留郡王心如明鏡。那是給小弟送洗書房的錢,送一尊玉佛像,由自己轉往京中。

這樣的人,我要定了!陳留郡王對自己道。

……

“哈哈哈……”大帳裡蕭觀得意非凡。項城、長平、漢川、渭北郡王無事不和他抗衡,由着他威風。靖和、東安二世子巴結在前後,吹捧王爺料敵如神,無人能敵,可算是古往今來第一名帥。

帳篷簾子一揭,有人大聲回話:“陳留郡王到!”笑聲嘎然而止不說,蕭觀還擺出如臨大敵。

靴聲囊囊,陳留郡王不作戰時,知道自己生得俊,也愛俏,銀盔銀甲好一個英俊人兒過來。

讓人眼前一亮,也讓蕭觀常氣得捏下巴。論神采上,風霜不足的王爺從相貌到風霜全不是對手。

就瞪眼直到陳留郡王坐下,對龍氏兄弟笑得鄙夷,跟班兒似的。對葛通正眼也不看。對蕭衍志蕭衍忠壞笑一地:“這倆娃子生的,當朝駙馬來了。你們的爹沾你們的光。”

含沙射影的話,陳留郡王怎麼會吃。斜斜一擡眼眸,在蕭觀兩邊的家將上看去,反脣相譏:“老王爺我最佩服不過。”

蕭觀也不是受氣的主兒,特別是這種當面誹謗更不能忍:“你不服我?你滾啊,你別當兵啊,回家抱老婆駙馬去啊。”

陳留郡王穩穩:“王爺你還在呢。”這又是一個言下之意,你沒滾,我也不滾。

項城郡王等人一起頭疼,項城郡王次次都是忍無可忍提醒:“咱們是來會議的吧!”

“哦,會議?是了,咱們趕緊會議,說完我還有話要說。”陳留郡王雙眼大刺刺對帳頂子。

蕭觀一聽不肯吃虧,讓我聽過你心思再會議不遲:“你先說。”

陳留郡王略帶詫異:“我先說,你答應嗎?”

蕭觀哈哈:“本帥以德服人,我答應你。”

這話一出口,不要說蕭衍志蕭衍志兄弟笑得要打跌,就是項城郡王也再次無奈,他雖不喜歡蕭觀,也提醒他:“您是答應他什麼!”

陳留郡王呵斥:“就你廢話多!”一抖衣甲迅速起身:“謝過王爺。”蕭觀怔怔的幹張張嘴,不過就兩句話的功夫,事情就順流直到這個地步,“啊啊啊,你謝我什麼?”

陳留郡王已不理會,面容嚴峻,拿出戰場上殺氣,對靖和世子厲聲道:“張豪將軍在哪裡!”

靖和世子正看他和蕭觀的笑話,冷不防的,如實回話:“他犯錯讓我關押!”

“帶來見我!”又是一聲厲喝。

靖和世子還是沒有明白過來,脫口就要說好,蕭觀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上當,暴喝一聲:“且慢!”

靖和世子讓打醒,也隨後一聲,對着陳留郡王怒目:“且慢!”蕭觀隨後喝問:“陳留!你要帶別人的家將爲什麼!”

郡王們也神情關注,都知道陳留郡王不會輕易發難,一起來聽。見陳留郡王不慌不忙:“王爺想知道,只讓靖和世子把人帶來,一問便知。”

蕭觀對靖和世子瞪眼,靖和世子親自出帳篷去帶人,帳篷裡暫時的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都在猜測陳留郡王的用意,都知道他必有用意。不肯吃虧的蕭觀先開口:“哈哈,你要人家的家將,難道你挖人不成?”

“是啊。”悠悠閒閒的回答,讓帳篷裡除陳留郡王的人以外,個個吃驚。

蕭觀大怒:“憑什麼!”張豪?王爺想起來。他雖然不知道小倌兒家裡夜夜有一百個頭,但知道張豪不離不棄靖和郡王,這種人王爺也要!

蕭觀獰笑,長身而起,踞住案几,活似餓虎要吞人:“我不答應!”

陳留郡王漫不經心回他:“那您真會耍賴。”

蕭觀噎住。

“剛纔是誰說本帥以德服人,我答應你。”陳留郡王諷刺道。

項城幾個郡王相對苦笑,到底這一個更奸滑。當面搶人將軍,還搶得理直氣壯。

蕭觀惱羞成怒:“你才耍賴,你話裡有埋伏!”

“你耍賴,誰有王爺你更耍賴。呵呵,王爺天生是耍賴的。”陳留郡王直接與他小兒對口般說話。

蕭觀果然怒氣不止:“你耍賴你耍賴,你更耍賴。”

“你耍賴,你自帶的耍賴。”

靖和世子把張豪帶到,帳篷裡這種街頭無賴似的對罵纔算結束。一起來看張豪,一起面上不忿出來。

張豪頭髮白了不少,人也憔悴許多。這些上陣廝殺了也都會有。他讓梁山王等吃驚的是,他五花大綁,身上有受刑的傷痕。

蕭觀也好,陳留郡王也好,皆是將軍主帥。對戰馬有特殊的感情,對好將軍也有特殊的感情。

一起怒聲質問靖和世子:“你怎麼這樣對他?”

兩張怒容,靖和世子嚇得雙手連擺:“他他,他不服我……”

張豪面如千年萬年風中吹過的石頭,堅硬沉默。陳留郡王冷笑:“那他歸我了!”對兒子一注目,蕭衍志蕭衍忠早有準備,上前就要去奪張豪。

蕭觀大喝:“你敢!”

“嗆!”

靖和世子和押張豪過來的兵將們抽出兵器。

說時遲那時快,蕭衍志一個箭步上前,從靖和世子刀下闖過去,知道父親和王爺都有心思把這二世子整垮,想分他兵馬。蕭世子一記巴掌抽在靖和世子面頰上,奪過他的刀,架住身後過來的劍。

這一手漂亮又敏銳,郡王們誇一聲好。再看蕭衍忠,緊跟哥哥身後,把捆綁的張豪拉到身後,自己擋住,劍也抽出來,橫眉冷對靖和世子人馬:“小爺在此,你們誰敢上前!”

張豪還是木着臉,沒有任何表情。

“嘩啦”,蕭觀在帳篷裡的人亮出兵器。

“嘩啦”,龍氏兄弟一同起身,盔甲也晃得震天般響。

傾刻之間,劍拔弩張出來,硝煙味道處處都是。

蕭觀帶着隨時就要發令,陳留郡王則冷眉以對。

幾乎同時出聲:“讓他說話!”

蕭觀指住張豪,陳留郡王也擡手對上張豪。兩個人一怔,又一次同時問張豪:“張將軍,你自己說跟誰!”

項城郡王閉了閉眼眸,暗罵靖和世子這個笨蛋。這兩個人眼裡就沒有你,你他孃的一頭撞死算了。當着你面搶你的人,你還活着做什麼。

張豪目光呆滯,彷彿這帳篷裡就是馬上火藥爆炸也與他沒有有關係。蕭觀和陳留郡王眉毛眼睛打回了官司,王爺先得到說話的權力。

大臉上堆出笑容:“張將軍,你看你,和你家世子像是和氣不了,這樣吧,換個地方換個心情,到本王帳下歇息幾天,你幾時想回去,本王不攔着。”

王爺聰明的說隨時可以歸還,也算安撫靖和世子。

而陳留郡王呢,只添上一句不同的話:“張將軍,我家舅爺說你是個好將軍!”下面的話和蕭觀一樣:“你隨時想回去,我也不攔着。”

張豪的目光轉動起來,先是微轉,再就定定落到陳留郡王面上,喃喃地問:“舅爺?”

“是,我家舅爺,在京裡的忠毅侯,他對你誇獎備至,”陳留郡王極盡耐心。

“好,好好,好……”張豪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這樣說着,足夠陳留郡王大喜,梁山王氣個倒仰。

龍氏兄弟不等吩咐,一起上前給張豪鬆綁,見他是綁了有時日,手臂上全是血液不暢通的紫痕,心裡罵着靖和世子,幫着張豪推開。

蕭觀大大的不服氣,他心裡不痛快就要生事情。對靖和世子冷笑:“你們這是怎麼了?說出來本王爲你做主。”

靖和世子臉上帶着蕭衍志打的一巴掌印子,又惱又怒,沒口子地道:“他私拿我們家的東西……”

一聲雷霆聲把他打喝。

一直木呆的張豪忽然氣勢兇狠,雙拳緊緊攥住:“那東西是郡王在世的時候答應別人,還別人恩情的!”

靖和世子怒問:“別人是誰!”父親有遺言,就用這句話,府上最好的一尊玉讓張豪拿走。

靖和世子對王爵越渺茫,對財物越在乎。張豪不說,世子難免認爲他有二心,父親不在了,自己對他沒恩情,他就要投奔別人去了,一直猜忌他,致有今天的事情。

今天問,張豪還是那句話:“你不用知道!”靖和世子惱的原地亂蹦,對着蕭觀指手劃腳的罵:“王爺您看他,這樣的人我能要嗎?我後悔沒早殺了他!”

張豪的目光瞬間寒冷,對着靖和世子一步一步走過去。

靖和世子有些虧心,因爲靖和郡王自刎以前,是當着他面交待這句遺言:“爲父死後,這東西給張豪將軍送走,一切聽他安排。”郡王也沒有明說是袁訓。

一來,是指望有恩有感謝,自己身死後,袁訓還能照應兒子們一把。二來,他死了,然後感謝袁訓,讓人懷疑生前和忠毅侯有勾當。惹惱忠毅侯刁難自己家人,又何苦來?

因爲沒有姓名,世子又貪財上來,心想不管父親欠他多少人情,父親不在,這人不冒出來,何必歸還?張豪不依,見世子說不通,爲此事他特地回郡王府,說服郡王妃,把東西一路護送到軍中,然後交給誰,靖和世子一概不知。

只知道東西讓張豪取走,張豪回營的時候又空手而歸,靖和世子只能猜測他與軍中哪一位有勾結,不然東西難道半路上飛走不成?

這是他的虧心事,因爲他親耳聽父親遺言。

這就見到張豪對自己走來,靖和世子一哆嗦,隨後一跳多高地罵:“你想弒主不成!”

張豪怒目圓睜,嘴脣動上幾動,但沒有說出來。原地跪下,“咚咚咚”三個響頭叩得人人心中沉重,張豪仰面慘笑:“郡王啊,我負你,不容我,我不能再侍候您的下一代了。”

他身上早讓搜過沒有刀劍,但閃電般抽出最近的一個兵將佩刀,往手上一橫,另一隻手上小指也斷落地上,再一揚手,把刀歸還。

至始至終,那兵將還在發怔。而張豪轉身,對着陳留郡王走去,跪下叩頭,口稱:“多謝郡王收留,喪家之人只給您當個馬前卒罷了。”

舅爺,只一個京裡的舅爺,把張豪將死的心打動。

他本來打算冤枉去死,但陳留郡王說到京裡的忠毅侯,讓他想到他還有一命是欠忠毅侯的。

那一天,他對葛通說,你不信我,我死給你看,但我還要照顧郡王,先把一條手臂給你。忠毅侯和葛通一起來救,最後斷了一個小指骨。

當時許給的是葛通,但在張豪心裡,他欠的是忠毅侯。因爲答應葛通的人馬和銀錢全數歸還,這也是靖和世子恨他的另一個原因。

他就答應陳留郡王。

陳留郡王大喜過望,雙手扶起:“得將軍,我又得一助力。”張豪不是超有名的將軍,但關鍵時候往往看的全是忠心。

蕭觀悻悻然,自以爲讓陳留郡王佔住上風,這一天會議都沒精打采。到晚上叫來自己的心腹問話,遺憾道:“這事情怎麼咱們不先知道?”老爹說忠心的人永遠不怕多。

心腹把靖和世子罵上一頓:“去年咱們打仗,沒功夫管這閒事。這混蛋世子呢,擅自處置大將,也不和您說聲,王爺,您別饒過他。”

蕭觀一腔讓陳留郡王壓制的憤怒全數到靖和和東安世子身上:“這倆笨蛋!明天問他們去,帳下的將軍們不要,盡數歸我!”

這長城反正也塌了不少,別人挖是挖,王爺挖也是挖。

陳留郡王回營去,讓人給張豪治傷,給袁訓寫信。

……

“張將軍已歸爲兄矣…。”郡王的神采飛揚全在信上面,袁訓笑笑。放下信,提筆回覆過,送出去讓人附在公文快馬裡發出。看看天色,是到接加福的時候。

兵部馬棚裡趕出馬車,看馬棚的人對尚書笑語:“侯夫人嫁給您可算是有福氣,您這樣的父親,我頭一回見。”

袁訓笑回:“我也有福氣,這是生的好女兒,”得空兒不管遇到誰都抱怨梁山王府:“把我女兒留着不送,我只管自己接。”

王府二門上,今天加福和蕭戰早早出來。信件一來一往的日期,天氣已近三月,門內外都有嫩草鮮花生。

加福小手指着,蕭戰給她掐花,掐好看綠枝條。袁訓遠遠看去,小兒女賞心悅目似一幅畫,但接,必不可少。

加福讓父親抱上車,蕭戰擺手相送,奶媽們坐自己的車跟後面。到家下車,加福懷裡居然放着一本書。

袁訓吃驚:“怕烙着你?”

加福只急急翻動書頁,她會背書,卻不認字,有個折角,這才認得,手指着一個標記號的地方:“爹爹,你快教我背,”又往後面翻,也有個記號在上面:“戰哥兒背到這裡了,爹爹,我明天要比他背的多。”

小手一掐,掐出半本書去。

袁訓又是啼笑皆非,又是心疼女兒。抱着她往自己房裡見寶珠:“乖寶貝兒,今天晚上可看不到這裡,你白天學了一天,晚上玩會兒吧。還坐花燈車不坐?父親牽馬,讓母親陪你坐車上。”

加福搖小腦袋,抱住父親面頰親上一親賄賂他,認真的道:“我不會背,戰哥兒不愛學。”

袁訓樂不可支:“聰明寶貝兒,你也知道這句話。”加福懂事的點着小腦袋:“婆婆告訴我的。”她指的是梁山王妃。

然後一隻小手晃動書,一隻小手晃動父親:“教加福哦,加福也愛學。”袁訓酸着臉笑:“這戰哥兒將來出息,得有你一大半的功勞。”

抱女兒進房,把這笑話再演一遍給寶珠看,和寶珠帶着女兒去見長輩,說聲加福回來了,如今更用功了。

梁山王府裡,蕭戰在加福走後,也是急急忙忙見祖父,握同一本書,搖擺着書頁:“祖父快來教我,加福回家學去了,我明天還要比加福背的多。不然,可怎麼能和加福玩呢?”

梁山老王夫妻和王妃一起感嘆的笑:“加福啊,真是好。”老王抱過孫子,讓他先吃晚飯。晚飯後,挑高燭光,老王一字一句的教孫子,蕭戰用心用意的學着。

忠毅侯府也是一樣,加福換上小寢衣,索性睡到父母親牀上,坐在母親懷裡,父親一句一句的教。

老王和袁訓不在一個地方,對着認真的小兒女,幾乎同時地在說:“這一對孩子,真是天生的一對。”

很快,蕭戰揹着書睡過去,而加福也在母親懷裡垂下面龐。老王輕手輕腳把孫子放到牀上,老王妃看得笑眉笑眼。

老王輕聲道:“你別隻顧着笑,明天給他們好吃的補一補,這天天熬神費力的,加福如今也會打一套簡單的拳,養養身體倒也不錯。”

老王妃答應。

袁家,袁訓看着熟睡的女兒,對着寶珠嘆氣:“會打拳了,比你強。”寶珠扁嘴給他看:“人家沒有你這樣的父親嘛,人家小時候花燈都沒看過幾回。哪裡和女兒相比,”

袁訓幸災樂禍:“是啊,我的寶貝兒們見天的外面逛着玩,寶珠,你狠狠的吃回醋吧。”

寶珠一翹鼻子:“全是寶珠生的,寶珠不吃醋。”

旁邊,加福呼呼呼,極是香甜。

……

天氣春暖花待開,太上皇也有了遊玩的興致。早起對太后道:“你就是拖拖拉拉,柳家說嬪妃們陷害皇后,兩個月了還沒有結束。”

太后笑道:“這不是教給壽姐兒慢慢的學,”抓住機會就恭維太上皇:“有您在,如今出來事情我倒喜歡。”

太上皇故意錯愕:“怎麼?我是惹事生非的那個不成?”

太后笑盈盈:“不是,是一件一件的教導加壽,以後她遇事有底氣。全是辦過的不是。”

太上皇微笑:“既然你要教加壽,我也看出來了。這樣,慢些就慢些,反正這宮裡的人也跑不走。今天全丟給加壽吧,你我帶上小古怪,咱們出城走走,看看有新鮮花草沒有。”

太后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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