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語受傷的消息自然是不能瞞的,所以她一回到府中便再次接受了衆夫人列隊相迎的待遇。
賀熙夫人阮氏,蘇玉蘅,韓明燦自然是少不了的,姚鳳歌,寧氏更是聽見消息早早的來了。甚至連在凝華長公主府住着的漢陽郡主韓明燁也來了,還帶來了韓熵戉的夫人周悅琳。
廂房裡堆滿了各種補品,禮單厚厚的一摞放在旁邊。蘇玉蘅叫馮嬤嬤在那邊守着,謹防出錯。
翠萍早就跑去二門處等着姚燕語進門,因看見她家夫人閒庭信步般被翠微攙扶着走進來,登時驚喜的衝上去:“夫人,您沒受傷麼?!真是太好了。”
“嘶——”姚燕語立刻咧嘴往後退了一步。
“毛毛糙糙的撞到了夫人受傷的胳膊了!”翠微立刻罵人。
“啊?!”翠萍嚇得趕緊抽回手來,“夫人傷在了胳膊上?”
“夫人的上臂骨骨裂了,不過還瞞着將軍,只說是扭傷了筋脈。”翠微低聲嘆道。
“骨裂!那可不要疼死了!”
“行了,你也別蠍蠍螫螫的了!”翠微還生氣呢,便沒好氣的說道:“趕緊的扶夫人進去,做了幾日的車,都顛散了架了!”
翠萍自己剛做了錯事也不敢多說,忙小心翼翼的扶着姚燕語往裡面去,一邊又提醒道:“各府的夫人聽說夫人受傷了,都過來探望。漢陽郡主帶着韓二夫人也來了。”
“喲!這消息可夠快的!”姚燕語輕聲嘆道。
“皇上特意下了旨意讓夫人回京養傷,現在大雲帝都城裡的人誰不知道夫人的英勇事蹟啊。”
姚燕語驚訝的問:“她們都知道了什麼?”該不會把我一槍打爆了樸坼的腦袋的事情寫成戲劇話本在各大酒樓茶肆上演了吧?
“都知道了夫人不甘爲高黎奴的人質,英勇的從馬上跳下來,衛將軍襲擊賊首爭取了時間啊。”翠萍理所當然的說道。
姚燕語一怔,回頭看了翠微一眼。
翠微又問:“那你知道那賊首是怎麼死的?”
“不是被將軍一箭穿喉麼?”翠萍輕笑道,“難道你個守在夫人身邊的還不如我在家裡的知道的清楚?”
“我……”翠微想要說什麼,被姚燕語一個眼神壓了回去。
看來衛章是有意隱瞞了實情的真像。不過這也應該是出於對她的保護,畢竟她一個弱智女流手持火銃一槍爆了樸坼的腦袋的事兒說起來太過駭人了。
男人殺敵理所當然,女人若是那樣,以後恐怕大雲帝都的人見了她都要繞道走了。
“好了,不是說各府的夫人都在等着麼?趕緊的進去吧。”姚燕語說着,加快了腳步。
衆人相見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尤其是蘇玉蘅見了姚燕語被纏起來的胳膊,更是直接哭起來。姚鳳歌和寧氏也各自抹眼淚。最後還是韓明燦勸住了大家,又叫人擺上酒菜來衆人圍坐一團,給姚燕語接風洗塵。
席間,衆人自然問起在被劫持的情況,姚燕語便順着翠微說的那些話胡亂編了一番。
最後韓明燦嘆了口氣,說道:“幸好是有驚無險,雖然妹妹受了傷,但總還算沒什麼大礙。這就是老天保佑!佛祖保佑!今年我們要給大悲寺的佛祖多捐幾兩銀子的香油錢!”
衆人聽了她這話紛紛應承,姚鳳歌也說:“回頭我就叫人送銀子去寺裡,讓大師傅在佛祖面前給燕語點上長明燈。”
姚燕語心裡覺得好笑,有那個閒錢,還不如弄點好吃的補補身子呢。但面上又不能帶出來,只得向各位夫人道謝:“各位姐姐,嫂子們的恩情燕語終生不忘,只是也怕大家都這樣,我福薄承受不起呀。”
蘇玉蘅便道:“要不咱們把銀子湊在一起交給寺裡,讓寺裡替咱們佈施給那些窮人,替姐姐祈福吧。”
“這主意不錯。”韓明燦立刻說道:“回頭我就叫人去辦。”
姚燕語心說我還是閉嘴吧,再說下去這些人還不知道又整出什麼事兒來呢。反正不管這麼說她們是必須要拿出錢來表示一下的,但總不能說你們別折騰了,都把錢給我吧!
衆人在一起說說笑笑直到下午申時方陸續告辭離去,最後寧氏都走了,只有姚鳳歌不說走,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姚燕語便對蘇玉蘅說道:“妹妹今日辛苦了一天了,請先回去休息。明兒我再單獨擺宴謝你。”
蘇玉蘅不悅的嗔道:“姐姐說什麼話?我是圖了你的謝麼?”
“好好!咱們是姐妹情深。”姚燕語笑着勸道:“我也乏了,你們忙活了一天,想必也累壞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丫鬟婆子們吧。”
蘇玉蘅也看出姚鳳歌是有事要跟姚燕語說,便不再多說,只和阮氏一起告辭離去。
“姐姐,咱們去裡間說。”姚燕語起身,挽着姚鳳歌的手臂往臥房裡去說話。
姚鳳歌扶着她沒受傷的左臂,低聲勸道:“慢點,胳膊還疼的厲害麼?”
“用了我自己配製的接骨膏已經好多了。”
說話間姐妹二人進了屋子,香薷奉上兩盞槐花蜂蜜調製的糖水便出去了。姚鳳歌猶豫了片刻,方低聲嘆道:“妹妹,說起來……應該是姐姐害了你。這事兒我原本想一輩子爛在心裡的,只是覺得你平白無故的因爲我受了這一場無妄之災,我若不跟你說個明白,這輩子恐怕都沒臉見你了。”
姚燕語納悶的問:“這事兒跟姐姐有什麼關係?”
姚鳳歌別過臉去似是在猶豫又似是難以開口,但最終還是握着姚燕語的手說了實話。把她和恆郡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姚燕語聽,最後又道:“我想他找你,給你莊子給你人,無非是存了那點念想罷了。之前我也沒在意,我總覺得反正我已經心如死水,他要怎麼樣是他的事情。可如今看來,我該早跟妹妹說,或許妹妹就不會接受他的饋贈了。那麼妹妹就不會被皇上誤會……”
“嗨!”姚燕語嘆了口氣,笑道:“我當是什麼大事兒呢!原來是這些。姐姐不說,其實我也猜到了幾分。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姐姐不提也是對的。至於皇上懷疑將軍府跟恆郡王府之間有什麼勾結的事情,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都是豐家的人從中挑撥,想要漁翁得利罷了。這事兒跟姐姐沒什麼關係,姐姐不必內疚。”
姚鳳歌又嘆息着搖頭,姚燕語又勸了她幾句,拿閒話把此事岔開方纔罷了。因偶然說到了豐家的抄家,姚燕語便問:“不知道鎮國公府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你是擔心他們跟豐家聯姻的事情?”
“是啊,豐少穎可是豐家的嫡親孫女。”姚燕語有些擔心。
姚鳳歌淡笑着說道:“你放心,凝華長公主絕不是無能之輩。鎮國公府也不是她豐少穎一個人當家。再說了,大雲朝律法有明文規定,罪不加出嫁女。況且豐少穎還有靈溪郡主這個娘以及燕王爺這個舅舅。禍事是不會砸到她的頭頂上的。只不過孃家垮了,她的日子以後不會好過了。”
聽了這話姚燕語忍不住感慨:“哎!聯姻聯姻。好的時候大家都好,這一旦有一家分崩離析,大家便都樹倒猢猻散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姚鳳歌無奈的嘆道:“其實若她沒有嫁入鎮國公府,這會子肯定被牽連着一起抄了。現在看來,她能安然無恙,將來便能照顧豐家的子孫。縱然豐家子孫再不能入朝爲官,但回到祖籍讀書種地,總能過點安穩日子了。”
“這麼說來,豐家的禍事沒能累及子孫?”
“豐紫昀豐紫晝二人都入了刑部大牢,豐紫晝的妻子楊氏因爲放印子錢數額巨大且又逼死過人命,也被關起來了。只聽說二房的子女和大公子豐少琛都暫時住在郡主府。不過靈溪郡主也被燕王爺斥責過,並央求誠王爺派了錦麟衛圍住了郡主府,只許他們娘們兒吃喝自由,但卻不能出府。說是一切都等豐家的事情過去再說。”
姚燕語聽了,不由得點頭:“這就是尚主的好處了。天大的禍事都不累及子孫。”
姚鳳歌卻搖頭嘆息:“不過是保命罷了。”在世人看來,像豐家這樣的人家失去了榮華富貴倒不如死了乾淨。
姐妹兩人說這話天色便暗了下來,翠微進來問晚飯擺在哪裡,姚鳳歌才恍然道:“只顧着說話了,竟忘了時候。我得回了,月兒還在家呢。”
“姐姐用過晚飯再回也不遲。”姚燕語說着,又吩咐翠微立刻把晚飯擺進來。
姚鳳歌陪着姚燕語簡單的用了點晚飯便急匆匆的告辭回去了。衛章至酉時三刻方回,他回來時姚燕語已經睡了。香薷在外間的燈下做針線,見衛章進來忙起身相迎,並低聲說道:“將軍,夫人已經睡下了。”
“嗯,你也下去吧。”衛章把黑貂大氅遞給香薷,轉身進了臥室。
“廚房裡有夫人吩咐給將軍留的宵夜,將軍要不要再用點?”
“不必了。”衛章頭也不回的進了臥房,香薷把衣服掛好,便端着自己的針線筐悄聲退了出去。
一宿無話,第二日一早衛章起身的時候姚燕語聽見動靜也醒了,便裹在被子裡問他朝廷的情況。衛章一邊穿衣洗漱一邊跟她簡單的說了一遍,無非是那些朝臣們在這次*裡如何趨利避害,紛紛重新站隊的事情,之後又說已經在皇上面前給她告了假,皇上准許她在家養傷,一切事情到年後再說。
姚燕語打了個哈氣,嘆道:“如此甚好,算算今年事情真多,我這幾經劫難,終於在年尾的時候能有幾天空閒了。”
衛章已經穿戴完畢,一身華貴的紫色官袍上的獅子繡紋威風凜凜,精緻的花犀腰帶束着他窄瘦修長的腰身,腰間的袍服褶皺都均勻而整齊。
姚燕語坐起身來,問:“今天大朝會麼?”
“嗯。”衛章轉身回來坐在牀上,欠身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你接着睡吧,我爭取早點回來,儘量中午陪你吃飯。”
“好。”姚燕語笑彎了眉眼,看着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珠簾之外,又懶懶的躺回去睡回籠覺。
養病的日子真的很清閒,因爲右手臂受傷,姚燕語索性連字都寫不成,只好每天靠在榻上看看醫書,煩了就叫奶媽子把凌霄抱過來逗逗他。
轉眼春節將至,府裡上下都開始忙活起來。雖然經過了地震天災,大家還沒從悲痛中緩過來,但年還是要過的。
長矛專程進來回說了今年的年貨單子,請夫人做主。
姚燕語拿過那長長的清單之後,便蹙眉道:“往年過年,那些吃食什麼的總會剩下一些,年過了,又拿出去散人。這樣很不好。今年大災,各處的日子都不好過,我們也節儉些吧。”
長矛猶豫着說道:“夫人說的是,奴才也知道各處都艱難,但這已經很節儉了。過年麼,總是要年年有餘的。”
“行,你看着辦吧,我只不希望你再等過了十五把一些長了毛的饅頭什麼的端出去送人。”姚燕語說着,擡手把清單丟在一旁的高几上。
長矛嚇得一個哆嗦,趕緊的應道:“奴才再也不敢了。請夫人放心。”
“去吧。”姚燕語淡淡的說着,低頭繼續看書。
“是。”長矛悄悄的看了香薷一眼,香薷上前拿過清單遞給他,大總管又行了個禮,方顛顛兒的走了。
長矛出去後又找了各位管事進來,細細的商議了一遍,把府裡自用的東西都重新算過後另開單子。其中有位專管各府禮尚往來的管事問:“大總管,咱們自家節儉也就罷了,難道給各府的年禮也都要縮減不成?”
“看夫人的意思,自然是要縮減的。”
“可萬一別家都不縮減,偏生我們卻少了。這將軍府的臉上可不好看吧?”
長矛一想是這個理兒,但看夫人剛纔的臉色,他又沒膽子再去問。於是轉着圈兒的找到了翠微那裡討主意。翠微聽了他的話之後,輕聲嘆道:“夫人的意思,你還是沒明白嗎?今年不但府裡的開銷要縮減,跟各府的禮尚往來自然也要縮減。這不是臉面的問題,而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你又蒙我!”長矛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不過是各府的年禮罷了,禮尚往來而已,跟生死存亡有什麼關係?”
翠微皺眉嘆道:“看你平常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犯糊塗?今年是大災之年,上到皇上,下到黎民百姓,沒個不傷筋動骨的!皇上的南苑還沒修好呢,你這兒就一車一車的往各家送年禮了?你當錦麟衛的人都是吃白飯的?”
長矛猛然醒悟,擡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連聲嘆道:“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了!”
翠微笑了笑把單子遞給他,叮囑道:“再縮減些吧。放心,能想到這個的肯定不只是咱家的夫人。”
“是是。這事兒真是多謝了!”長矛說着,朝着翠微深深一躬。
翠微見他沒事了,便開始趕人:“你忙你的去吧,我這兒還給夫人熬藥呢。”
“哎……翠微?”長矛看着翠微轉過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翠微卻一心都在那罐藥上,根本沒聽見長矛的話。身後的門簾子忽的一下被掀開,一陣冷風灌進來,長矛打了個激靈,一回頭看見葛海陰沉沉的臉。
“喲,葛將軍來了。”長矛並不怕葛海,說起來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只不過他沒有練武的天分,沒跟着將軍上戰場罷了。
“你在這兒幹什麼?”葛海的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若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他能一巴掌拍死長矛。天知道他的心上人心裡就是因爲裝着這個傢伙所以才一直不肯接受自己!這若是放在戰場上,這貨乃是自己的頭號天地!
長矛嘿嘿一笑,說道:“喲,我就不能找翠微說句話啊?她這還不是你夫人呢,你就管這麼緊,若是真的嫁給你了,還不被你拴在褲腰帶上?”
“放屁!”葛海怒氣衝衝的瞪着長矛:“你小子欠抽是吧?”
大總管立刻鄙視的橫了葛將軍一眼:“說不過就打,你還有什麼本事啊?”
“你……”葛海急了,伸手揪住長矛的衣領,呲牙咧嘴的想要把他直接扔出去。
翠微把藥吊子的蓋扣好,轉身看着這邊鬥雞一樣的兩個人,走到門口掀起簾子,下巴一揚淡淡的說道:“你們倆,出去!”
“翠微,我……”葛海見翠微姑娘生氣了,趕緊的放開長矛上前來解釋。
“出去!”翠微根本不讓他說話。
“這可不怪我。”長矛無辜的眨眼。
“你他孃的!”葛海生氣的瞪他。
“我再說一遍,出去!”翠微冷冷的看着葛海,“你,出去!”
“爲什麼是我!我找你有事……好吧,我回頭再找你。”葛海看着翠微冰冷的臉色,識趣的摸摸鼻子轉身出門,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再轉回來一把拖住長矛的衣領把人給拉了出去。
翠微恨恨的瞪了這二人的背影一眼,摔下簾子,關上了房門。
……
喝藥的時候,姚燕語看翠微的臉色不好,因問:“你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翠微忙道:“沒怎麼,這不好好的嘛。”
“跟我還不說實話。”姚燕語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把藥碗放到一旁,“剛葛海來找過我了。說想趁着過年的功夫跟你完婚。你到底什麼意思,趕緊的給人家個準話。都老大不小的了,再等下去可就蹉跎了好時光了。”
翠微低了頭,小聲囁嚅道:“奴婢全憑夫人做主。”
“這事兒我可沒法做主。再說,你早就不是奴籍了。我已經跟二嫂說了,她要認你爲義妹,你以寧家庶女的身份出嫁。嫁妝什麼的本來也都準備好了。只是這一場地震給損失了些,但若是補齊也不難,做不過家裡開着店鋪,缺什麼直接去庫房裡拿來,不過是費些功夫罷了。”
翠微聞言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給姚燕語磕頭:“翠微何德何等,得夫人如此相待。翠微這輩子都是夫人的人,翠微的一切都是夫人做主。”
“你呀!真是沒追求。”姚燕語無奈的嘆氣,“快起來,好歹也是六品的醫官了,還動不動就跪!”
旁邊的香薷趕緊的上前去把翠微拉起來。姚燕語便道:“我看葛海對你是一片真心。而且長矛也早就把你放開了,不瞞你說,長矛的叔叔瞧上了外邊一個小戶人家的姑娘,已經來跟我說過了,過了年就下聘,婚期定在四月裡。依我說,你也別再猶豫了,不如就趁着過年跟葛海完婚吧。”
“這……會不會太着急了?”翠微還在猶豫。
“既然已經認定了彼此,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再說,你之前不還跟我說這次天災多虧了葛海救你一命嗎?”說着,姚燕語又笑問,“人家救你一命,你還不得以身相許啊?”
“夫人又打趣人。”翠微登時紅了臉,想起地震那晚,自己衣衫不整的被葛海裹着被子抱出來就往外跑的情景,以及當時慌亂之中衆人看她那種異樣的目光,覺得頭都擡不起來了。
“行啦!二十好幾的大姑娘了,都到了恨嫁的年紀了。”姚燕語說着,便轉頭吩咐香薷:“去跟馮嬤嬤說一聲,讓她這兩日找個時間回一趟家裡,跟二嫂子說,翠微的事情就拜託她多費心了。”
香薷答應着出去,姚燕語又讓翠微在自己身邊坐下,拉着她的手輕聲嘆道:“說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你和翠萍你們兩個,我都不希望嫁的太遠,也不希望你們受委屈一輩子做奴才。你們兩個從小就服侍我,陪着我的時間比家裡的任何一個親人都長,更是全心全意的爲我打算,從無二心。我想我們幾個人能夠長長久久的一輩子。”
翠微被這幾句話說的淚如雨下,握着姚燕語的手連聲道:“遇見夫人,纔是我們一輩子的福氣!”
姚燕語見狀,笑罵道:“傻丫頭,這種時候了你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逼着你出嫁呢。”
翠微忙拿了帕子擦淚,又破涕爲笑:“就算被夫人逼着,也是幸福的。”
“胡說。”姚燕語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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