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林幾人明白了,雖然門口掛着審訊室的牌子,可外間實際上是監控室,裡間纔是真正的審訊室。而隔斷裡外間的隔斷,就是這面巨大的單面玻璃幕牆,從外屋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間的一切,而裡間卻無法看到外間的景物。
裡間房屋中間擺放着一把孤零零的椅子,上面坐着剛纔被活捉的那個黑鷹隊員,他雙手被扣在椅子扶手的搭扣上,椅子前面有一個擋板將他的雙腿緊緊固定在椅子腿上。對面一張桌子後面,坐着兩個國安局的審訊人員。
此時,黑鷹隊員嘴角上掛着冷笑,正扭頭看着剛走進來的成儒幾人,眼中露着不屑的神色。
坐在桌後的兩名審訊人員扭頭聽見開門聲,扭頭見一個同事帶着三個身穿武警制服的陌生人走了進來,全都愣了一下,不明白這三個武警進審訊室幹什麼?一人趕緊站起剛想詢問,還沒等他們說話,外間的王墨林扭頭對着葉鋒說到:“把你的人叫出來!”
葉鋒趕緊拿起玻璃窗前的話筒說到:“小李,我是葉鋒。你們先出來”,室內兩人伸手扶了一下耳機,扭身就隨着陪同三個武警進來的同事一同向外走去。他們邊走邊兩眼詫異地望了成儒三人一眼,不明白審訊怎麼找了三個武警過來,沒聽說武警有對審訊在行的。
三人在走過成儒他們身邊的時候,成儒突然低聲問到:“他會說華夏語吧?”“會”一個審訊人員詫異地回答了一句,隨即跟着其餘兩人推開隔斷門走了出來。
成儒三人目送着幾個國安的人走出審訊室,這才走到對手身前,成儒和張娃分別站在對手兩側,大力站在了對手身前。
此時,椅子上的俘虜聽成儒剛纔說話,已經判斷出他是這三個人的首腦,所以扭頭一直望着成儒。成儒站在側面用冰冷地眼神盯着對手的眼睛,半晌沒有言聲。
對方仰起頭,嘴角依舊掛着冷笑,眼中含着不懈的神色迎着成儒的眼神,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成儒看到對方的態度,突然皺了皺眉頭,扭頭對大力冷冷地說到:“卸掉他的下顎!”大力聞聲閃電般伸出蒲扇大的左掌,一把按在對方腦袋上,右手托住他的下巴猛地往上一推,跟着就是往下一拉。
“咔吧”,隨着一聲骨節脫臼的輕微聲音,對方的下頜骨立即無力地耷拉下來,嘴巴隨即張開,口水順着嘴角就流了下來。對方兩眼驚愕地望着成儒,眼神中閃過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剛纔那股桀驁不馴的光芒立即消失了。
成儒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隨即對着站在椅子另一側的張娃一揮手,兩人同時伸出右手,分別按在了對方扣在扶手上的左右手上,臉上紅光一閃,一股剛猛的內力猛地從手上向對方體內催去。
葉鋒、王鐵成和國安局的幾個人都驚愕地望着窗內,不知到成儒三人在幹什麼?可隨即就發現對方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閃出了一種極度痛苦的神色,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張開的嘴巴中國發出了“咿咿呀呀”的痛苦聲音,口水順着嘴角“嘩嘩”地向外流出。
此時葉鋒和王鐵成猛然醒悟過來,成儒三人是在用內功將對方體內的經脈倒轉,用剛猛的內力在對方體內的經絡中逆行,這是一種萬蟻噬心般的感受,無人能夠忍受。難怪剛纔王墨林不動聲色,顯然是想到了成儒幾人準備用內功對付這小子。
他們是從傳說中聽說過這種酷刑。成儒他們事先摘掉對方的下頜骨,顯然是防止對方經受不住那種無法忍受的痛苦而咬舌自盡。
葉鋒扭頭看着王墨林點點頭,隨即就發現小雅、玲玲已經拽着溫夢和吳雪瑩走出了審訊室,知到幾個姑娘心軟,不想看到對方的樣子。
這時,監控室內的喇叭裡傳出了一陣“嗯嗯”模糊叫聲,葉鋒趕緊扭回頭向室內望去,只見那個黑鷹隊員已經滿頭汗水,雙眼血紅,剛纔望着成儒那種不屑的神色早已不見了蹤影,雙眼中滿是祈求的神色,正望着身前雙臂抱在胸前,冷冷注視着他的王大力使勁點着腦袋。
王大力看到他的樣子,甕聲甕氣地問到:“想說了?”對方咧着嘴使勁點着腦袋,臉色已經變得有如豬肝一樣血紅。
大力望着成儒點點頭,隨即說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咬文嚼字地慢慢說着,突然伸手託上了對方的下頜骨猛地向上一推,將他的下巴一下推回了原位。
成儒和張娃此時已經鬆開了按着對方的右手,兩人同時扭身對着室內寬大的玻璃幕牆點點頭,表示審訊可以開始了。
葉鋒隨即命令兩個審訊人員又走了進去,成儒三人站在對手的椅子旁邊,雙臂抱在胸前緊盯着對方的嘴巴,防備對手急怒之下咬舌自盡。
俘虜感覺到身上那股隨心裂肺的痛苦終於消失了,剛纔這短短的幾分鐘,卻讓他猶如經歷了數個小時般的痛苦。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跟着又使勁吐出,好像突然感到呼吸着新鮮空氣是這樣的舒暢美好。他剛纔在體內萬蟻噬心的痛苦中,似乎根本就無法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全身的血管都有要爆裂的感覺。
他雙眼茫然地深深呼吸了幾次,這才擡起腦袋畏懼地望了身前的三人一眼,對方三人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他感覺這就是三個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他使勁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努力將仍在心頭的那股痛苦感覺驅散掉。他不明白對方用的是什麼方法?竟然會讓他產生如此痛不欲生的感覺!
他曾經在接受特種訓練的時候,接受過極爲嚴格的反審訊訓練,不畏懼任何嚴刑拷打和精神折磨,可剛纔身前幾人的手法,在毫不傷及他髮膚的情況下,卻讓他根本就無法忍受,一下就擊垮了他一直自認堅強的心理防線。
很快,他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他所知到的一切,詳細說出了從偷渡開始,到他最後接到黑鷹狙擊手的最後一個電話,沒敢再有一絲一毫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