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邢二正側頭望着從他們車旁駛過的警車,眼睛中也正冒着一股慶幸的神色。他聽到同伴的問話聲,擡頭盯着這小子低聲罵道:“別他媽胡說,關於我哥的事情能隨便說嘛。記着,出去的時候,你們的嘴巴都給老子閉嚴實點,不然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跟着扭頭透過後車窗,凝神望着後面閃爍着衆多警燈的街道,嘴中惡狠狠的說道:“媽的,剛纔我接電話的時候,看到翔哥那個兔崽子也躲到酒吧櫃檯後面舉起了電話。這小子肯定跟我們一樣,一定是有人通知他警察出動了,現在肯定跟我們一樣逃出了酒吧。”
邢二說着,轉過身望着前面又變得昏暗的道路罵道:“奶奶的,難怪我哥說,過去他曾經幾次對翔哥這個王八蛋動手,可他帶着警察到翔哥地盤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查到,只能進去轉一圈就回去了,看來刀疤他們在朝裡也有人呀!”
這時,坐在駕駛位置的那個叫柱子的小子,扭過光禿禿的腦袋望着邢二說道:“二哥,咱們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好多兄弟還在跟那邊的兔崽子玩命,他們肯定沒跑出來,是不是讓咱哥去把這些兄弟撈出來呀?”坐在後排的兩個小子也都在黑暗中向邢二望來,那些打手都是他們的手下,他們確實有些擔心。
邢二聽到柱子的問話,滿臉橫肉顫動了一下,擡頭望着他說道:“撈出來?你以爲我這個哥是好來的?那都是拿錢買來的關係呀,兄弟!哥?沒錢哪來的哥呀!奶奶的,他能保着我們就不錯了,下面的兄弟這點事他纔不會管呢。唉,沒事,弟兄們進去也就是拘留幾天,打架鬥毆的事情關不了幾天,你們放心吧。”
他說完,扭頭對着柱子說道:“走吧,別直接回家,到老城區那邊轉一圈去,躲開路上的攝像頭,防止警方的人清查我們的去向,到沒人的地方把車牌換一下。”“好嘞,走!”柱子甕聲甕氣的答應一聲,啓動汽車向前開去。
這時,邢二又扭頭望了一眼後面閃爍着警燈的街道,他沉思片刻取出手機撥了出去,電話響了一聲卻突然斷了。他舉着手機,臉上的橫肉顫動了幾下,皺起眉頭又連續撥了幾次,可對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邢二放下舉着電話的手臂,瞪着兩隻小眼睛緊緊盯着手上的電話。他沉默片刻,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他神色緊張的擡頭望着前面昏暗的道路,跟着又舉起電話撥了出去。他隨即對着電話急促的說道:“老王,我們已經安全撤出來了,老子身上鑽進了好幾粒鐵砂子。我剛纔給邢濤這小子打電話,想問問他抓了我們多少兄弟?可這小子居然不接我電話了,你聯繫他看看,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邢二的電話是打給禿哥身邊那個王前的,在他們這個販毒集團中,只有王前和他本人與邢濤有聯繫,而王前只在遇到大事情的時候,纔會代表禿哥與邢濤聯繫。他心中明白,一旦邢濤這個警方的人出了問題,他邢二首當其衝的脫不了干係。警方一定會下大力氣,緝拿他這個連接着邢濤和禿哥的聯繫人。
他說完掛斷電話,眨動着小眼睛望着前面的街道沉思了起來。他腦袋飛快的轉動了一會兒,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在這時,他負傷的手臂上突然傳出一陣劇痛,他扭頭對着身邊正給他包紮傷口的小子罵道:“你他奶奶的輕點!”
他跟着仰起頭對着開車的柱子說道:“直接回我家。媽的,好像事情不妙,我們出去躲一段時間看看情況。”
這時,他的電話忽然又響了起來,王前的聲音跟着就從電話中傳出:“邢二,你傷勢怎麼樣?我代表老大過去看看你,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邢二聽到這裡,身子猛地顫動了一下。
隨着他身子的顫動,他身邊正給他包紮傷口的小子,手指一下觸碰到了邢二的傷口上。邢二發出一聲慘叫,右手手指迅速切斷了電話。
他扭頭瞪了一眼給他處理傷口的小子,隨即神色慌張的對着開車的柱子叫道:“媽的,邢濤那邊肯定有事情!加快速度趕緊到我家去,我拿上錢、帶着老婆和孩子到我們山中的別墅躲起來,你們都是我的生死兄弟,跟着我一塊走。”
開車的柱子聽到邢二驚慌的叫聲,他調轉方向就向側面的道路上拐去。他拐過前面的彎道,瞪着暴戾的眼睛問道:“二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哪個王八蛋敢對你不敬?老子去幹掉這個兔崽子。”
坐在副駕駛座位的小子也扭頭望着邢二,神色囂張地叫道:“二哥,怎麼回事?有事你就說話,我們幾個可都是拿着刀殺出來的兄弟。現在剛他媽的過上好日子,誰敢攔着咱們的財路,我們兄弟幾個幹掉兔崽子!”邢二旁邊的小子也叫道:“二哥,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邢二有些感動的掃了一眼這三個親信,這三人確實是跟着他從街頭的幾個小混混,一直混到了現在這種不愁吃、不愁喝的地步。在危急關頭,這三個亡命之徒確實敢爲他去拼命。
邢二沉吟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道:“剛纔我給我那個當警察的二哥打電話,可他突然掛斷了我的電話,這在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而且,剛纔是他通知的我們撤退,在這種時候他不應該掛斷我的電話呀。”
他說着擡起已經被包紮上的左臂揮動了一下,隨即忍着劇痛呲牙咧嘴地繼續說道:“按照我們的約定,他就是不方便回話,也會在接通電話後暗自敲擊兩下電話回答我,而且他跟我聯繫是使用的一張單獨的電話卡,根本就不存在被監聽的危險。”
柱子聽到邢二的懷疑,遲疑了一下說道:“現在他們正在街上忙着抓人,身邊肯定有許多別的警察,他是不是確實沒時間給你回話呀?二哥,你是不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