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的目光從薛琬進門開始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從前不覺得,但自從那朝夕相處的五日之後,他總覺得要時時刻刻見到她纔好,這些日子沒有見,心裡空落落的。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似的。
直到重見的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那種渾身不得勁叫思念。
他……想她了。
薛琬其實也有點掛念蕭然。
見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便衝他一笑,“大哥!恭喜你啊!”
有了官身,以後行事就方便許多了。
最重要的是,就能有向上的機會了。
蕭然點點頭,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但一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他有滿腹的話想要對她說,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裡。
程謹之簡單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就說道,“好了,我們談正事。”
他咳了一聲,“這位姑娘,是不是能請你和你旁邊這位小哥先出去一下?我們談公事,是機密,不方便……”
其實也是爲了他們好,這案件有點可怕,聽起來就怪嚇人的。
小花瞪了程謹之一眼,“我聽我們公子的。”
薛琬忙道,“你們兩個先到外面逛逛,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小花便乖乖和圓月離開了。
王翰等幾個年輕人便都擠眉弄眼的,心裡都暗暗羨慕蕭家小弟雖然年輕,但這桃花運卻是真心好,能有這麼忠心不二的侍女,真是羨煞他們啊!
程謹之心內也隱隱有點酸味。
不過,他到底還是年長一些,比這些毛頭小夥子還是要穩重的。
他又咳了一聲,“言歸正傳啊,我們現在談案子。前日大興街出了件人命官司,你們應該都有所耳聞吧?”
王翰等人自然有所耳聞,但薛琬卻不知道程謹之說的是哪件。
蕭然便道,“大興街有家姚記成衣鋪,趙掌櫃的有一個小女兒,年方二八,據說很是聰慧可愛。但是前日傍晚,掌櫃的女兒被發現死在了成衣鋪的後巷子裡。”
他頓了頓,臉色微微一變,“程大人接案之後就帶我們幾個去看過現場了,那位小趙姑娘的死狀有些駭人。”
薛琬挑了挑眉,“你說說看,怎麼駭人?”
一邊問着,心裡卻在搜尋着前世所知道的案件,大興街姚記成衣鋪,好像有幾分印象啊。
只不過時隔太久,僅憑一點印象是不夠的,還需要有點輔助的東西來幫助她記起來。
蕭然抿了抿脣,“小姚姑娘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但她卻好像是被抽乾了渾身的血一般,整個人都乾枯了。”
作爲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漢,他當時看到屍體的時候,也是被震驚了,所以他儘量避免說得可怕,想要讓薛琬稍微能接受一點。
是的,薛琬就算再厲害,也是個大姑娘,他忍不住就想要呵護她不被這些可怖之事所駭到。
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抽乾了渾身的血液,那狀況簡直是太嚇人了。至今說起,連他也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慄呢。
薛琬的臉色果然有些變化,她驚訝地問道,“沒有傷口,卻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
這麼可怕的死狀,她印象裡確實是有一樁的。
但更可怕的還不是這個。
而是,她記得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
薛琬想了想問道,“那程大人先前有沒有遇到過相似的案件?”
她要確定大興街這件是不是首發案件,因爲印象裡,這個連環殺人狂連續在皇城殺了四五人,才被抓獲。
當時也是引起了莫大的恐慌的。
那個殺人犯的變態,比起後來的平少軒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程謹之搖頭,“並沒有啊。”
他皺了皺眉,“小弟,你何出此言?”
薛琬問道,“有沒有問過,趙姑娘的父母有沒有什麼仇家?”
程謹之道,“問過了,掌櫃的夫婦平日裡樂善好施,是方圓十里有名的善人。他們只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外地讀書,膝下唯獨一個女兒承歡。平時並無任何仇怨。”
他頓了頓,“我們還走訪了鄰居,大家都對這家人風評很好。案發前後,也沒有聽說他們家裡有什麼不和或者矛盾。”
雖然對案子好無頭緒,但基本的查案他還是都做了一遍。
趙姑娘才十六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齡,平素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並無仇家。
倒是自小就定了親,但因爲對方家裡親人過世還在孝期,得明年才完婚。
未來婆家又在外地,所以也沒有情感方面的糾葛。
所以,程謹之基本上已經可以排除是仇殺和情殺了。
薛琬斟酌了一下,說道,“一般這種不常見的殺人方式,除非是有深仇大恨,否則,就要考慮一下殺人者是否是想要藉此來奪人眼球,希望被更多的人關注到。”
她頓了頓,“這種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只能說是禽獸。禽獸既然是想要博得關注和目光,那自然是越轟動越好,最好能讓人們感到恐慌。所以,通常不會只犯下一件案子。”
這麼看來,這是殺人者的首案。
因爲是太久遠之前的記憶了,所以薛琬其實也只能記得個大概。
要不是這件連環殺人案太過聳人聽聞,她可能連記得都未必,畢竟不是有關於她自己的事,她所留意到的還是有限。
她只記得,這個殺人者一共犯下了足有四五起案子,才被程謹之逮住。
既然趙姑娘是第一個,那麼接下來只少還有三四名受害者!
薛琬臉色一變,“程大人,我覺得咱們得儘快破案,否則,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會遭殃。”
她頓了頓,“能不能將此案的卷宗給我看一下?”
這麼多天了,現場就算被保護起來,但肯定也與案發當時不一樣了。
再說,她其實也不是真的探案天才,就算去了案發現場,也沒有什麼幫助。
反倒是這些卷宗,能讓她或多或少多想起些什麼。
程謹之求之不得,立刻將所有的卷宗遞了過去,“你看,你看。”
他想了想,又說道,“還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
薛琬道,“趙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個比較羞澀內向的姑娘對嗎?既然如此,能叫她出門的,是不是都應該是熟悉的人?”
她頓了頓,“能不能請程大人再去查訪一下,趙姑娘都有哪些比較相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