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9 血肉不會撒謊 3
危急時刻,英雄救美,抱着美人掉下懸崖,無法出去的絕境,溼淋淋的獨處,哦買噶,簡直是每一部雷劇必備的狗血橋段!
而且,奇葩的冬季雷雨,寒冷的天氣,透溼發抖的孤男寡女。一般的劇情中,都會不得已地脫光了互相用體溫取暖(雖然我一直想不通爲什麼要脫光,明明脫光了肯定凍死得更快),然後天雷勾動地火……哦買噶,實在是想不下去了……
“你怎麼了?”溼淋淋的男神問道,“別怕,沒事了,我們快些走出這裡,雷雨天,這麼多樹的地方,不太安全。”
大概是我略顯猥瑣的表情令他覺得奇怪了,我連忙收斂了一下,定了定神。人家根本就沒有帶我找個地方避雨、然後天雷勾動地火的意思。
這會兒我們已經下到谷底了,聶秋遠沒有把我放下來,而是調整了一下姿勢,把我背好了,運起草上飛般的輕功,無聲無息地向山外面飛掠而去。
如果估計得不錯,走出這座山,應當會找到村莊之類可以落腳的地方。
聶秋遠的速度超級快,不過我們早已經是落湯雞了。由於速度快,就像在高速公路上開車到時速180公里,可是卻還開着窗一樣,刺骨的寒風幾乎把我凍成了冰棍。在極度痛苦的壓迫下,我實在是沒有心思陶醉於被男神揹着的浪漫情境了。我用盡全身力氣,哀求道:“能找個地方躲躲麼……好冷……”
男神斷然拒絕:“不可以,會天打雷劈的。”
哦買噶,雖然我也知道雷雨天不要在樹下停留,可是等等,這臺詞,怎麼有那麼一點熟悉?
我還來不及細細思考,忽然覺得寒冷的感覺減弱了,聶秋遠的體溫忽然升高了許多,像發高燒似的,我們身體接觸的地方傳來融融暖意。
“流螢,你忍一忍,很快就會找到地方落腳的。”
我的心隨着他的體溫安定了下來,我明白他是在使用內力溫暖着我。雖然很浪漫,可是我還是希望這路快點走到頭。
很快聶秋遠就揹着我飛掠出了山谷。“前面有村子!”男神的聲音也稍稍地帶上了一點興奮,頭頂轟轟的雷聲像是在爲我們歡快地伴奏。
可是當我們興高采烈地衝進村子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場景跟頭上響着的驚雷一樣震撼,把我倆全看傻了。
這是一個不大也不小的普通村子,有一百戶左右的樣子。現在,這個村落已經沒有任何生機了,當我們踏入村口的時候,就驚愕地發現,這村中所有的人都以各種不同的姿態倒斃在地上。
雨嘩嘩地下着,毫無憐憫地衝刷着地上的屍體。全村得有好幾百口人,男女老少,有的死在路上,有的死在門檻旁,有的死在房屋中。其實不只是人,再往裡走走就會發現,村中的家禽家畜居然也全都斃命,整個村子完全成了一座死村。
我這是什麼命!
饒是我神經粗大,看到這種情形也不禁頭皮發麻。還好我反應快,迅速地意識到作爲一個美淑女,僅僅頭皮有點麻還是反應太不強烈了,我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叫,把臉猛地埋在了男神的脖子裡。
聶秋遠把我放下來,左手攬住了我,把我緊緊地護在懷裡。他沒有拔出長劍,而是在旁邊的樹上折下了一根不粗不細的長枝。
嗯,這樣的天氣,拔出劍來基本就是找死吧。
“別怕,我在。”男神低低地說了一句。
我偎在他懷裡,感覺他凝神靜氣,探查着周圍的一切。過了一陣,他的身體略微放鬆了一些,說道:“沒有殺氣,別怕。”
我點了點頭,順從地被他擁着,走進了附近一間大一些的房子。屋裡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具屍體。但是聶秋遠首先沒有管這些,他把屋子裡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危險,便迅速拉着我進了裡面的房間,只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準確地打開了一個櫃子,裡面果然是衣服。
男神從櫃子裡扒出兩條牀單,扔給我一條,然後又從裡頭挑了挑,拎出一套衣服扔給我。
“快點擦乾了,先換上!”他命令道。
這確實是明智之舉。雖然死了一村子人,這是天大的事了,可現在要是不換衣服,我倆,至少是我,就得凍成肺炎了。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唉,反正人也都死光了,這些身外之物也沒有什麼用了,我們取來穿穿纔是發揮了它們最大的價值。
只是,等等,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聶秋遠轉過身去,背對着我,聲音裡沒有波瀾起伏,只說道:“快換,動作快一點,是非之地,切勿掉以輕心。”
我這才一驚,是啊,這一村人怎麼死的還沒搞明白呢,沒準那個大殺器還在附近,哦買噶,我在瞎想什麼!
我以特種兵的速度除下衣物,用牀單擦乾了身體和頭髮,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身上一下就暖和了。哦買噶,有種得救了的感覺。
只是定睛一看,擦!這是給我選了一套什麼東西,居然是一套厚棉襖,還帶補丁的,醜陋至極。一瞬間我希望聶秋遠再也不要轉過身來看着我了。
但是他轉過身來,看着傻愣愣的我,只抿嘴一笑,說:“流螢,轉身。”
我這纔想起來,他還沒有換。
在背後的人悉悉索索換衣服的過程中,我承認我邪惡了。我一邊用牀單繼續擦頭髮,一邊掏出了我的小銅鏡照自己的臉。對於女孩子來說,這個動作相當自然,可是我一邊照,一邊就用鏡子偷窺了一下男神換衣服。
他背對着我,上衣已經脫光了,露出後背優美的線條,但那卻不是一具養尊處優的軀體,只肉眼可見的後背上,就淡淡地分佈着橫七豎八的傷痕瘢跡。他的左肩上似乎有一處新鮮的傷痕,還沒有被時光淡化,我忽然意識到那可能是他去樹林救我的那一次弄傷的。
即使這樣,也絲毫無損於他身姿的優美,反而增加了幾分男人味。我看了一眼,心裡就怦怦狂跳,完全不敢再看下去了。
哦買噶,我在做什麼,真不要臉啊!我爲自己的猥瑣行爲感到羞愧。
聶秋遠衣服換得相當迅速,換好了,又從櫥子裡翻找了一陣,找出兩頂棉帽子,扔給我一頂,我倆各自把帽子戴好。
現在,我倆就像是一對農家小夥子和村姑的模樣,只是那小夥子不管穿得多麼破爛,都還是嫌太漂亮了,讓人沒法覺得可笑。
“走,流螢。”聶秋遠拿出一條棉質薄長褲,像圍巾一樣圍在了我的脖子上,還打了個結,把所有的寒冷都擋在了外面,“我們去看一看,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