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桌食物,沈曼麗只是象徵性地吃了一口,便放下碗筷。她食量本就不大。對這些美食佳餚,更是提不起多大興趣。雖然的確好吃,但她也沒吃多少。主要原因是配合周海,不然人家肯定有所懷疑。
其實這種調查方式並不多見。創世紀採取這套措施,其一是周海個人貪吃,所以向上面提供這個方案。二來。周海在擴展部的確是個人才,將方案闡述得十分完美,幾乎無懈可擊。所以周海總算有了拿公款瀟灑的機會了。
“這位先生,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本店還有一些特色美食。諸如油黃蟹,高夫蝦仁,咖喱香菇,均是本店特色。”一名看似領頭的服務生微笑以對。這兒的炒飯一盤八十元。添上一些小菜,一頓吃下來沒個好幾百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新義市雖然告訴發展。但來這兒吃飯的大多都不會太過破費。究其原因,若是旅客,肯定不可能只吃一家,犯不着每家都大馬金刀不醉不歸。所以不可能消費太恐怖。而新義市本地人。更不可能每天吃飯都如此花費。終究只是一頓飯,這兒只是特色。並不是什麼大型酒店。也無須像周海這般吃喝。
周海打扮時髦,佯裝成功人士,商業巨擘。點菜不看標價,尤其身旁一名冷豔無雙,氣質超凡的大美人。想來腰包裡足夠殷實。不少人都盯着倆人。林克也乘機拉着一名服務生閒扯起來。興許是周海倆人過於大手筆。不少客人都不像方纔那般吃喝。有意無意將目光投在他們身上。頗爲嫉妒羨慕。爲沈曼麗叫冤的也大有人在。
一番周折,林克打聽到一些美食店的經營措施,終究只是服務生,對美食店的瞭解也不算特別多。大頭戲還得看周海這邊,林克吃飽喝足,閒的無聊去廁所吸菸。
周海每樣菜式只吃一點,就連炒飯都沒吃完,只是淺嘗輒止,吃幾口裝成美食專家,對這些那些指指點點。那羣服務生倒也不介意,對客人所指出的問題用心記下。就連一旁的經理都忍不住側耳細聽。這周海也真是能掰。從美食講到生理健康,肥碩龐大的臉龐與手臂指手畫腳,活脫脫一小丑。
“其實吧。你們店的食物都還不錯。如果能讓我去廚房欣賞一下。說不定能給你們一點中肯的意見。上次我和皇家酒店的高級法國大廚聊了一會兒,他也覺得我對烹飪有一定了解。”
周海胡吹大牛,從洗手間出來的林克目瞪口呆,眼角抽搐……這畜生比老子還能吹。牛都被吹上天了。他怎麼不說上次美國總統邀請他一同進餐?
美食店老闆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被周海這麼一瞎掰,還真有了幾分貨真價實。拿他當寶似的請進廚房。沈曼麗坐在客廳一動不動,單手撐着下顎出神。彷彿在思索重要問題。
直到老闆親自送周海出來,臉上洋溢着崇拜與狂熱。周海卻腆着大肚子,還別說。真有點美食專家的味道。那肚子不是吃出來,難道還是餓出來的啊?尤其那油光水滑的模樣,可信度愈發大了一截。
正當諸人打聽完畢,打算離開。遠處桌上兩個白人忽然將炒飯揮灑出去。旁邊客人驚呼一聲,立馬作鳥獸散,躲避開去。光潔地板鋪滿金黃米粒。老闆連忙與周海告辭走過去,惶恐不安道:“兩位先生,不知這炒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美食店的宗旨是客人至上。尤其是在這條街,不少店面都被收保護費。連警方也無能爲力,有些以權謀私的警方人員更是與黑社會勾結,從中謀取暴利,對這些睜隻眼閉隻眼。悶聲發大財。
看似繁華,實則充斥黑暗與污垢。
“你這飯好難吃,是臭的!”一名美國佬掄起大巴掌在桌子上猛地一拍,怒道:“會吃死人的!”
“那我給您換一份,別生氣。”不少客人憤怒無比,兩個洋鬼子在這兒搗亂。不少客人蠢蠢欲動,不過這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品街的地頭蛇,雖然憤怒。卻也不敢上前阻止。
重新換來兩盤,美國佬一吃又灑了一地,一巴掌掄過去:“臭的。全都是臭的!!”
周海閒着無聊在一旁看熱鬧,沈曼麗微微回過神,發覺林克臉色鐵青,全身顫抖,彷彿忍受着極大痛苦。
“告訴你!你這飯是臭的。如果不每個月給我們一萬塊保護費。以後再也沒人敢來你這兒吃飯!”美國佬洋洋得意,旁若無人地收起了保護費。
“我我不會給你們的!”老闆倒是有幾分骨氣,被輪了一巴掌。眼眶都紅了起來。尤其是另外一名近乎兩米高的美國佬將一把鋒利的小刀****桌面。整個美食店都安靜下來。
這兒的治安混亂到這程度,簡直不可思議。新義市好歹也是法制城市。這一幕也太誇張了。尤其是一品街向來都是本土流氓地痞,何時冒出兩個老外受保護費了?
“不給!?不給你等着美食店被炸掉!”他又是一巴掌扇出,剛要碰到老闆臉頰,手臂彷彿被鐵箍鉗住,再無力動彈半分。
“呵呵。這麼生氣幹嘛?”林克用力將對方手心壓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回頭對身後老闆道:“再送兩份炒飯過來。”
老闆神情惶恐。不過有人幫他出頭,他自然飛快準備。林克牲畜無害地笑了笑。咧嘴道:“兩位帥哥。這兒的炒飯是不是很不合你胃口?”
“混蛋!你是什麼人,敢管我的事?”美國佬還欲反擊,可手心被林克壓着,一隻手擱在桌子上無法動彈,另外一名美國佬要幫忙,林克擡手指着他道:“坐下來。我們先談談如何解決。”
沈曼麗一臉詫然地看着林克。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林克背影。但她卻能從林克的語氣中聽到一絲陌生感。是的,陌生感。此刻她說話的語氣,與在公司的截然不同。彷彿有一絲髮自內心的寒顫。一種冰冷到絕情的可怖。
“來。試試這盤如何。”林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對方,美國佬被林克看得頭皮發麻,尤其是那恐怖的眼神,令人打心底裡恐懼。
另一名美國佬又將炒飯掀開,落在地面發出噼裡啪啦地破裂聲。
“摔得好。”林克眼皮輕輕跳動,笑了起來。他接下來的動作令在場所有人不明所以,沈曼麗更是嬌軀輕顫。不知他爲何要這樣做。
林克蹲在地上將炒飯全都捧起來,放進盤子裡。然後拉開椅子坐下,抓起一口炒飯塞進嘴裡,細細品味一番,詫異道:“很好吃啊,我沒覺得這飯臭啊?來,都吃了。”
“滾你!Fuck!”美國佬又要將炒飯打翻,林克猛地抓起一個玻璃杯砸在美國佬腦門,啪地一聲爆破之聲,怒吼道:“我他媽命令你把飯吃乾淨!”
“混蛋!”另一名美國佬拔出匕首要捅向林克,林克卻一把捏住刀身,鮮血順着指縫冒出來,不論美國佬怎麼抽動都沒法拔出來。林克另一隻手將炒飯端到他面前,冷冷道:“吃乾淨,一粒米飯都別留下!快吃!”
狠狠一擰,直接將小刀抽過來,猛地扎進桌面,猙獰地看着倆人,美國佬嚇得臉色蒼白,其中一人捂住腦門,鮮血滴進炒飯,林克卻直勾勾地看着他們。
老闆見事情鬧到這地步,已經不知道怎麼收場。可心中卻是狠狠地出了口惡氣。他從不向惡勢力低頭,尤其是收保護費的。他認爲新義市的法治社會,只要報警。一切都能解決。曾經被黑社會分子打過幾次。他也屢教不改。這次對方找了兩個老外來受保護費,就是要把這家店面拿下。可惜世事難料,這兩個倒黴的傢伙碰上了林克這塊鐵板。
“給我吃!”林克怒吼一聲,這吼叫彷彿帶動旁邊圍觀者,他們也跟着大叫起來:“雜毛,快吃。不吃剁了你!”
“老外,趕緊吃,。不吃讓你沒法出門!”
所謂氣場,恐怕就是指這個。在一羣人的怒吼下,兩人忙不迭低下頭啃起炒飯。他們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要拿炒飯做文章,現在卻被逼迫吃炒飯。直到倆人將炒飯吃完,林克扯住兩人頭髮,陰冷道:“米飯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或許對你不值一錢。但對於我們。卻是生存的根本。你不尊重它,就是不尊重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