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籬笆院之內,就見到阿耋正在房子門口抽着旱菸,埋怨小丫頭道:“小姑娘家家的,有外人在場,你也不知道文靜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青兒把頭埋在胸前,小聲道:“我剛纔看到蛇了。”
阿耋呵呵笑了起來,磕掉了燒完的菸葉,道:“你呀,真是的,以前你見到蛇也沒有見你這麼大喊大叫的。”
“人家這一次看到的蛇比較大嘛,給嚇着了。”青兒說話的時候,小臉緋紅。
虧這個小丫頭能夠想到這麼個奇葩的藉口,不過哥聽着順耳啊,李大牛嘿嘿笑着走了過去。
“阿公早啊,青兒早,嘿嘿,你們在這裡談什麼呢?”李大牛到底是臉皮夠厚的,還站在了人家小丫頭身邊,故意問道。
小丫頭擡眼看了李大牛一眼,那股幽怨勁,就差要哭着現場指認了。
阿耋笑吟吟地道:“沒事兒,剛纔碰到了一條大蛇,給嚇着了。以前也沒有見過她這麼害怕。呵呵,山裡的孩子還有怕蛇的?大牛啊,來,我們快坐下吃飯。吃完了飯,我們去找一件寶貝去。”
李大牛一邊應着阿耋的話,一邊嘿嘿笑着道:“那條蛇真是夠大的。不過阿公,我們去找什麼寶貝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暫時保密。”阿耋小眼睛放光地道。
“哎,你先去洗手。”李大牛剛要坐下吃飯,就被青兒叫住了。
呃,還真是忘了洗手了,李大牛着意地看了一眼小丫頭,意味深長啊。
就在李大牛和阿耋吃飯的時候,危險正在向他靠近。
深山老林之中的一處龐大墓地底下,幽暗的燈光照着一個形容枯槁,眼窩深陷的老男人,身穿古服,看上去有些嚇人。他就是阿耋口中的大祭司。
另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臉色也不大好看,只是長的眉目清秀,看上去比大祭司要好看的多了。他是大祭司的兒子,左長老。
地面之上,躺着一具嚇人的屍骨,正是被阿耋刺中心臟的那具殭屍。
“大祭司,兒子辦事不利,我們養的蠱體被破壞了。他死了。”左長老聲音不大,垂頭喪氣地道。
大祭司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掃向了地面之上正在腐敗的屍體,半天方纔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不要去了,讓右長老過去,帶上我們的蛇蠱,把那個叫李大牛的人熬成蠱體!”
一頓早餐,青兒就坐在李大牛的對面,小丫頭本來就是思春的年齡,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李大牛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對於今天早晨的意外事件倒是很淡定。
飯桌上的氛圍有些壓抑。阿耋是一個比較沉悶的人,一般情況下不主動說話。青兒倒是活潑,但是關鍵是她現在有些不好意思啊,也是隻顧着吃飯。
李大牛最受不了這種沉悶,他故意用筷子在夾菜的時候調戲青兒,看着小丫頭慌亂的樣子,他嘿嘿一笑道:“青兒啊,你男朋友是幹嘛的啊?”
嘎?青兒一愣,水靈靈的大眼睛被迷茫籠罩,她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緊張而又小聲地道:“人家哪有男朋友?你別瞎說。”
阿耋頭也沒有擡,吃着一口菜隨意地道:“她怎麼可能有男朋友的?不可能的。”
李大牛笑了,道:“她其實也不小了,你沒有注意到網上,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有的成爲了孩子的媽媽了。阿公,你的思想保守了,青兒也就是在山裡,要是在燕京,估計早就在男生的狂追之下,舉手投降了。”
他的這個玩笑話,在青兒聽來心中怪怪的,她瞟了對方一眼,心中像是小鹿在撞着似地,砰砰個不停。
阿耋依舊是頭也不擡地道:“她是我們苗疆之心的傳承人,也是我們家的蠱術繼承人,她這一輩子都不能結婚的。懂嗎?”
李大牛一愣,這麼漂亮的小丫頭一輩子不能結婚?要不是李大牛已經有了幾個女人的話,估計他當場就會抗議加起義了。
簡單地吃了早餐,阿耋又把他的那個旱菸袋取了出來,放上菸絲,往地上一蹲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青兒則是回到了房間裡不知道搗鼓什麼東西去了。
李大牛看着這個性格有些古怪的老頭,只好往他身邊湊了湊道:“阿公,那個,你說要帶我去找一個寶貝去,什麼時候去啊?”
阿耋頭也不擡地道:“等我抽完這根菸就帶你去,我看你昨天晚上的膽子挺大的,身手也還不錯,所以我才決定讓你去的。”
李大牛笑了笑道:“這麼說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比昨天見到的還要刺激?”
“還行吧,應該比昨天的好玩一些。只是危險性好像更大一些,當然了,你可以選擇不去。”阿耋說話一直都是波瀾不驚。
李大牛道:“我這個人向來喜歡熱鬧,既然來了還有不去的道理?”
“好,那我們走。”阿耋磕掉了煙鍋裡剩餘的菸絲,往褲腰裡一塞,揹着手就走了。
這一次走的路線和昨天的路線差不多,甚至還經過了昨天晚上激戰的那棟小房子。阿耋好像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一直向深山老林中走去。
雖然外面是豔陽高照,但是隨着越往裡走,越是感覺到陣陣涼意襲來,腳下腐敗的落葉和樹枝散發出陣陣腐臭味道。不時有一些被兩人的腳步驚動的小動物跳着跑開了。
“小心!”突然間,阿耋忽然拉住了李大牛,低聲喝道,把他給嚇了一跳。
李大牛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到他俯身,從腰間取出了一張篆符,然後從李大牛還沒有落下的腳下,用篆符包着取出了一截樹枝。
“怎麼了阿公?不就是一根樹枝嗎,你別弄得一驚一乍的好不好?”李大牛苦笑着道。
阿耋沒有說話,只見到他握着那根看似普通不過的樹枝,嘴裡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忽然間,只聽到哧啦哧啦的聲音響起,從那截樹枝裡開始往下掉落金色的小如針尖一般的小飛蟲。
不一會兒,地面上的樹葉上,已經落了一層這種刺眼的東西。
李大牛不看不知道,一看這種小飛蟲,似曾相識啊。想當初韋莽死的時候,遍地都是這種東西啊,甚至連他的骨頭縫裡,都被這種金色的小蟲子給塞滿了。
李大牛心中一陣發毛。
“看到了沒有,金蠶蠱!你剛纔要是一腳踩下去,估計我都沒有辦法救你了。”阿耋把那根樹枝握在手中又唸唸有詞了一會兒,只見到騰然一股火苗燃氣,一陣噼啵的聲音響起,那根樹枝在他的手中燃成了灰燼。
李大牛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遍地都有這種東西?
好像是猜透了李大牛想要問什麼,阿耋邊走邊道:“我們已經進入了禁區,這裡是苗疆的前輩的地盤,他們都是苗疆蠱術的先驅者,死後都埋在了這個地方。當然了,危險和機遇並存,我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找一個叫做玄的法術,有了它,我們纔有和大祭司抗衡的能力。”
“玄是什麼東西?這種法術和大祭司又有什麼關係?”李大牛有些不解地問道。
“玄是我的師傅他老人家獨創的一種反蠱術,顧名思義,它是爲了剋制蠱術而產生的一種法術。當然了,它存在的意義在於反制蠱術,更可怕的是它的殺人功力更厲害,威力無與倫比。”阿耋向說着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一處墓碑前,在一個地方擰了一下,墓碑打開了一條縫,裡面竟然是有通道。
他像是在回憶一件事情一般,依舊在說個不停:“但是可惜的是,師傅他老人家只是把這種反蠱術傳給了大師兄,我和二師兄,也就是你的三叔,誰也沒有機會學到這個東西。可惜了。”
“你和三叔是師兄弟?”李大牛吃驚地道。
“有什麼奇怪的嗎?我看起來不像啊?”阿耋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亮了地面。
李大牛打了個哈哈,沒有正面回答他的這個問題,眼睛很快適應了這裡的光線,隨着他的腳步向着裡面走去。
這裡面很是寬敞,像是電視節目中那種帝王之墓一般,也不像想象中那般潮溼,而是很乾燥。只是裡面的味道稍微有些不太好聞,有一種捂得發黴的那種感覺。
但是不管這裡面的條件如何的好,畢竟這裡是一座墓啊,他的心裡還是稍微有些發毛。
“你怎麼想起來現在找這個法術了?以前怎麼沒有找過?”這裡面寂靜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有些更加的發毛。
阿耋的聲音悠然道:“這是一個約定,和毒巫的約定。但是他的兒子大祭司首先背叛了他的約定,我們也自然不會客氣了。”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到手電筒的燈光之下,一塊青石板出現在了眼前,青石板之上,仰面臥着一個人。
“師傅!”阿耋忽然大喊一聲,頓挫了一下,兩步並作一步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