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羽大驚:“閣下不是鳳霞國人,是哪一國?”
老道士傲然道:“道爺是雲澤國的國師!”
環兒身子劇震:“你是陰陽國師?”
老道淡淡地說:“想不到小丫頭倒有些見識!既知道爺之名,還不將公主拱手送上,難道還要道爺動手?”
環兒低聲說:“請大俠盡力咱保護公主先走!環兒拼死擋住他!”
龍飛羽不理她,盯着老道,平靜地說:“雲澤國國師,果然名聲響亮,只是老前輩如此大的名聲,不知爲何偏要找公主出氣?不敢找別的皇子皇孫!難道雲澤國的國師就只是專跟女子動手的軟蛋?”
老道一聲厲嘯,手一長,直向龍飛羽抓來,這一抓範圍極廣,龍飛羽上半身全在他這一抓之中,龍飛羽微微一側身避開,反手一指,指向他地掌心,老道變抓爲掌,一掌直擊,掌心如怒濤奔涌,好武功!龍飛羽變指爲掌,一掌斜擊,啪地一聲,雙掌相交,龍飛羽只覺得一股大力直撲而來,衣衫鼓動,老道卻在他一掌之下,連退三步,臉已變色:“閣下何人?”
公主和玉瑤不懂武功,也談不上了解武林典故,只是心情略微放鬆,但環兒地感覺卻不一樣,她曾聽師傅說過,陰陽國師武功乃是雲澤國第二大高手,僅次子他的師兄,如果來到鳳霞國,當可名列前三位,所以一聽他的大名,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這時卻被這個年輕的神醫或者大俠一掌擊退,她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國師是冒牌貨,否則怎麼可能被他擊退?
龍飛羽淡淡地說:“本人和你們這些名聲響亮者不同,沒有半點名聲,但專克名聲響亮之人!”
老道臉上驚疑不定,緩緩地說:“聽說鳳霞國原有兩大高手,一個是驚天劍孫天柱,一個是龍海空!最近孫玉峰已死,又出一個游龍,也是武功高強之人,閣下是龍海空還是游龍?”
龍飛羽暗暗佩服,此人出手一招就能判斷對手是誰,猜個**不離十,他微笑:“在下什麼人都不是,甚至不是鳳霞國的人,只是一個過路人,間下不妨將真實來意說出來,如果在下聽得順耳地話,或許會幫助間下將公主拿下,送到雲澤國,順便也混個副國師什麼的,間下如果不說,在下少不得與閣下拼死一戰,這一戰要想分出勝負,只怕不太容易!”
老道臉色來了個大轉彎,平和至極:“想爲官還不容易?只要閣下和老道一起成此人事,皇上自然會大加封賣!”
龍飛羽淡淡地說:“在下本也有此意,上京城想刺殺鳳霞國皇帝,不如我們聯手大鬧皇宮,將皇帝殺了,再回雲澤國領賣如何?”
公主臉上變色,環兒拉起她悄悄後退,但這兩人堵在門口,她說什麼也出不去,不由得冷汗涔涔,玉瑤臉上神色變幻,又驚又悲。
老道大笑:“原來兄弟乃是同道中人!兄弟有所不知,這個狗皇帝想將公主許配給神韻國太子,與神韻國聯姻,再讓神韻國出兵從後面夾擊雲澤國,老道今天來就是要將這個公主帶回雲澤國,許配給雲澤國的將領,瞧他如何聯姻?”
龍飛羽沉吟:“妙計!此舉如若成功,不但聯姻之事作罷,而且神韻國國認爲對他是一種侮辱,反而會倒戈一擊,對鳳霞國發動進攻,一舉兩得,妙極!”
老道大笑:“兄弟舉一反三,聰明之至!來日雲澤國朝堂,必能大展鴻圖!”
龍飛羽淡淡一笑:“多謝老前輩吉言,在下突然有了新地主意!”
老道微笑:“願聞高見!”
龍飛羽緩緩地說:“閣下對公主有此固謀,實在是鳳霞國重犯,如果將閣下擒拿,送與公主處置,你說是否更方便?公主就在身邊,一場富貴來得容易之極,在下爲何要捨近求遠?”
三女如在夢中,此人說話瞬息萬變,三人的心情也在狂愛,都快暈倒。
老道臉上的笑容凝結,突然愛得無比陰森,緩緩地說:“你剛纔是在消遣老道?”
龍飛羽點頭:“你這老傢伙我一看就不喜歡,不消遣你消遣誰?而且我也需要你告訴我這中間地秘密!”
老道一聲屬吼,雙手連伸,爪影滿天,空氣彷彿被撕成碎片,龍飛羽根本懶得去分辨這些指影的虛實,兩指射出,直射入爪影之中,一聲慘叫傳來,老道身形一斂,突然一掌擊落,直拍龍飛羽的頭頂,龍飛羽右掌一擡,老道地左手同時伸出,五根鬼爪直插龍飛羽小腹,速度快如閃電,沒有風聲,招比風快!
龍飛羽理都不理,呼地一聲大響,老者離地而起,在空中已經幹成一團,落地無聲!
他打的如意算盤,右手與龍飛羽對掌,左手偷襲,比掌不管誰輸誰贏,左手的暗算都得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卻沒料到龍飛羽一掌之威竟然將他整個人擊飛,只要他的人一飛起,他的左手當然也會隨之而起,碰都碰不到龍飛羽的腹部。
後面傳來三聲驚喜的叫聲,龍飛羽回頭,一具嬌軀撞入懷中,卻是妹妹玉瑤!她拉着他的手大叫:“哥哥,你好壞!你剛纔嚇死我了!”
龍飛羽微笑:“你對哥哥如此不信任?”
環兒深深一禮:“多謝大俠,大俠武功實在是匪夷所思,連陰陽國師這樣地高手都不是大俠對手!”
公主眼睛裡閃着複雜地光,一時無言,良久終於說:“你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什麼賞賜?”
龍飛羽搖頭:“我這人喜歡開玩笑,公主不用放在心上!剛纔一些言語冒犯,只是爲了套出這個老傢伙的秘密,並非對皇家不敬,也望公主別放在心上!”拿“刺殺皇帝”這樣的話來套對方的秘密實在也是膽大妄爲,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敢這樣做,也許正因爲沒有人做,老道才深信不疑,將他地圖謀和盤托出。
公主點頭:“我早就知道你的性格,決不會怪你!環兒,這話你也不得外傳!”
環兒躬身道:“是!大俠行事不依常規,三言兩語就將此賊意圖套出,實在是高明之至。”
外面人聲鼎沸,有人大叫:“公主!”
聲音還有一段路程,龍飛羽微微一笑:“看來你的衛兵快到了,在下告辭!”
公主說:“等等!”
龍飛羽走到玉瑤面前回頭:“還有什麼事?”
公主輕聲說:“你真的不要賞賜?”
龍飛羽笑嘻嘻地說:“公主說話的聲音如同百靈鳥唱歌,聽公主說話就是賞賜!謝過了!”
拉起玉瑤轉身,環兒臉有異色,也不知是想笑還是想發怒,公主叫道:“你等一下!”
龍飛羽重新停下:“有話快說,等會兒你地衛兵來了,我懶得解釋!”
公主輕輕地說:“城東有一家客棧,叫聚賢客棧,你在那裡住下吧!”
龍飛羽點頭:“公主介紹的估計不會錯,好!……我也得告訴你一件事,這個黑衣蒙面人還沒有死,只是昏迷,有什麼事情你們可以叫人問他!”
身子一轉,落葉飄起,好象玉瑤輕輕叫了一聲,兩人蹤影不見,樹林裡衝進來幾十個人,衝進院子,一齊跪下:“奴才救駕來遲,公主恕罪!”
衆人跪在公主面前,公主理都不理,眼睛還追尋着樹林深處,若有所思!環兒也若有所思。
京城果然就是京城,連城牆都與一般地方不一樣,不但高大結實,而且修飾一新,東門高大的城門前,一條寬闊的護城河,河寬十丈餘,水流暖暖,兩邊緣柳成蔭,點點紅亭,將整座城點綴得美麗而又雄奇,玉瑤眼睛放光,她還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城牆,恨不得繞這城牆走上一圈,看看美麗的風景,但見龍飛羽沒有這個心思,也就不敢多提。
牽馬穿過高大的城門,直入東大街,街道極寬板,行人也極多,兩邊商賈雲集、店鋪林立,卻沒有多大的叫賣聲,京城做生意都是大氣魄!
前面最顯眼的地方是一座高樓,樓高三層,雖然只是木結構,依然有一種恢宏的氣勢,高大的正門上方,三個餾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聚賢樓!龍飛羽微笑:“公主介紹的地方果然是好地方!”
進入客棧,夥計也是高素質,將他們的馬匹牽到後面馬廄,恭恭敬敬地請他們上樓,一杯香茶下肚,寒風中有了幾許春日的溫馨。
玉瑤坐在他對面,有些忐忑不安,輕聲說:“哥哥,公主爲什麼要讓你住這裡呀?”
龍飛羽微笑:“這裡是她的地盤,她比我們熟悉,給我們介紹一個好點的住宿地方也正常呀!人之常情!”
玉瑤搖頭:“可她是公主呀!怎麼可能跟我們講這些人情?”
龍飛羽平靜地說:“她這個公主有點不一樣,比較平和,不太討人厭!”
玉瑤突然輕輕一笑:“我覺得她是看上哥哥了!想招哥哥作駙馬爺!”
龍飛羽瞪她一眼:“小小年紀,成天想些什麼?”
玉瑤笑嘻嘻地說:“就是!哥哥武功這麼好,長得也……好,又救了她的性命,她有這個想法也不奇怪呀!”
龍飛羽說:“你也聽到了,皇帝打算將她許配給神韻國的太子,與神韻國聯姻!”
玉瑤點頭:“她一嫁過去就是未來的皇后娘娘!真想不到我們還有機會認識神韻國的國母!”
龍飛羽看着她:“你羨慕她?”
玉瑤搖頭:“不羨慕!能夠跟在哥哥身邊,玉瑤滿足!”
龍飛羽微笑:“跟在我身邊可不是一生的事情。什麼時候看上了哪位江湖俠少,哥哥幫你說媒!”
玉瑤臉蛋通紅:“不!哪個都看不上!”
龍飛羽微笑:“眼界好高!”
玉瑤瞪着他:“你想趕我走,好去會你的……公主!我偏不!我去定房間!”起身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頭,悄悄地說:“你放心,你想會誰就會誰。我不打擾你!”
龍飛羽苦笑搖頭,這丫頭自恃妹妹地身份,開始有些沒規矩了。
第二天,龍飛羽剛剛下樓,微微一愣,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環兒!她真的來了!
環兒今天打扮得很普通,不是宮女裝束,也不是俠女裝束,只是一個普通的丫環裝,她看着龍飛羽,微微一笑,慢慢走近:“公子!小姐有請!”她說的是“小姐”!
龍飛羽微微一笑:“爲何而請?”
環兒搖頭:“公子何不親自去問小姐?”
龍飛羽點頭:“去哪裡?”難道這時候就要去御花園?他微微有些不安。
環兒輕輕一笑:“請隨我來!”
後面一個聲音傳來:“我也要去!”
龍飛羽回頭嘆息:“昨天有的人好象答應了,不打擾地!”
玉瑤愁眉苦臉地說:“一個人好悶!”
環兒笑了:“小姐請!”心想這是他的妹妹,不是外人,想必小姐也不會生氣。
這是一個小弄,穿過小弄是一座小院,裡面極雅緻,只有兩三個丫頭站在院子中。
屋裡有琴聲傳來,琴聲悅耳,轉折處輕靈飄忽,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在琴聲融合,龍飛羽止住環兒的腳步,凝神靜聽,這是他在這世界上第二次聽琴,第一次的琴聲縹緲無蹤,象一聲追問與感嘆;這一次的琴聲依然縹緲,卻象是一聲聲嘆息,也夾雜着幾許迷恫,似乎是一個人在月下輕輕地詢問,透露出他內心深處不爲人知的秘密。
環兒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不懂琴之人就不會懂操琴之人,這個公子聽得若有所思,是懂琴之人。
琴聲轉急,好象在苦苦地追問,在漩渦中苦苦掙扎,終於琴靜聲止,最後的一抹餘音嫋嫋,好象一聲悠長的嘆息,在天空迴盪,龍飛羽臉上已有了感傷!在這一刻,他好象讀懂了她,她也有煩惱,也有苦悶,而且她地苦悶不足與外人道,只能通過琴語來宣泄。
琴兒走到門邊,輕輕地說:“小姐,他來了!”
裡面一個熟悉地聲音輕輕響起:“請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