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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東瀛高聳入雲的五重塔,塔尖古老殘破的銅鈴,風一吹,發出深幽綿長低啞的鈴聲。如一位高僧在念着梵文咒語。突然,幾隻蝙蝠飛掠而來,貼着塔檐,瞪着紅『色』的米粒小眼,懸掛在上面,透着陰森詭異。
一個身穿黑『色』的風衣,身材魁梧,頭戴着風帽,隱隱散發着嗜血殺意。他雙手抱胸,兩臂的肌肉鼓脹迭起,兩隻藍『色』眼睛,冰冷深邃,如啄食腐肉的禿鷹一樣怨毒陰沉,桀驁突兀。
他正居高臨下,似夜襲者站立在塔頂,俯視塔下。二道寒光『射』向,塔下姍姍來遲的伊莉貝莎。
伊莉貝莎迎風走來,長髮飄飛,湛藍的眼中寒光閃閃,一身黑『色』的風衣,滿地的落葉騰空翻飛,後襬拉風的揚起,襯托着她亭亭玉立,修長的高挑的身材,皮靴踏着青磚,擲地有聲,如冷血的暗夜女神,帶着寒風踏夜而來。
“尼達姆,你來了。”伊莉貝莎冰如寒蟬的聲音透着涼意,她登上塔頂,利落的甩開風帽。
“伊莉貝莎,你敢不聽從暗神的命令,中途到哪裡去了?”尼達姆陰鷙的眼中滿是不滿,惡狠狠的直接質問。黑暗裁決長伊莉貝莎,居然私自掉隊,對‘黑『色』天堂’的任務置之不理,詭秘的不知去向。
“我到哪裡去,還要跟你報告嗎?”伊莉貝莎高傲不屑的直接擋了回去。‘黑『色』天堂’可是以實力來說話的地方,沒有經歷過無數次血與火的洗禮,隨時奉獻生命的覺悟,並能從每次任務中完美脫身,成爲頂尖的黑暗裁決長的她,除了一人,誰敢放肆。
塔頂的大風把二人的風衣吹起,發出烈烈風聲,那些如倒掛金鐘的蝙蝠。縮着腦袋,夾緊翅膀,尖利的小爪子牢牢的塔檐,晃晃『蕩』『蕩』。
“好,我不過問你的事,可是你不要忘記,安吉爾的演唱會要開始了。你卻一點計劃都沒有嘛?”尼達姆上前一步,緊緊『逼』迫,和伊莉貝莎面對面。自己在東瀛孤掌難鳴,早就知道安吉爾在東瀛的某處,可她隱藏的很深,孟塔古家族的守護騎士肯定會。生死不離的貼身保護。還有聘請了本地強悍的組織‘幻影忍宗’更是棘手。
“我已經有自己的計劃了,你只要聽從我的命令就好。”伊莉貝莎不想和他多說什麼。一手『插』入風衣的口袋,握住一顆白『色』的鈕釦,自己答應王庸不動他身邊的女人。可惡的是安吉爾這個女人,還是跳出來和‘黑暗天堂’唱對手戲。
“好,你把你的計劃說一下,我洗耳恭聽。”尼達姆心頭隱忍着泛起的怒氣。一甩風帽『露』出臉來。僵硬如刺虯鬚微顫,濃眉橫長,兇中帶煞,齜出滿口黑牙,其貌如鬼。
伊莉貝莎冷眼微眯:“你好像沒有義務給你稟報。要麼留下聽我安排,要麼滾回去。”一個旋身想從尼達姆身邊繞過,想直接下塔。
尼達姆怒火上頭,側身一攔。堵住伊莉貝莎,咆哮一聲:“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伊莉貝莎你不要『逼』我動手。”敏銳的感覺伊莉貝莎似乎和以往的不同,在隱藏閃躲避諱着行動。他氣勢洶洶挑釁的伸出手,把整個樓梯封死,一手已經探向身後的十字利刺。“你,不要忘了。我一樣接了指令,安吉爾還沒滅,你想讓我回去,做夢。”
“動手?”伊莉貝莎冷傲睥睨一眼尼達姆。冷笑一聲。她後退幾步,趾高氣揚,靠在塔的欄杆上,看樣子今天很難善了了,她也沒有什麼懼怕。兩人實力相當,可真要動起手,她相信自己的實力。
剎那,夜空飛來一隻蝙蝠,一頭撞在銅鈴上,“哐啷”一聲,銅鈴滴溜溜的轉動。驚起懸掛在塔檐的蝙蝠,“轟”的一聲,如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其中一隻橫衝直撞,撞向伊莉貝莎的額頭。
觸額瞬間,寒光一閃,伊莉貝莎動如脫兔,雙手後撐,一個後仰,硬質的皮靴頭,“騰。”一擊命中尼達姆握十字尖刺的手腕。自己一個倒旋已經落在傾斜的塔檐上面,皮靴蹬蹬,踩碎瓦皮,紛紛掉落,砸在地面,化爲碎屑。
對面,只見一隻蝙蝠血淋淋對穿,掛在十字尖刺上面。尼達姆握着十字尖刺的手微微發着抖,眼中煞氣飛旋,黑牙暴突,象剛從地獄爬出醜陋猙獰的鬼奴。剛纔自己利用蝙蝠,出其不意,一擊斃命,想直刺伊莉貝莎的額頭。
尼達姆一刺失利,甩掉死蝙蝠,隨即寒森森的尖刺好像翻騰怒吼的浪濤,流光點點,翻卷而上,刺向伊莉貝莎,並把塔欄一截一截的劈斷,想把她『逼』落塔頂,摔個粉身碎骨。
伊莉貝莎面對他陰狠詭詐的招數,應變迅速,雙手互替,健步如飛,閃電般輪轉,風衣如風車帶出呼呼的風,躲過刺尖。腳下瓦片不斷掉落,“啪啪”碎裂聲不斷。
尼達姆也不簡單,詭詐的從塔中間向塔邊『逼』迫伊莉貝莎,讓其避無可避,『逼』入絕境。十字尖刺,如蟻附羶,刺刺狠戾無情。
伊莉貝莎已到塔欄的盡頭,無路可躲,岌岌可危。她“啊”嬌哮一聲,雙目厲芒一閃,腳背踮起瓦片,凌厲呼嘯直飛尼達姆面門。趁他回訪擋瓦片,喝問:“你膽子肥了,不怕暗神阿克曼的懲罰。”
“哈哈,不要忘了,是你犯錯在先,我正好和他彙報彙報。懲罰是誰受還不一定。”尼達姆一陣獰笑,十字尖刺,準備給她致命的一擊,朝最後的塔欄,用盡全力狠劈下去,擡腳準備踹向伊莉貝莎。暗自腹誹,反正這裡就兩個人,你死了,我跟暗神說你半道去了華海市,沒來東瀛,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
伊莉貝莎心中一驚,心念電轉間,腰間皮帶一抽,纏住塔柱,搶其先機,雙腿踹碎塔欄。木質的塔欄杆,頓時開裂粉碎,尼達姆踹向伊莉貝莎的腳,收勢不及,力量前衝。一旁伊莉貝莎一個飛燕凌空,旋身皮靴直中他的後心,推波助瀾,添了一把火。
“啊”尼達姆肝膽俱裂,發出驚恐的叫聲,高大的身軀,朝塔檐外衝去,大量的瓦片掉落,如死神敲響的死亡喪鐘,死神的迎接,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突然感到身體一頓,緩住了他墜落的趨勢,他大半個身體懸掛在塔檐上。
『射』鷹不成反被做啄,他回首一看,一條牛皮的皮帶緊繃的,纏在他的腳腕上,伊莉貝莎一手抱着塔柱,風衣後襬迎風招展,威風凜凜,滿臉鄙視,譏諷的看着他。
“你不能殺我。”尼達姆暗暗鬆了一口氣,口頭上卻叫囂起來:“暗神阿克曼要知道,你殘害同袍,會把你釘在十字架上面。”
“哈哈。你現在還敢威脅我,你看我敢不敢。”伊莉貝莎如傲視天下的女王,冷笑二聲,手中皮帶一鬆一收。尼達姆頭重腳輕的直落而下,腦袋嗡嗡直響,手中的尖刺在半空中『亂』舞。他了解伊莉貝莎這個魔女的作風,殺人不眨眼,真觸動她的底線,真會放開皮帶,把自己殺了。
尼達姆雖然有着不服氣和不滿,可眼下,自己的生死存亡都捏在她的手裡,他心機詭密的一轉:“好,我聽你的安排,馬上就走。也不會稟告你中途離開的事。你放心。”
“你給我滾回去,這裡事我會完美完成,親自跟暗神阿克曼彙報。”伊莉貝莎知道正如他所說的一樣,‘黑『色』天堂’裡面所有的人,只能爲了教義大事而獻身,對殘害自己人,有着最嚴厲的懲罰。釘在十字架上『亂』刀刺死,放乾鮮血。
尼達姆狼狽的爬回安全的地方,壓抑住心中的忿忿不平,收斂情緒,隱藏起兵器,整理好風衣。恭敬給伊莉貝莎彎腰致敬,表明了自己的服從。
伊莉貝莎冷冷的一個頷首,不再看他。胸膛一起一鼓,暗歎一聲,爲了兌現王庸的承諾,今天強行壓制住尼達姆。
尼達姆轉身下樓,煞氣頓生,爆出黑牙,『奸』笑一聲。
伊莉貝莎站立在殘破的塔頂,聽着銅鈴叮叮噹噹的響聲,嘲諷的看着尼達姆匆匆離開的背影,真把自己當傻瓜,我可以放你一次,也可以殺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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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後,歐陽菲菲身穿清爽的休閒裝,右手捏着功夫茶小茶盅的盅身,左手託着盅底,微微抿了一口。
她看向了王庸,眼神希冀。“王庸,東瀛的夜市很不錯的。”
其實本來是應該穿和服的,畢竟入鄉隨俗再加上這樣喝茶才更有味道,但是王庸死活不肯,歐陽菲菲倒是無所謂,夫唱『婦』隨罷了,至於『毛』『毛』則是跟着母親秦婉柔,而秦婉柔身爲教師有些東西是很明白的,所以她也不會穿。
一張小四方東瀛茶几,東南西北坐着四個大人,藤源儷池坐在王庸對面,歐陽菲菲則是摟着『毛』『毛』坐在他右手邊,秦婉柔在則坐在他左手邊,安安靜靜地學着歐陽菲菲抿着茶。
王庸知道這個東瀛妞的身份,就是沒想到本應該嬌生慣養的她,還有如此嫺熟的烹茶手段,細膩白嫩的手很有骨幹,如果他之前沒了解過她,是絕發現不了這是一雙練過劍殺過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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