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的幫規很多,有十大幫規,十禁、十戒、十要等等,這些有司徒勃然一一宣讀,完畢後再次詢問李錘,李錘給予肯定回答,這樣算是拜師儀式完畢。
看似簡單,其實每一個環節都是設計好的,其實隨着幫會收徒愈來愈濫,入會的形式也日趨簡單,但在溫哥華的青幫中,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遵守舊習。
拜師完畢後,於三河和另外兩位老者離開,陸合帶着李錘不斷介紹青幫的三幫九代,還有很多入門卻不認識的弟子,整整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喝的醉醺醺的才準備回去。
最高興的要說是陸合,自己的兄弟終於有了正兒八經的身份了,高興的他喝的最多,早早被送了回去。
其實如果按照規矩,李錘在拜師的時候,需要向高輩分的人磕頭,不過這裡的輩分只有少數的幾人高過他,其他的都是同輩或者晚輩。
磕頭自然少了很多,聽陸合說,曾經有個晚輩弟子進門,光磕頭都把額頭磕腫了,完事後去醫院檢查竟然磕成了輕微腦震盪!
當李錘準備回去的時候,司徒勃然叫住了他:“李三,你隨我來一趟,三爺找你。”
這一天除了拜師的時候看見於三河,其他時間都不在,這個時候找自己有什麼事呢?
李錘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跟着司徒勃然坐上車,這一次去的不是於三河的家,而是另外一處郊區別墅,這裡的防備標準和於三河的一樣,明哨暗哨起碼有五六處。
“司徒大哥,這裡什麼地方?”李錘問道,司徒勃然是覺字輩中年齡比較長的一位,而且是社團的天王之首,年輕的時候兩把黑星手槍彈無虛發,真正的神槍手。
只是近年來,鮮少出手了,人們也似乎淡忘了這位犀利的刺客。
“社團元老閣!”
“元老閣?”李錘從沒聽說還有這種地方。
司徒勃然點點頭道:“沒錯,社團總有退休的老人,只要有資歷都會被送到這裡,哎……這幫老人都是社團的中流砥柱,當年剛來溫哥華的時候都付出了很多,最年輕的也有三爺的年齡了,不過你可不能小看這幫老人,能在元老閣的,都有令人佩服的地方,這次帶你來是三爺的主意。”
元老閣更像一處國內農村的田家小院,寬闊的院落種着花花草草,青石紅磚鋪地,只是他們來到這裡天已近黑了,對這裡的情況看的不是很清楚。
在經過院子的時候,李錘看到了曲風,這傢伙正和一個年輕少年交手,那個少年看上去最多十七八歲,但是身手十分靈活,步法進退自如,曲風和他交手竟然不佔上風。
“司徒大哥,元老閣有多少人?”李錘問道。
司徒勃然搖搖頭道:“不知道,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不會很多,這裡一般我都不來,都是三爺來。”
兩人穿過一處走廊,繼續往裡面走,在走廊的一側還有一個人工湖,環境十分的優雅,來到後院一處房間內。
裡面燈火通亮,於三河正在和一個白鬍子老頭對弈,旁邊還坐着兩個觀棋的,在另外一側一位頭髮花白臉上有刀疤的漢子看着一副撲克牌發呆。
司徒勃然和李錘走進來,沒有出聲,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一直到這盤棋下完,於三河棋高一籌勉強贏了,很是高興:“哈哈,齊老,你這棋路多少年都沒變化呀。”
對面老頭搖頭苦笑:“性格所定,實難更改呀,倒是於老,你的棋路越發的刁鑽令人難以琢磨了。”
“哈哈,哪裡哪裡。”於三河看了下李錘,道:“李三,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齊老。算是我的老大哥了。這位是步老,也是老大哥,拿撲克那位是……石老,他的賭術比現在那些所謂的賭神強了幾百倍。”
石老擺擺手,將撲克放下:“不行了,眼花了,記性也太差了,老了。”
那位齊老和步老,李錘都見過,就是今天去香堂兩位,這位石老還是頭一回,石老嘴上說着老了之類的話,一雙如鷹隼般明亮的眼睛卻盯着李錘打量。
被他一看,李錘心都虛了,彷彿被看透了一般。
“石老,今天你還不去,現在我把他帶來了,你看看怎麼樣?”於三河笑道。
石老站起來,圍繞李錘一週,問道:“小夥子,今年多大了?”
“恩……二十五,二十六,好像是二十四吧。”
“哈哈,你可真夠可以的,連自己的年齡都不記得。這樣吧,我們做個遊戲。”石老手掌一晃,掌心多了一副全新的撲克牌,甩手扔給李錘道:“把它打開,洗牌會吧?”
李錘點點頭,在深海的時候,他也經常和鐵錘黨的兄弟玩兩把,一些簡單的千術還略知,例如在袖子裡面藏牌,發牌的時候把想要的牌發給自己等等。
“很好,把這幅撲克牌洗亂,能洗多亂洗多亂。”石老做出邀請的姿勢。
周圍的其他人都看着,李錘不知道石老要做什麼,眼神看看於三河,見他微微頷首,便認真的洗牌,一副全新的撲克牌要想洗亂也很容易,來回切幾下,便交給了石老。
“撲克牌一共五十四張,但是卻有着千奇百怪的變化,充滿了奧妙。”石老接過撲克牌,放在桌子上輕輕一碼,撲克牌被他劃出一個弧形,正面朝上,然後看着李錘笑了笑,立刻將牌合上,反手放在桌子上:“告訴我,最上面的一張牌是什麼?”
“啊?”
李錘愣了一下,剛纔石老的手法很快,雖然五十幾張牌的正面都露了出來,也能看見數字,但是李錘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
“不要緊。”石老再次抓牌,重新碼在桌上,迅速合上:“機會又給了你一次,告訴我……”
不等他說,李錘便道:“第一張是黑桃八!”剛纔故意多看了兩眼,是以記得,迅速回答。
石老笑着搖頭:“這次我問的不是第一張,而是第二張。”
“第二張?”李錘努力回憶,道:“方片九。”
石老將前兩張牌掀開,果然一個是黑桃八一個是方片九,又問道:“第三張是什麼?”
“黑桃A。”
石老打開,點點頭:“好。在往下呢?”
“恩……我記不得了。”李錘說的是實話,剛纔只是瞟了一眼,而且主要是看開頭,能記住黑桃A完全是因爲黑桃A有個黑桃圖案,便於記憶,在往下卻是有些恍惚。
“能記住三張,資質中上等。”說完看向於三河道:“時間不長,我只能交給他撲克牌,玩骰子、牌九,恐怕他學不成。”
於三河點點頭,道:“李三,這位石老是社團賭術最高超的一位,剛纔算是對你的測試,我今天來這裡一天了,爲的就是讓他們把身上的能耐交給你,賭術?你願意學嗎?”
能說不願意嗎,你自己都說了花一天的時間來遊說這幫老人。
李錘連忙道:“願意,能夠跟隨石老學習,實乃晚輩榮幸。”
石老微微頷首:“賭術靠的不光光是技巧,更多是成熟穩重的心理,技術再好,沒有善於揣摩的心理,依舊只能是一般的賭徒。”
於三河道:“李三,本來我還安排了另外一個武學大師教授你功夫,但是……我料想你的身手已經不需要了,所以接下來的兩週的時間,你就住在這裡跟隨石老學習賭術吧。”
“兩週?”
難過剛纔石老說時間太短,無法學習更多的技術。
於三河點點頭道:“沒錯,時間是有些倉促,但是我要求你撲克牌賭術起碼要達到高級,能夠贏下一般的職業賭徒。好了,你和司徒先退下吧,一會由曲風和齊達內送我,放心吧。”
“是!”
李錘和司徒勃然退出房間,走在紅磚道上,司徒忽然道:“竟然來了,就去看看吧。”
“看什麼?”
“我的老師。”說着率先朝後院的後面走去。
司徒的老師?
李錘緊緊跟上,在後院的後面是一片荒地,其中有幾座墓碑,司徒走到一處墓碑前,微微鞠躬。
夜色太深,李錘看不清墓碑上的字眼,但是有個圖案卻是異常清晰,那是一把盒子槍。
晚風吹拂,周圍的雜草沙沙作響。
“我的老師曾經參加過戰爭,槍法是一頂一的厲害,如果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最強大的狙擊手,他老人家九十多歲纔去世,無疾而終,可謂是知天命了。”司徒勃然摘下眼鏡,滿臉的蕭瑟。
他對李錘道:“李三,元老閣的老人們都很厲害,能夠跟隨石老學習,三爺也算是對得起你了,希望你能夠好好學習賭術,爲以後的社團打好基礎!”
“以後?”
“沒錯,我想這也是三爺的用意,只要是幹掉越南幫,社團會東進南下,東進自然是迴歸大陸,南下則是去拉斯維加斯,那裡是賭徒的樂園和地獄,那裡是金錢的基地,社團需要建立自己的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