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帝都不同與往常,往時帝都也不是不下雪,但是已經有十幾年時間,不曾見過這般大的雪了。好似積攢了十幾年的雪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口,要在今天一次下個夠一般。
不尋常的天,便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醒過來的黎鳴腦袋有些迷迷糊糊的。其實黎鳴也沒睡多會兒,劉墾疆離家不久他便醒了,心神不寧的睡不安穩。他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站起身子來,方纔拍打一番自己身上的塵土,正房的門便被人敲響。黎鳴趕忙邁步過去開門,門打開衆位佳人踏雪而來,門口的洛仙兒小臉凍得通紅,身子稍稍的還在顫抖着。
昨兒個溫度比今天要高,所以洛仙兒也沒來得及備厚衣裳,一夜未歸自然沒有旁的衣裳可以換。黎鳴見狀趕忙把洛仙兒讓進屋裡暖和,女孩子家身子弱,萬一凍壞了可怎麼辦。
“好大的雪啊,帝都幾年不見飄這般大的雪了。”進到屋裡,洛仙兒情不自禁的向後望了一眼,隨即回頭問道:“公子,夜裡歇息的可好?這麼涼的天沒有被子,想必是凍壞了吧。”
“還成,昨兒個夜裡爐子燒得旺,沒感覺到冷。”黎鳴牽強的笑了笑,隨後便挪步坐到椅子上出神。見狀,洛仙兒湊近到黎鳴身旁坐下,主動抓起黎鳴的大手放在手裡幫忙取暖。
不過她方纔從雪裡來,小手冰涼,反倒是黎鳴幫她取暖了。洛仙兒非常聰慧,她心裡清楚現在說什麼黎鳴都聽不進去,所以這個時候只要靜靜陪着黎鳴便是,什麼都不用多說。
“我沒事,就是剛睡醒有點恍惚,叫人去喊老太爺他們過來吃飯吧。這個時間,他們也該醒了。”黎鳴擡起手腕看看時間,說道。洛仙兒聞言輕輕應了一聲,便起身去吩咐傭人。
待洛仙兒方纔走到門口,田冉一行人伴着肖聖潔便到了,後面劉老爺子跟着老太爺緊隨其後。黎鳴倒是不清楚家裡人的作息時間,只是單純的感覺家裡人該醒了,纔會這麼說。
“咦?怎麼不見我爸跟我二叔。”黎鳴看見家眷們紛紛到場,唯獨少了劉墾疆和劉志偉兄弟倆,不免疑惑道。老太爺當即表示不用等他們二人,他們公務繁忙很少在家裡吃早餐。
“是啊,你爸跟你二叔都忙,畢竟在其位謀其事,他們在這個位置上,就必須替國家排憂解難。不過今天倒是出奇,你爸連聲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我醒了他就不在。”肖聖潔道。
既然人都到齊了,早早準備好的早餐也被送了上來,一家人圍繞着桌子,今天的話格外的少。黎鳴整個過程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主要是黎鳴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心煩!
從醒過來開始,就心煩意亂的,在此之前從未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另一邊,劉墾疆也乘車到了某處,在車上稍稍沉思片刻後方才下車,向自己的目的地而去。正是那個小屋。
“首長好。”眼見着劉墾疆湊近過來,原本在門口
掃雪的年輕人趕忙站直身子,衝着劉墾疆敬禮。劉墾疆還禮點了點頭,也不予那年輕人多說什麼,湊近到門口去伸手敲響大門。
“武癡老前輩在吧?我是老劉家的大小子,過來給您請安來了。”劉墾疆敲響木門的同時說道。與之同時,屋裡交談的一老一小隨之一愣,而後心照不宣的相視而笑。終歸來了。
就在劉墾疆到此的前一秒,莫輕敵還在跟武癡交談,說劉家人今天可能會親自過來賠禮道歉。剛說完還沒有多久,劉墾疆便敲響了大門。聞聲,莫輕敵趕忙起身,湊過去開門。
“劉叔叔是您來了,快請進吧,師父在裡面呢。”莫輕敵爲劉墾疆敞開門,很是有禮貌的打招呼道。劉墾疆看見莫輕敵在這裡先是一愣,隨即笑着點了點頭,隨莫輕敵走進屋裡。
“莫家的大小子吧?長這麼高,我都快不敢認了,上次見面你才十三歲,這一晃眼也有近十年的時間不見了。不錯,一表人才啊。”劉墾疆笑視着莫輕敵,嘴裡不斷的誇讚對方。
“劉叔叔謬讚了,跟您這代人相比,小子我還差的遠呢。”屋裡一共就兩個座位,身爲後輩總不能讓長輩站着說話吧?莫輕敵很識趣的把位置讓出來,站在一旁沏茶道:“您坐。”
“哦,是劉家的大小子啊。怎麼,部隊裡今天得空?跑我這裡來了。”武癡還是那般似睡似醒的姿態,睜開眼睛看了看劉墾疆,笑呵呵的問道。有莫輕敵在場,劉墾疆怎麼開口!
“老前輩,您看您說的,往時是小子疏忽了,一心紮在國防事業上,也沒來得及跟您請安,我的不是。您老人家近來身子骨可硬朗?”劉墾疆聞言稍有些尷尬,牽強的笑着道。
“還說得過去,老樣子唄。人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現在活動活動都喘粗氣,趕不上當年咯。”武癡自嘲般的迴應一句,轉而問道:“你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這不是最近家裡添了喜事,過來跟您招呼一聲。”劉墾疆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老前輩,我聽說昨兒個在錦顏那裡,兩個小娃娃之間鬧了點小矛盾?”
“小矛盾?什麼小矛盾?哪兩個小娃娃之間鬧矛盾了,怎麼也沒人知會我一聲?”武癡故意裝傻充愣的看着劉墾疆,當即便把劉墾疆接下來一番話,盡數憋進肚子裡說不出口。
劉墾疆清楚,這老頭兒指定是在裝傻充愣,莫輕敵都在場有這個必要嗎?劉墾疆從進門開始便放低姿態,還把整件事情儘量貶低到微不足道,其實原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老前輩還不知道?倒是我唐突了。”遏制住心頭濃烈的怒火,劉墾疆依舊笑着,迴應道:“是這麼回事兒。我們家大小子找回來了,昨天剛回家認祖宗,這不被錦顏請過去了嗎。”
隨即,劉墾疆把昨兒個夜裡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繼續道:“老前輩,我也不瞞您說
,我今兒個過來是想讓您幫忙搭個橋,跟輕敵侄兒賠個不是。沒想到,輕敵侄兒也在這。”
“呵呵,好說好說,小娃娃之間鬧點小別扭,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替輕敵應下了。你也真是的,就爲這麼點小事兒專門跑一趟,真是喜人。”武癡笑呵呵的出言迴應道。
“如此,那墾疆就多謝老前輩寬宏大量,輕敵侄兒那邊,等我回去叫那個臭小子親自登門道歉去。臭小子在外面野慣了,不懂規矩,輕敵侄兒你可多多見諒。”聞言,劉墾疆道。
“等等,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千萬別曲解了我的意思。”劉墾疆方纔欲告辭,但卻給武癡攔了下來,武癡再道:“你自己也清楚,是你們家小子壞了規矩,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武癡的一番話聽的劉墾疆心裡一顫,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他原本還以爲武癡良心發現了,到頭來還是一樣的結果。劉墾疆還不待站起來的身子又重新坐好,面色稍顯難堪。
“既然老前輩心裡不順暢的話,好!一命抵一命,我來替我兒子償命。他還什麼都不懂,我希望老前輩不要難爲於他,有什麼事情我替他擔着便是。”劉墾疆目光直視着武癡道。
“呵呵?償命!你憑什麼償命?在老頭子這裡向來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從來都沒有償命這樣的說法。你且回去吧,你這個忙老頭子幫不上。”武癡很是鄙夷的笑了一聲,應道。
“老前輩,您貴爲華夏根基,乃是我們華夏的戰神,又何必跟我們家小子過不去?您難道不覺得有辱您的身份嗎?既然是小娃娃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便是。”劉墾疆道。
“打了小的,老的自然得出頭,你看你不也是跑到我這裡來了嗎?多說無益。”武癡表現的很是不耐煩,不願意再去搭理劉墾疆,這讓劉墾疆整張臉都鐵青。他不能看着黎鳴死!
“既然您老都這麼說了,那墾疆只能得罪了。”劉墾疆站起身子來。
“怎麼,你想跟老頭子動手?”武癡突然直起身子,看着劉墾疆。
“我只是希望前輩能給他個機會,哪怕給他點時間都好,我劉家感恩戴德。”劉墾疆堅持道。
“你回去吧。”武癡搖了搖頭。
“回去?呵。您老人家都說了,打小的老的自然得站出來,得罪了!”劉墾疆不願意再多說廢話,徑直出拳直指武癡。
劉墾疆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更壯實點,更能打一點,怎麼說也是部隊裡歷練出來的。但是在面對武癡的時候,他顯得太微不足道了,怎麼可能會是對手嘛!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眼見着是止不住了,正享用着早餐的黎鳴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險些沒從椅子上摔下去。眼見如此,老太爺疑惑的看向黎鳴,問道:“鳴小子,你怎麼了?”
“沒事兒,可能是膝跳反應。”黎鳴搖頭笑了笑,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