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這麼大規模引發暴動的目的,不就是想把自己引到新疆來,然後再找準時機殺了自己嗎?現在自己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豺狼面前,他想殺自己,剛纔看到自己的時候,就已經開槍了。
豺狼聽到這話,內心其實也很動搖。
這次西筒次郎派他過來的目的,就是協助閃電殺掉張幼斌。但是現在真的看到張幼斌了,他卻並不想這麼做了。
搖了搖頭,豺狼嘆了一口氣,語氣十分平靜,好像在說着別人的事:“我不殺你,你上次放了我,我就欠你一條命。所以現在,你走吧,我就當今天從來沒有見過你……但是如果我們再次成爲對手的話,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這句話時,豺狼一直看着手裡的槍,沒有再看張幼斌和瓦西里一眼。張幼斌笑了笑,說了一聲:“多謝。”然後帶着瓦西里快步走了出去。
豺狼這才擡起頭,看着他們兩個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嘴角竟然浮出了一抹笑意,似乎無限輕鬆。
“三哥,他……他竟然就這麼放我們走了?”走在路上,瓦西里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時聽閃電的話,西筒次郎他們是要至張幼斌於死地,剛纔被豺狼用槍指着,只要手輕輕動一下,他和張幼斌就會喪命。卻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得會這麼戲劇,豺狼竟然違抗西筒次郎,放他們離開了。
張幼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早就說過,他關鍵時候或許會救我一命。”
瓦西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跟着張幼斌走着。看時間,西日阿洪和陳家旺他們現在也快到了,他們得找一個地方等他們,然後再做商量。
憑着記憶,兩個人來到了村口。晚上很冷,他們只得不停地跺着腳來增加身體熱量。
而另一邊,幾輛車安靜的行駛在馬路上。
“沒有想到,那夥人竟然在地下挖了一個坑,他奶奶的,真是一幫狡猾的孫子!”西日阿洪聽到比利報告從張幼斌那裡傳過來的消息之後,十分驚訝。爲了藏身,竟然這麼謹慎,也是難爲他們了。
陳家旺點點頭,他身爲警察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難道今天的任務,就是圍住洞口,出來一個殺一個嗎?
呵呵,這可有點意思了。
他突然想到那款打地鼠的遊戲,這麼一聯想,竟然哈哈笑起來。
自從張幼斌走後,海浪就一直沒怎麼說話。比利和西日阿洪把這自動歸爲了擔心情郎的安全,並且認爲這纔是海浪應該有的反應,所以任由海浪這麼沉靜。
“他們在村口等我們,讓我們把車停在隱蔽的位置,徒步進去。”身爲聯絡員的比利隨時彙報着最新情況,西日阿洪和陳家旺直點頭。
老遠的就看見遠處的燈光了,張幼斌和瓦西里趕緊跑了過去,用力揮舞着雙手,讓他們能夠看清自己。
平板電腦上,兩個小紅點幾乎都快和他們融到一起去了。比利擡起頭,輕聲而又急促的說道:“他們就在前面,我們找個地方停車。”
剛好旁邊有一片樹林,於是一行人就把車停在了樹林裡。月黑風高的,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察覺裡面還停着幾輛車。
“看到你們這麼安全,我就放心了!”還沒有等張幼斌他們跑過來呢,比利就趕緊衝了過去。
一路上雖然他神情冷靜,但誰都不知道他心裡的緊張。張幼斌和瓦西里是他最好的兄弟,這次他們單獨身闖虎穴,比利一整天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平板電腦,手機也一直衝着電,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他生怕會看到小紅點突然消失,自己又不能主動聯繫他們,他的心都快等爛了。
所以現在一看到張幼斌和瓦西里,他就像幾百年沒有見到過他們似的,非常激動。
或許是很少看到比利這個樣子,瓦西里破天荒的沒有打擊他,而是張幼斌一起緊緊抱住了比利,拍了拍他的肩膀。
海浪站在旁邊看着,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
等他們情緒都恢復了,陳家旺和西日阿洪才走了上去。
“陳隊,你的人都帶齊了嗎?”張幼斌對着陳家旺一笑,問道。
陳家旺點點頭,對着身後一指:“你說的話,我敢不聽嗎,你可是上面派來的人,局長也讓我全力配合你。”
只見陳家旺身後,整整齊齊站着三排全副武裝的武警。遊俠和組員,也都站在一旁。張幼斌大致看了看,武警加上自己和西日阿洪的人,一共有四十幾個。雖然那幫暴徒有一百多人之多,但都是一些烏合之衆。他相信,僅憑他們四十幾個人,就完全能夠成功殲滅邪教組織。
輕點了一下人數,一行人就出發了。他們安排的很好,武警打先鋒,用武器先打開門,並且消滅一部分敵人。他們所有的開支,國家都會報銷,所以根本不用捨不得。
張幼斌說到這裡時,陳家旺直誇他算盤打得好。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遊俠和組員了。他們上次配合過,所以張幼斌不用說什麼,他們也知道該怎麼互相配合。
等西日阿洪他們衝進去之後,陳家旺隊的就火力掩護,然後開始打漏網之魚,並且抓活口。
張幼斌的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非常完美,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計劃準備好之後,張幼斌看着一身勁裝的海浪,皺了皺眉頭:“我說海浪,你不會這次行動也想跟着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要不就留在車裡等着我們?”
張幼斌說得非常誠懇,但是也沒有底氣。和海浪這麼多天接觸以來,他發現這個姑娘看起來非常溫順,但實際上很有性格,而且十分執着。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所以他這也只是提議提議,要是海浪不願意,就只能讓她跟着陳家旺了,這樣也安全一點。
果然,聽了張幼斌的話,海浪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了,我沒有那麼柔弱。”
一邊的瓦西里和比利見到他們在說話,識趣的往旁邊走去了。
雖然知道她會這麼說,但張幼斌心裡還是有點不情願。在他看來,一個女孩子,特別是像海浪這樣年輕貌美的女人,就應該被男人好好保護,哪能成天這麼打打殺殺的,畢竟不是鐵打的漢子。
“哎,你真是倔……好吧,那你等下跟着陳隊走,這樣也安全一些,知道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張幼斌堅持着自己的想法建議道。
沒想到海浪頭一仰,說道:“那裡面不是還有女頭頭嗎,如果我躲在陳隊長後面,難道要你們幾個大男人對一個女人下手嗎?”
聽了海浪的話,張幼斌一愣:“你怎麼知道那裡有一個女人?”
海浪聽到張幼斌這麼說,表情也變了,指了指遠處的比利,說道:“不是你給比利說的嗎,這麼快你自己就忘記了嗎?”
“哦……”張幼斌愣愣的點點頭,他什麼時候給比利說過這件事嗎,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看來這人老了,記性就是比不得從前啊……
照海浪這麼一說,也對。自己雖然和不少人打過架,但還真沒和女人打過。要他,或者是瓦西里,對女人還真下不去手。海浪的身手應該不錯,女人對女人,也少了很多尷尬。
算了,大不了到時假如海浪打不過了,自己再過去幫她。
張幼斌想着,於是爽快地答應了。
海浪見到張幼斌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一個大包袱一樣。
決定之後,一行人就出發了。他們都是經歷過不少戰鬥的人,所以經驗都十分老道。不用各自的首領發話,他們都十分守規矩。不互相交談,走路非常輕。四十幾個人走在一起,竟然連狗都沒有驚動。
沒過多久就到了那家農戶前,張幼斌做了一個手勢,一行人迅速靜悄悄的靠着門外的牆各自站成一排。
張幼斌害怕豺狼現在還在地面上的農戶裡,所以率先帶着組員潛了進去。
不知道爲什麼,他很不願意看着豺狼出什麼事情。在他的心裡,豺狼雖然處在污水之中,但並沒有沾染到太多的污垢。假如豺狼死了,那麼邪惡勢力就沒有一處純淨的地方了。
不用張幼斌多說,進去之後,組員就自動分成了幾個小組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搜查着,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人。
難道豺狼已經下去了麼?
張幼斌想着,心裡有一點失落。如果豺狼現在在上面還好,大不了自己綁住他,等行動完了再做打算也不遲。但是現在豺狼下去了,恐怕再面對時,真的得真槍實彈的大幹一場了。
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張幼斌走到門口,示意陳家旺和西日阿洪他們可以進來了。
張幼斌帶着他們來到入口處,輕而易舉就打開了那個鐵板。
陳家旺和西日阿洪看到這一幕,都面面相覷。沒有想到這竟然是真的,如果不是張幼斌,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就在他們的腳底下,會隱藏着一個罪惡滔天的邪教組織呢?
“陳哥,準備好了嗎?”現在天色還晚,下面仍舊靜悄悄的,看來沒有什麼人發現異常,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再過幾秒,他們封爲聖地的地方,會發生巨大的災難。張幼斌看了看,問陳家旺道。
陳家旺點點頭,張幼斌立刻退到了一旁。陳家旺對着身後的武警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你們往下丟幾個炸彈。”
兩個武警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從身上拿出手榴彈,拉掉拉環之後就往下熟練的一拋。
其餘的人見狀,趕緊往後大退一步蹲在地上,同時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耳朵。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腳下傳來一陣巨大的晃動,好像大地都抖了三抖。房樑上的灰塵簌簌落了下來,掉得張幼斌等一夥人全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