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你且來評評理,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沙軒問:“什麼道理?”
“我看見一個實權派的傢伙,四處調動兵馬,我就問了他一句:你這是要幹嗎呢?打仗呢?還是去抓人啊?莫非天下又出了個孫悟空嗎?”山濤頓了頓又說,“你們猜他怎麼回答我?”
沙軒和艾佳相視了眼,阮籍卻不耐地反問:“我怎麼知道?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山濤清了清嗓子,這才氣憤地嚷道:“他說不關我的事。”
沙軒有些好笑:“別人調動兵馬,的確不關你的事情吧?”
山濤振振有詞地說:“可是我們也有參政議政的權力吧,好歹我山濤也是參加了自由聰明協會的,這個協會閣下可能不知,那是玉帝陛下親自點頭承認的。”
“你有這個權力,別人也沒有不准你說——”沙軒差點就把後面那幾個字“說三道四”給說出來了。
“是啊,我知道我管他不了,他家世代爲官,乃是個傳統的官宦之家,我說的話,落進他耳中,無非就像放屁一樣,毫無半點用處。”
沙軒心想,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爲什麼還要去說呢?
所以,沙軒沒好氣地說:“你可以到靈霄寶殿告他呀!”
“我告他什麼?”
“你不是看不慣嗎?”
“看不慣我也沒法告啊!”山濤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搖頭說,“閣下,你這話說得就有點不負責了!天上乃天上人的天上,我們雖是一介小民,但也有盡一份責任的心吧。你怎麼漠不關心呢?”
沙軒怔了怔:“我很關心啊,你看我不是一直在聽你傾述嗎?”
“我看你只是表面關心!”
沙軒被山濤搶白了一句,不禁有些心裡不平衡:“那我還應該做什麼?”
山濤斜視着沙軒問:“有水嗎?”
沙軒奇道:“拿水來做什麼?”
“當然是喝啊!閣下好像有點笨哦!”
沙軒哭笑不得:“我沒有帶水出來。”
“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又哪點不對了?”
“你看我們,爲了仙界的利益東奔西走,爲了讓仙界成爲一個禮儀之邦,整日操勞啊!哎,就算你做不了這些大事,你也總得做點小事吧,比如給我們送點水解渴之類的,對不?”
沙軒張口結舌,這傢伙太能忽悠人了。
哪知阮籍居然對山濤豎起了大拇指:“山濤,你對年輕人的教育完全是正確的,我們這幫老骨頭天天四處奔波,宏揚正氣。你看他們,就只知道談情說愛。”說到這裡時,阮籍完全就是拿一副老師教育學生的口吻朝向了沙軒和艾佳,而且還不解氣地又說了句:“年輕人不懂啊,把凡間的壞習慣都帶仙界來了,嘿,居然還一夫一妻呢!”
艾佳一聽阮籍這樣說,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心道:我還以爲你們看不出我們是夫妻呢。
山濤點頭卻說:“是啊,一個夫人,一個妻子。你看人家把這日子過得多糊塗,哪像我們這麼累?”
這話分明就把小煙也給拖進來了。
小煙慌忙指了下沙軒說:“兩位先生,我不是她的夫人,也不是她的妻子。”
阮籍轉過頭來說:“那你是他的情人?”
小煙臉一紅,一想到在仙瓶裡面差點就和沙軒把壞事都幹完了,趕緊就低頭說:“不是。”
“不是情人,那就是丫環了。”山濤搖頭嘆息道,“陳規陋俗總是改不了,這位小兄弟也真是,你上天做了神仙,居然還要帶丫環上來,準備納爲小妾吧?”
沙軒腦袋瓜子一下就大了,這兩個傢伙太能說了,不愧是什麼竹林七賢。
艾佳氣得咬了下嘴脣:“你們別胡說八道,我要生氣了!”
阮籍驚奇地望了艾佳一眼,說:“小姑娘,你不能這樣說我們。第一,我在好心幫你,第二,我在糾正仙界的歪風邪氣,第三,我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你以爲我是無業遊民嗎?第四,我教育你們,那是你們的福氣,別人我還懶得去教育呢?你想想,我今天教育你們,你們一旦改好了,那好處還不是你們得了,我阮籍有好處嗎?”
沙軒和艾佳、小煙都聽傻了,心道:現在纔算遇到真正的神仙了。
阮籍話才說完,山濤又對沙軒擺出老資格來了:“這位兄弟,一個人有多大能力,就該做多大的事情,我料想你才上天不久,大事雖然做不了,但端茶送水這樣的小事,你總會吧?”
沙軒嘿嘿地笑道:“會啊,我在凡間就是幹這行的。”
“那太好了,你以後乾脆哪兒也別去,就在這裡開一個茶館吧。”山濤喜形於色地說,“你看這裡,前不挨村,後不着店,來往的神仙偏巧又很多,不如你在這裡做點正事,說不定哪天遇到個常識你的大神仙,你就發達了。你看我這人多好,什麼經驗都對你說;你看我是不是很無私,幾千年學到的東西,都無償地給了你!”
艾佳惱道:“我家沙軒豈是端茶送水的小人物?哼!”
“佛曰:衆生平等。如果你能給天帝端茶送水,你至少也相當於一個縣令吧!”阮籍接過話茬兒,繼續對沙軒展開了批鬥大會,“別看不起端茶送水的,那是種錘鍊,只要你能從中悟出可以流傳千古的道理來,你就是聖人。”
沙軒腦殼都聽大了,古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看來,形容得真沒錯。不過,沙軒剛想批駁阮籍和山濤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知道這五百羅漢會不會一直守在這裡?他們會不會趁着自己離開之後,就把任務撤了?
沙軒料想有這種可能,於是,就想到了一個對策,如果自己在這裡開個那種有情有趣的賓館,必定是一箭三雕的事情,一,可以起到監督他們的作用,二,有事可做,三,說不定還能逼佛祖現身。
想到這裡,沙軒就眉開眼笑起來。
阮籍和山濤卻誤以爲沙軒被他們教育好了,當下大喜過望,阮籍說:“小兄弟,你想通了開個茶館吧?我建議你最好開一個免費的,在這天上,你不用吃喝,所以花不了什麼錢,而且錢多了也沒用,倘若你免費讓別人喝茶,一定能賺到很多人情,你想想,如果你不是開在這個特殊的地方,就衝你這種剛上天的小神仙,你就算想請人來免費喝茶,也不容易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