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的地點在季子銘的西餐廳裡,既然是裴霖提出的要見面的,那他自然有必要早一點兒到場。
昨天晚上去醫院秘密地看了楊靈飛,他已經將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都告訴了楊靈飛。
“季子銘遇到你了?你們兩個都說了些什麼?”楊靈飛聽裴霖提前了季子銘,疑惑地問道。
爲什麼季子銘這麼久還不回來,現在她倒不是關心項目能不能解決,她有些擔心季子銘了。
“呵呵,大概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初次見面,我倆就差點兒大打出手了。”
楊靈飛心裡一緊,他們兩個怎麼會大打出手呢?
看到楊靈飛緊張的樣子,裴霖又是一聲輕笑,繼續說道:“放心了,不是我們兩個打對方,是我們兩個一起打別人。”
“被你嚇死了。”楊靈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鬆了一口氣。
酒吧裡有一位中國女子被兩個人高馬大的大漢欺負,裴霖看不過眼,走上前替那位女子解圍。
正巧,幾乎是和他同時的,季子銘也出面了。
“不會吧,季子銘不像是那種會多管閒事的人。他不是一向都自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
楊靈飛聽着裴霖的描述,始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還是季子銘嗎?難道出國之後,他的性子變了?
“真的嗎?我倒覺得他挺愛管閒事的,所以我不太喜歡和他一塊兒喝酒。”裴霖嫌棄地說道,如果季子銘能夠稍微低調一點,那他也許還能和他一起喝喝小酒什麼的。
可是,據他所知,季子銘在這家酒吧已經惹出不少事兒了。不過,沒有人敢對他怎麼樣,後來他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季子銘!
三年的時間,裴霖都拒絕和楊靈飛聯繫,他就是打算到時候回國了當面說的。
所以,對國內的很多事情,他都已經不太瞭解了。偶爾從新聞上看到楊氏集團越來越好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不過,季子銘的到來,改變了他的一切設想,他怎麼也想不到,楊靈飛此時此刻居然處於水深火熱當中。
“季子銘,你說的是真的嗎?靈飛懷孕了?懷了齊澤那個混蛋的孩子?”
裴霖聽季子銘說起楊靈飛懷孕的事情,震驚地久久沒有說話,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懷疑的話。
季子銘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算是給裴霖的回答了。
是啊,楊靈飛懷孕了,她懷了齊澤的孩子,卻又不能和齊澤離婚。她被齊澤傷害了,卻不能就此脫離苦海。
而他,明知道這一切真相,他想要幫助楊靈飛。可是,她沒有開口,他又用什麼身份去幫助她呢?
名不正言不順的,他又何苦去用自己的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呢?
如是想着,季子銘心裡莫名一陣堵得慌,他忍不住狠狠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裴霖疑惑地看着季子銘,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憤怒,眉宇間還透着一種懊悔?他後悔什麼?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隻在意靈飛懷孕這件事情,我只是擔心靈飛,齊澤如此對她,她如今懷有身孕,對付起齊澤肯定危機重重。”
裴霖以爲季子銘在生他的氣,他剛剛那句話確實有些不妥。讓人聽了會誤會他只是在意楊靈飛有沒有懷孕。
聽了裴霖的解釋,季子銘擡眸望向他,他其實並沒有在意裴霖的話,他氣的是自己,後悔的也是自己。
“呵呵,不管靈飛有沒有嫁過人,有沒有懷孕,我對她的感情都不會變的。二十年的情誼,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裴霖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說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柔和,幸福極了。
“你幫我回國吧!”裴霖突然抓住了季子銘的手,湊近他小聲地說道。
季子銘皺了皺眉頭,覺得裴霖這話說得很突兀,他堂堂裴家的大少爺,想要回國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他怎麼要來求他幫忙了?
“靈飛現在肯定很需要我幫忙,而我卻一直被困在這邊,不行,我一定要回到靈飛的身邊幫她。”
裴霖捶手說道,像是已經打定主意了,也不管季子銘有沒有說答應他的要求。
“你一定會答應我的,對吧?”裴霖聽季子銘提起楊靈飛的事情時,那說話的神情,他就覺得季子銘是友非敵。
“你被困在這裡?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季子銘沒有馬上回答,反而發現了裴霖奇怪的地方。
裴霖神情突然變得沒落,他低下了頭,醞釀了一下情緒,這才擡頭看向季子銘,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這三年多來,他並不是不願意回國,而是沒有辦法回國。
出國後沒多久的時間,裴霖就後悔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堵得哪門子的氣,離開了,就真的見不到楊靈飛了。
他只不過是勸楊靈飛不要相信齊澤的話,那他更應該留在她身邊,時刻關注着,好在關鍵時刻幫她一把啊。
可是,想是這麼想,一說到買機票回去的事情,裴霖又開始猶豫了。
如果,真的就這麼回國了,那自己的尊嚴豈不是被楊靈飛踐踏在腳下了。
更何況,他打開郵箱,楊靈飛居然一封郵件都沒有給他發。
“啊,靈飛,你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離開,然後永遠也不要回去了?”
裴霖因爲這樣的事情,已經砸壞了好幾臺電腦了。
後來,聽說楊靈飛的媽媽去世了,裴霖那段時間是最想回國的時候,去他的尊嚴,他要回到楊靈飛的身邊,好好安慰她。
可是,那會兒有人告訴他,楊靈飛和齊澤已經訂婚了,楊靈飛身邊有齊澤陪着……
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年多,裴霖會是不是關注一下國內的新聞,殊不知自己的身邊的環境悄然變化了。
楊靈飛和齊澤結婚的消息傳了出來,裴霖再也按捺不住了,這一次,他說什麼也要回國阻止!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放下執念,他始終覺得齊澤不是楊靈飛可以託付終生的對象。
“那誰可以?你嗎?別逗了,裴霖,你和楊靈飛沒有任何可能了!”
說話的是這些年來,一直給他提供消息的人。
可是,裴霖執意要回國,逼得那個人拿出了武器。
看着眼前的那把手槍,裴霖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我只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罷了。”
受人所託忠人之事?你在我身邊兩年多了,你到底受了誰人之託?又答應了提那個人辦什麼事情?
裴霖有些傷心,一直呆在自己身邊的人居然還有其他身份,他趕緊自己信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