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佈置得古色古香,裡面放着五張大圓桌,美酒佳餚已經擺放在上面,熱氣騰騰的香氣蔓延在空中。
最北面的那張圓桌是上官烈一個人專享的用餐位置,菜餚也提升了一個檔次,有正宗的黃河大鯉魚,來自東北的熊掌等各種山珍野味,酒是窖藏多年的茅臺。
平日吃飯,上官烈向來自己一桌,有容貌端莊身材曼妙的僕婦服侍着享用食物,絕對有派頭,顯示出他在家族內非同尋常的地位。
另外四桌都是同等食材,雞鴨魚肉倒是應有盡有,頗爲豐盛,於老太爺那桌相比卻遜色不少。靠東邊那桌是上官海等二代吃飯的位置,其餘三桌則圍着那些孫男娣女。
有時候,上官烈會表彰對家族有所貢獻的子女或孫子孫女,讓他們之中的一位或者兩位與他同桌用膳,那簡直就是莫大的榮耀,讓其他家族成員羨慕不已。
如今秋羽就得到這種待遇,上官烈道:“小羽,你跟我一桌吧。”
秋羽也不知道上官家族的規矩,覺衆人看過來的目光裡有着羨慕嫉妒恨,還挺納悶,無所謂的答應,“那我就陪上官前輩喝幾杯。”
上官雲珠連忙說道:“爺爺,我和小羽是未婚夫妻,這麼恩愛,您忍心把我們分開讓我們不同桌嗎?”
上官烈啞然失笑道:“你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好吧,你也過來,咱們三個坐一桌。”
在衆人妒火中燒的眼神中,秋羽和上官雲珠坐在老爺子身邊,站立在旁邊侍奉的兩個容貌不俗細皮嫩肉的僕婦便加了碗筷和杯子,打開茅臺酒給倒上。
上官烈聲音和藹的道:“小羽,這裡就是你的家,隨便一些,千萬別客氣。”
這句話讓秋羽頭皮麻,老實說,他可不想融入這個大家庭,只想跟上官雲珠解除婚約,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只不過,目前情況下他無法提出真實想法,只能違心點頭答應,“我會的。”
衆多家族成員都已經落座,圍在桌邊,卻沒有人拿筷子,甚至最小的娃娃只有三四歲左右,也很守規矩,期盼的目光看着老爺子。
在這個大院,老爺子就是絕對的權威,如同古時候的皇帝,吃飯的時候,他要是不開口放話,旁人都不敢先吃飯。
終於,上官烈說道:“開吃吧。”那些家族成員才持筷用餐,因爲老爺子在,只有上官海等人可以小聲說話,其餘的孫子孫女只能埋頭吃飯,沒有誰敢出聲音。
而上官烈如同帝王般的做派讓秋羽很是詫異,只見兩個僕婦全程服侍,老爺子目光看向哪裡,僕婦便用長長的烏木筷子夾了那道菜到碟子內,去除骨頭或者魚叉,再遞到主子的口中,喝酒也是如此,不用自己動手,直接由僕婦端杯遞到嘴邊。
牛啊,就算皇上也不過如此吧!秋羽暗自感慨,覺得老爺子真會享受,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師父,跟對方齊名的拳聖燕赤。
跟上官烈相比,燕赤的生活簡直就是貧下中農,常年穿着舊衣服,開飯的時候跟秋羽和另外四個老傢伙瘋搶,吃飯跟幹仗似的,誰吃得慢就有可能吃不飽,所以不管飯菜有多燙嘴,只要擺在桌面上,五老一小就跟看到肉的野狗般衝過去,一頓飯下來,經常把嘴燙破了或者弄得身上盡是飯粒和菜湯,此番回想起來,讓秋羽覺得很好笑,很是懷念當初的日子。
下山一年多了,秋羽還沒回過幻山呢,真有點想念那五個不着調的老傢伙,人就是這麼怪,當初下山的時候他還尋思再也不要看到五個不把他當人看的老傢伙,沒曾想,只過了一年的時間就想他們了。
“小羽,嚐嚐這個醉蝦。”
隨着和風細雨般的聲音傳出,上官雲珠把一隻親手剝了皮的醉蝦放在秋羽面前的碟子裡,盡顯賢惠。這還是她第一次爲別人剝蝦,讓那些偷着關注她的家族成員很是詫異,轉了性子怎麼着,她究竟是裝的還是真情流露呢?
“謝謝。”秋羽禮貌的迴應一句,說心裡話,他覺得剛開始的時候身邊女子讓人很是憎惡,隨着後面一段時間的相處,倒也不是那麼惹人厭了。
上官雲珠撅着紅脣嬌嗔道:“討厭,怎麼總跟人家這麼生分呀,我是你未婚妻,對你好還不是應該的,快吃吧,再來一塊熊掌……”
這頓飯,上官雲珠自己都沒怎麼吃,溫柔備至的服侍秋羽吃喝,向來嬌生慣養的她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由此可見,此女不光聰穎,而且性格堅韌,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委曲求全。
衆多家族成員大跌眼鏡,怎麼回事,難道珠兒真的陷入愛河了?
上官烈吃喝的差不多了,說道:“小羽,天色不早了,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吧,跟珠兒多接觸瞭解,畢竟你太忙了,兩個人平常都沒有時間見面。”
秋羽頗覺爲難,忙說:“我還是回去吧,不打擾了。”
上官烈訓斥道:“你這孩子竟說傻話,談什麼打擾,這裡就是你的家,如果你不聽我的,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秋羽吱唔着不知道如何拒絕才好,畢竟老人家對他有恩,若是一個勁的拒絕,於對方面子上過不去。
上官烈道:“不用推脫了,年輕人要尊重老人家的決定,就這麼定了。明天早上我還要跟你長談,你可千萬不許溜走啊。”
秋羽只好無奈的點頭,“我聽前輩的好了。”
上官雲珠不由得喜上眉梢,心中暗贊,薑還是老的辣,爺爺果然厲害,在不經意間就給我創造了機會,高,實在是高!
上官烈臉上露出笑意,站起身道:“不錯,孺子可教也。小羽你們先吃着,我老人家要去休息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站起來,那個三歲小娃娃也連忙把嘴裡的丸子嚥下去站在地上,衆人恭送着老爺子走出餐廳。
直到上官烈身影消失不見,衆人才坐下,於是,餐廳內變得喧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