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與人的相逢就是緣分,尤其龍珺瑤喝秋羽陰差陽錯之還成爲師徒關係,如今被困在佛陀樹內無法出去,顯然來日無多,已然走向末路。
這一刻,龍珺瑤決定傳授給所謂徒兒御劍術,也算是留個念想,畢竟此子在她看來人品還可以,除了有些狡猾之外,人家一口一聲師父的叫着,她自然要對得起自己良心。
反正出不去了,師徒倆也沒了逃離之心,就在樹洞裡傳授武技,龍珺瑤化身爲名師進行指點,秋羽也就是高徒了,竭盡全力的苦練,心無旁鷲,倒是進境極快。當然了,若是那裡運用的不好,也會遭受師父的厲聲斥責。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好在納戒中儲備了許多幹糧和清水,大概能夠維持半年之久,金碧輝煌的樹洞也許是最後的歸宿,暫時成了容身之所,師徒倆每日一餐,累了就席地而眠。
人活着就免不了吃喝拉撒睡,方便就去樹根盡頭那裡,免不了有些臭氣傳來,好在秋羽隨身攜帶有地絕涎香,只是取出來雞蛋大那麼一塊,奇異香氣爲之瀰漫,也就蓋過了那些臭味。
看到了此物出現,龍珺瑤更是大爲驚詫,簡直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團青白色的玉質物體,失聲道:“這是什麼,傳說中的地絕涎香嗎?”
秋羽淡然一笑,點頭道:“沒錯,就是此物,用來改善空氣還不錯。”他又從納戒裡取出個案幾,上面擺放了有着精美花紋的金盤,然後將靈藥至寶放入其中,就當空氣清新劑了。
明眸中的目光緊盯過去,龍珺瑤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別看徒弟年紀不大,卻有着許多罕見的好東西,先前已經亮出了千年血蔘,如今又取出了靈藥至寶,就連她作爲詭異商行的少東家,早就對此物有着極大興趣,卻也無緣一見啊。
香氣沁人心脾,嗅着特別受用,龍珺瑤不免感慨道:“真是好東西,怪不得千百年來修者們夢寐以求,確實妙用無窮。”
眼神瞥過去,秋羽能在看到女人的渴望,也就含笑道:“既然師父喜歡,那就送給您了。”
沒想到,徒兒如此大方,竟然把無數修者所垂涎的靈寶至寶贈送給她,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以至於龍珺瑤眼裡閃過一抹喜色,開心的道:“是嗎……你小子還真不錯,知道孝敬師父了。”
秋羽笑道:“那當然,都是徒兒應該做的。”
看着金盤中的靈藥,龍珺瑤眼裡的亮色又變得黯淡,不免嘆氣道:“可惜啊,咱們師徒倆出不去了,即便得到此寶也沒什麼用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寶貝,若是咱們臨死時服用了,也許能保持屍身不腐呢,過個千八百年被人挖掘出來,容貌依然栩栩如生呢。”沒受師父悲觀情緒感染,秋羽笑嘻嘻的說着話,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能夠如此豁達的看透生死,讓龍珺瑤心裡暗叫一聲慚愧,自己修爲要高出此子甚多,年紀也大出不少,卻對死亡有着畏懼,相比之真心不如。
免不了暗地裡自責一番,龍珺瑤也開朗了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想太多也沒用了,莫不如像徒弟似的無所牽掛的度過最後的日子。
破天荒的,她眼裡閃過笑意,嘆道:“到時候,後人看到我們的容貌未改的屍體,就跟活人差不多,還以爲咱們是妖魔鬼怪呢。”
師父心情有所好轉,秋羽也就開玩笑道:“那你說,發現的人會以爲咱們是什麼關係?”
“當然是師徒了。”龍珺瑤理所當然的道。
“可是他們又不知道,只會憑藉容貌身材來猜測。”秋羽含笑道。
“那會是什麼,母子嗎?”
“會不會以爲咱們是夫妻啊。”
一句話令龍珺瑤怒目而視,氣惱的道:“你小子還敢佔爲師的便宜,我都這麼老了,你風華正茂,怎麼會被人當成夫妻,可能嗎?”
既然求生渺茫,秋羽也就不怎麼懼怕所謂的師父,大不了一死唄,也就笑眯眯的道:“師父此言差矣,等到了那時候,發現的人自然會摘掉師父臉上所戴着的人皮面具,看到的是九天仙女般的容顏,年輕貌美,眼見咱們同處樹洞之內死去,也許會以爲我們就是夫妻倆,生死相守呢。”
“哼,誰跟你生死相守,想什麼好事呢。”龍珺瑤目光如電的看過來,緊盯着這小子臉孔,嗤之以鼻的道:“你又沒見過我究竟長什麼樣子,怎會曉得既年輕又美貌,純屬一派胡言。”
“自然是猜的。”一抹狡黠之色在秋羽眼裡閃過,心裡有了主意,“要不師父您把臉上的面具摘來,讓徒兒見識,就知道猜的是否正確了。”
沒想到,一句話讓龍珺瑤眼裡閃過殺氣,彷彿隨手都會出手將他擊斃似的,聲音更是極爲寒冷,讓人不寒而慄,惡狠狠地道:“你小子聽好了,爲師容貌極爲醜陋,要比面具更爲不堪,所以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誰看了都得死,除非你想立刻死去,我就讓你看上一眼。”
這麼邪性,誰還敢看啊!秋羽忙不迭的道:“別介,徒兒不看了。”
“那還費什麼話,趕緊練劍,時間多緊迫,你還有閒心扯淡呢,若是練不成御劍術,爲師先把你滅了……”
聽得師父呵斥,秋羽心裡暗自腹誹,莫非你是蛋嗎?怎奈終究不敢頂撞對方,又打足精神進入到練習當中,隨着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擺動間,白色光芒自納戒中飛出,卻是冰火雲霄劍閃耀着寒光,飛旋在空中。
好在秋羽底子不錯,悟性也很高,進境倒是很快,長劍能按照他的意圖在空中直線飛行,怎奈御劍術是一門超級強悍的武技,極爲複雜,想要真正運用的如同行雲流水,攻擊力不同凡響,他還差得遠呢,唯有一遍遍的練習,遇到不懂的地方連忙詢問,甚是用功。
這小子練劍的同時,目光也瞥過去,瞄了眼師父臉上的面具,暗自尋思着,若以後真的出不去了,那麼臨死之際無論如何也要把面具摘來,看此女究竟長得什麼樣子。